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偵探

第十四章 洪耀邦之死（下）

“林總，事情成了，我把那包降粉摻雜在老頭子煙絲中，老頭子抽了之後就渾身發燙，喉嚨發癢！到了現在估計老頭子已經燃成灰燼了。”林府內，一個穿唐裝的瘦高中年人正麵帶喜色的匯報著，這人正是洪門的管家褚振聲。



“老褚，做的不錯，這是三萬塊，你先去拿去用！哈哈！”林家樂仰天大笑了起來，洪耀邦一死，洪門群龍無首。到時候再像對付青幫一樣，洪門還不是自己的菜。



兩人碰著杯子聊了會兒，林家樂一口飲幹紅酒，林家樂看了看表道：“老褚，你先回去繼續監視洪門的一舉一動。”



“林總，我怕他們已經懷疑上我了，這當口回去，他們還不要我的命啊！”褚振聲急切的說道。褚振聲心中有鬼，想的難免就多。



“如果洪耀邦死了，洪門內部肯定是忙得一團糟，誰還會管你啊！放心回去吧，出事了，我會來保你的。”林家樂心裏極是不悅，褚振聲這人年輕的時候在道上是條人物，可是如今他隻是自己的一條狗，而且還是一條怕死的狗。不過林家樂臉上依然是掛著笑臉，任何時候他都是這樣，這是對自己心理的最好掩飾。



褚振聲是那種人精，他感覺到了林家樂話語裏的不悅，算了！林家樂說的也對，如果老爺子真的死了，誰還有空來查自己啊。褚振聲站起身來，辭別了林家樂回到洪門。



褚振聲覺得有點怪，按理來說老爺子死了，洪府必定忙的大亂才行，可是此刻洪門卻安安靜靜一如往日。巡邏的弟子不斷的來回走動，見褚振聲走了過來，都揮手打招呼。褚振聲不明所以，不過還是克製內心的恐懼與他們一一打招呼。



怎麽回事？難道老爺子沒有死？一股恐懼充斥心頭，褚振聲隻覺得心底一寒。這下可麻煩了，林家樂那邊沒法交待了，老爺子這邊估計也得懷疑自己。褚振聲突然覺得，自己好悲哀，竟然無處從生，算了！還是先跑路要緊，褚振聲打定主意，摸了摸口袋裏的三萬塊，決定還是先去躲躲。



“褚管家，你怎麽站在這裏發呆啊！”洪南天洪亮的聲音驚醒了正準備跑路的褚振聲，洪南天每天都要親自檢查洪門的內部防務，卻沒想到這麽晚了，褚振聲還沒休息。



褚振聲不愧是多年的老狐狸，靈機一動，從口袋裏拿出那三萬塊道：“少爺，今天去收賬，和王麻子那老賊磨蹭了半天，就這麽三萬塊，我都不好向老爺交差了！”褚振聲說完，苦著一張老臉，裝的是極其的悲痛。



洪南天笑了笑道：“褚叔，以後這種小事情交給小弟做就行了，對了！老爺子剛剛還在喊你，你快去吧！”洪耀邦醒來沒事，洪南天心情也大好了起來。不由的摸了摸胸前的靈符，看來鄧龍還真的有兩把刷子。



看著洪南天臉上的笑容，褚振聲可以斷定洪南天不是在誆自己，畢竟他是自己看著長大的。老爺子隻是大病了一場，沒死！估計是藥力不夠，或者說，那個什麽火降粉根本對付不了幾十年修為的老爺子吧。不管了，回頭再匯報給林家樂，讓他自己再想辦法吧。



褚振聲搖了搖頭，走進洪耀邦的臥室，臥室散發著嘔心的臭味。地上一灘黑色的汙血，看來這火降粉雖然沒能讓洪耀邦致死，卻也讓他不好過。



洪耀邦早已經轉移到了洪南天的房間，此刻正躺在床上休息。褚振聲走進房間，洪耀邦睡的正熟。褚振聲仔細的看了一下，洪耀邦確實沒死，從他那有力的打鼾聲就可以看出。



幾天來，褚振聲都呆在洪門不敢亂動，洪南天聰明絕頂，雖然洪耀邦一直說自己隻是年老突發的熱症。但是洪南天卻悄悄問過醫生，醫生的確診是老爺子中毒了，毒藥的成分很雜，難以分辨。



洪南天覺得褚振聲最近的有點鬼鬼祟祟，第一個懷疑的人就是他。在整個洪府，有機會給老爺子下毒的人，他是第一個，所以也是最可疑的。



不過洪南天也隻是懷疑，畢竟褚振聲在洪府呆了幾十年了，和父親有著深厚的兄弟情誼。但是人總是會變得，洪南天暗地裏秘密的監視了褚振聲。



褚振聲想盡了法子想走出洪府把消息匯報給林家樂，無奈洪南天已經下了死命令，任何人都出入都得必須經過洪南天的批準，這把褚振聲急得是焦頭爛額。



如果再不去向林家樂匯報，以林家樂多疑的性格肯定會懷疑自己臨時又反水了，到時候兩邊都搭不上了，自己也不要在上海灘混了。褚振聲決定一定要走出洪府，立即去匯報情況。



“南天，上次王麻子約了我今天去拿錢，所以你看……”褚振聲躬身問道，洪南天現在是洪門的實際掌權人，即使褚振聲這個老管家也不得不言聽計從。



洪南天正幾天一直在等褚振聲開口露出狐狸尾巴，沒想到褚振聲果然還是憋不住了，洪南天不禁在心底暗笑起來。洪南天何等的精明，自然不會怒形於色，笑了笑道：“褚叔，這種小事情沒必要向我打招呼，你可是洪門的二把手，規矩隻是給小弟訂的，有什麽事情，你忙去吧！”



