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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羅斯袋形陣地

  整個西線即將土崩瓦解。在南麵,豪賽爾的G集團軍已被布雷德利攔腰截斷;在北麵,約翰內斯・布拉斯科維茨的H集團軍正被蒙哥馬利粉碎。這意味著,艾森豪威爾的軍隊――辛普森、霍奇斯和巴頓――現在可以集中兵力徹底摧毀中部的莫德爾的B集團軍了。

  麵對迫在眉睫的災難,三個集團軍的指揮官懇求西線司令凱塞林讓他們大規模撤退。但是,這位西線司令沉湎於希特勒灌輸給他的無望的哲學――不惜一切代價守住――他向他們保證,每多守住一天萊茵河,就意味著進一步“加強了西線”。

  然而,在他的指揮官們看來,每多拖延一天,就意味著更多人員和物資的不可避免的損失。中部指揮官莫德爾從未中止他的要求,但凱塞林隻是同樣堅持地予以拒絕;莫德爾必須守住性命攸關的魯爾地區。

  3月29日,莫德爾起草了一份分析整個局勢的報告,並通過電傳打字機拍發給凱塞林:把敵人拖在雷馬根橋頭堡,阻止敵人大麵積前進渡過萊茵河的任務已告失敗;因此,繼續這種防禦戰是“荒唐的,因為它絲毫都牽製不了敵人的軍隊”。必須下達新的任務,因為一支美國裝甲部隊――這是指理查遜特遣隊――突然從天而降,出現在帕德博恩郊區。要不是它孤軍深入,B集團軍肯定會被從側翼包圍。

  莫德爾請求允許他用LIII步兵兵團在帕德博恩以西約四十英裏處向東發起進攻。這樣就恰好可以切斷美國先頭部隊的退路,讓它斷絕一切的給養和支援。凱塞林同意了,於是莫德爾命令LIII兵團指揮官在次日,即3月30日早上發起攻擊。

  前方,理查遜正在準備進攻帕德博恩,根本沒有懷疑德國人即將在他後麵四十英裏處發動攻擊,準備切斷他與第三裝甲師大部隊的聯係。天邊剛剛露出第一道曙光,他便動身了。天色陰暗,漫天烏雲。在一個十字路口,德軍的“美洲豹”擊毀了理查遜打頭的兩輛坦克。又走了兩英裏,在離帕德博恩僅三英裏遠的一個村子裏,一支規模可觀的“美洲豹”和“虎”式坦克部隊突然衝了出來,凶猛地進行攻擊。在短促猛烈的戰鬥之後,雙方都向後撤去。這場戰鬥以平局結束:哪一方都不能前進,否則便會被殲滅。理查遜通過無線電要求出動“雷電”式飛機攻擊藏在一座小山後麵的德國人,但是天上濃重的烏雲令空軍的支援變得毫無可能。理查遜迫切需要坦克上的風扇、皮帶以及彈藥和汽油,他要求空投這些物資。“沒有飛機。”後方給以簡練的回答。幾分鍾後,更糟糕的消息傳來了:德國人已在他們後麵四十英裏處發動了突襲,他們同基地的聯係即將被切斷。

  現在,理查遜隻能挖掘戰壕了,希望前線嚴陣以待的德國人不會發起進攻。他們也和他一樣警惕,沒有采取行動。但是,黃昏時分,理查遜遇到了另一個問題:“大六”――第三裝甲師師長莫裏斯・羅斯將軍――要來視察理查遜特遣隊,希望見一見隊裏的某個人。理查遜通過無線電回答說,他甚至連一輛吉普車都抽不出來。“不要把大六送到這裏來!”他警告道,然後突然關掉了無線電。

  羅斯目前正在理查遜右邊五英裏處,暫時和韋爾伯恩特遣隊在一起。約翰・韋爾伯恩上校剛剛從空軍方麵獲悉,前麵的四輛“虎”式坦克被P-47飛機炸毀了,於是他便放心地繼續前進。走了幾英裏之後,並沒遇到什麽情況。但是,正當美國人沿著一座荒蕪的小山滾滾而前時,一排目標精確的八十八毫米炮彈猛烈地迎麵打來。那四輛“炸毀了”的坦克都還健在。它們隻是被一些凝固汽油彈擊中了,而不是通常的殺手――五百磅的炸彈。韋爾伯恩和打頭的三輛坦克安然無恙地駛進一道河穀隱蔽了起來,但後麵的七輛坦克卻像靜坐的鴨子一樣被逐個幹掉了。

