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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民國二十五年冬,一件影響整個中國的大事件,在陝北的黃土高原上發生了。

曆經千辛萬苦翻雪山過草地,北上抗日的中央紅軍,終於和劉誌丹的陝北紅軍勝利會師,在延安建立了根據地,實現了中國工農紅軍戰略上的大轉移。這個消息不但振奮了國人,也振奮了三秦大地,人們都看到了民族的希望,也讓多次圍剿紅軍未果的國民政府感到恐慌不安。就連一向平靜的漢中各縣的空氣,也顯得異常緊張起來。特別是參加了陝南戰役的西鄉縣保安大隊,生怕紅軍前來報仇,也有些惶恐不安。

為了配合國軍前去陝北剿滅紅軍,漢中府率先在各地征集兵源。西鄉縣接到這個命令後,就交由劉先春在全縣開展工作。

劉先春見這是個難得的升官發財的機會,決定先從子午穀開始征兵。如果他家鄉的工作開展的順利,其他各鄉鎮就好辦多了。說不定以此能博得上司的賞識,能完成他的升遷夢呢。

劉先春身揣蓋有縣府朱紅大印的文書,耀武揚威地回到子午穀中,儼然就像一個手執尚方寶劍的欽差大臣一樣,在村頭的白果樹下搭台招兵。一連多日過去,沒有一個人前來主動報名應征,使他感到很是惱火。劉先春清楚地知道,自從張秉元當上鎮長以來,村民們的生活已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也早沒了那種“當兵為吃糧”

的想法了。令劉先春更為惱火的是,張秉元身為鎮長不但不主動配合,竟然幾天連人都見不到。就主動找到張秉元,沒好氣地說道:“張鎮長,你的日子過得好不滋潤呀,這子午穀幾乎快變成你的私人王國了,看來此次征兵沒有你的出麵號召還真不行呢。為了黨國的利益,你總不能袖手旁觀吧?”

張秉元聽後雙手一攤,顯得很是無奈地說道:“這當兵吃糧都要自願,總不可能上門去強抓吧。再說了,當兵就要打仗,打仗就要死人,大家日子過得好好的,誰願意去送死呀!”劉先春知道張秉元故意推諉,很不高興地道:“張秉元,我看你是故意誘導村人蠱惑民心。如果在你的地盤招不到兵源,看縣府怎麽治你。以你張大鎮長的威望隻要振臂一呼,穀中的熱血後生哪有不應之理呀!”張秉元見自己不出麵實是不行,忙將話鋒一轉又道:“我可以召集村人,願不願去可就由他們了。”

劉先春也怕兩人鬧僵,自己不但征不到兵,回縣裏還不好交差,勉強答應了下來。劉先春站在白果樹下,看著張秉元召集來的村人很多,這才知道他在子午穀中是眾望所歸。為了殺殺張秉元的銳氣,劉先春又拿出他保安隊長的派頭,雙手插腰環顧四周神情激動,語氣高昂地大聲說道:“子午穀的熱血後生們,如今共匪叛亂擾我政府清靜。本隊長奉命回鄉召募勇士,望能踴躍報名參軍,馳騁疆場保家衛國,建功立業光宗耀祖,希望大家不要錯過機會……”劉先春講到這兒,見下麵的人群沒有任何反應,忙又說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身為黨國子民,應該馬革裹屍,以身報國……你們日子過好了不思報國,正值國難當頭之際,我也替你們臉紅。像你們這樣飽食終日老死深山,連外麵的世界到底是啥樣也不知道,我劉某人真為你們感到惋惜。”劉先春見台下的人們都把眼光集中到張秉元的身上,而把他的話當成了耳旁風,又有些著急地說道:“秉元兄,你也該出麵說上幾句才是呀,到時在縣府麵前,我也好替你邀功請賞呀!”

張秉元知道劉先春這時是故意用縣府來壓他,強壓怒火走上高台朗聲說道:

“鄉親們,知道劉隊長此次回鄉召兵是幹什麽嗎?”

“不知道!”

“是到陝北去剿共,你們有沒有人願意去呀?”

“不去。”

“當兵吃糧報效國家本是好事,為何不去呀?”

“陝北紅軍也是窮苦人出身,哪有窮人打窮人的道理呀!”

張秉元聽後,微微一笑轉頭對劉先春又說道:“劉隊長,你都聽到看到了,不是我辦事不力,是民眾不願去呀!”

“姓張的,你是在誘導村人成心搗亂,哪是在做動員工作呀?”

