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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明天就是“十一”了,為了照顧家在生產隊的學生,學校提前放了一天假,小鳳一下車,就背著書包高興地跑進院兒,一推門,推不開,忙用兩個小拳頭砸門:“開門!開門!”徐亮側耳聽聽,搖車來到門口打開門閂,小鳳拉開門,有些不高興地問:“爸,大白天的你關門幹什麽?”

  “小鳳,”徐亮眯著小眼睛,用手撓了撓過稀的頭發,半天才說:“小鳳,爸爸不打算要你媽媽了,讓我把她攆跑了。”小鳳放下書包,用責怪的口氣問:“爸,為什麽?”

  徐亮搖著輪椅進了裏屋,有些發呆地說:“你小,還不懂。”“爸,”小鳳有些生氣地一撅嘴:“我懂,我都眼看要上高中了,什麽不懂?”

  “好姑娘,”徐亮眼裏掠過一絲淒冷的目光,語氣又生硬起來:“我說你不懂就是不懂,問啥?”小鳳往炕頭一坐,帶著哭腔兒問:“我媽媽哪兒去了?”

  “你媽--”徐亮頭有點發炸,火火地嚷:“你媽媽死了!”小鳳一聽更坐不住了,哭出聲來,她搖晃著徐亮的胳膊,問:“爸爸,爸爸……我媽媽哪兒去了?哪兒去了?”

  徐亮被小鳳哭鬧得心情煩躁起來,他推開小鳳把輪椅搖到一邊,背對著小鳳,說:“去去……”小鳳擦了一把眼淚,跑出了屋,直奔新房子跑去。

  小鳳來到新房子門口,見門被一個大鎖頭鎖著,推推門,又轉頭跑到了隊部,推推黃春雁宿舍的門,哭哭啼啼地就問:“阿姨--”屋裏沒人應聲,又哭咧咧地朝走廊另一頭跑去,邊跑邊不知所措地喊:“媽--媽--”

  “小鳳小鳳,”楊金環從小食堂跑出來:“媽媽在這兒呢。”黃春雁也走了出來,拉著小鳳的手:“小鳳,放假了,還沒吃飯吧?”

  小鳳見媽媽一切都挺好,就露出了笑模樣:“沒吃呢。”楊金環拉起小鳳另一隻手走進了小食堂:“來,咱們和黃阿姨一起吃。”

  做飯的王師傅擺上飯桌,等三人坐好,又把飯菜盛上來了。他見三人沒有動筷的意思,就告訴說:“楊書記你們先吃吧,彭老師讓我告訴你們一聲,說是去汪青山家裏研究事兒去了。”“對了,”黃春雁也一拍腦袋:“大姐,彭老師剛才在科研所說過,他想了解了解江那麵那片撂荒地,打算拿出一個開發規劃來--一定是和汪青山商量去了。就別等了,吃吧!”她說著,就動起筷子。

  “媽媽,”小鳳拿起筷子,剛吃了一口菜,像似想起什麽,問楊金環:“我爸爸還沒吃呢。咋辦?”黃春雁嚼著飯菜:“小鳳,不用管你爸爸!”

  小鳳不理解地問:“為什麽呀?”黃春雁瞧了一眼楊金環,見她苦著臉,就扭臉對小鳳說:“你不懂,不讓你管你就不要管,這是大人的事情!”

  小鳳來了脾氣,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那不行,”說著端起一碗大米飯,就站起來,“我給我爸爸送去。”王師傅攔住說:“等等,我再盛碗菜。”

  “媽,你幫我端菜。”小鳳端著飯碗瞧瞧楊金環,楊金環瞧瞧黃春雁,說:“我隻能帶你送到門口。”楊金環端著菜盤子跟在小鳳身後,去了小食堂,黃春雁望著娘倆一前一後的背影,心裏不知是高興還是心酸,竟有動情地滴下兩滴眼淚。

