行走的畫帝
張大千漂泊的後半生
著名學者陳寅恪曾說,張大千敦煌之行的創舉,是為“吾民族藝術上,另辟一新境界,雖是臨摹之本,兼有創造之功,實為敦煌學領域中不朽之盛舉”。因此,從張大千的臨摹作品中,也讓更多的中國人充分領略到,中國文化有著多麽豐富博大的瑰寶。
第一部分
1949年香港,為毛澤東畫《荷花圖》(5)
作者:文歡 |
為感謝李宗仁,徐悲鴻親自出麵為李宗仁求畫,同時自己也精心繪製了一幅奔馬圖一並相送。張大千的這幅荷花圖高3尺、長6尺,非常精美,難怪李宗仁得到這兩幅精品後高興極了,一段時間裏逢人便說他得到了兩件國寶。
像這種為朋友解難、為探索藝術鋪路而盡力,張大千認為是義不容辭的。但與一個他並不十分了解甚至還有誤解的政黨打交道,給他們的領袖作畫,還是讓他有些心驚肉跳。有幸為新中國的“元首”作畫自然是件值得榮幸的事情,可張大千在興奮之餘卻又隱隱有些擔憂,他預感到這幅畫也許會或多或少影響到他今後的命運。
事實上,這一直覺相當準確,果然在他日後想去台灣定居時,被國民黨政府以“親共人士”為由而婉拒,“罪名”就是“曾為毛澤東獻畫”。人生的命運實在是難以預料,藝術作品為所有人所喜愛,而藝術家則要承擔藝術作品之外的種種莫測命運。
幾天之後,也就是1949年的三八節前,何香凝特意派人到張大千寓所送來了一幅她精心繪製的《梅菊圖》。畫作本身倒沒什麽,因為畫梅畫菊一向是何香凝所喜愛和擅長的題材,她還喜歡畫鬆、獅子和老虎等物,皆因這些東西能體現出高雅的氣節,能借以抒情明誌。倒是畫上寫的一首七絕詩:“先開早具衝天誌,後故猶存傲雪心。獨向天涯尋畫本,不知人世幾升沉。”是頗耐人尋味又不言而喻的,可以說是很直接地勸大千要審時度勢,安排好自己的歸宿。題款為:“大千大法家雅教,三十八年三八婦女節,香凝詩、畫,命醒女書之。”
張大千注視此畫良久,把畫輕輕地卷了起來。
幾天之後,何香凝便離開香港回到北平,參加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一屆全體會議,同時也把張大千的《荷花圖》送給了毛澤東。據說毛澤東非常欣賞這幅畫,並把它掛在了自己居住的中南海房間內珍藏。後來,又被人民美術出版社出版的《毛澤東故居藏書畫家贈品集》所收錄。
1949年的4月,張大千也偕徐雯波回到了成都西郊金牛壩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