“劉隊長,天地良心可鑒,我也是竭盡全力為黨國效勞,剛才都是他們自己說不願去當兵,又不是我教的,你到底讓我咋辦嘛?”

劉先春的臉已被氣成了豬肝色,氣急敗壞地對隨從喊道:“把這個迷惑人心,抗命不遵的破壞分子抓起來,一切後果由我承擔。”

幾名保安隊員見劉先春暴跳如雷,黔驢技窮的樣子,猛地撲上把張秉元雙手剪後捆綁了起來。台下的村人見事變突然,當即出現了一陣混亂。人群中的齊長興和劉先春的本家堂兄劉先庚一見,乘機喊道:“張鎮長是為了保護大家才被抓,趕快搶回鎮長,不讓姓劉的陰謀得逞。”人們一聽有理,轟的一聲就湧上了高台,把張秉元從保安隊員手中搶了回來。並高聲對劉先春喊道:“我們現在有吃有喝才不去當兵送死,你從哪兒來還是滾到哪兒去吧,就別來禍害鄉親了。”

劉先春見後哇哇大叫道:“反了反了,張秉元說不定就是共黨分子,弟兄們抓住他有賞。”保安隊員一聽,自恃手中有槍,衝進人群就要再次抓捕張秉元。

獵槍從不離手的獵人們一見,就用獵槍對準保安隊員,大聲喊道:“誰敢動張鎮長一下,可就別怪我們手中的獵槍不長眼了。”

保安隊員哪裏見過這等架勢,嚇得也是怔立當地作聲不得。整個招兵現場的空氣變得緊張萬分,大有一觸即發之勢。

張秉元生恐發生流血事件,趕忙製止村人道:“鄉親們,大家切不可意氣用事,劉隊長也是公務在身,張某自有說理的地方,還是趕快放下手中的槍,以免誤傷了好人。”

劉先春見自己的人少怕吃虧,也忙高聲喊道:“劉家的族人都死到哪兒去了,這種時候了還不出來幫忙!”劉先庚聽後忙也大聲說道:“劉家的族人聽著,劉先春禍害鄉裏,早不為人所容忍。誰要聽了他的話,那就是和子午穀人公然為敵,劉家以後在鄉親們麵前可就再也說不起話,咱們可不能上他的當呀!”

劉姓族人聽後,沒有一個人出麵替劉先春解圍。

正在這劍拔弩張千鈞一發之際,青幫弟子李楞娃帶了幾個徒弟過來,見到劉先春說道:“劉大隊長回鄉征兵怎不來找我,我有一幫徒弟正想建功立業馳騁疆場,卻是報國無門,現在就把他們帶走吧。說不定在軍隊裏還能混個一官半職飛黃騰達呢!”

劉先春聽後大喜,忙對李楞娃說道:“李壯士真是教徒有方,在黨國危難之際,仍能以天下為己任,真是黨國之幸呀。”

劉先春見有人來應征,便隻好見台階就下,草草收場。

劉先春見張秉元在子午穀的威信很高,早懷疑他是中共地下黨員,如果能抓住他的把柄,說不定就可以釣到一條大魚。劉先春想到這兒,就暫時住在子午穀,想通過明察暗訪搞清張秉元的真實身份。

張秉元本就對時局不滿,自從當年被保安大隊誤當成共黨分子抓捕入獄後,就暗下決心一定要加入中國共產黨。有幾次想去巴山參加紅軍,又怕自己走後子午穀老百姓的生活會更苦,就想帶領百姓擺脫貧困,也許這也正是共產黨員要做的事情。就在他準備托付在西安上學的周子成幫他打聽加入共產黨的條件時,敬齋先生和郝五娃把西鄉地下黨組織的幾位同誌轉移到了子午穀。張秉元起初不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還真以為是郝五娃的朋友來這兒避仇的,最後通過和他們的接觸交談後,慢慢也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轉移到子午穀的幾位地下黨員,在西鄉時就聽說過張秉元,知道他為人正直嫉惡如仇,是個發展的好對象,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向他灌輸了一些革命道理。心想隻要張秉元加入了共產黨,子午道就能牢牢地控製在中共的手上。張秉元也從他們那兒了解到,真正的革命並不是都要拿起槍杆子和敵人硬拚那樣簡單,而是還有更複雜的鬥爭工作要做。張秉元了解了中共地下組織的職能和紀律後,瞞著家人強烈要求加入中國共產黨。中共西鄉縣委的同誌考慮到張秉元的人品可靠,又積極要求進步,在目前革命形勢緊張的情況下地下黨組織不但要保存實力,還要發展新的黨員,這樣才能粉碎劉先春等人的陰謀。經過中共西鄉縣委的慎重考慮,研究決定吸收張秉元為中共預備黨員。

