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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冬天日短,吃過午飯好像沒有多大會兒的工夫,天就快黑了!

  西邊的日頭隻剩下了半邊臉兒,薄薄的一抹殘暉,透過正麵的那排老樹枝丫,照射在“嶽陽門”三字的金漆大匾上,交織出一片絢麗彩光,說不出的一種惆悵,一種單調!很有點“盛極而衰”的味道!

  雪,還沒有化完,放眼看過去,滿目瘡痍,到處都是泥濘,沒有風,但是很有一股子冷勁兒!

  往手心裏嗬上一口氣,老馬用力地搓著那雙生滿了硬繭的粗手,貓也似的伸著懶腰,慢吞吞地由門廊子下麵站起來。

  每天,他都要在這個地方曬上一陣子太陽,背倚著石頭獅子,叉開兩條腿,讓溫暖的冬陽照著。他的老棉褲檔裏一暖,混身上下就有說不出的舒坦!

  他今年五十七了,有個諢號叫“螳螂刀”,雖然說不上是嶽陽門的嫡傳弟子,但是多年來,蒙兩代掌門人的愛護,多少傳了他一些刀法身手,雖然幹的是門房裏的粗活兒,可是嶽陽門上下誰也不會小瞧了他,輩分小的見了他還得叫上一聲“大叔”。就這樣,他哪裏也懶得動,一年一年的可就呆了下來。

  四十年來,他眼看著這座武林名門一天天地成長壯大,聲名遠播,前掌門人“一鷗子”冼冰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更是無人不曉,他老人家年事已高,前年退隱之後,即把門派交給了當今的掌門人——“無雙劍”李鐵心。

  這個李鐵心也不含糊,自接掌門戶之後,才不過兩年的時間,就很幹了幾件光宗耀祖、值得大聲讚賞的事情!比方說:走石門,劍劈七凶;清洞庭,單騎破寇,君山一戰,火焚洞庭幫的湖邊大寨,劍逞三十六友……這幾件赫赫往事,哪一件都轟動一時,都夠他叫字號的!莫怪乎武林中要傳說:嶽陽門,日正當中;無雙劍,蓋世元雙!嘿!這個威風可真是夠瞧的。

  所謂創業難,守成更難,李鐵心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樹大招風,名高見嫉,懂得韜光養晦才是處世之道。

  不知是什麽原因,自從這位掌門人今年初遠走了一趟太湖,回來以後就不再出去了。整整一年,他沒有出過遠門,本門中人都知道他不出去的原因,是在閉門練功。至於練什麽功夫,為什麽忽然發奮練功,可就沒有人知道了。

  忽然起了一陣風!

  風是貼著雪地刮起來的,襲在人臉上可真是夠瞧的,像是小刀子在刮,小剪子在鉸般的疼痛!

  老馬鐵青著臉,冷得直向牙齦裏麵抽氣,他挪動著一雙老棉鞋,剛想由側麵小門裏進去,可就看見了一件新鮮事兒。

  一乘翠簾紅頂的小轎子,正向這邊走過來。

  抬轎子的兩個青衣小廝,拾掇的是那麽幹淨,腰上係著紅緞子的帶子,白襪子青鞋,雖然行走在雪泥裏,全身上下竟是不染一點泥痕!二人步伐一致,高矮相等,模樣兒怪清秀的,一看即知道是大宅門裏麵當差的。這還不算稀奇,稀奇的是隨在轎子前麵還有一個人。三十二三歲的年紀,青白臉,吊客眉,高高瘦瘦的個頭兒,乍看上去這個人真像個吊死鬼似的。身上穿著大紅麵子的狐皮袍子,頭上戴著同色的一頂圓麵小便帽,手裏麵還拉著一根大湖斑竹的馬竿子,這個人真像戲台上唱三花臉的小醜。貼在轎子前麵,多半是個跟班兒。就這麽,這乘轎子一路晃晃悠悠,直向著嶽陽門這名門大派的門走了過來。

