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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海獅麵包車把羅冬青送到市賓館後,一拐彎又送計德嘉。計德嘉走下麵包車進了樓梯口,直閉眼睛敲腦門,在車往回開時就在腦子裏憋股勁兒,有點兒事想說,又一時想不起是要對誰說,說什麽。他慢慢上了二層樓梯才想起來,拿出手機掛通了房小虎的手機,“我說小虎呀,也沒有抽出空兒來問你,你給我往台上寫的那個條子是真是假呀?這事兒可不是隨便亂說的……”他停停接著又說,“我倒不是想怎麽的,說句內心話,就這時代,這事兒算個啥,你既然寫了那條子,我是想問問,到底有沒有?羅書記可是在大會上公開辟謠了!”

  “計市長,”房小虎陪同羅冬青這一個下午,心裏有底兒了,羅冬青根本就沒對上號說那幾個顧客有自己,心裏坦然了,說,“確確實實是白華小姐領進小間的,這肯定不是假的,這麽樣吧,我再策略地調查調查,然後給您匯報。”他本來心裏比較清楚,是想以假亂真,沒想到這個羅冬青好厲害,先發製人,以真亂假了。他知道計市長的意圖,不想打消他的興趣,企望著能不能再巧妙地弄出點“景兒”來,助計市長一臂之力。接著,計德嘉又撥通了尤熠光的手機,囑咐說:“這幾天,新來的市委書記可能要借個和你的工作有聯係的機會考察考察你,可要有思想準備,你一定要給新書記留下個格外好的印象。”尤熠光連連應諾著收起了手機。

  計德嘉拿出鑰匙打開門,剛一進屋,躺在床上的妻子麗娜有氣無力地叫喊,“德嘉,你回來了。”計德嘉忙脫掉西服上衣往客廳的衣架上一掛,走進臥室回答:“麗娜,我回來了,今天怎麽樣?”小姨子秀娜在一旁接過說:“姐夫,姐姐今天疼得……”麗娜斜眼瞪了妹妹一眼,麵黃肌瘦的臉上強擠出笑容說:“德嘉,得這種病還能一點兒不疼嘛,今天疼得算輕呢,吃飯也比昨天好。”接著問:“你昨晚沒回來,怎麽也沒掛個電話回來?”秀娜在一旁插話:“姐姐,我不是掛電話問了嘛,省裏新派來了書記,來那麽多領導,姐夫陪客人呢……”

  昨天晚上,計德嘉從白華家到辦公室以後,和尤熠光、曹曉林談完話,已是十二點多鍾,他覺得身子疲勞,腦袋昏沉,打電話叫個車來,住進了市賓館。他坐到妻子跟前,深情地給她掖掖被,向前探著身子說:“昨天從家走到了班上,不一會兒,就接到省裏來的電話,省委派來了新書記,省委組織部、地區都來了領導,我一看時間不早了,就沒回來。”明明秀娜已經給妻子解釋了,像是沒話找話似的問小姨子:“秀娜,你給我打電話沒和你姐姐說嗎?”秀娜在廚房裏回話:“說了,一點兒也不落地說了,姐姐惦著你。”

  “秀娜說了,今天的午間新聞看到了。”麗娜緩聲緩氣地說,“新來的這個羅書記怎麽樣?”

  計德嘉不想和妻子說得太多:“好,挺好的,年輕幹部,有朝氣,派他來,省委是考慮元寶市的班子年輕化問題。”

  “德嘉,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你?大半輩子為工作兢兢業業,很檢點,辦事謹慎,和誰都能配合好。”麗娜說話明顯減慢,有點兒累了,喘著粗氣說,“德嘉,當不上一把手就不當,別上火,有多大差使操多大的心,你能這樣,我可滿足了……”

  “姐,你不要洗頭嗎?”秀娜端著半盆水進來,“你把身子斜一斜,腦袋枕在床沿上,墊塊塑料布,就別坐起來了。”