張秉元還從中共西鄉縣委的同誌口中知道,周子成的學業早完,並留在了西安女子師範學校任教,準備在古道上開辟一條西安連接漢中的紅色交通線,並讓他負責子午古鎮以南的情報轉移工作。張秉元這時才知道周子成也是中共黨員,頓時欣喜若狂,連忙接受了任務。中共西鄉縣委的同誌臨走時,再三叮嚀張秉元道:“子午穀交通線,事關西漢兩地地下組織的生死命脈,無論在什麽樣的情況下,你都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尤其在白色恐怖下,隻有保護好了自己才能開展鬥爭,切記切記。”

張秉元知道此項任務的重要性,就在中共西鄉縣委的同誌走後不久,很是順利地把幾份情報送到下站的饒風關,通過寧陝再從長安縣的灃峪口轉至西安。及時有效地粉碎了敵人幾次重大陰謀,他也受到了黨組織的表揚。張秉元知道這一消息後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在去年春天剿滅毛蛋娃的戰鬥中,張秉元就是代表中共方麵去參戰的,他隻不過遵照黨內的紀律瞞過了眾人。這次在子午穀中和劉先春的鬥爭取得勝利後,曾得到了中共西鄉縣委的高度讚揚,同時也提出了嚴厲的批評。批評他不善保護自己,差點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從此以後一定要小心行事切不可衝動。

由於張秉元在子午穀的工作很是出色,被中共西鄉縣委順利地批準加入了中國共產黨。

這一時期,全國各地的青年學生和有誌之士紛紛趕赴延安,參加抗日救亡活動。一些青年學生在黨組織的安排下,選擇了子午穀這條地下交通線,翻越大山從西安轉道去了延安。

一時間,子午穀的山道上過路行人越來越多,大部分學生都裝扮成客商和省親人員。在張秉元的精心協助下順利地翻越秦嶺,再從西安轉去延安,倒也沒有引起人們的懷疑。張秉元在子午穀威望不斷提高,還時常接觸一些陌生之人,極大地刺傷了想調查他的劉先春。

劉先春懷疑張秉元在幹一件誰也不知道的事情,到底是什麽事情呢,他費盡心思也沒想出個頭緒來。隻是憑直覺感到,張秉元正在從事一種極其秘密和重大的事情,難道真是共產黨的秘密組織嗎。自從劉先春在穀中征兵不成後,就認定是張秉元阻擋了他的前程,如今子午穀也沒了他劉先春說話的地方,就把張秉元恨得牙根癢癢。並在心裏發誓一定要找到張秉元證據,在子午穀將他徹底扳倒,以達到發泄個人私憤的目的。

這天,劉先春在街上閑逛時,發現了幾位年輕客商住進了張秉元家的店子。出於抓捕共產黨員的經驗和職業敏感性,劉先春覺得那幾個人值得懷疑,跟著走進了張家店,要了一杯本地產的子午毛尖茶,邊喝邊和張裕德閑諞了起來。

張裕德知道劉先春沒安好心,仍是出來招呼道:“喲,是劉大隊長呀,是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你的征兵工作不是完了嗎,怎麽還不回西鄉去呀。您現在可是日理萬機的大忙人,時間金貴呀。”

劉先春見張裕德故意東拉西扯,心中暗火上竄,突然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後,忙笑著說道:“裕德大叔呀,這子午穀可是我的故鄉,我才走了幾天就不歡迎我了,別忘了我以前還是這兒的鄉約哩。”

張裕德一聽,忙賠笑臉說道:“那是那是,劉大隊長如今是難請的貴客,能到小店喝茶也是老張家的光榮呀。”

劉先春聽著張裕德的話,感到心裏受活極了。他雖然經常聽到有人這樣恭維他,可那是在西鄉縣城,大凡有人說這種話的時候都是有求於他。張裕德的話可是代表家鄉的父老鄉親,這說明他在鄉親們的心裏還是有一定的地位和影響的。劉先春自我陶醉了一番,突然將話鋒一轉道:“裕德大叔呀,我發現你家店子的生意越來越好,這些年輕的客商都是你家秉元的朋友呀。你家秉元可真有本事,不但把村裏治理一新,還在外麵交結了這麽多的朋友,真不愧是在外闖蕩見過世麵的人呀,這處世的方法就是和別人不一樣。”

張裕德聽後,哈哈一笑道:“劉大隊長說笑了,他們都是買賣之人,我是開店的他們是住店的,我家秉元哪兒都能認識他們呀!”

