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行

９１年，女兒出生。太太一個人帶著她，又要上班，太吃力。上海的夏天又炎熱，於是決定去青海過夏天。嶽父當時還在青海工作，房子也大。夏天一到，俺也放假，就去青海探親了。

過了中原大地，火車在８００裏秦川奔馳，南北兩條山脈時隱時現。車到黃土高原，那水土流失真是觸目驚心。山上寸草不生，山腳也就幾根不知名的小草在那黃土上，顯得那樣的孤零。過了西安，明顯感覺到那火車無力喘息。那是火車開始爬坡，兩節火車頭還不夠呢。

西寧真是避暑的好地方。７月的夏天就象上海的金秋１０月，早晚還得穿背心呢。西寧海拔２０００多米，許多人會有高原反應，殊不知俺這農民，肺活量極大。當年進大學體檢，俺一口氣還沒吹完呢，校醫就喊開了：夠了，夠了。那是４。５升。這海拔２０００多米還是小菜一碟。

吃的可就不能和江南比啦。地處高原，即使是夏天，蔬菜的品種也不多。但有一樣很對俺的胃口－－犛牛肉。那牛肉沒什麽脂肪，作成五香牛肉，味道相當好。就著那青海特產青稞酒，你能體會西北人的豪爽－－大塊的牛肉，大碗的青稞酒，兩碗下去，俺就入夢鄉啦。

塔爾寺是班禪的行宮，到了那裏多少有些失望。哪能跟中原的皇宮比。比起電視上見到的布達拉宮也差得太遠呐。也難怪班禪有自知之明，不是達賴的對手，共產黨一來，馬上就投靠了。

西寧近郊的老爺山（不知名字對不對），倒是一個好出處。山不大，但地勢險要。下麵三分之一為鋪好的台階，自然容易。那剩下的三分之二可就難啦。俺這從小就能上“無皮樹”的人，也隻能爬一半，就铩羽而歸了。

８月１日，老嶽父安排俺去青海湖一遊。太太很熟悉那兒的天氣，讓俺穿毛衣，風衣，還帶了兩件毛衣備用。隻是一上青藏高原，隨行的兩位小姑娘已經不行啦，把俺的毛衣借走。她們也是從外地來的，沒經驗，衣服帶得太少。

車到日月山口，已是海拔４５００米。那是進入青藏高原的標誌，也是當年文成公主進藏摔壞寶瓶的地方，可見山路之難。隨行的農業廳長讓停車，以便我們有機會拍照留念。天氣正好晴朗，看那滿山坡的牛羊，好一幅優美的田園風景畫－－是青藏高原嗎？！。隻是那才零上幾度的氣溫提醒俺，這是海拔４５００米的高原。站在那高山上，人在天地之間，顯得如此渺小。俺感受到了為什麽那“青藏高原”的歌聲是那樣的高昂。就我這嗓子，吼出來，也隻會在這空曠的高原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青海湖比日月山要低得多。站在湖邊，西北角，高高的雪山清晰可見。而東南方向的則一片綠色。湖水清清，沒有汙染。幾條魚在水下幾米深處遊來遊去。隻是湖邊碼頭太冷，俺不敢久呆，趕緊跑回招待所。

有廳長帶隊，飯菜早已備好。青海湖裸鯉作的魚湯，其味道之鮮美，非江南的鯉魚所能比。但也許不習慣，腥味比較重些。而汾酒，乃是俺的最愛。大呼小叫，差拳行令，好不熱鬧。因天氣太冷，俺拿酒禦寒，就不客氣了。那３錢的小杯，俺不知不覺，已是２０幾杯下肚。大呼過癮，讓廳長大人大吃一驚：你這白麵書生，也能如此！回家後給老嶽父一個電話。從此之後，老嶽父知道俺能喝，經常拿出他的茅苔，五糧液讓俺品嚐。唉，他不知道俺最愛汾酒和瀘州老窖呢。

“胡天八月即飛雪”。。。回來的路上，已是雨雪交加。車過日月山，廳長問俺是不是還要停一下。看滿車的人都不行了，俺也不勉強。望著雨雪中朦朧遠去的日月山，俺琢磨著：那文成公主真地想去那高寒的西藏麽？

知道青海的三寶嗎？石頭蛋，山藥蛋，還有青海姑娘的紅臉蛋。哈，那是青海人的幽默。俺更喜歡青海人的豪爽。俺這在青海長大的老婆，兼備西北人的豪爽和南方水鄉姑娘的婉約，也算是俺在走得很辛苦的人生路上的回報吧。

[三木匠]

我在青海長大的（11－21歲）， 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