  轎子多的是,根本說不上“稀奇”二字,稀奇的是這種排場,這隨轎的三個人。老馬眼睛都看直了!記得他剛剛發現對方這乘小轎的時候還在林子那一頭,不過轉瞬之間轎子已經來到了眼前。三個人,六隻腳,走踏在雪泥地上,說不出的輕巧利落,輕輕落下高高抬起,簡直像是淩空虛步,若非是施展上乘輕功,焉得如此?老馬隻覺得頭皮一陣子發炸,簡直就像是看見了鬼般的驚懼!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彩轎已來到了嶽陽門那座巍峨的大門前麵。轎子停了下來。紅衣瘦漢往前麵走了幾步,帶有三分木訥地仰著脖子,不是打量人,是打量“匾”——嶽陽門三字的金漆大匾。看清楚了,他手裏的竹竿在雪地上插了三下,轎子就平平地放了下來。轎簾子還依舊搭著,透過細細的竹絲縫隙,隻能夠依稀地辨別出轎子裏坐著一個人,至於是個什麽人,穿著什麽衣服,可是無論如何也看不清楚。轎子毫無疑問是停在嶽陽門的正門前方,離著嶽陽門的大門約在三丈左右。

  紅衣瘦漢轉身走近轎前,不知小聲說了些什麽,轎子裏的人也不知小聲地關照了他些什麽,反正是老馬一句也聽不見。遂見那紅衣瘦漢子向著兩名轎夫揮了一下手,兩名轎夫躬身執禮離開。他二人並未遠離,隻退向附近,在一塊上馬石上坐下來。紅衣人遂即用手裏的青翠竹竿,圍著轎子在雪地裏劃下了一個兩丈見圓的圓圈。

  這塊地方原是青石鋪道,是以隻見白雪,不見泥痕,圓圈劃在平平的雪麵上看起來極為清楚醒目,隻是,到底是什麽用意?老馬可又糊塗了。

  那個木訥的瘦削漢子,根本無視於“老馬”這個人的存在,劃完了這個圓圈之後,緩緩走向轎前,隻見他瘦削的身軀,微微向前一傾,兩隻瘦手合拄著那根太湖斑竹往雪地裏一杵,就這麽他就不動了。

  老馬睜大了眼,簡直不明白這算是怎麽一回事。

  轎簾子仍然垂著,那個腰彎得跟蝦米似的瘦削漢子閉著眼睛,像是沒事人兒似的,那副樣子簡直就像是睡著了。

  老馬可不能再不管事了。他清了一下他的嗓子,咳嗽了一聲,衝著那個紅衣瘦削的漢子抱了一下拳,含笑道:“這位兄台,你們是?”

  紅衣人眼睛是睜開了,隻是看了他一眼卻又閉上了。老馬怔了一下,心裏不大自在,對方這副樣子,分明是狗眼看人低,根本就沒有把自己這個人看在眼裏!越想越氣,他就又往前走了一步,腳尖距離著對方所劃的那個圈子不及三尺。

  “這位兄台,”老馬放大聲音道,“你們這算是怎麽回事?怎麽轎子停在人家的門口?這……”紅衣人這一次幹脆連眼皮都不抬,看也不看他一眼!

  老馬兩次發話,對方連吭也沒吭一聲,不禁心裏火起,鼻子裏冷哼一聲,大步向轎前走近。他不想再跟轎前紅衣人打交道,要直接去問問轎子裏的主人,看看他們到底是個什麽來頭。不意他足方邁動,也就是他的左腳方自跨進對方所劃的那個圈子的一刹那,一股淩人的奇寒氣息,直襲褲腳,老馬的這條腿,突然間就像是被電閃了似的。

  他驚叫了一聲,身子一個踉蹌,撲通!坐倒地上。

  那條左腿,隔著厚厚的一層棉褲,突然就像是被冰凍住了,像是忽然中了風,一股冰寒氣息,透過了他的這條腿,刹時間遍布全身。老馬掙紮著站起來,隻覺得全身上下冷得打顫!他那張紅通通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那雙眸子也像是失去了靈活。總之,全身上下在片刻之間忽然都變得不自在了!

