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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上

“那麽大排場把我請來,莫非就是為了告訴我什麽是黑道?教我如何混黑社會?你也太有閑情逸致了吧!”杜弼忬整個背靠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雙手交叉在胸前,像隻驕傲的雄孔雀。以此來掩飾自己內心的驚懼和不安。

忠哥瞬息間變了,氣質完全不一樣了!儒雅書生變成了儒衫劍客——冷血的劍客(怎麽看著像‘同福武館’——關中大俠的武館呢,嗬嗬,我這句可沒有抄寫寧財神啊),剛才的那個人難道和眼前這個犀利、鋒芒畢露的是同一個人嗎?或許剛才的那個儒雅的就似一把未出鞘躺在劍鞘裏的寶劍,鋒芒被古樸的劍鞘掩蓋了起來,此刻一旦出鞘,寒氣逼人,殺氣陣陣!

“首先,我並沒有請你來,而是把你綁來的!其次,我和穆劍離先生以及高層關係還算可以,和穆先生還一起吃過次飯,也算得是點頭之交,無論我把你交個穆劍離還是他們高層,我想他們都會對我心存感激吧,把一個素不相識之人交給自己的點頭之友還能換取對方的感激,也許在我需要幫助的時候還能幫我一把,那可是個實力雄厚、手眼通天的組織啊!我何樂而不為呢!相反,若為了你這素不相識之人而得罪了那麽可怕的一個組織,那就真是得不償失了!你一定在想,我既然把你弄來就一定對我有用,不然也不會坐在這裏跟你廢話,直接把你交出去了,對嗎?”忠哥的問話給人以壓迫感。

杜弼忬沒有回答,默認等於承認,他的的確確就是這麽想的。

“不錯,我確實有用得著你的地方,但是........年輕人,別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地球離了誰都不會停止轉動,秦皇漢武、馬恩列斯毛,他們都不在了,偉人如斯,可現在地球還是在轉動著,我們都活得好好的。何況你這樣的小人物小混混兒?我現在把你滅了埋了,我照樣活得好好的,然而你呢?用到你是因為你辦某件事的成功幾率高一些、進度可能快一些,並不是換了別人就做不成了!年輕人,做人別太囂張了!”忠哥說。

若是在平時換了別人什麽人,杜弼忬肯定會回一句‘劉華強’的經典台詞——不囂張叫年輕人嗎?!!!可現在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交叉著的雙手手掌握著另一隻手的衣袖,若鬆開手可以看到,那各一邊攥緊著的一塊已經濕透........

包間裏沒有人說話,出奇的靜,靜得人心慌。

加了冰糖的花茶在燭火的加熱下散發著濃膩厚重的香氣,四個男人圍坐著都不說話一分鍾......兩分鍾........師爺馬搓了搓手咽了口口水,看了看忠哥又扭過頭看了眼杜弼忬,扭了扭腰,又看了眼忠哥,有側頭看看杜弼忬,一個人表演猴戲似的,接著假意幹咳了兩聲道:“忠哥,小屁孩兒不懂事,您別和他一般見識”。

話是糙了點兒,可卻是好話,這是給杜弼忬一個台階兒下呢!杜弼忬不是抱不上的劉阿鬥,好壞還是分得清的。他當然不願意和眼前這個‘忠哥’鬧僵,正如他所言,自己不過是個小人物,把自己做了,埋了或澆上汽油燒了又怎麽樣?我是好人?誰知道!何況我也算不上好人!不僅算不上好人,還是個通緝犯,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小城裏被人做了誰知道?往好的說,即便不做了自己,可往穆劍離或龍頭處一送,自己可真是九死一生啊!杜弼忬不會傻到自殺的地步,可事情發展到了這樣的一步卻又實在難以挽回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都難以收回了。難不成要下跪磕頭認錯不成?以前再落底的盜賊遇到了硬茬子逃跑之前還不忘留下幾句‘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啥啥啥啥的場麵話挽回點急麵子,難不成現在要我杜某人點頭認錯不成?士可殺不可辱,要老子地頭不可能,要殺要剮要綁了送人悉聽尊便了!杜弼忬這麽想著,所以坐著一直沒有說話,其實杜弼忬也挺後悔的——好好的裝什麽逼啊,這回好,把自己都可能裝死了,裝成死逼了.......那個悔啊!進退兩難了。

杜弼忬不知道,忠哥也悔著呢!難道真殺了眼前這年輕人?往日無緣近日無仇的一個小輩,殺他作甚?在中國殺一個人要擔多大的風險忠哥這個老江湖自然明白,除非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否則誰也不會動殺人的念頭,即便要殺人一般都是請外來的殺手,鮮有黑社會大佬及其手下動手的,即便黑白兩道、公檢法都擺平了而且還是請的外來的殺手,然而風險還是很大,說不定哪日東窗事發,手下親信出賣了自己活著殺手在別的地方殺別的什麽人的時候被逮了,牽扯到自己,便會有挨槍子的危險,即便後台硬坐上幾年牢,那自己一手打下的江山說不得要拱手讓人了,哪個黑道大哥不是從底層摸爬滾打一路上來的?那滿身的刀疤傷痕便是見證,哪個願意自己用命拚來的江山就這麽輕易的易手呢?難不成真把他交給他們?別說和那個組織沒什麽交情,即便有,交給誰呢?道上傳言穆劍離要脫離組織自立門戶,可龍頭也不是個善茬兒啊!據說現在已勢如水火隨時都可能開戰,把他交給哪一方都將成為另一方的敵人啊!這樣的傻事自然是做不得的。

