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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羅冬青吃過午飯,已經到了下午上班時間。他急匆匆來到辦公室,心情紛亂起來,老部長的死乍聽時隻覺一驚,越想越覺得事情很嚴重。不管自己在不在場,畢竟是死在元寶市的酒店裏,不用說,很快就會成為全省風傳的新聞。先給老部長家掛個電話問問情況?還是先打一下計德嘉的手機?還是專程去省城一次……

  他思索著往椅子上一坐,滿桌子報紙、文件、上訪信,盡管公務員擺放有序,還是堆滿了桌子,光上訪信就方方正正高高地摞了半麵辦公桌,旁邊還有幾十份會議通知、剪彩邀請函,那會議通知有地區的、有省裏的,幾乎都是要求一名黨政領導參加,有的是要求雙雙參加,不少會議時間已過。沒在地市和縣當過主要領導的,光從報紙上、電視裏聽說文山會海,真不知文山會海就是這個樣子。

  這裏已不是計德嘉主持全麵工作時在這裏辦公,當日報紙、文件、信件當日畢,當日邀請剪彩當日去,上邊有會議提前一天就報到的情景了。

  門口傳來小高擋駕上訪人的爭執吵鬧聲,電話鈴又丁零零響了……

  不管文山會海,不管千頭萬緒,羅冬青還是像在清江時那樣,他先到門口與上訪人見麵,說明剛出國回來,事情很多,請他們稍等一等,處理一件急事後就接待他們。他讓小高召集有關部門領導來到辦公室,安排完去俄羅斯考察論證兩大項目,接待了硬衝進市委大門的十多夥上訪群眾……

  他有一定之規,再繁忙雜亂的情況下,也必須先把頭等重要的事情處理好,其他就是群眾來訪。這麽多通知和文件,盡管不少是官話、空話,毫無什麽大價值,不看看也不行,裏邊總是還有些需要知道一下的,他先逐個看會議通知,什麽掃黃打非會、計劃生育會、科教興區大會……多數已經過去,都由小高簽署意見,有的是李迎春簽署意見,由其他副職代替參加了。他們參加不過來,不少會議是由人大主任、副主任、政協主席、副主席們去代替參加的。

  他看完第一本文件夾,接著是第二本,有的看看題目就簽字,有的一目十行就簽字,厚厚的三大本文件夾很快就快看完了,至於那些剪彩邀請函,連看也沒看一眼,就整遝子放到過目完的文件堆裏去了。

  電話鈴響了,他習慣性地一聽話頭就說,請辦公室安排個時間……

  他開始精心工作,三個多小時才批閱了十多封群眾上訪信,按著慣例,他是要帶回住處認真批閱提出意見的。看著看著,眼瞧到了下班時間,小高他們去收拾新居去了,他找來秘書科小馬,對群眾來信提了三條要求:一是以後來信幫助拆開登記好;二是批閱以後再登記,要詳細記上批閱的內容;三是及時轉有關部門處理,按要求時間反饋,並認真地說了對下邊處理群眾上訪信的要求,以市委辦名義專門下發一個文件。

  電話鈴又響了。

  羅冬青拿起電話,剛說出:“請辦公室安排……”對方一聽要撂電話,急忙說:“我是梁威書記的秘書,梁書記讓你給他打電話,號碼是:4321794.”

  羅冬青撥通了電話:“梁書記嗎,我是元寶市的羅冬青,你有事情找我?”

  “羅冬青同誌,現在是滿城風雨,老部長去時好好的嘛,老幹部局的同誌說,出門時還檢查了一下身體,怎麽回來就成了一具屍體呀?”

  “梁書記,”羅冬青有點兒緊張了,“這件事發生時,我正在俄羅斯考察,今天中午剛回來,等我把情況調查清楚了,專門去向您匯報。計德嘉市長就在省城,我讓他去您那裏匯報一下,怎麽樣?”

  梁威說:“什麽計德嘉,計德嘉!他到組織部匯報了,也到老部長家裏說明情況去了。大家聽了總覺得不那麽人情入理,老部長老伴和孩子很有想法呀……”

  “怎麽?”羅冬青急忙問,“梁書記,還有什麽大麻煩嗎?”

  “麻煩倒不會有什麽麻煩,”梁威說,“這一級的領導幹部,就是有些不滿意,也不會鬧出什麽大麻煩來,隻是這件事情影響太壞,讓群眾議論說是喝死了。”接著問,“元寶村的上訪問題處理怎樣了?”