  的確像是“中風”的樣子,隻是老馬卻肯定絕非中風,他仿佛記得那股侵襲自己的陰風,分明是由對方那乘轎子裏傳出來的,這件事端的透著“古怪”。

  身子不自在,心裏卻是明白。他要把這件事回去報告給掌門人知道。

  紅衣人睜開了眼睛,正在看著他。

  老馬掙紮著由地上爬起來,爬是爬起來了,可是隻走了兩步卻又倒了下來。這一次他卻是再也爬不起來了!一種異樣的感受,老馬隻覺得心上好像壓了一塊大石頭。“冷”,說不出的“冷”!他口中發出了淒厲的一聲吼叫,遂即動彈不得。

  這聲吼叫驚動了另外兩個人!隻見一老一少,驀地由側門內張皇奔出,老的那個其實也不太老,大概六十來歲,少的一個也不太少,總在二十左右。

  老馬乍見二人,就像是遇見了救星似的。

  “徐二爺!”老馬嘶啞地喚道,“快……救我!”被稱為“徐二爺”的那個老者,白淨的臉皮,花白的頭發,麵相清臒,在嶽陽門裏目前雖是個賦閑的身份,但是輩分很高,是內堂七老之一,人稱“追風叟”徐斌!年輕的那個小夥子,卻是嶽陽門三代弟子的健者,人稱“玉麵哪吒”熊坤亮!

  老少二人,顯然被眼前的這個奇怪場麵給驚得怔住了!

  熊坤亮縱身而前,十分詫異地把老馬由雪地裏攙了起來,後者簡直就像是個泥人似的,全身上下連一點力道也提不起來。隔著厚厚的棉襖,熊坤亮都能體會出對方身上的那股子冷勁兒,不像是攙著個人,倒像是抱著一塊冰。熊坤亮禁不住大吃了一驚,道:“馬大叔,你這是怎麽了?”“追風叟”徐斌不愧見多識廣,陡地上前一步,一把扣住了老馬的脈門:“說,這是怎麽回事?”在徐斌內力灌輸之下,老馬似乎精神微微一振,他仍似難耐身上的奇寒,上下兩片牙骨嘿嘿交戰著連一句整話都說不清楚!

  “二爺……小心那個轎子……”

  “轎子?”徐斌扭過頭來打量著那乘轎子,卻也發現了雪地裏的那個圓圈。當然,更不會漏過了站在轎側那個活僵屍般的家夥。

  這一切把他弄糊塗了!

  老馬看上去更萎靡了,他的臉由蒼白漸漸轉為暗青色,一雙眸子布滿了血絲,用力的睜著,幾乎像是要脫眶而出。

  他全身顫抖著,極為吃力他說道:“……小心……千萬不要走進……走進地上那個……那個……”他一口氣說了好幾個“那個”,那個什麽,卻是沒說出來,眼看著他那張鐵青的臉忽然轉成了暗黑色。徐斌仍然扣在他的腕脈上,忽然體會出了他的脈相有異,心中方驚,即見一片紫黑色的濃血由老馬的嘴眼耳鼻七孔中溢出!

  老馬的身子在一陣疾烈的顫抖之後,向前猛力地衝動了一下,遂即不動,“玉麵哪吒”熊坤亮嚇了一跳,慌不迭地把他的頭抬起來打量著他那張慘不忍睹的臉!

  “追風叟”徐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死了,先把他抬進去。”熊坤亮答應了一聲,挾持著老馬的屍體往門裏走。徐斌冷冷地關照道:“告訴當家的說,有貴賓上門!”

