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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要過年了,你給陳文魁做棉衣多絮點棉花。”徐亮坐在炕沿邊上卷了支旱煙,點著,又抽了幾口,然後說:“每天瘋瘋癲癲的,別再凍著。”楊金環正坐在炕上做棉衣,聽徐亮這麽說,笑了,接話說:“這才像個當父母官的樣。”

  “瞧你把我看的,這點愛心我還是有的。”徐亮說完,又抽了兩口煙,又說:“他這一離開連隊,我心裏可亮堂多了。”“嗨!”楊金環抬頭白了徐亮一眼:“原來你還是小心眼,別說他還是個精神病人,就是好人,我也不能呀。”

  “你想哪去了。”徐亮狡辯著說:“後來我也想了,你是不能,可是,我瞧著不舒服呀。”“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楊金環又換了一段線,縫了幾針,說:“你說,人家好端端的小夥子,不管怎麽說,也是來咱這裏得了精神病,對連隊有貢獻,你還靠著人家光彩過,咱們都是黨員,不管誰管呀。”

  “行行行,”徐亮自知理虧,忙說:“現在怎麽管都行,總可以了吧?喂,對了,上次咱們去送陳文魁,你到大誠家回來還直嘟囔,叫我說,你千萬不能再讓你弟弟去關照陳文魁了,人家大誠也挺忙的,再說,又是知識分子,體麵人物哪能去和一個精神病人打連連呢。”“瞧你說的,知識分子怎麽了,”楊金環沒有看徐亮,仍低著頭忙著手中的活:“他不也是剛好點兒嘛,前幾年還是臭老九呢,那陣子,別說是精神病,地富反壞都不理他。人活著誰不用誰呀。”

  “你不能總用老眼光看人,人家可是個能人……”徐亮還想說些什麽,就見李寶進急匆匆地推門進來。李寶進對徐亮說:“徐指導員,杜主任來了。”

  “在哪兒?”徐亮說著,人站起來。“在連部呢。”李寶進說:“讓你馬上去--”

  “走--”徐亮說著人已經出了門。

  徐亮匆匆走進辦公室,推開門,見杜金生披著黃大衣,一個人在屋裏走來走去,忙笑著打招呼:“杜主任,你來前怎麽不打個電話?”“我從十二連回來,順便來看看你。”杜金生說著伸出了手,與徐亮握了握,然後說:“連隊還好吧,你沒啥困難吧?”

  “都好都好。”徐亮受寵若驚地說:“謝謝杜主任對八連和對我的關心。”他見杜金生幹站著,回頭對跟進來的李寶進嚷,“怎麽回事兒,領導來了也不知道泡茶。”“我知道,”李寶進忙解釋:“正燒水呢!”

  “快點!”徐亮催促著說:“把爐子裏再加點兒煤,捅得旺旺的。”“不用,不用了,”杜金生擺擺手,“我坐一坐還要趕路。”

  李寶進端著茶壺進來,倒了兩杯茶水,分別放在杜金生和徐亮的桌子前,“請喝水。”隨後人就出去了。杜金生端起茶杯,吹了吹,問:“陳文魁最近有沒有什麽消息?”

  “他呀--”徐亮忙回答:“病情處於穩定好轉期--我估計,就是好轉,也很難恢複常人那樣了。”杜金生又問:“他父母的情況怎麽樣?”

  “還行,”徐亮也端起了茶杯,試著喝了一小口:“我這一去,又用您的吉普車送陳文魁住院,他們很受感動,再不講理的人恐怕也不好說啥了。”杜金生喝了一口茶,笑著說:“老徐呀,這件事你做得不錯,你我都是‘文化大革命’新生政權產生的革命幹部,咱們都應該像毛主席說的那樣,要關心群眾生活,注意工作方法。”

  “一定,一定。”徐亮又有些受寵若驚地說:“謝謝杜主任的關心和誇讚。”“嗯!”杜金生應了一聲,說:“我有個想法。”