  徐亮坐在輪椅上抽了兩支煙,尋思來尋思去地想了好一會兒,才順過氣兒,便搖著輪椅進了廚房開始做午飯。他先敞開房門,又打開櫃廚,從裏麵拿出一把掛麵,然後揭開鍋蓋,再欠下身子向灶膛裏添了把豆秸,又把火點著。接著拿起油瓶向鍋裏倒了點豆油,鍋裏很快就熱騰起來,冒開了油煙,他又加把柴火想去舀水時,油忽地著了,他慌張地舀一瓢水倒進鍋裏,就聽“撲”地一聲,鍋裏的油火就濺出來,點著了灶門口一堆幹豆秸,火舌忽地躥了起來……

  “不--好--”徐亮連忙搖車想躲開灶台,一著急碰倒了油瓶子,濺出來的油又接上火苗,瞬時濃濃的烈火就燃燒起來,屋裏成了一片火海。

  小鳳端著飯碗正好走到了門口,嚇得媽呀一聲,驚叫道:“媽,著火了!”“救--火--呀--”楊金環也看到了,她大喊一聲,便奮不顧身地衝進了屋,“老--徐,老--徐--”小鳳趕緊大聲呼救:“救--火--呀,著火了……”

  “……救命……”徐亮倒在地上,在火煙的窒息中掙紮著喊:“我……在這兒……救命呀!”楊金環屏著呼吸,拚命地在煙火中摸索著,背起徐亮就往外走,她的頭發被燒焦了,等她把徐亮從火海中救出來時,兩人的衣服上還燒著火苗……

  聽到救火的呼喊,人們呼呼地從四麵八方朝這裏跑來,一邊撲滅楊金環和徐亮身上的火苗,一邊破窗而入從火海中向外搶救著財物,火勢借著風威,越燒越大,火舌很快就躥上了房頂,眼瞧著好端端的一個家就被大火吞沒了,而火勢還在四處漫延。

  楊金環救出徐亮,本想上前指揮救火,剛一邁步,“撲通”一聲就倒在了院子的門口。人們一下子亂了手腳,好在李寶進及時趕到,他當機立斷把人員分成三部分,一部分人把燒傷的楊金環和徐亮趕緊送到衛生所,救人要緊;一部分人分成兩組把住東西兩頭,防止火勢向兩邊漫延;其餘的人拎水救火,搶救財物,一時間,現場忙亂成了一團。

  等彭大誠和汪青山聽到呼喊聲跑到著火現場,烏黑的煙塵籠罩著半個連隊,房子已經燒塌了架,房梁冒著青煙,響著,又嘩啦啦地塌下來,騰起一股煙塵。李寶進見火勢已盡,就走來,向彭大誠和汪青山把經過學了一遍,彭大誠瞧著眼前的慘景,就問人傷得怎麽樣,不等李寶進把話講完,彭大誠抬腿就朝衛生所跑去。

  彭大誠氣喘籲籲地跑進衛生所,見醫生老張正在給楊金環敷藥,包紮,就急問:“姐,不要緊吧?”“不要緊,”楊金環淒慘地一笑:“我進去背你姐夫的時候,都是濃煙,火苗還不大,就是有點兒外燒傷,”她停了停,半天才喘了口氣,“好險呀。”

  “姐夫呢?”彭大誠又問:“他的傷情怎麽樣?”醫生老張說:“在對麵的病房裏,沒啥大事,已經包紮好了,黃春雁在那裏呢,你快過去看看去吧。”

  彭大誠得知徐亮也沒有什麽大事,就氣呼呼地說:“他呀,純粹是自作自受。”“大誠,”楊金環後怕而又內疚地說:“都這樣了,就啥也別說了。去吧,看看他去吧。”

  “姐,”彭大誠不情願地說:“隻要沒大事兒,我就不去了!讓他自己好好反思反思。”“大誠,”楊金環忍著傷痛,動了一下,著急地說:“都這時候了,去吧,別和他一樣。”