  羅斯將軍是一個猶太教長的兒子,是一位富有攻擊性的指揮官。他相貌堂堂,表情嚴厲,穿著一條馬褲和一雙閃亮的靴子。他離前麵著火的坦克隻有半英裏遠。得知打頭的三輛坦克已經成功通過之後,他通過無線電向跟在後麵的多恩特遣隊尋求支援。

  然而,正在這時,東南方向突然出現了七八輛“虎”式坦克,從後麵截住了韋爾伯恩特遣隊,阻止了多恩前進。這支新的德國部隊已經擊毀了一門反坦克炮和幾輛運載人員的裝甲車。除了打頭的三輛坦克,韋爾伯恩特遣隊如今已被徹底包圍。前麵,可以看見四輛“虎”式坦克正跨在山頂的路上;後麵,至少又有七輛坦克正噴著火舌慢慢開過來;四麵的森林裏,全都藏著德國步兵。

  黃昏時分,P-47飛機飛走後,九輛德國坦克呈三輛一排突然從左邊的叢林裏鑽了出來,出現在這支被切斷的隊伍前方。它們慢慢地沿著大道開過來,一路向所有車輛掃射,並且不斷地向溝渠開火。羅斯和他的特遣隊被困住了。前後夾擊的坦克有條不紊地摧毀了視線裏的一切事物。現在隻有那些美國車輛在燃燒著,發出了一點光亮。最好不要移動。但是,除了移動,別無選擇。

  師炮兵指揮官弗雷德裏克・布朗心想,這“簡直是但丁筆下地獄裏的野蠻一幕”。他建議羅斯冒著輕武器的炮火從左麵的樹林穿過去,以便繞過堵住後路的那些坦克。可是,羅斯指出,韋爾伯恩轉彎的地方前麵已經沒有坦克射擊了――那四輛“虎”式坦克肯定已經撤了回去。因此,他爭論道,從右邊走更安全,避開車輛燃燒的火光,然後向前趕上韋爾伯恩。

  於是,將軍這支隊伍――兩輛吉普車,一輛裝甲車,後麵跟著一個騎摩托的通訊員――離開正在熊熊燃燒的那排坦克,向韋爾伯恩的方向開去。走了一英裏之後,他們來到了一個交叉路口。在右邊的一條大路上,他們可以看到一輛韋爾伯恩的坦克隱隱約約的輪廓。羅斯的隊伍離開大道――通向理查遜特遣隊的那條――開始向那輛坦克走去。坦克已不能使用,是報廢掉的。突然,前方的叢林裏響起一陣迅疾的輕武器炮火。羅斯的隊伍迅速回到大道上,繼續向理查遜的方向趕去。布朗上校開著吉普車走在最前麵,隨後依次是羅斯的吉普車、裝甲車和摩托車。

  這四輛車剛往一個山坡上爬,布朗就看見一輛大坦克在黑暗中向他們衝了下來。“那是一輛新‘傑克虎’坦克。”他說。他認為,那可怕的身形是韋爾伯恩的一輛新“潘興”式坦克。但是,當坦克滾滾駛近時,布朗車上的一個乘客――喬治・“西福德”・加頓上校――注意到它有兩個排氣管;而“潘興”式坦克隻有一個。這是一輛“虎”式坦克,加頓肯定地認為,其他德國坦克就跟在後麵。“‘虎’式坦克,”他高聲向布朗喊道,“快離開大路!”布朗加大油門,從另外兩輛坦克旁邊開過去,想找一個地方轉彎。

  前三輛德國坦克沒有意識到他們剛剛與一支敵人的隊伍擦肩而過。但第四輛坦克突然轉身,橫到了布朗前方的路上。布朗的吉普車被擠在了一棵樹和一輛“虎”式坦克之間,他急忙取掉油箱開了過去。正當他放慢速度想看看羅斯是否也過來了時,第五輛“虎”式坦克逼了上來。布朗連忙向右轉彎,加大油門,飛過壕溝,越過大路,然後在一片田野中間停了下來。後麵,德國人的炮火騰空而起,他可以聽到隆隆的炮聲。所有人都爬出吉普車,向樹林跑去。

  羅斯的吉普車――上麵還有司機五級技術軍士舒恩斯和將軍的副官羅伯特・貝林格爾――超過了第二輛坦克,但被第三輛堵住了。羅斯和其他人跳到路上。“虎”式坦克上的槍炮不祥地緊跟著他們。這時,一個德國人從炮塔裏探出頭,揮舞著手提衝鋒槍,嘰裏呱啦地說著什麽。