  “玉麵哪吒”熊坤亮,顯然是被這意外事件驚嚇得有點神不守舍,三腳兩步地攜屍而入。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憑著“追風叟”徐斌這雙照子,一打量眼前這番情景可就大大地感到不妙!他不敢輕視來人,身子向側麵走了幾步,正視向停在雪地的那乘紅色小轎。

  轎簾深垂,裏麵依稀地坐著一個人——什麽人,還是看不清楚!穿著紅衣紅帽的那個人,仍然保持著他原來的姿態,似乎正沉醉在濃濃的睡鄉裏!

  徐斌把寬大的一雙袖子挽了一下,心裏老大的透著稀罕,他咳了一聲,冷冷地道:“尊駕既然到了嶽陽門門口就是敝掌門的貴客,有什麽事請入內一談如何?”

  把一件血淋淋的殺人勾當避而不提,反倒以禮待人,這就是徐斌的老於世故了!無奈話放出去,卻連個回聲也沒有。不要說轎子裏的主子沒有回聲,就連轎外的那個奴才也沒有吭氣。

  “追風叟”徐斌的臉可就有些掛不住,他算計著熊坤亮這時一定見著了掌門人,大批援軍即將來到,自己一身武功自不能與老馬相提並論。可是就算對方身負奇技,也不至於能在三招兩式裏叫自己喪命,怕他何來?

  一念之間,徐斌膽力大增!打量著那乘小轎,距離自己不過兩丈左右,那轎前紅衣漢子距離更近,他不信連對方一個跟班的奴才也鬥不過,冷笑一聲向前跨進。情形和那個老馬並沒有什麽兩樣。就在他身子方自向前跨進的一刹那,一股淩人的陰寒氣息,由那乘小轎裏陡地傳出。“追風叟”徐斌隻覺得右腿一陣發麻,禁不住打了一個冷戰!霍地向後打了個踉蹌。那個紅衣紅帽,狀似活僵屍般的怪人恰於這時睜開了眼睛,臉上現出一抹陰森的冷笑!“追風叟”徐斌總是一個練家子,有十五年跨馬立架之功,內功尤其精湛,雖然覺出了不妙,但仍有些不服。他內力下沉,第二次向前跨進。這一次左腿在先,不意足下方自邁入一步,遂即麵色大變。一種他生平從來不曾領受過的奇寒氣息,刹那間擴遍全身!以徐斌三十年鍛煉之功,竟是忍受不住,一時冷得全身打抖!非僅如此,卻似另有一股無形的巨大力道橫隔在麵前,用力地把他的身子向外推著。“追風叟”徐斌強自提力,不過向前勉力地走了三步,竟再也提不起勁道,小腿一陣發軟,撲通!跌倒在雪地裏。

  他的臉色瞬間大變,變成了一片鐵青。一刹那,他似乎領悟出圈裏圈外的確是兩個不同世界,他想趕快爬出這個圈子,隻是已無能為力!

  嶽陽門的兩扇大門,恰於這時霍地敞開,大群的人擁身而出。

  嶽陽門一門精銳,顯然聚集於此。

  首先擁身出來的是八名年在二旬左右的少年弟子,其次是四堂長老,緊接四老之後,幾乎與四老同時現身的,卻是當今嶽陽門第三代掌門人,也是武林中近二十年來最負盛名,被號為一代大俠的“無雙劍”李鐵心!

  這麽多的人,同時現身,襯托在嶽陽門三字金匾之下,顯現出此一名門大派的顯赫聲威和不同凡響的威儀!

  八名少年弟子各著青衣,腰紮絲絛,佩帶著同樣形式的一口長劍,自一現身之始,遂即閃向正門兩側,左右各四,雁翅般地排列開來。

  四堂長老,每人穿著一襲灰衣,高筒白襪,福字履,各人年歲雖然都在六旬以上,但是絲毫不顯老態,看上去無不精神抖擻,神采煥發。

  掌門人“無雙劍”李鐵心,不過四旬左右,顯然是個神俊人物,長身闊膀,鼻直口方,紫色的緞質長衣,加上一領猩猩紅的披風,顯示出此人於威嚴之外,別有風流豪放的一麵!