  “這……”盡管彭大誠嘴上那麽說,但他的心中還是惦記著徐亮,沒等把話說完人已轉身出了門。

  “彭老師,”黃春雁把彭大誠送到來接他的吉普車前,說:“就這樣,你先去,我的課往後串一串,大姐家這幾天離不開人。”彭大誠打開車門,把手中的拎包放在座位上,轉身對黃春雁說:“場長對這次辦的水稻技術學習班很重視,除各隊技術員聽課外,機關幹部也全部參加學習。”

  黃春雁高興地說:“那我們就更應該好好講了,這兩天我再準備準備課,省得到時心裏沒底兒。”“你現在是即有理論又有實踐啊,講起來肯定不成問題。”彭大誠笑著打開車門,又說:“我是這麽打算的,種子田快收完了,大麵積收割就要開始了,我講完課回來以後,咱們一起到江北實地考察一下那片日本鬼子種水稻的撂荒地--我和汪青山說好了,到時請他給咱們劃船過去,一起規劃一下,然後等科研所一剪彩,我就回去了。昨天,院領導又來電話催了。”他說著就上了車。

  “彭老師,”黃春雁見彭大誠要關車門,就叫住問:“那我呢?”彭大誠猶豫了一下:“要我說你就留下來,場長向我提了幾次了,希望你能留在這裏當這個科研所所長。再說,文魁還在這裏,陳家二位老人對你也滿懷希望。你好好想想,應該拿定主意了!”“彭老師,我……”黃春雁瞧著彭大誠似乎想要說什麽。

  “走吧!”彭大誠對司機說完關上了車門,吉普車很快就開走了。

  見吉普車走遠了,黃春雁有些茫然地望了望湛藍的天空,惆悵地歎息了一聲,然後返回宿舍,一會兒又拎著水果兜走出來,拐進了房東頭的隊衛生所。

  徐亮躺在病床上見黃春雁拎著水果進來,欠欠身子,又笑笑說:“坐,快坐。”“老指導員,”黃春雁把手裏的水果兜往床頭櫃上一放:“你感覺怎麽樣?”

  “哎,疼啊,”徐亮唉聲歎氣地說:“我這一輩子呀,也不知怎麽的,和疼打上交道了,從樹上摔那下子就疼得我要命,這比那個還疼,真不是個滋味,疼起來心裏就像火燒火燎的。”他說著直皺眉頭,又咧了咧嘴。“老指導員,”黃春雁湊近說:“那就忍著點兒吧,來,你好好躺著,我給你幹洗洗頭,這樣就能減少點兒疼。”

  徐亮的一隻胳膊和一條腿被燒傷了,不能動,他隻好忍疼挪動挪動身體,然後黃春雁開始給他幹洗起來,黃春雁一邊撓著徐亮的頭皮,一邊問:“怎麽樣?”“好啊,”徐亮瞪著小眼睛,笑嘻嘻地說:“輕鬆多了。”

  “老指導員,”黃春雁說:“我問過張醫生了,他說不要緊,疼過這一兩天就過勁了,你隻是輕度燒傷,養幾天就會好的,大姐的燒傷可比你的重啊。”她說著,又嚇唬,“要是沒有大姐呀,你這回就完了。”“噢,噢……”徐亮忙閉上眼睛,不住地叨咕:“知道,知道。”

  聽見徐亮的病房裏有人在說話,對門房間裏的楊金環躺不住了,她讓小吳扶起來,想過來看看徐亮,小吳攙著楊金環來到門口,剛伸手要推門,聽見屋裏傳來黃春雁的聲音“老指導員”,就停住了。

  “我可就幹脆就直說了。”黃春雁一邊給徐亮搓頭一邊說:“你對大姐做的這些事情,也不知怎麽傳到了武解放他們耳朵裏了!”徐亮閉著眼睛點點頭,嘴裏不是好聲地問:“傳到他們那裏能怎麽的?”

  “是啊,不能怎麽的,”黃春雁也不是好動靜地說:“不過,他們覺得大姐這樣挺窩囊的,要在城裏買套房子把她接走。”徐亮一聽,心裏像長了草,也忘記了傷疼,慌忙地側身轉過臉來:“接城裏幹什麽?”