  “我想他們是要我們繳械投降。”羅斯說。

  貝林格爾和舒恩斯解下肩上的槍套。但是,站在他倆中間的羅斯必須彎下腰才能解開手槍帶。

  突然,敵人射來一陣斷斷續續的炮火。羅斯倒在路上,死掉了。在黑暗中,緊張的德國坦克指揮官誤解了羅斯將軍的意圖。舒恩斯縱身跳到坦克後麵,躲過對方的射擊。貝林格爾則朝相反的方向一跳,落到了一個土坑裏。他吸引了所有的火力,但竟奇跡般地沒有被擊中。接著,他逃進樹林裏躲了起來。舒恩斯的腿摔斷了,但他也逃掉了。但是,裝甲車上的人員和師作戰官韋斯利・斯韋特中校都被德國人包圍了。

  第一次伏擊的幸存者還散布在原野上。他們一邊跑,一邊扔掉了從德國人那裏繳獲的魯格爾手槍、手表和其他戰利品。他們害怕報複,在很大程度上,這是沒有根據的。很少有德國人想報複,而想對美國佬窮追不舍的就更少了。

  當晚,從樹林中逃跑的士官布萊恩特・歐文和阿瑟・豪希爾德意外地遇到了將近一百名德國人,德國人迫不及待地舉手投降了。兩位士官輪流站崗。歐文上一周睡得很少,在站崗時打了兩次盹。但是,每次都有一個俘虜叫醒了他,敦促他“幹活兒”。天剛拂曉,歐文和豪希爾德便趕著俘虜們踏上了一條林間小道。他們希望方向是正確的。走了幾英裏之後,他們來到一個小小的哨所。幽暗之中,他們看見裏麵有一個士兵,但分辨不出他是美國人還是德國人。

  “耶穌基督!”看見這隊德國人之後,哨兵喊道。歐文真想親吻他。

  兩名士官剛把俘虜交給師部的一個軍官,便奉命立即回去尋找羅斯的屍體。他們花了一個小時才在路上找到他。德國人顯然沒有意識到,他們殺了一名美軍師長。他的吉普車裏的地圖和密碼都沒被動過,掉進土坑裏的裝甲車上的那些地圖和密碼也完整無損。羅斯的四十五毫米口徑的手槍還在他的槍套裏。歐文把它取了出來,以便將來寄還給將軍的家人。他們把吉普車和裝甲車裏翻了個遍,才找到一條毯子。然後,他們用繩子把羅斯的屍體捆在毯子裏,把他的鋼盔放在他的胸前,接著,開始費力地把他向後方拖去。當他們靠近美軍防線時,一名後備少尉問他們究竟在搞什麽名堂。當他們告訴他之後,這名少尉責備他們竟如此無禮地對待一名將軍。歐文還有數名朋友的屍體躺在那條路上,一氣之下痛罵了這個少尉一頓,結果卻被送交了軍事法庭。

  3月30日,剛剛肩負著特別使命從美國來到英國的伯納德・巴魯克,乘車從倫敦來到春色如茵的英國鄉間。沿途,丘吉爾對他動情地談論著他那兩位親愛的朋友,羅斯福和哈裏・霍普金斯。

  幾天前,霍普金斯來到巴魯克在華盛頓索爾海姆酒店裏的套房,暗示了羅斯福和丘吉爾之間在戰後將麵臨的很多問題。霍普金斯說,無論是他,還是美國駐英國宮廷大使約翰・懷南特,都未能使首相改變立場。羅斯福想知道,巴魯克是否可以去試試對他的老朋友施加影響。

  巴魯克前去拜會總統,想得到更明確的指示。但是,羅斯福一開始似乎更想談論“縱橫字謎行動”以及俄國那毫無理由的多疑反應。最後,羅斯福談起了正題。他想讓巴魯克去見見丘吉爾,研究一下“與和平有關的各種問題”。巴魯克試圖得到進一步的詳細指示,但卻徒勞無功,因此,他覺得總統“幾乎已經疲乏得無力作出決定”。不過,羅斯福在有一點上是明確的。“如果英國人把香港歸還給中國,”他說,“那將是一個重要的舉動。”巴魯克並不同意這一看法,不過,他當然還是會把這一意見轉告首相。

  “需要我寫封信給溫斯頓嗎?”羅斯福問道。

  “不需要任何信件,”巴魯克明智地說,“您將來可能會矢口否認的。”

  從斯退丁紐斯、阿諾德、萊希和金那裏得到簡要說明後,巴魯克乘坐總統的私人飛機飛到了英國。總統把這架飛機昵稱為“聖牛”。此刻,在前往首相鄉間別墅的路上,巴魯克問丘吉爾:“關於與您為難的那些人的傳聞是怎麽回事?”接著,他談起了首相反對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問題。丘吉爾回答說,他認為這個組織沒用。

  “它會有什麽危害嗎?”