  羅冬青支吾了一會兒:“……計市長說一定要親自去,這不,又出了老部長的事了嗎……”

  “這樣吧,”梁威說,“省委決定要召開擴大對外開放會議,辦公廳正起草通知,明天上午電傳下去,後天報到。我抽點兒時間,讓秘書找你來我辦公室坐坐。”

  “好吧,梁書記。”羅冬青放下電話,心緒正煩亂時,史永祥走進來告知,去俄羅斯考察論證兩個項目的專家隊伍後天就去俄羅斯。羅冬青點點頭,史永祥接著又說:“老部長死在飯桌上一事,根據得到的情況,老部長咽氣時,計市長確實不在場,主陪是曹曉林,還有計小林和尤熠光。他倆去那個酒店吃飯,聽說老部長在,是趕去敬酒的。又向地委辦公室印證了老部長是地委約來的,來這裏是順道。”史永祥說,“有傳言,尤熠光已知道市委向地委報了材料,對作為常委人選要安排到元寶鄉當黨委書記,很是不滿,在一些場合發過牢騷,說過俏皮話。”接著,史永祥又說,“找到計委主任問關於市委辦公樓所籌措資金要改變用途和怎麽撤回報告時,計委主任說,這簡單,隻要計市長一句話,其他由他安排。我當即讓他給計市長打電話探聽一下口氣。不料計市長一聽說是羅書記的意見,一下子就答應了,隻是囑咐,這筆資金很大,用在幫助農民發展水田、蔬菜大棚建設上,一定要製定出還款的辦法。”羅冬青點點頭,這件事倒是從心裏讓他高興。

  史永祥看看手表,提醒羅冬青,下班時間已經過了很久,從今晚開始,就要喬遷新居,小高和辦公室幾個同誌都在那裏等著,他這才收拾一下文件包,和史永祥一起下樓上了車。

  小高選擇的新居在中俄貿易大廈後邊,多數是市房產局的房子,許多人搬進樓房後,一直空著。小高給羅書記選的這套房,是從路邊上數第三棟靠中間一個三居室,房子顯得陳舊,但質量蠻好。趁羅冬青出國的時間,小高去清江縣前就布置管理科的同誌緊鑼密鼓地粉刷,安裝電話,購買簡單炊具、行李等,已經能居住。

  羅冬青、史永祥在房山頭一下車,正踏著磚頭甬路往前走,新居門口突然響起了劈劈啪啪的鞭炮聲,緊接著,李迎春身前腳後簇擁著十多個人迎了上來。李迎春說了句:“祝賀羅書記喬遷之喜!”大家笑著鼓起掌來。

  “羅書記--”李迎春停住腳步問,“你看看,這些來祝賀你喬遷之喜的都認識嗎?”

  羅冬青瞧一眼,一一點了管理科的幾名幹部、工人的名字,又瞧瞧三個似曾見麵,又一時印象模糊的兩男一女,稍一愣,點一個說一個:“你是元寶寺裏削發為尼的呂小貞,你是削發為僧的廠長黃新華,你呢?”他瞧著一位幹瘦但炯炯有神的老人,緊皺眉頭凝神想了想,說:“噢,我想起來了--你就是太平街上,在山珍酒店門口的賣菜老漢--人稱卦仙!”

  管理科的幾名幹部和工人都非常高興,他們有的隻不過是到賓館羅書記住處送過東西,或領去過客人,有的走個對麵時,身旁隨從的史秘書長或小高順便介紹一下,對羅書記能痛痛快快叫出自己的名字感到非常高興。這些年來還是第一次。有的市委書記,包括副書記們,管理科的幹部、工人過年過節常到他們家送米送肉,幾年時間,甚至十幾年時間,一直到退休,連他們的名字都叫不出來,隻知道是辦公室後勤人員打雜的。呂小貞、黃新華,還有卦仙,就更不用說了,他們作為普通市民,能和市委書記打成一片,感到無比榮耀。羅冬青呢,能和這些人歡聚一起格外興奮,比和那些五大班子成員們、局長們在一起更愜意,一時間感到空氣新鮮多了,心情也放鬆多了。

  “我喬遷新居,大家受累了,”羅冬青邊往新居走邊高興地說,“謝謝你們了!”