“可我看這些男男女女,細皮嫩肉的不像買賣之人,從他們的言行上看,倒像個個都是讀書人哩?”

“我哪管得了他們每個人的身世家庭呢,凡是來住店的都是我的客人,也是我的衣食父母,我總不能去調查人家吧?”

“你開店多年難道不懂讓客人登記的規矩嗎,你看過他們的證件沒有。凡是來住店的都要把他們從哪兒來,又到哪兒去的目的登記造冊,這兵荒馬亂的年月,萬一混進來個壞人怎麽辦,假如他們是共產黨,那你就麻煩大了。裕德叔呀,我可是為你好呀,千萬別把自己套進去了。”

“劉大隊長說得對,我老漢今後注意點就行了。”

劉先春通過察言觀色,見張裕德神色有些不對,正要再往下套問時,隻見一位住店的客人從屋內走了出來,剛好經過他的身邊。不由小眼一轉,借故推翻自己的茶杯,將茶水潑到了那年輕人的身上。

隨著那年輕人的一聲尖叫,劉先春順勢一把打掉那年輕客商的帽子,哈哈一笑道:“這真是天下奇聞,我從來沒見過客商中還有女娃兒。這下可露餡了吧,再狡猾的獵物也逃不過獵人的眼睛。”劉先春說完,抓住那女扮男裝的女娃兒,惡聲問道:“快說,你到底是什麽人,到子午穀來何幹,到了這裏又是跟誰接頭的?”那女娃兒見劉先春麵露凶光,知道來者不善,鎮靜了一下情緒才說道:“我是到川地讀書的學生,這次回西安省親,難道過路也犯法嗎?”劉先春見那女娃兒不卑不亢,知道是個見過世麵的人。又威嚇道:“我看你倒像個共黨分子,到子午穀來可能是另有所圖。如果不老實交待小心本大隊長將你抓回縣大牢,那就可惜你這細皮嫩肉了。”

那女學生一聽並不害怕,迎著劉先春說道:“我是個清清白白的學生,各種手續齊全少拿這種帽子亂扣人。難道你就不怕被人戴上個私查青年學生,擾亂地方治安之罪嗎。”

劉先春聽那女學生說完,正想再說什麽時,隻見張裕德大聲發火說道:“劉大隊長,你這是什麽意思嘛。時局再混亂也要讓我們老百姓吃飯活命吧,你不能憑白無故來攪我的生意,讓我還敢開店做生意嗎。”

劉先春見張裕德真的發了火,何況自己也沒有真憑實據,也搞不懂私查學生之罪有多重,坐在那兒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說。女學生的幾位同伴都走了出來,紛紛拿出自己的路條證件讓他過完目後,才回到了各自歇息的房間。

劉先春見自己拿幾位青年學生沒了辦法,又對張裕德訕訕地說道:“裕德大叔,還是勸勸你家秉元吧,離這些學生娃最好遠些。他們都是極不安定的分子,你沒聽說那周子成在西安發動學潮,和政府作對那可是要殺頭的呀!”

“劉大隊長,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各有各的活法,還是管好自己的事吧。我要做生意,你就不要來搗亂了。”

“裕德大叔,我是黨國的保安隊長,有權過問這些事情呀。”

劉先春見沒人跟他爭鬥,生活過的沒有半點意思。有幾次都想和張裕德挑起事端,可張裕德就是不接招,他難受的內心就像有貓抓一樣。這次張裕德並不買他的賬,故作聲勢地說道:“你家秉元身為鎮長不思努力,膽敢阻擋我的招兵工作,他那鎮長到底還想不想當呀。你知道得罪了我是什麽下場嗎,那毛蛋娃的死就是例子。”

張裕德知道劉先春今天是專程來尋事的,就不鹹不淡地說道:“可惜張家的祖墳沒埋在龍脈上永遠出不了個縣長,這鎮長當與不當都沒關係,還是好好做人積點陰德。”劉先春聽張裕德在挖苦他,一下激起了他的鬥誌,猛地站起身來說道:“娃張的,既然你不領情咱們就走著瞧,等我找到證據後看我怎麽收拾你們。”張裕德見劉先春動了怒,忙又笑說道:“劉大隊長,氣大傷身還是息息怒吧,你現在當官在外回到子午穀就是客了,再和我老漢慪氣多沒搞場呀,還是喝口茶消消火吧。”