  “不會,但也不會有什麽好處。”

  “那麽,如果它不會有什麽危害,為什麽不讓總統做他希望做的事情呢?”

  還沒到鄉間別墅,丘吉爾便表示支持總統――因為總統畢竟是支持他的。

  然而,丘吉爾剛剛收到了艾森豪威爾發給他的一封無線電報。他認為,這份電報顯示了,艾森豪威爾根本沒有意識到戰後俄國的威脅。在這之前,丘吉爾曾打電話給艾森豪威爾,質疑繞過柏林一事是否明智。這封電報就是對這一電話的回應。在回複中,艾森豪威爾重複了以往的論據,再次強調了他的決定:把柏林留給斯大林,而他則隻是向東進軍,“同俄國人會師或拿下易北河戰線”。

  幾乎與此同時,英國軍隊的指揮官們收到了一封更加令人不安的信。這是美國參謀長聯席會議對於他們的英國同行嚴厲指責艾森豪威爾新決定一事所作的答複。信中斷然聲稱:“在為了盡早摧毀德國軍隊或他們的抵抗力量而采取的措施方麵”,艾森豪威爾是“最好的裁判”;他的戰略觀念是“合理的,因為他總的觀點是要盡快地摧毀德國,所以應該得到完全的支持”。毫無疑問,美國的指揮官們是在堅定地,甚至是放肆地支持艾森豪威爾。

  在蘭斯,艾森豪威爾仍在就他為什麽決定不攻占柏林一事向馬歇爾解釋。這不是“根本戰略的改變”。柏林本身“已不再是一個特別重要的目標”。而且,他說道,集中兵力向德國首都南部發動新的進攻,“將比部隊分散行動更加迅速地導致柏林的陷落”。

  在對蒙哥馬利談到柏林問題時,艾森豪威爾甚至更為明確,他發電報說:

  ……對我來說,這個地方(柏林)隻不過是一個地理上的概念,我從未對其有過興趣。我的目的是摧毀敵人的軍隊和它的抵抗力量。

  第二天,即3月31日,丘吉爾給英國指揮官們寫了一份備忘錄。備忘錄指出,他們未征求他的意見,就給美國參謀長聯席會議發去了一封極其感情用事的電報,而電報中有諸多前後矛盾之處。他說,他完全同意他們的觀點,但是又指出,“我們隻有四分之一的部隊去攻打德國,因此,自1944年6月以來,形勢已有了顯著的變化……簡言之,我們的電報為美國參謀長們提供了很多爭論的可能性,他們將猛烈地進行反駁”。

  在這份備忘錄派發之前,丘吉爾收到了一份複本,是美國參謀長聯席會議對艾森豪威爾表示強烈支持的一封富有攻擊性的回電。閱後,他在備忘錄上又加了一句:“又及:以上是我在看到美國參謀長聯席會議的回電之前口授的。”

  他還就艾森豪威爾前一天的電報發了一封回電。回電中,他以卓越的洞察力逐條反駁了艾森豪威爾的論據――在後來著書時,丘吉爾刪去了電文的最後幾句話:

  ……我不明白為什麽不跨過易北河會成為一個優勢。如果敵人的抵抗會像您顯然所希望的那樣削弱下去,並且它可能真的會削弱,那麽,我們為什麽不跨過易北河,盡可能遠地向東方挺進?當南部的俄國軍隊似乎肯定要進入維也納並征服奧地利之時,如果我們故意把柏林讓給他們,即使我們完全可以拿下它,這將產生極為嚴重的政治後果。這二者將加強他們本已非常明顯的信念,即一切都是他們的功勞。

  另外,我並不認為柏林已經失去了它的軍事意義,當然,更沒有失去它的政治意義。柏林的陷落,將在心理上對整個德意誌帝國的抵抗產生深遠的震動。如果柏林屹立不倒,大部分德國人便都會認為,戰鬥到底是他們的使命。那種認為攻占德累斯頓,並同俄國人在那裏會師是一次重大勝利的想法並沒有吸引我。已經遷到南方的德國政府的各個部門可以非常迅速地再次南遷。然而,在我看來,隻要柏林上空還飄揚著德國旗幟,這個城市就仍然是德國最關鍵的地方。

  因此,我更傾向於采取以下計劃:我們跨過萊茵河,也就是說,美國的第九軍和第二十一軍一起向易北河挺進,越過柏林。這同您根據貴軍在魯爾以南進行的輝煌戰鬥而正確策劃的龐大的中部攻勢在任何形式上都不矛盾。這隻是把部隊的重心移至北翼,避免使英王陛下的部隊陷入意外的狹窄範圍。

  當晚,在莫斯科,迪恩將軍和哈裏曼同他們的英國同行們前往克裏姆林宮,把那封壓了很久的艾森豪威爾關於柏林問題的信的英文版和俄文版交給了斯大林。看完之後,元帥仍像平時那樣板著一張毫無表情的臉。他說計劃“似乎不錯”,但在征求參謀部意見之前,他不能作任何保證。接著他問,艾森豪威爾是否了解德國中部地區的陣地部署情況。

  “不了解。”迪恩回答說。

  在南部發動的助攻是從意大利開始還是從西線開始?

