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十月

周六和漁友起了個大早，又趕往我們倆常去的湖邊。車在高速公路飛奔，公路兩邊的莊稼地，在清晨的陽光下黃橙橙的，一望無際的金色：那等待收割的玉米，剛剛成熟的大豆，還有那遠處的星星點點的樹林。眼前的景色，讓我想起了我洞庭湖畔的老家，想起那田野裏金黃色的稻子，打稻機的轟鳴，和忙碌的農民在田野裏收割的情景。

老家的稻子是兩熟的。雙搶時節插下去的晚稻生長快，從８月到１０月初，隻要兩個月就成熟了。這個時節，我最愛地就是趕著牛去大堤上。在那裏，登高望遠，看了金黃色，無窮無盡的田野，會有一種隻有農民才有的感覺：又一個好年成！

十月是農忙季節。村裏的學校還會放兩個星期的假，讓學生回家幫隊裏收割晚稻。晚稻田和早稻田不一樣，是半幹的，沒有稀泥。所以，收割的時候，就好玩多了。孩子們的任務主要是割稻子。五六個孩子一組，你追我趕，把稻子成片的收割好，等打稻機來處理。腰彎久了，會痛，就站直起來，捶幾下再割。當把打稻機遠遠的甩在後麵時，孩子們就會打打鬧鬧。那地裏半幹不濕的泥土就是我們的“武器”。把泥土捏成小泥丸子，你打我一下，我砸你一下，砸中了也不會痛。每次回家都是泥猴。記得有一次，俺太淘氣，拿著泥丸子往天上扔，正好後麵一個女孩子累了，站起來，伸伸腰，打個哈欠，一個泥丸子就掉進了她的嘴裏，大哭起來。隊長跑過 來，男孩子都不承認，好好地挨了一頓罵呢。

十月有我許多抹不出的記憶。每到十月，老家的雨水量減少，湖裏，溝裏的水開始減少，十月就成了我們抓魚的好時節。幾個孩子合作，找到水深有魚的地方，用岸邊的土圍起來，用盆把水掏出去，再抓魚。十月也是挖新藕的季節。在秋日的陽光下，當最後一片綠葉變得枯黃，泥裏的蓮藕就已形成，孩子們會三五成群地去荷塘試試運氣。

而記憶最深的是在我讀書生涯中的，以十月為命題的作文了。兒時讀書，語文向來都是我的弱項。作文也是常常不及格。那年去伯父家念初三，語文是一位教英文的老先生改行教語文的。他出了道“金色的十月”的作文題。俺的那次習作生平第一次讓老師拿來作範文講解。從此，俺終於有了那份自信，在作文上能和女同學平起平坐了。

來美國多年後，十月帶給了我更多的驚喜。５年前的十月，我們搬進了現在住著的房子，讓我們的“美國夢”得以具體化。而今天頑皮的兒子也是在金秋的十月來到人世，給我平淡的生活帶來無窮的歡樂。

（１０／２／２００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