  “杜主任,”徐亮放下茶杯,認真地看著杜金生:“您說吧,什麽想法?”“嗯……”杜金生似乎有些猶豫不決的樣子,但他還是說:“現在,雖然對知青返城問題卡得很緊,像陳文魁這樣的情況,你再去濱城時,順便征求一下他父母的意見,要是願意辦病退的話,我看可以。”

  “行,行,”徐亮一聽,臉上露出了笑容,忙說:“我到時候問問。”“還有那個……”杜金生看著徐亮說:“還有那個黃春雁,如果陳文魁好多了,黃春雁和陳文魁還能重歸於好的話,也可以不回農場了,也可以辦返城,要是辦返城不好說,就提前給她聯係地方,分配到郊區農場或鄉鎮裏。”

  “黃春雁--她怕苦怕累,肯定不願意回來了,估計這樣對黃春雁有吸引力。”徐亮遲疑了一下,不知杜金生是啥意思,就說:“杜主任,你真體貼群眾的困難。”杜金生笑了,“當領導嘛,就得想群眾之所想,急群眾之所急。”

  “我看行。”徐亮也高興起來,他說:“我去濱城時,也順便把領導這個想法和黃春雁說說,這樣,興許對陳文魁的病能更好一些。”“當領導的就得要處處為群眾的利益著想呀。”杜金生感歎著,像又想起什麽似的,問:“喂,那個辦困退的叢娟娟有信兒沒有?”

  “她呀!”徐亮皺了一下眉頭,說:“聽說她早就已經找到工作了,不過,她再沒和連隊聯係過。”“老徐呀,”杜金生表情嚴肅起來:“你要記住,叢娟娟走就走了,武解放跑就跑了,隻要不再回來就算和連隊沒關係了,但是,要注意,不要讓他們和黃小亞、趙大江那幾個小青年打連連,弄得他們甚至全連人心不穩,影響抓革命,促生產。”

  “知道,知道。”徐亮連連說,並點著頭。杜金生站起來,又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說:“有什麽動向要及時向我匯報。”

  “杜主任,您放心。”徐亮也站起來:“一定,一定。”“好,”杜金生滿意地點了一下頭,說:“我走了。”

  “杜主任,眼看著到中午了,你還要走啊。”徐亮上前讓著說:“在我們這裏吃了飯再走吧。”杜金生看了看手表,聳了聳肩上的大衣:“不了,得趕到十二連,聽說那裏的知青有點兒不穩定,飯趕在那裏吃。”

  杜金生在前邊走著,徐亮在後邊跟著,兩個人邊說邊走出了連部。杜金生上了門口停著的吉普車,隨著“咣”地一聲關車門的響聲,閃過一陣冷風,讓徐亮打了個寒戰。

  黃春雁吃完早飯收拾收拾學習用具,夾著書和筆記本朝大教室走去,走到樓梯口前時,叢娟娟神秘兮兮地從身後追上來問:“雁子,你們今天是不是聽那光棍專家的專題課呀?”“隻知道上大課聽專題,不知道聽誰講,”黃春雁問:“娟娟,你怎麽沒上班呀,這麽老遠跑來有事嗎?”

  “行了,行了,不該問的閑雜事兒你就不要問了,”叢娟娟心煩地說:“是聽他的專題課,我求你個事兒,”她說著從兜裏掏出一封封了口的信,“雁子,請你務必把這封信交給他。”“娟娟,”黃春雁點點頭,接過信,邊往兜裏揣邊奇怪地問:“你們一個單位,隨時都能見到,幹什麽還要我給傳信呀?”