褚振聲心中暗喜道：“少爺，那我就去了！”說完轉過頭，強忍住內心的狂喜，看來自己在洪門這些年也不是白幹的，還是有點麵子的。



看著遠去的褚振聲，洪南天冷笑了兩聲，大喝一聲：“小武子！”，一個精瘦的青年，眼神堅毅，快步如飛的閃了進來。小武子是洪南天在一次意外中解救的小偷，這家夥是個跟蹤的好手。



“天哥，有什麽吩咐？”小武子麵露喜色的問道，洪南天輕易不找自己，這可是個立功的好機會。



“小武子，給盯緊了褚振聲！回來把他的行蹤報告於我，切忌不可被發現。”洪南天冷冷道，全身散發著霸氣，神情極其的嚴肅。身形一閃，緊跟而去。



“林總，洪耀邦沒死！”林府內，褚振聲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急切的說道。



“怎麽可能？枯龍大師的降術天下無雙，洪耀邦怎麽可能會不死！”林家樂臉上帶著怒氣道，全身充滿了殺機。他甚至懷疑褚振聲是兩麵派，放了自己的水，不然憑枯龍大師的降術，柯同生都能放倒，洪耀邦怎麽可能會不死呢。



“林總，是真的，我親眼看著他將混了降粉的煙袋抽完，他當時的表情確實是中了火降，可是不明白的是他怎麽還活著。”褚振聲急切的解釋道。



“嗯，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洪耀邦是必須要死的。”林家樂冷冷道。



褚振聲走了之後，林家樂拿起電話：“枯龍大師在嗎？……”



枯龍大師極其的驚訝，自己的火降幾十年來還從來沒有失過手，沒想到居然會出現這樣的接過。這讓讓的自尊心受到嚴重的打擊，這是有人在挑戰自己，普通人是無法阻止火降的，一定是有異士在幫助洪耀邦。



“洪耀邦，不管你背後是誰，今晚你必須死！”枯龍大師閉上眼睛，冷冷的念道。



褚振聲回到洪門，洪南天並沒有質問他，小武子已經探查清楚了，褚振聲果然背叛了洪門投靠了林家樂。“林家樂，你想利用褚振聲對付我，我就給你來個將計就計！”洪南天想到這冷笑了起來。



已經是夜半時分，洪耀邦幽幽的從床上醒來，把燈打開，硬撐著坐了起來。他何嚐不知道自己是中了毒，隻是不願意兒子擔心而已，全身還是充斥著一陣無力感。



一陣腥風撲來，一道紅色的神影飛快的向自己撲了過來，腥風撲鼻，洪耀邦本來頭腦昏沉，全身無力。不過浸淫了幾十年的武學，洪耀邦還是出拳迎向那道紅色的身影。



洪拳素以勁大力沉著稱，洪耀邦這一拳打在那紅色的身影上，那紅色的身影被一拳擊飛撞在牆角，借著燈光洪耀邦這才發現偷襲自己的居然是一個不到兩歲的嬰兒。血紅的肚兜，慘白的小臉，血紅的眼睛。那嬰兒口中發出尖叫的淒厲聲，坐在地上怨毒的看著床上的洪耀邦。



洪耀邦這一拳一發，全身勁一鬆，坐在床上直喘氣。讓洪耀邦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地上的嬰兒動了，不！應該是飛起來了。那嬰兒在牆上到處亂竄，速度奇快，比老貓還靈活。



洪耀邦眼前一閃，嬰兒紅色的身影早已不見。洪耀邦驚出一身冷汗，坐在床上，眼神搜索著嬰兒的動向。洪耀邦見多識廣，早年也曾下過南洋，他已經明白，這個小孩就是南洋恐怖的‘小鬼降’，這種小鬼十分的厲害，洪耀邦全身冒出了冷汗，坐在床頭警惕的搜索小鬼的身影。



“嗚！”一聲尖叫，洪耀邦抬頭一看，那小鬼不知道何時出現在自己的頭頂，正俯衝下來，洪耀邦想要出拳，無奈身體不佳，再加上年老力衰，反應已是慢了半拍。小鬼鋒利的指甲直戳在洪耀邦的麵門，連帶著摳出了洪耀邦的眼珠子。



洪耀邦發出仰天痛呼，痛到極點，雙拳亂舞，那小鬼吃過洪耀邦鐵拳的厲害。一縱掠上了房梁，順便把洪耀邦兩個眼珠放在嘴裏咀嚼的‘嘎嘎’直響。



洪耀邦滿麵是血，大呼來人。那小鬼見洪耀邦不再揮拳，衝過去，手足緊緊的纏繞在洪耀邦的頭部，撕開洪耀邦的喉嚨，大口的吸起鮮血來。



洪南天聽到呼喊，帶人來到密室的時候，洪耀邦早已經躺在血泊之中。一個渾身是血的小孩正掉在早已死去的洪耀邦脖子上吸著鮮血，洪南天大呼一聲，一記重拳擊向那小孩。那小孩尖叫一聲躍向房梁，扯了個鬼臉露出滿是鮮血的牙齒朝洪南天笑了一下，衝破瓦屋頂消失不見。



“爹！”一聲淒厲的痛呼，響徹了寂靜的夜空，洪門老大洪耀邦最終還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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