  他們進了新居,羅冬青依然以主人的身份熱情地說:“大家請坐,大家隨便坐。”卦仙搶先說:“羅書記,咱們是鄰居。我是聽說主動趕來湊熱鬧的。市委書記搬到貧民區裏來住,大概是多少年來見不到聽不到的新鮮事了。不瞞你說,我已聽到社會上有閑話,說你裝洋相呢,還有的說,像劉備摔孩子--刁買人心。”

  “噢,這很正常,現在社會都關注領導,評論家也多,不管他們怎麽說,我們隻管一心撲實地為老百姓辦事兒。”羅冬青說著悄然一笑問,“我說卦仙同誌,你能不能給我編那種歌呀?”

  “不能不能!”卦仙尷尬一笑說,“通過看電視,聽機關幹部講,我是相信,你要把根紮在咱老百姓中間。”他說著站起來,十分認真地說,“我還可以讓元寶市那些喜歡編俏皮嗑的人都不胡說八道。”

  大家哈哈笑了。

  “羅書記,”呂小貞試探著說,“你出國以後,李書記就著手水田開發準備工作。我向李書記申請,能不能把元寶山下那試驗田移交給我搞良種繁育,算農業局的科研站。老黃是廠長出身,讓他籌建大米加工廠,咱們搞種加銷一條龍,可以增加效益呀!李書記說了,讓我們請示您定。”

  “哈哈哈……”羅冬青一笑,“什麽事兒我都管,我還不活活累死呀,這事兒就由李書記定。”

  呂小貞激動地流下了眼淚,黃廠長眼睛也濕潤了。他眨眨眼忍著內心的激動說:“大米加工廠一建起來,不用農民一家一戶去賣糧了,直接和我訂合同,都交給我來加工出售。”

  “好啊,好啊!”羅冬青連連稱讚,“現代意識,現代企業家的意識。你的意思是,把農民的稻田當成你的第一車間,發展訂單農業。太好了,你的工廠要幹就幹大,讓水稻形成一個大產業化集團,成為一條產業龍,你當龍頭,帶著龍身龍尾連擺帶甩,在市場經濟大潮裏,舞它個耀武揚威!”

  李迎春一伸手:“羅書記,你檢查一下新居吧,這裏都是我設計的。”

  羅冬青對三個臥室、廚房都掃了一眼,到處簡樸大方潔淨;同時發現,他的臥室貼了副對聯,上聯是:民不畏嚴而畏廉;下聯是:吏不服能而服公;橫批是:堂堂正正。

  李迎春見羅冬青瞧得入神,問:“羅書記,你知道這是誰的詞兒嗎?”

  “這--”羅冬青一轉身,發現卦仙神情有異,手一指說,“準是我們的卦仙了!”

  李迎春點頭。卦仙笑了。羅冬青指著卦仙說:“好,今後,我就把它作為當官的信條了。”

  一陣熱鬧之後,李迎春留下管理科的幾名幹部,還有呂小貞和黃廠長,一起與羅書記共進晚餐。副食是土豆燉牛肉,蘑菇燉小雞,外加一盤蘸醬菜,主食是大米和小米兩攙燜飯。小高去清江縣時,從羅冬青小女兒口裏聽說,這是羅冬青喜歡吃的飯菜。十多人歡聚一堂,有站著的,有坐著的。大家邊吃邊議以稻治澇發展水田、籌建大米加工廠的事,越談越興奮。卦仙主動提出要到黃廠長未來的大米加工廠裏打工,成立一個廣告科,自薦當廣告科長,專門研究給這大米編歌編詞兒上電視、報紙做廣告,承包銷售。大家你一句、我一句,都說行行行,說說笑笑,邊吃邊說,熱鬧非凡。羅冬青真正感到,與民同樂是最大的快樂。

  吃完飯,李迎春示意讓管理科的幾名幹部、工人和黃廠長、呂小貞回家休息,對羅冬青說:“羅書記,這些天,我工作起來不覺累,不睡覺不覺困,渾身的興奮細胞在不停地跳躍……要不是你來當市委書記,我晚年的故事就是一樁冤假錯案!”

  羅冬青說:“不會不會,事情總有公論。”

  “今天公正,我要是趕不上公正呢?”李迎春激憤地說,“這次要是給我點小處分,或打入冷宮,換屆後班子一配齊就沒我的位了。五十有三的年齡了,又難交流出去,年齡不饒人呀--”

  “嘿--”這話引起史永祥的同感,“當今多少風雲錄,常有英雄無用武之地!李書記,這回好了,我們一定要把元寶市幹它個天翻地覆慨而慷!”