  迪恩說,他認為是從西線開始。

  根據蘇聯的情報,德國在西線有六十個師。迪恩他們能證實這一情報嗎?

  美國人說,經他們計算,有六十一個師。

  德國人在西線有額外的後備軍嗎?

  顯然沒有。

  此時,哈裏曼問到東部的氣候條件。“好多了。”斯大林說。

  “以前您曾估計,東線的行動會在3月底陷入困境,您現在還這樣認為嗎?”哈裏曼問道。

  “形勢比我預計的要好得多。”斯大林解釋說,今年洪水來得早,道路現在已經開始幹燥了。他們繼續談了一會兒東線的情況。斯大林一直在考慮那封關於柏林問題的信。這時,他突然說道:“艾森豪威爾關於主攻方向的計劃不錯。它可以使我們實現最重要的目標:把德國切成兩半。”他還認為這個方向有利於同紅軍會師。之後,他又說,他同艾森豪威爾一樣,也認為德國人會在捷克和巴伐利亞的山區進行垂死抵抗。斯大林向他的客人們保證,明天他就給總司令回信。顯然,他很滿意。

  英國,布魯克在同蒙巴頓釣了一天魚後回到家裏,發現首相來了一封電報。首相要參謀長們第二天到鄉間別墅去見他。

  布魯克提前結束了周末,第二天上午就動身去了首相的鄉間別墅。這天是複活節,4月1日。整整兩個小時,參謀長們都在同丘吉爾討論艾森豪威爾的決定。布魯克認為,這整件事情,包括把辛普森調歸布雷德利指揮,是“由於美國人民的要求,也是為了確保美國的努力不至於在英國的指揮下失敗”。但幾人認識到,他們對此毫無辦法。最後,他們得出結論,艾森豪威爾更為細致的解釋讓人清楚地看到,其計劃“沒有什麽大的變化”――除了主攻方向由柏林改為萊比錫。

  會後,參謀長們擬就了一封電報,回複布魯克口中的“美國參謀長們粗魯的電報”。與此同時,丘吉爾也給羅斯福發了一封很長的電報。盡管電報采取了和解的態度,宣稱兩國是“曾經作為盟友並肩戰鬥過的最為真誠的朋友和同誌”,但是,其中仍然強調了丘吉爾的堅定信念,即應該立即用一切可能的方式揭露並抵製富有侵略性的蘇聯的真正本性。

  ……非常坦率地說,柏林仍具有高度的戰略重要性。就使德國所有的抵抗力量產生絕望的心理影響來說,沒有任何事件堪與柏林的陷落相比。對於德國人民來說,那將是戰敗的最明顯標誌。一方麵,如果聽任它在殘垣斷壁中繼續被俄國人圍攻,那麽,隻要德國的旗幟還在城市上空飄揚,就會鼓舞所有的德國士兵拚死抵抗。閣下和我還應該考慮問題的另一方麵。俄國軍隊毫無疑問將征服奧地利,進入維也納。如果他們再攻占了柏林,難道不會覺得他們對我們共同取得的勝利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嗎?這難道不會導致他們產生某種想法,從而在未來平添許多嚴重而可怕的困難嗎?因此,我認為,從政治立場來看,我們應盡可能地向東挺進德國,柏林既然已經唾手可得,就當然應該占領它。從軍事角度來說,這也是明智之舉……

  當天晚些時候,布魯克在日記中寫道:“一個直截了當的戰略竟要受盟國的民族主義考量的影響,實在令人遺憾之至……不過,正像溫斯頓所說的,‘隻有一種情況比同盟友一道作戰更糟,那就是不和他們一起作戰!’”