  “幹什麽?”黃春雁見徐亮急得又瞪起了小眼睛,就不慌不忙地又搓了兩下,然後說:“準備讓大姐到他們公司去幹點啥唄。”徐亮尋思了好一會兒,說:“種地行,服裝那玩意兒她也不懂。”

  “不能這麽說,”黃春雁解釋著:“大姐人潑辣、能幹,不搞技術,搞個管理什麽的,不會有什麽問題。”徐亮裝著滿不在乎地問:“你大姐她知道嗎?”

  “當然知道了。”黃春雁認認真真地回答完,又認認真真地說:“她還正在考慮呢。”徐亮心裏毛了,急急地問:“那,她這個支部書記不想幹了?”

  “可能,”黃春雁沒有絲毫說謊的樣子,說:“到那裏也一樣當支部書記。”“雁子,”徐亮終於裝不下去,可憐地央求:“你幫我勸勸,不能讓你大姐走啊。”

  聽到這兒,楊金環禁不住了,差點兒笑出聲來,急忙捂住嘴,悄悄地和小吳又回到了房間。楊金環在小吳的攙扶下剛躺下,黃春雁就捂著嘴走了進來,她強憋住笑,把剛才的事兒向楊金環和小吳小聲學了一遍,三人都忍不住地“哧哧”地低聲樂了起來。

  “大姐,”黃春雁打住笑,小聲說:“嚇唬完了,再曬他一會兒,看他什麽態度。”“我看你這著準行,”楊金環還是忍不住笑,“別看他嘴上硬,心裏怕著呢。”她又對小吳說:“你過去給他喂飯去吧,他要問你,你就當什麽事都知道,往真事上說看看他的態度,別說走嘴了就行。”小吳點著頭,應聲出了門。

  “大姐,”黃春雁坐在了楊金環的床邊,不忍心地瞧了瞧楊金環被火燒焦了的頭發,說:“真沒想到兩件一樣的衣服竟惹出了這麽大的禍來,人燒傷了不說,還把好端端的房子燒沒了,”黃春雁說著眼淚直在眼眶中打轉,“文魁也真是的,好像你上輩子欠他似的……”她哭泣起來。“小雁子,”楊金環抓住黃春雁的一隻手,握了握,苦笑著說:“你不能怪文魁,他怎麽說也是個病人,要怪就怪老徐,就他那性子,這個家不被火燒了,也早晚得被他折騰散了……真拿他沒辦法。”

  “大姐,”黃春雁哽咽著:“剛才我給他幹洗頭,瞧著他那瘦樣,才四十好幾就老成了小老頭了,頭發也掉光了,一時半會還站不起來,想想也夠叫人心酸的了……”“不說這些了。”楊金環實在不願再說這些了,她的心裏又何嚐不是這麽想的呀,為了徐亮,這些年她操的心還少嗎?但她還是忍不住地又說:“當年他像中了邪似的跟著杜金生跑,人家讓他幹啥他幹啥,做了多少缺德的事情……這都是報應啊!”

  “大姐,你也太苦了……”黃春雁說著又掉起眼淚來。“苦不苦的我不怕,就怕心裏憋屈啊!”楊金環讓黃春雁扶她坐起來,然後她說:“雁子,隊裏的事情實在是太多,我不能在這裏躺著了,明天就出院。”

  “行是行,”黃春雁問過張醫生,知道楊金環的傷情不太嚴重,就說:“可你得按時換藥,還要繼續服用防止感染和消炎的口服藥才成。”“聽你的,”楊金環的心情好了些,問:“你送大誠走時,他沒說啥?”她停了停,見黃春雁臉上有了笑容,就又說:“他最近心情不好,一天總是忙他的科研項目,有時間多和他溝通溝通。”

  “他--”黃春雁欲說又止,但還是把彭大誠臨上車時同她的談話說了一遍,然後又說:“科研所落成剪彩和去江北實地考察是他放不下的兩件事,等把這兩件做完了,他說他就離開這裏了。”黃春雁說著瞧了楊金環一眼,隨即低下了頭。楊金環沒有再問什麽,也低頭沉思起來。

