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 (1)
梳妝打扮的時候,閨蜜發來一張截圖,愛情三個要素的組合:親密,激情,承諾。她說,快,給我承諾!我們除了激情沒有,其他都齊了。我說,基情有的。瞄了一眼她發來的書,非常有意思,於是立馬去買了來。以最快的速度看完了。這是一本讓人感覺輕鬆的書,作者絮絮叨叨地像你的朋友一樣對你敘說他的故事,用詞詼諧。作者也說,文學寫的到底都是人性。所以看著看著,腦子裏就盤旋起了絲毫和書沒有關係的一些故事。有一個曾經說我是他見過的最有意思的女孩的男人居然也開始說我boring,他說英文不是因為英文好,而是因為他不會說中文。美國人對於boring的解釋也許還真不太一樣,我自認為還是非常會蹦躂的。
有人問我,你到底有沒有一直保持純潔關係的男性朋友,被問完這句話後的我,是非常憤慨的,因為我的男性朋友99%都是純潔到連手指都沒拉過的。所以我說,美國人覺得我是那種boring的,中國人卻覺得我是特別會搞事情的。其實我兩種都不是,我隻是一個特別會蹦躂的好孩子。
一個剛來美國就看我寫文章,莫名其妙加了我的MSN,然後在十幾年前的某一天突然就聊起來了的北京哥哥,就是這麽純潔的友誼的代表作。我覺得,自從認識了我之後,這個哥哥的學業事業運就特別的好,從休斯頓跑去了印第安納州讀了個書,然後又改道去了矽穀上班。事業節節高升,十幾年後我們都不敢相信他就是這麽亦步亦趨走過來的。十幾年裏,我們不止一次計劃過要一起去旅遊,或者是他來底特律看看,可是計劃永遠沒有變化來得快。每次,他都會失蹤一段時間。再次出現的時候,總是帶著失戀的滄桑感。我就變成了他的私人情感顧問。後來我也習慣了,隻要他一失蹤,我便知道他去戀愛了,但是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回來。我告訴他,掐指算過了,人不對。
這樣找我看相的有不少。十幾年前回上海,和《上海壹周》的編輯聊了幾個月的我和他吃了一頓飯。飯後,他跟我商量。“你看啊,能不能幫幫我,最近素材有點少,來了好幾個都是同性戀,你能不能幫我撐撐場子?”於是,在一個小咖啡館裏,攝影師對著我的臉擺弄了很多東西之後拍了一張照片,整版的都是我的臉,我對編輯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朦朧,不能讓別人認出是我。某天一早六點多就有人打來電話,安然,報紙上的是你嗎?我臉也沒洗就去買了份報紙,編輯對朦朧的定義肯定和我的不同,所有的朋友都認出是我。文章是寫三段情事,編輯說,不管有多少段,隻能寫三段,okay?其實,那也不是我寫的。我隻是和《寶貝書》的男主角在一個酒吧裏對著編輯的采訪機說了幾個故事而已。後來,編輯去了《萌芽》,我蹦躂了太多地方,那張報紙都不知道去哪裏了,隻剩下了那張照片。再後來,就經常有人找我看相了,問問我情感問題什麽的。
“咱能不能先把我的問題解決了?怎麽說著說著就變成說你了?”這是北京哥哥最近經常說的話。“Sorry,,sorry,不是故意的,請繼續你的表演。”我的思維太跳躍,有時一個詞都能把我帶去遙遠的西伯利亞。“哥哥,我發現你說話真的很好聽啊,北京口音真是美。”他經常無法麵對我給的表揚,“還好吧,好像隻有你一個覺得好聽。”
最近兩年,北京哥哥基本上處於失蹤的狀態,後來我才知道,他結婚去了。半年前,給我打了幾通超長的電話之後,又失蹤了。某天,在臉書的messenger上,他突然說,你好嗎?我剛閉眼,覺得自己在做夢,回了一句,你居然還活著?他回,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得知了他的故事之後,我說,已經告訴你結局了,你為什麽不相信我呢?他連連稱道,下次凡是遇見人,都要先通報你一聲,你先給我算一卦。
一個多星期前,他打來電話非常失落,今天把離婚申請遞了。兩個三觀不合的人,能結婚已經是奇跡了,更何況在一起兩年!你好歹找個大城市的妞啊,比如說上海的,你可以天天擠兌她,你們北京人的優越感頓時顯現出來了。和他聊著,我的心卻飄在萬裏之外的上海之上。他說你又怎麽了?我說,愛有幾個段位,第一個段位,是自戀的愛;第二個段位,是交易的愛;第三個段位,是規則的愛;第四個段位,是我愛你,和你無關,遇見你,我就覺得很幸運了,這才是真愛。他聽得一愣一愣的,我說,我找到了我的初戀。他突然大聲地說:嘿嘿嘿,等等等等,你能不能別扯開話題,怎麽又扯到你身上去了?我們在談我的事情吧?
今天回家,發了消息過去。我準備好了,今晚就寫你!他回,你可以再等等,先寫別人。我說不行,今天有感覺,就要寫。打來電話,被我拒絕。我直截了當地告訴了他我正在做的事情。他掩麵而笑,泣不成聲,你好歹也是個作家,能不能含蓄一點呢?我說,這又怎麽了,我們早已超越了友誼。你!就!是!我!哥!
我用一支筆主宰愛情的生死起伏
可我已經過了犯傻的年齡段了呀?
看來這輩子我是無可救藥的長不大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