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出最棒的兒子

第十一節 懷疑與學問

　　做學問必須保持一定的懷疑精神，所有學問都是建立在事實與相關依據的基礎之上，而很多的事實與依據並不能親眼目睹，隻能是在既定的結論或者經驗中研究學習，所以，為了能夠更好地將優秀成果推廣或者讓其得以更好的發展，就必須在懷疑中不斷研究、求證。

　　親愛的兒子，得知你仍然在研究宗教改革，我深感欣慰，同時也非常支持你。我覺得這應該是件非常值得你關注的重要曆史年代之一，而且你必須要把這方麵的內容掌握的越清楚、越詳細越好。很明顯，你的確經過了深思熟慮，已經仔細地思考了這一重大事件的前因後果，並且清楚地知道了真正能夠引起人們希望、失望以及憤恨等各種情緒產生的各種因素，例如人們的宗教熱忱以及對羅馬教廷存在的各種弊端及不足等，而懷疑精神的存在，則對於宗教改革發展起到了更為重要的作用。

　　如果我們回頭看那些曆史事件的真實起因，大多數主角絕對要比馬丁路德遜色許多。因此，我不敢恭維那些自以為聰明睿智、興趣廣泛高雅的曆史學家們，因為他們總會拿所有事情，甚至是一件最普通的小事，也能將其歸因於某些深層的政治原因，這是我自己的一個觀點，而曆史學家們最常犯也最容易犯的一個錯誤，他們會經常把我們的行為歸結為一種最明顯的外在動機。

　　實際上，我們的活動總是由很多協調或者不協調的因素構成，因此，每一個人都可能具備雙重或者多重人格，當然也包括多變的性格，盡管那些看上去非常睿智聰明的人，有時候的行為也讓人費解，平時的堅強偶爾也可能很脆弱；平時的軟弱，間或又會變得愈發堅強而執著。其實，我們每個人的內心都會湧現出各種情愫，就像突如其來的激情讓我們情緒高漲；適時的幽默讓我們頓時輕鬆愉悅，身體狀況的變化引起我們的焦躁、憂鬱或者不安等，很多情感的東西或者客觀的事物都有可能讓我們不由自主地做出一些相互矛盾的事情。在我的內心深處，我依然相信，一次輕鬆的宴會、一個美夢或者一個晴朗的早晨，都很有可能造就一位蓋世英雄；同樣一個人，可能會因為一次的身體不適、一晚的失眠或者一個陰雨連綿的清晨都有可能造就一個懦夫。

　　往往，當我們對自己行為的真實動機進行最明智的推測時，結果都不是非常準確，所以當我們對曆史事件進行學習掌握的時候，同時更應該對所寫的結果進行推敲，因為，已成的事實或者結果也許並非如此，所以什麽樣的結果都未必完全真實。傳說中的愷撒是被23個反叛者謀殺的，對於這一點，我並無異議，但是，從熱愛國家與自由的並不是這些人的唯一目的或動機，對於這一點，我又常常保持懷疑狀態。我敢說，如果我們能發現事情的真相，也許伴隨而來的並非如此，很有可能至少同時還存在許多其他方麵的目的與動機。

　　曆史中這樣的事情的確太多，所以，我們可以先停留在此。我們看看偉大的布魯托斯吧，在他的一生中，充滿了嫉妒、驕傲、不滿、失望等多種情緒。由此可見，任何一個人的行為與動機都是相當複雜的，沒有誰的情緒是單純的。話到此，我就再也忍不住要將懷疑的精神延伸到其他更多的領域，甚至可以聯係到曆史事實的本身，並且將其延伸的結果投入到與之相關的曆史背景當中。例如，剛剛發生的一件事情，如果同時讓幾個在場人員進行描述，我們聽到的信息可能完全不同。當然出現這種結果的原因會有很多，可能是因為在場人員所處的位置不同，會產生視覺上的誤差而導致描述不清；也可能是因為有人說了假話；或者是因為有人動機不良，或多或少歪曲了事實的真相。因此，任何事情的發生，發展以至於結果的確定都必須以懷疑的態度對待，因為單純地聽取一方的證詞或者證言都不能得到最真實的結果。如果當局者不能給出最真實的言辭，那麽，局外人也會因為所處角度的不同，而給出有些偏頗的言辭，故而，任何事情的最終結果都應在懷疑中得出真知灼見。

　　也許，我們所謂的這種對曆史的懷疑，在相關的曆史研究中並不能證明什麽，但在其他領域的研究學習方麵卻能帶來巨大的收獲。做學問所保持的懷疑態度實際上是在提醒我們：盡管有時候，我們努力了，也付出了很多，而且還做出一些並不算完美的推測，但是我們根本不知道我們所要懷疑的真正動機是什麽。因此，當我們在得出任何一種結論時，都盡可能地不要太過武斷；而且在我們自己的學習研究中，必須注意從細微處著手，尤其是最容易被忽略的事實，一定要小心謹慎地推出結論。

　　好了，今天這封信就先寫到這兒吧。如果信中我提到的任何一點對你有幫助的話，就已經遠遠超過我所寫這封信的全部心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