  “楊書記,”小吳推門進來,說:“你們過去看看吧,我怎麽勸,徐指導員也是不吃飯。還直流眼淚,我說要不要找你,先是說不,後來又問就不吱聲了。”“走!”楊金環、黃春雁跟著小吳進了徐亮的病房,徐亮瞧瞧見是楊金環領人進來,又仰過臉去,像是受了委屈似的,眼角上溢出了兩滴眼淚。

  “怎麽了,老徐--”楊金環見徐亮不吱聲,隻是流淚,就拿起毛巾給他擦擦,瞧瞧床頭桌上的雞蛋糕,就柔和地說:“老徐,雞蛋糕涼了,起來吃點吧。”楊金環說著把徐亮扶著坐起來,拿過雞蛋糕舀一勺喂去。

  徐亮緩緩張開嘴:“金環,我,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呀--”他說著就失聲痛哭起來,黃春雁見罷,忙拉了拉小吳的衣角,兩人就走了出去。徐亮一下子依在了楊金環的懷裏,哭著說:“這一輩子是不行了,來世我再補償吧。”

  楊金環歎口氣,推開徐亮,恨鐵不成鋼地責怪說:“哎,說什麽呢……”“金環,”徐亮硬是向楊金環的懷裏靠:“你不能走,不能走啊。”他又像孩子似的哭泣起來。

  “瞧你,”楊金環嘿嘿地一笑:“怎麽像小孩子似的,好了,我不走。”她把徐亮向懷裏攬了攬。徐亮一聽,滿含淚水的小眼睛頓時有了光亮:“真的?”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真的。”楊金環瞧了徐亮一眼,她的眼神竟是含情脈脈。“金環,”徐亮痛心疾首地說:“我對不起大誠、黃春雁,還有汪青山、武解放他們,他們能不能原諒我?”

  “你有這個心就行了。”楊金環抱著徐亮,又舀了一勺雞蛋糕,遞到徐亮的嘴邊,他笑著張口把雞蛋糕咽下了。“金環,你說這些年,我是怎麽了!”徐亮擦擦眼淚,抿了兩下嘴兒。

  楊金環見徐亮吃得差不多了,就把他放在床上,然後說:“是啊,你是到了該好好想想的時候了。”“那--”徐亮還是擔心地問:“我就怕黃春雁他們不原諒我呀--”

  守候在門外的黃春雁聽到這裏,推門進來,笑嘻嘻地說:“那就看你的了。”徐亮不好意地歎了口氣,想要說幾句歉意的話,就見汪青山、陳榮焦和陳李氏,還有幾個老職工,男男女女的進來一幫人,圍在床前問這問那的,感動得他不知說什麽好了,隻是一個勁兒地傻笑。

  汪青山放下拎著的筐子走上前,樂嗬嗬地問:“老徐呀,好點了吧?”“老汪,”徐亮格外高興地回答:“好多了,你不恨我吧?”

  “看到你這樣,”汪青山用手拍了拍胸口:“我高興都高興不過來呢,快好起來吧。”“徐指導員,”陳榮焦也趁著人們安慰楊金環的工夫,湊進徐亮,輕輕撫摸著徐亮燒傷的手,“對不住你們家啊,千萬別怪我那有病的兒子,要怪就怪我們老兩口吧!”他說著“撲騰”就跪在了徐亮的床前,流著淚說:“我給你賠罪了……”

  “大叔,快別這樣!”楊金環上前忙要扶起陳榮焦。“楊書記,對不住你啊,”陳榮焦執意不從,“你們房子燒沒了,你們得答應我,等你們出院了,就搬我們家去住,讓我們來照顧老徐……”

  “我們答應,答應你,”楊金環被老人家感動得直流眼淚,“大叔,快起來……”徐亮也激動地伸出那隻沒受傷的手,用力握住陳榮焦的手:“大叔,你們這些人怎麽都這麽好呢。”一句話沒說完,眼淚就又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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