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諸國京城外的望明湖畔乃是極好的避暑去處,望明湖四麵環山,湖水清澈見底,站在遊舫的船頭,可覽盡望明湖的全景,猶如步入仙境般,叫人心曠神怡。
韓謹搖著紙扇立在船頭,白色男裝在清風吹拂下,輕輕擺動著。
亦薇兒走了過來,韓謹問道:“那兩人中,應該有一人是燕彥吧?”
“是啊!都被二公主說中了。”亦薇兒回應著。
韓謹又問:“你可知哪一人是燕彥?”
“高瘦的那位薇兒未曾見過,不過另一位便是燕國王子了。在趙國時,薇兒見過他。”
韓謹收起紙扇,問:“燕國王子為人如何?”
“傳聞此人表麵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其實卻極有頭腦。”
這時遠處一陣悅耳的笛聲,舉目望去,隻見幾艘遊舫正向她們駛來。兩名男子立在船頭,一人手持長笛正吹奏出悅耳的旋律。待那艘船行近,韓謹看清了船上的兩人。
笛聲戛然而止,那艘豪華遊舫上的兩人也已注意到了她們。韓謹淡淡地對亦薇兒說道:“我想小睡一會兒,先進去了!等會兒有人來訪,你便說我家公子身體小恙,不便見任何人。”
此刻站在船頭的周鈺看見了亦薇兒,便道:“姑娘,今日在常先生處偶聞你家主人的琴聲,實在深感佩服,所以我與燕弟二人想拜訪你家主人。”
亦薇兒道:“我家公子身體小恙,不便見客!二位公子請回吧!”
說完,亦薇兒未等對方再開口,便鑽進了遊舫內。周鈺急著追喊,眼睜睜地看著遊舫門被關上了。
周鈺哪受過這般冷落與汙辱,他不免沉了臉,轉身盯著吊兒郎當地倚著欄杆的燕彥,說道:“看來這個諸楚姬可不是等閑之輩啊!今日我們二人可要敗興而歸啦!”
“既然來了,哪能這麽容易就回去,至少也要讓她出來見一麵吧!周兄是否識水性?”燕彥說道。
“不識!”
“那今日就由小弟做犧牲了,若有何不周之處,周兄可得諒解啊!”說完,燕彥做了個手勢,讓周鈺上韓謹她們的船。
周鈺抬腿越過間隔的空隙,穩穩站在了對麵船隻的船沿上。周鈺站定後便回身接應燕彥,隻見燕彥稍作了一下預備姿勢,便縱身一躍,但是他落地時沒站穩,腳下一滑,整個人墜向了湖裏。
“燕弟!”周鈺一聲大叫,眼睜睜看著燕彥往水底下沉。
見此情景,周鈺急了,忙大叫救人。
遊舫搖動厲害,韓謹感覺到了不對,忙從榻上坐起身來,便聽到窗外傳來陣陣求救聲。韓謹喊來亦薇兒,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亦薇兒從艙外進來,回道:“有人跌進湖裏了,沒有人識水性,正急著求救呢!”聞言韓謹騰地從榻上起身,直往遊舫外衝去。
出了遊舫,韓謹急問道:“人從哪裏掉下去的?”
周鈺指著一處,吞吞吐吐地說:“在,在那邊……”
確定方向後,韓謹未等周鈺再往下說,便跳進了湖中。
周鈺一陣愕然,忙問亦薇兒道:“姑娘!你家主人識不識水性?”
亦薇兒沒有理會周鈺,她隻是一個勁地盯著落水處。湖麵逐漸平靜,亦薇兒開始緊張了起來。
漣漪逐漸變淡,最後湖麵變成了平波,水下沒有一點動靜,亦薇兒的心也跟著涼了一截。
正當大家焦急之時,忽然一處湖麵上一陣波動,韓謹的腦袋露出了湖麵,她深深吸了口氣,從水下托著燕彥的下巴,讓他浮上了水麵。
亦薇兒快速運起輕功,飛至湖麵上,兩手一把抓住燕彥衣領,把他整個人拎出了水麵。
此時周鈺已扔了繩索給韓謹,她拽著繩索順利地上了岸。
韓謹像落湯雞一般全身水淋淋,白色的衣衫已有些透明,玲瓏的曲線在貼身的濕衣內若隱若現。她在船沿還未站定,便往燕彥躺著的地方瞅去,隻見燕彥麵色發白,一動不動地躺在甲板上。韓謹一怔,忙跑過去蹲在燕彥身旁,伸手在他鼻孔試了試呼吸。
見燕彥沒有呼吸,韓謹無暇多想,忙用雙手在燕彥胸口重重地敲打了幾下。
噗!一大口湖水頓時從燕彥口中噴出。見狀,韓謹站起身,對一旁的幾個人說道:“他沒事了,你們扶他進去休息吧!”
燕彥見韓謹要離開,忙扶著下人的手起身道:“在下燕彥,多謝姑娘搭救,不知姑娘尊姓大名,改日定當上門答謝!”
見燕彥如此清晰的話語,韓謹一切都已明了,她轉身跑進了船艙,見狀,亦薇兒也緊跟了去。
亦薇兒走到韓謹跟前,有些好笑地問:“公主是不是早猜到他們會跟來?”
“金絲錦袋隻有諸國皇宮才有,燕彥那麽聰明不可能猜不出,而且燕彥就算沒見過我,也該見過你吧!”韓謹梳理著頭發,漫不經心地說著。
亦薇兒嚴肅的臉卻因韓謹的這番話而融化,她輕笑了聲,低頭自言自語道:“難怪你非讓我用金絲錦袋裝錢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