  “我不是說了嘛,不該問的閑雜事兒別問。”叢娟娟說完,發現前邊路上彭大誠在係主任的陪同下正朝教室走來,急忙說:“千萬別忘了,最晚不能超過下課離開你們學校前……”她說著瞧瞧越來越走近的彭大誠和係主任,又囑咐,“千萬,千萬呀!”然後一抽身,順著牆根兒溜走了。

  其實,黃春雁並沒有注意到係主任陪著彭大誠走來,她瞧著叢娟娟詭秘的身影搖了搖頭,自言自語地說:“這個叢娟娟呀,總是和一般人不一樣。”她自語著邁開大步,進了教學樓,直奔大教室而去。

  黃春雁在上高中時偶爾聽老師議論過大學的生活,來這裏以後發現,一切並不像她所想象的那樣緊張。今年農學係共招三個班級,每個班隻有三十名學生,每人一張課桌,那是寫作業和自習時用的,凡是上課,不論是專業課還是共同課統統在這個大教室裏,也沒有固定的座位,甚至你來與不來也沒人理會,真沒想到大學生活這麽放鬆。雖然文革中批判舊的教育製度,批判舊的教材,但作為農學係這專業來講,那些基本的東西仍不能變,令她高興的是,那些被打成“牛鬼蛇神”和“反動權威”的教師一恢複工作走上講台,仍是那麽侃侃而談,講得那麽認真,那麽風趣,也不怕犯散布“唯生產力論”的錯誤,把作物栽培講得那麽津津有味,特別是那位已經兩鬢白發的教授,講水稻栽培講得那麽生動,裏邊還摻雜著故事和笑話,真的吸引住了她,她長期處於學習毛主席著作、開展革命大批判的氛圍,一接觸這些知識性的東西,覺得很有滋味兒。

  黃春雁走進大教室一看,靠窗戶、靠路邊的座位都滿了,隻好走到最後一排找了個座,她剛坐下,係主任就和彭大誠前後走了進來。黃春雁一瞧,果然是要和叢娟娟交朋友的那位“光棍彭大誠”,同學們頓時起立。

  “請坐,”係主任說完,然後介紹說:“從本堂課開始,就請這位叫彭大誠的老師給同學們講時間為50個課時的植物栽培專題課,請同學們鼓掌表示歡迎,”係主任順身坐到了事先留好的第一排一個空位子上,彭大誠便走上了講台。“同學們--”彭大誠雙手撐扶講台,一副謙恭的樣子講:“能給‘文化大革命’開始停課後第一屆入校的工農兵大學生講《農作物栽培》專題課,我感到……”

  坐在後排的黃春雁這才發現,這位令叢娟娟傾愛的彭大誠,那神態、那口氣既是電影中、想象中的學者,又是一位文靜而又瀟灑的英俊青年,倘若不知道他的底細,真的看不出是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她從內心裏感覺出了叢娟娟為什麽猛追這位連自己都覺得是偶像般的彭大誠了。

  “沒正式講課之前,我想忠告同學們幾句話,那就是希望你們能熱愛、喜歡農作物栽培這個專業。我國是一個以農業為基礎的大國,尤其是目前的農村,科研能力和生產力水平還不夠高,搞科研,研製農作物新品種是必然的……我感覺,比較現實的是如何從研究提高農作物栽培技術下手來提高糧食產量,來提高人民生活水平,應該說是非常現實的……”彭大誠的聲音這麽好聽,那清亮亮脆生生的聲音,就像是從山澗時緩時急淌下的小溪嘩嘩地流進黃春雁的心間:“我很敬佩北大荒一位叫陳文魁的下鄉知青,他能夠從《高寒地區水稻品種資源研究》入手,選育了五六種適合並既能適合寒地栽培水稻又能提高產量的品種栽種推廣,應該說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

  彭大誠講到這裏,抑揚頓挫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一個音階:“為什麽這樣說呢?幾千年來,人們一直圍繞著種慣了、吃慣了、產量一直在這個水平上打轉轉的小麥、大豆這幾個品種上辛苦勞作……”

