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之官路

第十一章 一碗牛肉湯

走出了縣委大院，王紅漸漸有點自然開來了，那落日的餘輝灑在她那年輕的身軀上，更是賦予了一種別樣的美麗，秦揚舒展著身體，呼吸著陽光的氣息。

那王記拉麵館距離那縣委大院也不遠，再加上秦揚一路刻意的引起話題，兩人覺得這路程更是如此之近，片刻，兩人便步入了那熱鬧非凡的王記拉麵館，這裏熱鬧的氣氛令她總是不禁想起大學外的小飯店，這也是王紅畢業回家之後，經常前來的一個地方。當然，這老王頭的手藝也是地道，據說這老王早年闖過山西，在拉麵館中學藝，盡得老板真傳，之後不知道是出了什麽事情，跑到了這安宜小城，認識了他現在的老伴，於是便有了這個已經有二十多年的“老”字號——王記拉麵館！在這裏什麽樣的拉麵都有，小拉條、空心拉麵、龍須麵、水拉麵、油拉麵、扁條拉麵……據說這老王能將那龍須麵拉得細到能夠從那針眼中穿過。

王紅點的就是那一碗龍須麵，而秦揚則點的是夾餡拉麵，這種山西傳統的花樣麵食，一般為高檔宴席所準備的，可是在這王記，你隻要花上區區五元錢就可以吃到一大碗，這種拉麵需要較高的技術，不但要手工好，還需要心靈手巧，這麵的製作難度倒也不容易，先要將雞脯剔淨肉筋，用刀背剁成肉泥，之後加蛋清、豬油、清水、味精、食鹽調成稀糊狀。之後將拉麵晃勻成條後，放在案板上，用竹筷在麵條中間壓成深溝，再鑲入糊狀肉茸餡，將上端兩邊捏合，依照小拉麵方法拉成長條，下開水鍋煮熟。

秦揚也算是這王記的熟客，老王的二小子王二毛更曾經是秦揚的小跟班，雖然現在也上了高中，可是見到秦揚還是秦哥，秦哥的叫著，這不，見秦揚與王紅在那角落中坐下，立馬又很體貼的送上了一大碗牛肉湯，這王記的牛肉湯也是非常的美味，是用老湯加水煮牛肉、牛肝，再加入傳統佐料（辣椒、鹽等），熬製而成。而那完成後的牛肉麵湯居然還十分的清澈見底，卻有那濃鬱的牛肉鮮味。

“秦哥，你來了，這是小弟送你們的牛肉湯。”王二毛殷勤的笑著說道。

秦揚笑著與王二毛開了幾句玩笑，而王紅則低下了頭，臉色更加的緋紅，秦揚看那了看那大碗的牛肉湯與那湯中刻意放著的兩把調羹，明白了過來，“你這王二毛，別在這膩味了，快將那兩個小碗拿來，做事真是丟三落四的！”

王紅聽及如此，本來心中有些惱怒這王二毛的舉動，這兩個人拿一大碗湯來，是什麽意思？還在這湯中放了兩把調羹，這把自己當成什麽了嘛，聽到秦揚的那刻意解釋，倒反而變得是那王二毛做事丟三落四，少拿了兩個小碗，這解釋能夠掩飾騙過別人，可是怎麽能騙得了自己了，這湯中的兩把調羹不是最明顯的事實麽？！至於這個秦揚，也真是的，本小姐還沒有開口讓拿碗，你先這麽說，好像和你同飲一碗牛肉湯還委屈你了不成？

這王大小姐的心中正熊熊的燃起那矛盾的怒火，而這事情的始作俑者王二毛與當事人秦揚顯然還不知道這美女的心思，還在那不斷的交談，當然，這種情況不會持續的很久，這王二毛雖然才是個高中生，可是論起這調皮勁與活絡的心思來，怕是一向被家人嗬護疼惜的王紅王大小姐還遠遠不如了。

王二毛，很快的離開了，又很快的回來了，給秦揚與王紅送來了一個小小的對碗，這其中的寓意更是明顯了，可是王紅第一次請客，實在不好拉下麵子，唯有裝作不明白的意思，還稱讚了這對碗的可愛。