  緊貼在他身邊,另有一個年輕弟子,雙手捧持著一口青鯊魚皮劍鞘,白銅吞口的細窄長劍,正是他仗以成名的那口玉龍寶劍。

  李鐵心劍術高妙,已是盡人皆知,據說他目前正在練習“以氣禦劍”的上乘劍法,至於已經達到何等境界卻是知者不多。

  嶽陽門一門精銳,在片刻之間,幾乎全部出動,當然是由於老馬的死。而眼前卻又發現本門中另一個人“追風叟”徐斌遇害。

  “無雙劍”李鐵心顯然沒有注意到眼前雪地裏的那個圈子,隨同他出來的老少同門也沒有一個發覺到徐斌的倒地竟與那個圓圈圈有關聯。兩名青衣弟子本著同袍之義,不待掌門人關照,雙雙向前奔進,搶救倒地的徐斌。對於在場各人來說,這真是一種奇怪的目睹。

  兩名青衣少年弟子身子原是奇快無比,隻是當他們方一踏入圓圈第一步時,他們的身子就像是忽然被冰鎮住了一般,一刹時麵色慘變,汗如雨下。緊接著,這兩個人在一陣劇烈的顫抖之下,全身萎縮著倒了下來。各人目睹及此,都大吃了一驚!

  每個人都呆住了!

  六名弟子呼嘯一聲,各自抽出了兵刃,一擁而上。

  李鐵心猝然吆喝道:“且慢。”

  掌門人的話就是命令,六名青衣少年弟子頓時聞聲而止,所站的部位恰恰在圓圈之外,看起來真是險到了極點!

  在場雖有這麽多人,卻是沒有一個人開口出聲,有之,卻是來自圈內倒地的老少三人。

  “追風叟”徐斌入圈最早,自然是受創最重,隻見他臉色黝黑,青筋暴現,盤軀雪地,蛇也似的伸縮著,顯然處在無比的痛苦之下!徐斌必然是發現了掌門人以及諸同門的來到,顯得十分激動,他急欲要把身受的痛苦遭遇,以及於垂死慘痛中徹悟出的道理提供給掌門人,隻是顯然他已經失去了這個能力。隻見他扭動著軀體,咽喉裏發出了痛苦的一種呻吟。可能因為聲音受阻不出,而變成了一種悶啞的吼叫。忽然他翻過身來,膝行了幾步,終因力不從心再次跌倒,大股的紫色濃血,由他眼耳口鼻怒溢而出。

  又是一條人命的結束!

  圈子裏另外兩人,顯然正在步徐斌後塵,也正向死亡步進!

  站在轎子邊側的那個活僵屍樣的紅衣漢子,仍然是保持著原有的姿態,隻有那雙鋒芒內斂的眼睛,卻是瞬也不瞬地盯視在李鐵心身上。在場所有人,包括四堂長老在內,目睹著現場這番淒慘狀態,都難以平靜。

  四堂長老在嶽陽門輩分皆尊,分掌“青”“香”“雲”“采”四堂職責,論輩分俱在掌門人之上,武功各有所長,年歲既長,齒德與涵養兼修,平日很少發怒,隻是這時目睹及此,俱不禁憤恚著色,各現猙獰!

  嶽陽門門規至嚴,掌門人權力至大,可操生殺大權,即以眼前情形論,沒有掌門人的關照,誰也不敢擅自趨前,闖越雷池一步。

  大家的眼睛俱都向李鐵心注視著,等待他一聲令下,即向來人出手。

  提到“來人”兩個字,著實還是一件笑話,因為到目前為止,除了對方那個紅衣紅帽的跟班以及兩名轎夫以外,那乘紅頂彩轎裏到底坐的是何許人,居然還不曾有一個人看見。掌門人李鐵心似乎也特別地注意著眼前的這乘轎子,包括四堂長老在內,憑著他們的豐富閱曆,居然沒有一個人能夠看出對方的來曆。“無雙劍”李鐵心那雙銳利的目光在現場轉視一圈之後,忽然後退了三步。各人都跟著他退後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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