  這些話並不華麗,應該說是樸樸實實,卻在黃春雁心裏引起了震撼,特別是一提“北大荒知青陳文魁”這幾個字時,她像被清澈的溪水裏猛然飛濺出的一股激流狠狠擊了一下,頓時間,腦海裏翻騰起來了,陳文魁,陳文魁這麽受人敬仰和尊重嗎?陳文魁,陳文魁……一組組記憶猶新的鏡頭在腦海裏浮現出來:挽著褲角在試驗田裏拔草;戴著草帽在水稻試驗田裏邊看邊用尺子量苗邊記錄;穿著雨衣在試驗田裏施肥……當回憶的鏡頭推向來大學後發生的事情後,她腦子裏“轟”地一聲,一下子變成了一片空白,漸漸,她在心底深處發出了呼喚:文魁啊文魁,你的病情到底怎麽樣呢?我惦念,我焦躁,我焦慮,但是我真的沒有勇氣去麵對你,去懺悔我那無法表白的內心……

  黃春雁滴汗了,也流淚了。

  她不知什麽時間,也不清楚彭大誠是用什麽樣的話結束的這一節課,見同學們都站起來夾起筆記本開始往外走,黃春雁這才從往事的回憶當中走出來,抬起頭,收拾收拾東西站了起來,不料彭大誠卻向自己走來了。係主任和他打招呼,他指著黃春雁說:“我要和這位同學說幾句話,請主任先走。”

  “彭老師,您好!”黃春雁站在桌前沒動,規矩地等著他走過來,“我也正要找您呢。”“噢,”彭大誠笑笑說:“正要找我?”

  “是的!”黃春雁從兜裏掏出一封信說:“叢娟娟讓我轉給你的。”“噢--”彭大誠漫不經心的樣子把信揣了起來,瞧著黃春雁問:“我發現你在課堂上好像有什麽心事?還是我講的課不好?”

  黃春雁緊緊靠著課桌站著,極力掩飾著內心的慌亂,訕然一笑:“沒有,聽您的課很過癮,前半部分我聽得很認真,後來,您的話引起了我的一些聯想,我在思考問題。”“這就好,”彭大誠說:“我曾說過,剛才講課前我又讚揚了你們那個在北大荒的陳文魁,要說,他若能被推薦上來更好,沒推薦上來也無所謂,這裏北大荒來的學生就隻你一個,希望你能像陳文魁那樣喜歡農作物栽培這一專業!”

  “彭老師,”黃春雁奇怪地問:“您這話是什麽意思?您能看出我不熱愛這個專業嗎?”“不是這個意思。”彭大誠說:“因為你來自北大荒,所以就格外引起注意。”

  “彭老師。”黃春雁睜大眼睛,禁不住不解地問:“我來自北大荒有什麽關係呀?”“春雁同學。”彭大誠笑笑說:“北大荒已經變成國家的大糧倉,那裏土地集中而且肥沃,是研究農作物栽培學的最好推廣戰場,也是最能體現成果的地方……”

  大教室裏就剩下彭大誠和黃春雁兩個人了。黃春雁注視了一下彭大誠的眼神,突然產生了一種不自然的感覺,直入話題地問:“您的意思是……”“學校裏同意我通過講專題課的機會,有目標地發現培養三至五名對農作物栽培學有興趣的學生,如果沒問題的話,等畢業後分配到我們農科院工作……”彭大誠見黃春雁聽得有點兒入神了,隻想問話,一直忍著想聽出這位彭大誠的最終意圖來,而彭大誠見黃春雁這股神情,說話似乎更有勁了,“將來準備把北大荒作為我們科學院服務的重點對象……”他說到這裏停了。

  “彭老師,”黃春雁著急地問:“您請講。”“你能不能算一個?”彭大誠說完,停頓了一下,問:“你有沒有興趣?”