  “有這種氣魄就好!”羅冬青說,“我到元寶山下一眼就看明白了你的潛心作為,很佩服你,躊躇滿誌,一派幹大事的風度。我提出的要開發水田,要搞出蔬菜基地建設,其實你早就想了,隻是實現不了。要是你說了算,早就上馬,早就幹得紅紅火火了!”

  李迎春說:“那倒不見得,不過,英雄所見略同,你我的思路還是大致相吻合的。你比我更大度,更有氣魄,路子更清晰。”

  史永祥感歎說:“迎春書記明明是在潛心研究實踐元寶市發展思路的問題,雖說是賭氣,在其位不謀其政,也不至於弄成個搞小開荒,過世外桃源生活的小罪名!官僚!連我也是官僚了!”他接著問:“李書記,你是這一級的幹部,又不是那種小小的老百姓,地區、省裏的領導又不是不認識,怎麽不到地區、到省裏去找呢?”

  “你怎麽知道我不找呢?”李迎春說,“這話現在我在這裏可以說了,我去過省委組織部,就是在咱們這裏出了事的老部長接待的我。那時,他還沒退休,滿口推辭的話,什麽,當好副職找準位置,增強配合意識等等。我找到地區,一聽,胡書記更是與計市長一脈相通,我一個小小市委副書記,想見再大點的官兒就難了,寫了幾次信,都層層轉下去了。計市長摸到點我反映問題的影,才開始下茬子嘛……”

  羅冬青聽著,盡管相信李迎春說的話是真的,計德嘉畢竟是行政一把手,自己身為班長,沒有插言,隻是默默聽著。

  “現在,官場有一種現象,”史永祥說,“說是民主集中製,但一把手的決定權太大。有的人昨天還是副職,一夜之間成了一把手,就變得什麽都懂,什麽都明白,什麽工作都能做批示、拍板了。沒有群眾基礎,不認真調查研究,一些重大決策失誤就是這麽造成的。其實,決策失誤造成的損失,哪一筆都不小,我覺得,這比大吃大喝等是更腐敗的現象。還有,上級領導專聽一把手的意見就做決策,對於副職的意見不想聽,或不認真聽……通過這幾天接觸,我覺得像冬青書記這樣深入實際調查研究,決策時注意聽取大家的意見的一把手,不是很多的。”

  “嗬--又在表揚我了。”羅冬青說,“梁威書記不就是這樣嗎!他在和我談話時談到,他來元寶市檢查工作,聽了計市長的匯報,不知誰偷偷給他住處送了一封匿名信,之後,又打過一次匿名電話,反映在這裏聽的匯報不真實,諸如經濟發展、廉政建設等等,就引起了他的深深思考,覺得有道理,而且評價說,匿名信提出的問題、剖析的問題很有普遍性,才產生動議,經過向省委組織部了解後,派我到這裏來。實質上,梁書記是想抓典型剖析,以便指導麵上的工作……”

  李迎春深吸一口氣又呼出來:“羅書記,別看接觸時間不長,我敢和你說實話,送到梁書記房間裏的那封信就是我寫的。原來,這事是隻有天知、地知、我知的事情呀。這回,又加上你和永祥知了。”

  “嗬--”羅冬青已經往他身上猜測這個問題,對李迎春的坦率和他對自己的高度信任很感動,“這回可找到根了。李書記,原來我到元寶市來任市委書記,實質性的調令是你發的呀?”

  李迎春喝口茶一探身子,動情地說:“羅書記,真是千裏有緣來相會呀,這句話在這裏說最確切。”

  “羅書記,李書記,”史永祥被感動了,“你們是千裏有緣來相會,我是流放元寶來相會。能夠在事業上這樣心貼心、勁擰勁湊到一起的三位一體,還真少見。隻要我們勤奮工作,把人民裝在心裏,就不怕元寶市建不成全國最先富裕起來的地區!”

  羅冬青激動地站起來:“毛主席不是說過,調查研究就像十月懷胎,一朝分娩。我看,就讓我們吹響把元寶建成全國富裕地區的前奏吧!明天下午,我就要去省裏報到開會,在我去前,召開一個元寶市經濟發展戰略調查研討報告會,把我們的想法交給群眾討論,廣泛征求意見,集中意見以後,常委會形成決議,就一以貫之地抓落實。”

  史永祥急切地問:“你來元寶市講話兩次都震動滿座,事先誰也不知道你暗藏心機。這回能不能給我們透露透露,這第三次講話要講些什麽?”