再說這個年輕人至少目前來說對自己很有用處,除了他,辦那件事一時半會兒的還真找不到更合適的人選。可話已說出口了難道還要我這道上的老前輩,我這個大佬像你賠禮道歉不成,你隻是個小輩,說句道歉話總不難吧!於是乎,一個憋著不肯說軟話,一個在等著對方說軟話,僵持不下,為了一個麵子問題,都不說話了!師爺馬就是看出了其中原委,出來打圓場,讓雙方都有個台階下,若非揣度明白了忠哥的意思,依照他沒得到忠哥首肯連門都不敢進的膽子,在這種看似火藥味兒十足的場合哪敢多話?

杜弼忬看向忠哥,與忠哥投來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麵目表情的對視,不約而同的笑了——大笑!聰明人無需多言,心照不宣,雙方都不想就此把事情鬧僵,這對雙方都沒有好處。師爺馬的笑聲也夾雜了進來,笑得‘花枝亂插’,肥肉亂晃。無影腿先生麵無表情的坐在那個耷拉著頭,像是睡著了......

“你們兩個先出去吧”忠哥說話了。

‘無影腿’霍得站起來,不說話不看任何人,推門出去了——原來他沒睡著。

師爺馬很費勁的支撐起他的軀體,燦爛笑容不改,聲音細膩而溫柔:“忠哥,小兄弟,你們慢聊,我先出去了”說完朝忠哥一哈腰,又對杜弼忬點了點頭才扭著他的肥臀走了出去,聲音甜的發膩,比太監還要太監,比同誌還同誌,比耽美小說裏的‘小受’還要‘小受’,聽得杜弼忬冷汗直冒,胃裏一陣洶湧。再看忠哥麵色也變了,朝杜弼忬尷尬地一笑。這世間能令這老江湖變顏色的事大概也不多了吧!

“聽說你被人打了?”忠哥突然問。

“哦......是啊!嘿嘿!”杜弼忬自然不願多說什麽。

“知道打你的人事誰嗎?”

“張寶”

“你認識他?”

“以前不認識,現在認識了”

“他為什麽要打你?”

“我若知道他為什麽要打我,我就不會被打了!”

“你不知道他為什麽打你?你沒問他?”

“很多人做事本就是莫名其妙,就如你我互不相識且毫無恩怨,你卻找上了我!或許那個叫張寶的看我比他張得帥,怕我勾搭了他老媽、老婆、妹妹呢?!這年頭,走在路上都會莫名其妙被人背後捅刀子,誰又能說出個所以然呢?”

“有道理!我發現你是個很有趣的年輕人,或許他真怕你看上他老媽老婆妹妹也不一定!哈哈哈”忠哥笑得很開心,完全不加掩飾發自內心。

莫非他老媽被張寶......不可能啊,年齡差距太大啦。莫非他老婆......嗯,有點可能。莫非他妹妹......嗯,極有可能!莫非他女兒......這.......會不會有涉嫌與未成年發生那什麽什麽關係的嫌疑啊,這可是要坐牢的!不過.......比他老媽加他老婆加他妹妹的機率都要大!寶哥......人才啊!杜弼忬邊想邊笑,笑得比忠哥還大聲,還豪放,還發自內心。

忠哥突然止住了笑,那個被急刹車收住的笑竟消失的無影無蹤不露一點痕跡。

“他讓你對付‘群狼’的那匹老狼?張寶這苦肉計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我!”忠哥的問題問得總是那麽突然,甚至給人唐突的感覺,卻是讓人猝不及防。

杜弼忬這幾天對那幫毛賊也有了些了解,忠哥說的‘群狼’的老狼就是群狼幫的老大,人稱‘老狼’的吳友軍。其實吳友軍年齡並不大,估計也就和眼前這位忠哥差不多,所以‘老狼’這一名號與年齡無關,隻是代表了他在‘群狼’中的地位,代表著他的性格——老奸巨猾的一匹老狼!

杜弼忬不置可否的噘了噘嘴,聳了聳肩,沒有承認卻也並未否認——既然他能問出這個問題,以他的智慧,否認辯解隻是徒勞,在聰明人麵前說謊話,結果隻會適得其反——聰明人最難以接受的便是他人懷疑自己的智慧,這是聰明人的通病,就像高材生最恨別人說自己沒文化一樣。

“哎..........”忠哥長長地歎息:“現在的年輕人啊,越來越不老實了!”忠哥還挺無奈。

杜弼忬還是不說話。

“吳老狼雖然有些勢力,但說到底不過是個賊頭子罷了,以張寶現在的社會地位,把這麽個人當成對手,那也太掉價了,他要對付的是吳老狼背後的那位吧!”忠哥聲音很低,很平和,像是一個人在喃喃自語。

杜弼忬心裏一驚——媽的,全中!古有諸葛亮,今有鍾哥哥(念第二聲)啊,麵兒上依然不動聲色,仍不說話,卻是怎麽笑不出來了。

忠哥也不說話了,他在等........