  “我?”黃春雁對定向培養留農科院可謂求之不得,可是又要麵向北大荒,使她興奮的神經裏又摻進了一絲不快,瞬間一轉念,真的這樣畢竟留城了,服務北大荒和在那裏安家落戶還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忙笑笑問:“我能行?”“沒問題,”彭大誠笑上說:“我發現你的智商還是滿不錯,又在北大荒生活了幾年,對那裏了解一些,有基礎。”

  黃春雁笑笑問:“怎麽見得?”彭大誠也笑著說:“那天和叢娟娟一起吃飯,我就有了這種感覺,隻要熱愛這個專業,肯於鑽研吃苦,我看沒什麽問題,基本上符合我們院的選人要求。”

  “彭老師,”黃春雁高興地說:“那就靠您多幫忙了。”彭大誠推推眼鏡架笑笑說:“你努力,我幫忙,兩好湊一好。”

  “謝謝。”黃春雁像是找不到別的詞了,一個勁兒地說:“謝謝,謝謝。”“好,”彭大誠說:“我們走吧,係主任在等我用午飯。”

  “彭老師,”黃春雁隨著彭大誠的腳步在身後一起走出大教室,她剛想問一句和叢娟娟相處得怎麽樣,覺得這不是學生問的話,話到了嗓子眼兒又咽了回去,支吾著,又沒選準別的話題。“你說--”彭大誠一斜身發現黃春雁像是有話要說,忙問:“怎麽?有什麽話要說?沒關係,歡迎你坦率爽朗地說!”

  “沒什麽,”黃春雁有點兒尷尬,搖搖頭:“沒什麽……”她說著已經下樓到了門口,擺擺手說了聲“彭老師再見”,便急急地走了。

  黃春雁腋下夾著本夾子,拐到教學樓山牆時被突然出現的叢娟娟截住了:“喂,那信你交給他了嗎?”叢娟娟一副氣哼哼不冷靜的樣子。“交了,”黃春雁莫名其妙地問,“娟娟,怎麽了?”

  原來,叢娟娟早已打聽好了彭大誠在這個教室裏講課了,等同學們都紛紛走出教室後,她也在往校門口撤,原以為信中約彭大誠去北方國營飯店,他會來了,她在前麵走,他就會在後邊跟,不料等了一會兒又一會兒,既不見彭大誠出來,又不見黃春雁出來。她納悶了,耐不住了,悄悄進了教學樓,透著半掩的門偷偷往裏一瞧,見他正和黃春雁嘮得火熱,心裏騰地一股怒火燒了起來,她剛想衝進去,又一想,似乎不妥,現在是城裏人了,而且又和彭大誠是一個單位,他在院裏說話還很有分量,倘若不是黃春雁在插足,或是彭大誠主動去勾引,自己就被動了,難為情了,想了又想,還是氣憤得蔫退了。

  叢娟娟鄙視地瞧著黃春雁,眼睛瞪得像要鼓出來,一眨不眨地瞧著黃春雁,想說什麽,又不知說什麽好,黃春雁這一說“交了。”忙問:“他沒說什麽嗎?”“沒有,”黃春雁說:“我給了他,他就揣進兜裏了,然後和我說了些教學方麵的事情……”

  “好了,好了,”叢娟娟酸溜溜地說:“我就不多說了,關於我和彭大誠之間的關係,希望你能成人之美……”她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喂--”黃春雁追上兩步,“娟娟,這話什麽意思?別走呀,別走!”

  叢娟娟邊走邊回頭說:“什麽意思你知道!”她說完氣哼哼地扭頭又繼續走了。“哎--”黃春雁歎口氣,望著叢娟娟的背影,“真是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一直是黃春雁對娟娟的感覺,當叢娟娟說“頂替上學指標”的事情,她當時感到莫名其妙;聽說叢娟娟突然可以辦接班手續能返城的時候,感到莫名其妙;叢娟娟一見麵就說找到了農科院那麽好的單位那麽好的工作,也是莫名其妙;當受托去北方國營飯店陪吃飯當說客,一時也曾莫名其妙,給彭大誠捎信,更感到莫名其妙,既然有人搭橋,要談就和彭大誠好好談嘛,都一個單位還跑到這裏讓自己捎信轉交,莫名其妙……

  “這個叢娟娟--”黃春雁瞧著叢娟娟遠去的身影,說了一句,“怎麽總這麽讓人感到莫名其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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