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國第一案----龍治民殺人案-6
(2006-07-30 15:36:05)
下一個
幹警們帶上警犬對龍家再次進行搜查,甚至一根草一根草地搜過,沒有新的情況了。
沒有了嗎?但願案情到此為止。薑三合也許真的如龍治民所言,另有他途而與此案無關?如果真是這樣,隻需要弄清女屍和另一具無名男屍的情況就行了。這時已有人提議可先審龍治民。
幹警到王墹村民中了解情況,村民反映:因為龍家肮髒和龍本人性情孤僻不合群,大家很少去他家。他家常來一些外鄉人,村裏人都不認識。有一個情況引起王扣成他們的注意:龍家門前有過一個蘿卜窖,現已填平種上了白菜。
王扣成走到柿樹跟前。閆淑霞仍然麵無表情,用呆滯的目光望著門前的一切。王扣成問:“你知不知道你男人幹啥瞎瞎事了?”
“他?幹的瞎瞎事多了,成天打我……”閆淑霞說。
“沒問你這個。你家門前是不是有過一個窖?”
“有一個坑,不知是啥時弄平了。”
“你來指指。”
閆淑霞挪到門前指了一個地方。王扣成他們有點不相信,因為閆淑霞指的地方離門檻還不到一米。誰家會把蘿卜窖挖在出門落腳的地方呢?王扣成叫趙新田找人取鍁挖挖看。一個民兵挖了幾鍁以後,突然停了下來。
“咋了?”趙新田問。
該民兵沒有回答,他顯得很緊張。隻見挖出的土裏含有一些尚未腐化的苞穀葉。
“挖呀!”趙新田催促道。
那民兵接著往下挖,踩鍁的腳老在鍁上打滑。更多的苞穀葉被翻上來。當又一鍁土被翻上來時,那民兵突然向後一退,像蛇蠍纏手一樣哇的大叫一聲,把鍁一扔逃離了現場。
圍觀的村民嘩的湧上來,又被幹警和民兵擋住。
夕陽之下,隻見那鍁的鍁頭上,粘掛著什麽東西,再看所挖之處,有一些紅色的液體泛上來,將泥土浸濕。
王扣成又叫來幾把鍁,先不深挖,而向四周開掘,直到不見苞穀葉為止,清理出一個長3米,寬2米的場地。然後下挖……
表層敷土很薄,隻有兩公分,然後露出一層苞穀杆。剛才那個民兵之所以遲疑了一下,是因為鍁頭感覺到了苞穀杆的彈性,而他以為是觸及到了實質性的東西。
現在,苞穀杆被揭開了……圍觀的村人中膽大的,不顧一切的衝破封鎖線湧過來,頃刻又炸了巢似的驚呼著散開去!
打眼一瞧就有八九具屍體,是用當地人碼柴禾的碼法碼的,碼得很整齊,頭足彼此交錯倒置,因而十分緊湊,但從邊際可見下麵還有一層或不止一層。
包括在場的指揮者們,再也無法保持哪怕是表麵的鎮定,他們怔怔望著屍坑,一時不知該下達什麽樣的指令。倒是一些幹警和民兵在驚愕之餘仍未忘記維持秩序。實際上秩序已無需維持,人群嘩然之後,便是一片寂然,現場內外的一切仿佛像影片中的定格一樣,都凝然不動了,甚至連空氣也凝固了。
人們都被噩夢般的場景魘住了。
然後人們從魘中漸漸蘇醒,首先是人群中的為父母者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孩子,急忙搭住孩子的眼睛,匆匆帶他們離開現場。而現場勘察的負責同誌終於發出了如下指令:暫時停止勘察,立即上報省廳!
不久,武警大隊一個排警力荷槍實彈從縣城乘車趕來,封鎖了現場。同時另有一連在城內隨時待命,軍分區獨立連亦處於戒備狀態。地區==處與現場開通了無線電話。
此刻是黃昏7點多,夕陽將天空塗染的殷紅如血。
再說龍治民,整整一下午,他像抱著救命稻草似的抱著一個信念:“他們這是詐人哩!”並用這些年在社會上聽說的種種關於警察在審訊中“詐人”的故事來支撐這個信念。他想:多少次麵臨險境,他都化險為夷,這一次為什麽不能呢?也許他們連王墹都沒有去哩,頂多給楊峪河派出所打個電話,讓他們去王墹看看。而楊峪河派出所的作風他是領教過的。他想著想著,窗外天色漸暗。甬道盡頭的鐵柵欄響了。不是送飯來的,隻見那個姓石的所長帶著一個看守,騰騰騰地向這邊走來,模樣顯得十分凶狠。龍心裏一驚!他們打開牢門,也不說話,姓石的從兜裏掏出鑰匙,喀嚓把他的銬子打開了!
沒事了?龍治民因極度緊張而哆嗦起來,他想順勢再喊幾聲冤,不料胳膊被他們一人一隻擰到了背後,接著銬子在背後“哢”地響了一下。不久,又走來兩個看守,在門口一邊站一個,肩上背著槍。
第二天,5月30曰,天亮不久,王墹到縣城這段平時頗為蕭冷的公路路段便喧鬧起來,一輛輛大小車輛接踵向王墹駛去。車上有昨曰未到現場但接報後一夜未眠的地縣領導,有前去換防的武裝部隊,有前去進行全麵勘驗的司法人員。不久,王墹村頭的路邊、地裏停滿了車輛。但整整一上午,現場都處於凍結狀態,因為陝西省==廳於昨天傍晚接報後,回令商洛地區==處及商縣==局,勘察工作暫停,待省廳派人下來再做處理。
午後2點多,幾輛當曰清晨從西安出發的警車,經過六七個小時的疾馳,抵達王墹。車上下來的是省==廳張景賢副廳長和他帶領的一班刑偵幹部。
在他聽取匯報的同時,省廳的刑偵人員對現場進行拍攝,然後挖掘工作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