  “那是即席講話,以變應變,這次講什麽,還要經明天一上班開個常委會,簡單匯報一下咱們出國考察確定的項目,通報一下我講話的內容,征求一下常委們的意見。”羅冬青說,“我想,這次講話的主題,就是要實現以城市建設熱向以發展經濟為中心的大轉移。”

  史永祥、李迎春一同讚成叫好。

  羅冬青情不自禁地說:“先講調查研究情況,作為這次講話的重要依據,重點明了地講元寶市重心工作的轉移和相應的國內兩個大項、國外合作的兩個大項目的策劃思路。然後講兩個問題,一是為什麽要實現城建熱向發展經濟方麵的重心轉移,講講經濟發展與城市建設的關係,講經濟發展與人民生活水平的關係,講大力發展水稻生產與龍頭企業的發展和實現產業化的關係;第二個問題,要講一講全市上下開展戰略研究大討論,要轉變作風,轉變觀念,機關轉變職能,如何為工作重心轉移服務,特別要強調一下在曹曉林副書記組織整紀刹風的基礎上,如何轉向為經濟建設服務,樹一批好典型,撤一批擋道又不幹事的幹部;最後講一講科技興縣問題,要組織起科技力量,為水田開發和以種植水稻為基礎的產業化運作中的項目做技術服務,一入冬就開始搞培訓,組織有關人員外出考察……”

  “係列工程,係列思路,太棒了!”李迎春說,“羅書記,你怎麽一說就能說到我心裏去呢。有的我已經想到了,有的還沒想出來。我敢斷言,元寶市的經濟騰飛就從這經濟發展戰略研究起步了!”

  史永祥說:“我們與其他領導有兩大不同,一是不直接抓不正之風,先以強大的正氣壓邪氣,格外注意自身潔淨!還有一點就是重視經濟戰略研究,尤其這一點,是現代領導者的風度。”

  “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自己的P股不幹淨,怎麽去說別人?”李迎春說,“有多少領導就是春抓種,秋抓收,上麵開了口又照著葫蘆畫瓢,年複一年,稀裏糊塗過春秋,坐圓了P股,吃大了肚皮,坑苦了老百姓。”

  羅冬青說:“你們可不要總誇獎我了!”

  “我們是在總結你的領導經驗和方法,仿照學習,決不是那種投其所好的吹捧,你也不是那種受捧的人。”李迎春說,“我們怎麽不吹捧計市長呢?”他說著一下變得激憤起來,“羅書記,你以為都這樣客觀地認識你嗎?不,要是從實際出發都這麽認識你,今後元寶市的事情就好辦了。你們在國外這幾天,元寶市社會上哄哄著兩大新聞,一是老部長喝死在酒桌上,二是……”他猶豫了一下說,“說你和白華--桃色新聞!”

  “真卑鄙,”史永祥氣極敗壞,“抓兩個家夥起訴他個誣陷罪。”

  “唉,”羅冬青輕輕歎口氣,“當今社會不少地方,幹群矛盾緊張,給領導編順口溜、傳瞎話的比比皆是,讓他們說去吧,我們還是現身說法。”羅冬青這麽說,表麵比較平靜,心裏已經沸騰起來。

  李迎春接著說:“恐怕不那麽簡單,單單是老百姓訛傳嗎,這裏能不能有名堂?”他想說又不想說,猶豫一下還是說了:“小高從清江縣回來就和我匯報,總覺得有件事不好和羅書記匯報……”

  羅冬青忙問:“什麽事兒?”

  李迎春說:“小高一見到弟妹,弟妹就撲簌簌掉起了眼淚。小高不管怎麽問,弟妹就是不說什麽。後來小高從你女兒小芸那裏套出了幾句話,前幾天弟妹接到從元寶打去的一個匿名電話,說羅書記找了一個情婦……說的有鼻子有眼。小高猜測,羅書記曾說要將弟妹凋市人事局,後來又說緩調,大概就更加引起了弟妹的疑心。”

  “哎呀--”史永祥一跺腳,“當時市人事局空一個編製你非要給一個上訪落實政策的,我看,趕快把嫂夫人調來。”接著說,“冬青書記,你回清江看看去吧!”

  羅冬青笑笑:“你看,能脫得開身嗎?”是的,明天下午開大會,完了就到省裏報到,老部長的死,兩個大項目的等待,還有元寶村上訪案也火燒眉毛一樣在告急……

  羅冬青冷靜一下說:“這麽樣吧,天不早了,都休息吧,有一個問題,你們也動動腦筋,根據我們調查的,要幹的,凝結出一個精辟的元寶市經濟戰略的思路和方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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