  布魯克的心情少有地放鬆,但艾森豪威爾在答複丘吉爾最新一封電報時,卻心煩意亂。特別使他煩惱的是首相的最後幾句話。艾森豪威爾重申,他“沒有改變任何計劃”,唯一的不同隻是時機的選擇問題。然後,他繼續寫道:

  您認為我想“使英王陛下的部隊陷入意外的狹窄範圍”,即使說不上傷心,這也使我感到非常不安。在我腦中,從未有過這種想法。而我認為,我指揮盟軍兩年半以來的記錄應當能讓您消除這種想法。然而,除此之外,我完全不明白,為什麽在我確認我們的後方已被充分清空並且向萊比錫的進攻已取得成功之前,讓在自己戰區前進的第九軍由布雷德利指揮,就會嚴重影響英國第二軍和加拿大軍隊的作用、行動或威望……

  非常自然,如果在執行“月食行動”過程中的任何時刻,整條戰線的任何一處條件突然成熟的話,我們便將長驅直入,盧貝克和柏林將被列為我們認為是重要的攻擊目標之一。

  如果說英國人還在生艾森豪威爾的氣,美國的另一個盟友卻極其滿意。同一天,迪恩將軍把斯大林一封高度機密的私人電報轉給了總司令:

  閣下通過貴軍與蘇軍會師,從而把德軍一分為二的計劃同蘇聯最高統帥部的計劃完全一致。

  我還同意貴軍與蘇軍在埃爾富特、萊比錫和德累斯頓會師。蘇聯最高統帥部認為,蘇軍的主力進攻應在這個方向。

  柏林已失去了昔日的戰略重要性。因此,蘇聯最高統帥部計劃派次要的部隊攻打柏林。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斯大林竟然使用了艾森豪威爾的柏林已失去戰略重要性這一論據――盡管在總司令給他的電報中甚至都沒有提到這一點――來掩飾自己的意圖,而此時此刻,朱可夫卻正在為針對柏林發起最後的恐怖進攻做著臨行前的準備工作。

  複活節那天,一些盟軍戰俘從戰場上被轉移去了巴伐利亞;另外一些則仍留在營區裏,等待盟軍或俄國軍隊隨時可能解救他們;還有一些俘虜早已被俄國人解放了,但卻並沒有解放感。不過,對於幾乎所有人來說,這一天都有著同樣特殊的重要性――這是一個激動人心的轉折點。自由似乎觸手可及。

  漢默爾堡的戰俘隊伍在向紐倫堡走了三分之一路程後,停下來中途休息。他們最害怕的是己方部隊的空襲。美國飛機已經幾次俯衝下來要進行轟炸,好在及時發現了戰俘們在田野上豎起的牌子。但這樣的好運能持續多久呢?

  十一點,卡瓦諾神父在一個古老的獻給聖・約瑟夫的鄉間教堂裏做起了彌撒。這是自從在阿登戰役中被俘後,他第一次走進一座天主教教堂。他穿上村牧師那沉重的黃金法衣,開始為擠在教堂裏的八十人舉行宗教儀式:

  “親愛的俘虜們,今日是上帝賜給我們的,祈願我們幸福,盡情享受這寶貴的時光……在過去的四天中,我們艱難地翻山越嶺,我們同我們走過的大路兩旁那些十字架所代表的耶穌一起經受了苦難……

  “我們應祈求上帝降給我們厚恩。我們祈求他繼續保護我們,解除我等之罪,去惡揚善。”

  很多人的淚水都滾滾而下,卡瓦諾神父自己的眼眶也濕潤了。“複活節是和平的節日――上帝與人類之間的和平,國與國之間的和平,政治生活中的和平,家庭生活中的和平,每一位上帝的子民心中的和平。讓我們將這次彌撒和敬領聖體獻給和平,祈禱和平盡快降臨世間。”

  柏林北麵的IIA集中營裏,戰俘們心中堅信,無論如何,和平正在接近。他們的看守現在對他們平等以待,而不再拿他們當俘虜,並且對於他們那些通常會受到嚴厲懲罰的過失統統視而不見。上周日,桑普森神父在當著幾個看守的麵做彌撒時靠著聖壇――裏麵藏著集中營的電台――說:“先找一找天國和正義女神吧,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就像他念了“芝麻開門”一樣,活板門突然打開了――他在前一天晚上忘了用長釘把門閂住――違禁的電台滾了出來。尷尬的神父把電台塞回原處,全場頓時哄笑起來――所有人,除了看守。他們表現得好像什麽事也沒有發生似的,也沒有向上級報告這一事件。

  此刻,在複活節這天,在臨時搭就的一個聖壇周圍的一大片空地上,來自不同國家的數千名戰俘開始聚集了起來。而看守們對此隻是象征性地表示了一下抗議。桑普森神父和其他神父們甚至都沒通知集中營的指揮官,就籌備了一場露天的大禮彌撒。除了在全國聖體大會上,桑普森神父從未見過如此擁擠的人群。布道――分別用法語、英語、意大利語和波蘭語進行宣講――非常簡潔,但卻激動人心:在戰俘營裏,沒有爭吵,沒有摩擦,沒有仇恨,也沒有為了謀求權力均衡而進行的陰謀與鬥爭;在這裏,有一位所有人都會熱愛並服從的君主,而在這種熱愛與服從之中,將可以找到每一個人渴求已久的幸福與自由。

