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山歲月

太太在昆山的工作是相當不錯的。婚後她也舍不得辭掉。她父母在上海的房子太小，而在浦東的房子交通又不方便。所以，我們的家就安在昆山了。

差不多每個周末俺都回昆山。雖然隻有６０公裏的路程，市內交通加市外長途汽車，每次都要花上３－４小時。遇到交通擁擠，５－６個小時也是常有的。去看老婆嘛，有什麽辦呢。俺導師是從英國回來的，經常取笑俺：你已經過上英國富人的生活啦。平常在城裏上班，周末去郊區度假。真幸福啊。

您別說，我們還真住著一幢房子呢。那是一幢兩層的房子，第一層全作倉庫，第二層有四間房，外加２００平米的大陽台。那就是我們的新房了。家具是朋友回上海時留下來的，湊合著用吧，知道昆山不是我們的長久之計。

昆山是魚米之鄉，物產豐富，比俺洞庭湖邊的老家有過之而無不及。昆山的奧灶麵和奧灶鴨是上海美食一日遊的早餐之地。那奧灶麵的傳說可就不咋地了。據說很多上海人的祖墳都在昆山，因此昆山一帶有不少上海人來祭祖。這帶動了昆山的餐館生意。而麵館是最興旺的。其中有一家，女主人也許特別忙，或者是太懶，每天起床臉不洗，頭不梳，就開始幹活。但她的麵最好吃，因而名聲遠揚。而這“奧”之意乃“髒”。當然，現在的奧灶館不會如此髒了。但下麵條用的湯需用中藥，所以，湯是不換的，隻加水。所以有百年老店之說。據說越老越好。這麵也確實細嫩鮮美。奧灶鴨用中藥煮成，肥而不膩，十分爽口。而陽橙湖的大閘蟹則是聞名於海內外，不知空運多少到港台地區。

太太不大會做飯，也許一個人習慣了，不大喜歡做。這倒成了俺顯身手的機會。俺從魚鄉長大，水產就螃蟹不太熟悉，其它無一不曉。常常買回太太不認識的魚，用湖南燒法，香辣可口。太太呢，每個禮拜前三天吃俺剩下的菜，後兩天不是去賓館，就是在同事家混一頓。這懶病到有孩子後才改。實在沒辦法，就將就著，等俺回去燒好吃的。還說，如果天天吃好的，俺的手藝就顯不出來啦。

一個周末，俺開完會，來不及換西裝，就回家了。到太太辦公室，正好她下班，我們就一起去鮮魚市場。正是螃蟹上市的季節。那些魚販子看俺一身西裝，全向俺拉生意呢。反而把老婆涼在了一邊。那還真讓俺得意了一會兒。回到家，俺還得意呐，跟太太說：你瞧，連那些魚販子都知道俺是一家之主，把你當成俺的老婆或小蜜哪。

“蜜你個大頭呀！還得意呐。那兒的螃蟹販子誰不認識我？我出手都是大單子，幾十到幾百斤了。人家把你當成我的客戶啦。”

想起來啦，太太人老實，經理比較放心，是她們公司專管禮品采購的。這不，俺又學了婚姻的第二條金科玉律：

不可在老婆麵前太自鳴得意呀。

（二００五年五月十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