劉先春見張裕德八麵玲瓏左右逢源,這才領教了他這個生意精的厲害,確實沒有孫陰陽當年那樣好對付,臉上像被人抽了耳光樣垂頭喪氣,像個鬥敗的公雞樣走出了張家店。

張秉元看到劉先春像條鼻子特別靈敏的瘋狗似的,生怕他在自己的家裏嗅覺到什麽,忙告訴父親以後不要和他發生正麵衝突,以免發生不必要的麻煩。同時,他也清楚這條線路是周子成所設,也知道這條隱蔽在大山中交通線的重要,就更加小心謹慎地行事起來。幾年時間裏,張秉元先後不知送出了多少文件情報,一直沒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周子成畢業後,就被分配到西安女子師範學校任教,專門負責青年學生工作。

周子成的授業恩師黃炎太也是中共黨員,民國二十五年,西安學界的愛國運動,如火如荼地進行著,抗日的呼聲一浪高過一浪。黃炎太以鄉黨的身份打入到西北軍一個重要部門,擔任了秘書工作,專門收集有關西北軍高級機密情報。並準備策反西北軍楊虎城將軍,要他們以民族大義為重停止內戰一致抗日。

十二月十二日,震驚中外的“雙十二”事變發生了。張學良和楊虎城兩位愛國將領,兵諫蔣介石逼他抗日救亡,史稱“西安事變”。

隨後中國共產黨介入西安事變的和平解決,黃炎太的身份暴露,經過中共西安省委決定,周子成負責秘密將黃先生和幾位愛國學生,通過子午古道安全轉移到西鄉縣,再分布到漢中各地協助中共地下工作。

黃炎太接管了中共西鄉縣委地下工作後,首先來拜訪了敬齋先生。他在西安時就聽說西鄉有一名儒隱士,不但是國民黨元老也為中共方麵做了許多工作,而且對漢中曆史頗有研究。

黃炎太也是飽學之士,早對漢中博大精深的漢文化幾乎到了癡迷的程度,這次到西鄉工作怎能錯過當麵請教敬齋先生的機會。敬齋先生也從周子成的來信中知道了黃先生的情況,熱情地招呼起來。黃炎太見敬齋先生雖然清瘦但精神矍鑠,滿麵紅光和藹可親,忙上前一禮道:“學生黃炎太冒昧來訪,打擾先生清修,還望先生見諒。”

敬齋先生哈哈一笑道:“老朽一山野之人,何敢勞黃先生操勞動步,再說黃先生一路勞頓應該先休息才是。”

“區老先生為國民黨元老,學生初到貴地理應拜望。”

“老朽早已不以老黨員自居了,一直過著閑雲野鶴的生活,也不過問時政久矣。

如今隻剩下這行屍走肉般的皮囊,讓黃先生見笑了。”

“區老先生千萬不要過謙,學生還有許多事情要求教先生,還望老先生不吝賜教。”

“老朽兩耳不聞窗外事,隻想讀書寫字了此殘生,黃先生的忙恐怕是幫不上了。”

黃炎太見敬齋先生一昧謙讓,知道他不願在兩黨之爭的問題上陷得太深,這也是對個人信仰的維護,當下不再勉強,就向他請教起漢中悠久的曆史文化來。敬齋先生見對方很是謙恭,也和他相互探討起來。過了許久,黃炎太才將話鋒一轉,又問敬齋先生道:“聽說郝五娃在西鄉頗有威信,不知此人品性如何?”

敬齋先生看了他一眼,語氣平淡地說道:“天性善良。身在官場卻是在憑良心做事,隻不過他早就立誓不加入任何黨派,你們還是不要打擾他。”

“有關他的情況我們也知之甚詳,當年抵抗王三春來犯,給巴山紅軍送槍以及剿滅毛蛋娃表現得很是勇猛。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好勉強,過最好別與我們為敵。”

“這點請放心,我會讓他協助你們的。要想做好西鄉的工作,離了郝五娃還真不好辦,隻是提防劉先春就行了。”

“多謝區老先生指點,學生一定銘記在心。”

黃炎太從敬齋先生回來後,把中共西鄉地下組織的工作重新布置安排,並利用張秉元和郝五娃的特殊關係,把子午穀紅色交通線的中轉站,秘密設在郝五娃的演武館內,由李沙河負責轉送,借著他警察局長的招牌傳遞西漢兩地的情報,並不斷地將一些進步人士和學生通過子午穀送往延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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