  到3月31日中午,莫德爾從魯爾區發動的拚死進攻,已在美軍第三裝甲師的戰線上打出了八英裏長的缺口――切斷了理查遜和霍根特遣隊。第三裝甲師所屬兵團的指揮官“萊特寧・喬”・柯林斯對此一無所知。但是,他剛剛從俘虜的口中獲悉,德國人將對他的左翼發起反攻。他立即給一個老朋友,辛普森將軍,打了一個電話。柯林斯迫切需要支援――即使不得不從屬於另一個集團軍的部隊那裏得到。

  蒙哥馬利的第二十一集團軍原計劃在幾天後同布雷德利的第十二集團軍會師――而這將縫合魯爾地區的袋形陣地。但是,柯林斯告訴辛普森,蒙哥馬利前進得太慢,必須盡快會師,否則德國人就會“向帕德博恩方向突圍”。

  “比爾,我很擔心,”柯林斯說,“我的戰線太長,兵力卻又太少。”他要求辛普森從第二裝甲師抽調一支戰鬥部隊,並立即派其向帕德博恩前進。“我也將派一支戰鬥部隊去同他們會合。”

  辛普森未同蒙哥馬利商量就答應了柯林斯的要求。傍晚時分,他的第二裝甲師開始向南急馳而去。隊伍的排頭附近,是第六十七裝甲團E連的指揮官威廉・杜利中尉。他不知道自己正在執行一個重要任務,甚至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要趕向哪裏。上司隻簡單地命令他向利普施塔特迅速推進,那是位於帕德博恩以東二十二英裏處的一座城鎮。夜色濃重,盡管他不時地可以聽見遠處傳來手提衝鋒槍的射擊聲,卻什麽也看不到。實在太緊張了。南麵持續不斷地傳來了猛烈的炮聲,以至於坦克都因震動而晃了起來。那是魯爾城內戰鬥的炮火。

  但是,杜利的連隊隻遇到了手提衝鋒槍和輕武器的零散抵抗。到複活節早上六點鍾,他們已行軍五十英裏,抵達了利普施塔特的郊區。步兵踉踉蹌蹌地走下半履帶式裝甲車,清空了遇到的第一排房子,然後便衝進了城裏。這時,一輛德國坦克出現了,向第一輛美國坦克開了火。幸運的是,炮彈從炮塔右邊擦了過去。隨即,德國坦克便逃走了。又往前走了一段,美國部隊撞上了堆在路上的一些水泥塊,但是突然跑出來一些百姓,把水泥塊推走了。

  一排排長唐納德・E。雅各布森少尉奉命要進城;有一個步兵班被困在了一座醫院裏,需要援助。雅各布森令他的部下登上坦克,向城裏出發。他們剛剛靠近醫院,就有三十幾個德國人舉著手從裏麵走了出來。雅各布森叫他們也上了坦克,然後繼續開向城裏,一心想打一仗。到了利普施塔特的另一頭時,他看見幾輛坦克正從東麵開來。他剛要開火,卻認出這是第三裝甲師的“M-5”型坦克。

  這時是淩晨一點,整個莫德爾的集團軍,總共約三十萬人,都被包圍在了德國的最後一個工業區內。然而,對於完成這一史詩般會師的美國人來說,這隻是普普通通的另一天。他們彼此開著下流的玩笑,為不必在這裏打仗而鬆了一口氣。

  直到聚集在一座教堂附近的攝影師和通訊記者湧上來采訪他時,雅各布森才意識到了剛剛所發生的一切的重要意義。然後,他想道:這些真正浴血奮戰的人竟是如此茫然無知,真是太讓人吃驚了!