秦揚也一個勁的講述起了這對碗的知識，聊著，聊著，王紅也輕鬆了下來，這秦揚的奇思妙想與那大學時代的見聞，很是令這王大小姐覺得頗感興趣。談笑間，仿佛也回到了她那一生中最為自由的四年！那種自由的氣息，與美好的時光，可是王大小姐這麽年來最為珍惜的所在。

不一會兒，拉麵也端了上來，不可否認，這王紅，王大小姐的吃相極是好看，溫柔，優雅！秦揚不時的看著那優雅的吃著麵的王紅一個勁的在心中概歎著。

那長長的睫毛微微的顫動，仿佛也將秦揚帶回了那大學的歲月之中，那個她也是這般的溫柔，有著這般的笑容與長長的睫毛，可是現在了，她又在什麽地方？還好麽……

秦揚的大學女朋友曾靜是姑蘇人，一口糯糯的吳儂軟語，綿長輕細，纖長的身段，白皙的膚色，吹彈可破的肌膚，在那舉手投足裏更是有著一份溫潤如玉的細膩。

秦揚與她並不是同班同學，甚至並不是一個學院的，他們兩人的相識，可以算是比較戲劇化的，人們稱之為緣分，那正是一個江南的雨後，抱著書本從圖書館出來的曾靜，孑然一身的走著，一係白裙在那雨後的濕潤的涼風中拂著，一向多愁善感的她恰巧在那路邊看到了一朵被雨水打得淩亂狼狽的不知名的小花。一時間癡了，怔怔地站在那看著小花的零落，傷感的情緒忽然之間一發而不可收拾。心中不由的出現了普希金的那首《一朵小花》：

我看見一朵被遺忘在書本裏的小花，

它早已幹枯，失去了芳香；

就在這時，我的心靈裏

充滿了一個奇怪的幻想：

它開在哪兒？什麽時候？

是哪一個春天？ 它開得很久嗎？

是誰摘下來的，

是陌生的還是熟識的人的手？

為什麽又會被放到這來？

是為了紀念溫存的相會，

或者是為了命中注定的別離，

還是為了紀念孤獨的漫步在田野的僻靜處，在森林之蔭？

他是否還活著，她也還活著麽？

他們現在棲身的一角又在哪兒？

或者他們也都早已枯萎， 就正像這朵無人知的小花？



　　此時此刻的曾靜已經完全的醉心在了那一片憂傷之中，便在這裏時候，秦揚猶如騎士一般的闖進了曾靜的夢幻，一個魚躍頂飛了那猛地飛來的足球……

　　曾靜隻嚇得的是抱緊了書本壓在胸襟，將那不俗的傲然束縛得更加緊湊，在看到了那個飛走的足球時，曾靜才知道，原來，這突然飛到自己身邊來的男子是為了保護自己，要不然，自己定然會被那旋轉的足球擊中。

　　秦揚站起了身來，撣了撣身上的汙漬，轉過身來，對著曾靜開口一笑，露出了那潔白整齊的牙齒：“小姑娘，走路可要留神點，那幫踢球的家夥向來控製不住他們的角度！”說完後，走近了那足球一腳踢向了那球場，高聲的吼道：“留神點角度，哥們！”

　　言罷，便如那突如其來一般的就這樣從曾靜的視野中離開。

　　在那一向是乖乖女的曾靜心中雖然有的時候還會在發呆的時候想起那個午後，想起那個笑得很好看，牙齒很白的男生，可是這男孩子的身影到底是沒有能夠在這一向聽話的曾靜心中留下最終的痕跡，隻到兩個月後，那次跨係的辯論賽中，曾靜才又見到了秦揚，那幽默到位的言談，還有那次力挽狂瀾的最後陳述，都使得曾靜那單純的心裏有了秦揚的影子。也正是這一次最後陳述，徹地的打動了曾靜。

　　之後，兩人便成為了人人豔羨的模範情侶，幸福快樂的度過了那大學時代剩下的兩年時光，可是歡樂的事情總是特別的短暫，畢業之後的曾靜在家人的安排下出國留學去了，而秦揚則作為師範生，被打道回府，可是兩人的聯係一向未斷，隻到那次曾靜最後的一封來信同時附上了其父母的來信，那一夜，素來不飲酒的秦揚喝得個爛醉，從來不抽煙的秦揚抽了無數的煙，隻抽到舌頭發麻，喉頭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