“你找我又是為了什麽?”杜弼忬又問了一遍剛開始問過的問題。

“張寶給了你多少錢?”忠哥問。

“對不起,無可奉告!”杜弼忬拒絕回答。

“那好,我再問你,無論張寶給你多少錢,我再多出一倍,你能放棄張寶要你做的事嗎?”忠哥問道。

“不能!”

“為什麽?”

“因為我已經收了張寶的錢,既然拿了他的錢就得為他辦事,你給我再多錢也沒有!”杜弼忬道。

“好好好!”忠哥連說了三聲‘好’,再插播一段“大家好,才是真的好”的廣告,那就完美了。

“現在的年輕人,徹頭徹尾的拜金主義。這年頭,像你這樣還能遵守江湖道義的年輕人實在不多了!”忠哥大肆讚揚。

操!那張寶看一眼就知道不是什麽好鳥,他對我即沒有救命之恩,又沒有八拜之義,還他媽揍了我一頓,老子現在恨不能立馬把支票提現後遠走高飛,可老子走得了嗎?.........還多出一倍的錢,當爺是三歲娃娃呢吧!要不想讓老子給張寶幹事,現在直接把我滅了唄!省事兒還省錢!要是我點頭答應了,恐怕真就凶多吉少了吧!杜弼忬心裏嘀咕,表情卻是大義凜然,甚至有點視死如歸的架勢,誰能想到他內心如此齷齪的想法?恐怕聰明如忠哥也猜不透吧!

“不瞞你說,我和吳老狼背後那位不對路,多年的恩怨了。我知道張寶要你做什麽,我也不為難你,張寶的錢你照收,事兒照辦,隻要多拷貝一份給我就行了。錢,張寶給多少我照給!怎麽樣?”忠哥終於說出了他的目的。

“要是我不答應呢?”杜弼忬麵無表情的問,他還在試探。

“不答應?不答應你就走吧,你絕對不可能活著離開Z城”忠哥一身唐裝在身,氣質數變,此時的他完全是一代梟雄、綠林總瓢把子的氣魄。

聽到這回答,杜弼忬不作絲毫考慮便應承了下來。他隻能答應,沒得他選擇,要麽答應,要麽......死!杜弼忬還年輕,還有大好人生等待享受,尤其身上有了那麽多錢的年輕人,自然更不願意死的。

杜弼忬報了個數字,收起支票起身和忠哥握了握手,那是一雙與他的人很不匹配的手,毛糙、粗厚,滿手的老繭子。杜弼忬肅然起敬,這雙手裏的功夫絕對是超一流的,這一手的老繭.......多少辛苦的見證啊!

臨走前,忠哥遞過一部手機和一張手機卡,杜弼忬伸手接了手機卡,看了眼手機,搖搖頭——他可不想隨時被人監聽者著。

忠哥如此聰明之人,自然明白杜弼忬的意思,也不勉強,收回了手機。

杜弼忬出門離去後,忠哥提起正在白色蠟燭台上加熱的透明水壺,倒出一杯茶細細品味,嘴角露出一抹陶醉的笑,他一口一口細品著,喝完了整杯花茶才拿起放在桌角的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喂,搞定了!”忠哥說。

“............”

“嗯,知道了,他張寶這幾年風頭挺勁,看來他是不滿足於三分天下,想把Z城的地下王國大一統了,嘿嘿......好大的野心!的確是該收拾收拾他了.......”忠哥說。

“............”

“哼!我們隻是短暫的合作,等把那小子拾搗了,再慢慢算我們的舊賬”忠哥雙目寒光閃閃。

“............”

“一筆勾銷?說得容易!我手下白傷了,五年前我最得力的手下猛將‘阿瞞’現在還坐著輪椅!能一筆勾銷嗎?!”忠哥咬了咬牙。

“...........”

“少廢話,我們的恩怨以後再說,當務之急是先收拾了張寶小兒,你讓你手底下的那個吳老狼準備準備,迎接新成員!”

“.........”



杜弼忬走出包間來到大廳時,見到師爺馬正和一個十七八歲的女服務員聊得歡兒呢,也不知道這裝逼大王說了些啥,把個小姑娘弄得麵紅耳赤卻又媚眼如絲,還撒嬌似的白了師爺馬幾眼接著又嬌笑起來.......看來師爺馬這匹老肥馬今晚要吃嫩草了。看著這場景,看著這老賊長輩般慈祥的微笑,看著這裝逼中的王者的裝逼表情,杜弼忬腦子裏浮現出兩行字:別迷戀哥,哥隻是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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