  這一天,艾森豪威爾把柏林留給俄國人的決定仍是令丘吉爾最為不安的事。但是,首相擔心的是,除非就此打住,否則,關於這個問題的爭論必然導致不快的結果。不過,他還不想結束討論這一問題。

  他折中地給艾森豪威爾發了一封通情達理的友善的電報:

  再次感謝您如此善意的電報……然而,現在我更加重視攻占柏林的問題,我們對其可以手到擒來。莫斯科給您的回電中的第三段說道:“柏林已失去了昔日的戰略重要性。”這應從我所說的政治方麵來理解。我認為,在盡可能靠東的地方同俄國人會師非常重要……

  然而,和前幾封電報一樣,這封電報並沒有對艾森豪威爾起到什麽作用。他是那麽地堅持自己的計劃,那麽真誠地相信其軍事正確性,以至於他甚至“準備小題大做”。

  當凱塞林回到他設在圖林根森林中的戰鬥指揮部時,他的參謀長維斯特法爾報告說,元首大本營剛剛來了新的命令,命令莫德爾要把魯爾作為一個要塞來守衛――不得試圖撤離。

  凱塞林簡直難以相信。最高統帥部難道不知道嗎?陷入重圍的魯爾食物匱乏,僅夠全體軍民吃兩三個星期。此外,艾森豪威爾不會對魯爾有任何戰略興趣:他的目標在東邊更遠處。

  西線已不再是一條戰線。北麵的布拉斯科維茨已被粉碎;南麵的豪賽爾同樣也已被摧毀,他的餘部分散在各處,混亂不堪;中部的莫德爾命運已經注定。凱塞林的整條戰線已經人間蒸發了。從現在起,隻能采取牽製性的行動。

  許多天以來,鮑曼第一次寫信給他的夫人,描述了籠罩在柏林上空的一片絕望的烏雲。他警告他的“摯愛”說,維也納的軍事形勢“糟糕得可怕,人們隻能期待最壞的結局”,她應該準備好撤離上薩爾斯堡前往蒂羅爾。“這讓我既悲傷又憤怒,因為目前,除了給你寫信之外,我已別無快樂。”他最後寫道,“但是,當和平的好時光來臨之時,我一定要盡力彌補。”

  然而,有些德國人仍然拒絕正視日益慘重的災難。比如,希姆萊便堅持說,軍事形勢並未絕望。“我已準備好為德國做任何事情,但是戰爭必須繼續。”在一次長達四個小時的會見中,他對兩位傾聽者,貝爾納多特伯爵和施倫堡將軍說,“我向元首宣過誓,我要履行我的誓言。”

  “難道您沒意識到嗎?德國已經輸了這場戰爭!”伯爵高聲說道,“坐在您的位置上,肩負如此重大責任的人,不能盲目地服從上級,而應該勇敢地負起責任,作出符合人民利益的決定。”

  希姆萊沉默不語,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直到一分鍾後有人叫他接電話。他站起身來,迅速地離開了房間,似乎為找到借口避開貝爾納多特的譴責而感到解脫。施倫堡很高興自己的上級受到了如此壓力,於是敦促貝爾納多特,要他進一步強調這一問題。

  但是,當希姆萊回來時,貝爾納多特卻把話題轉移到了自己的任務上。他要求把所有的丹麥人和挪威人立即轉移到瑞典去。

  希姆萊臉上掠過一絲憂懼的神情。“從個人角度來說,我很樂意同意您的要求,但我不可能這麽做。”他突然轉換了話題,承認德國政府犯了許多致命的錯誤。“對英國不坦白就是一個錯誤。至於我――好吧,當然,我現在被認為是所有活著的人中最殘忍最暴虐的一個。但是,我希望宣布一件事:我從未公開汙蔑過德國的敵人。”

  “如果說您沒有這樣做過,但希特勒卻做得非常徹底。”伯爵回答道,“他曾說過:‘我們應該把英國的所有城市都夷為平地。’在這種情況下,盟軍係統地轟炸德國城市難道還有什麽好奇怪的嗎?”

  美軍在利普施塔特會師,以及魯爾袋形陣地崩潰的第二天,希特勒終於在一次“私人談話”中承認,德國的徹底失敗不但是可能的,而且是非常可能的。“但是,即使是這種前景,”他說,“也不能動搖我對德國人民的未來那不可戰勝的信念。我們受的苦難越重,不朽德國的複興就越光榮!”

  雖然他本人不能忍受在一個戰敗的德國裏生活,但是,現在他卻想給那些幸存者們提出一些“行動準則”。他建議他們“尊重我們所頒布的種族法則”,並且“維護所有德意誌種族的不可瓦解的統一”。

  接著,他預言說,隻有兩個世界大國能從德國的戰敗中崛起――美國和蘇聯。“曆史和地理的規律,將迫使這兩個大國進行一場軍事或經濟和意識形態領域的力量較量。同樣,這些規律將使這兩個大國不可避免地成為歐洲的敵人。同樣肯定的是,這兩個大國遲早要尋求歐洲唯一生存下來的大國,德國的支持。我要強調指出,在我的指揮下,德國人必須不惜一切代價,避免成為任何一個陣營的馬前卒。”

  §§第三部 東西會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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