  麗娜剛要側身,計德嘉抱著她輕輕斜轉過來。他見妻子身體輕飄,麵色蠟黃,兩眼深陷,心裏一陣揪心地難受,擺放好妻子,對小姨子說:“秀娜,我來洗,你把熱水先放在這兒,去把香波取來,我給你姐姐幹洗,多洗洗,多撓撓,讓你姐姐輕鬆輕鬆。”

  “德……嘉……”麗娜哽咽著,“我知道,你是從心裏疼我……我……”說著,兩珠混濁的淚滴從幹癟的眼窩裏擠了出來。

  計德嘉眼眶也濕了,故作大聲爽朗的樣子,“麗娜,你看,你又難過上了。我不是說了嗎,這種病也不是絕對沒希望,報紙上登的長春一個土專家,用偏方救了好多人,我派人買藥去了……”說著,從秀娜手裏接過一袋香波,撕開撒在麗娜的頭上,又攙上點水,輕輕地揉搓起來,其實,這手法,還是到白華家去時從白華給自己洗頭時學來的。

  隨著計德嘉的手輕輕揉動,麗娜的心頁像被抻平了一樣,平靜了:“德嘉,我不難過,咱倆結婚這些年來,有你對我這麽好,還不說自打你當副縣長以後享的福,就足了。我想了,咱倆夫妻二十七年,沒紅過臉,沒吵過嘴……”

  “倒是--”計德嘉笑笑,“麗娜,有你這麽好脾氣,能吵起來嗎?”

  “嘻嘻嘻……”麗娜忍不住笑出聲來,那聲音盡管很脆弱,卻像是打開了心靈的門,“你說反話呢,我動不動就吵、就嚷,你從不和我翻臉,當鄉長時那樣,副縣長時那樣,當了大縣長還是那樣。想想我那好急躁勁兒,現在真有點兒後悔,有點兒對不起你……”

  “嗨,我還是第一次聽你表揚我,”計德嘉又倒上點水,輕輕搓揉著說,“我知道,你吵你鬧都是好心。”

  麗娜動情了:“不是第一次,隻不過以前是在心裏,現在該說說了。德嘉,我現在心裏挺舒服,說這話也不難過。我是說,假如我走了,這個位置可要找個好人來占呀……”

  “麗娜,”計德嘉截住她的話,“咱不提這個,我看你走不了,你命裏有我陪你到老,你肯定不會走的,說不定你走不了,我走在你前頭呢!”

  秀娜在一旁梳頭,插話說:“姐姐,別說你走不了,就是真走了,我姐夫說了,不找了!”說著湊過來,藏在計德嘉身後,給他輕輕捶起背來。

  “那不行--”麗娜沒等往下說下去,“哎喲,哎喲”地疼得叫起來。

  計德嘉頓時顯得束手無策了,秀娜急忙取來注射針,一支鹽酸氧桂嗪,迅速裝備好,給姐姐紮了一針,不過十分鍾,麗娜漸漸恢複了平靜。

  “姐姐,”秀娜說,“剛才話多累著了,我給你衝衝頭,休息休息吧!”

  麗娜點了點頭,秀娜很快給她衝完,又把她扶正躺好,然後對計德嘉說:“姐夫,姐姐已吃完飯,你該吃飯了,飯菜都在餐廳,準備好了。”

  “去吧去吧,德嘉,”麗娜說,“德嘉,你去吃飯,我也眯一會兒。”

  “姐夫,吃飯啦!”秀娜不知什麽時候進了廚房,脆生生地喊,“再不快來吃,姐姐就要惟我是問了。”

  計德嘉微笑著向麗娜點點頭,轉身進了小餐廳,秀娜已坐上一把餐椅,雙肘支著餐桌,右手拿著一雙筷子等著了。

  計德嘉問:“秀娜,你也沒吃?”

  “等著姐夫呢!”秀娜遞給計德嘉筷子,擠眼、努嘴、禁鼻,挑逗地說:“姐夫不吃,我能吃?”

  計德嘉不論麵孔、神態在什麽情況下都能保持大度的“市長形象”,隻有兩個禁不住:一是禁不住白華秀美的裸體;再就是禁不住小姨子的挑逗。秀娜這一挑逗,他心裏開始發癢。他年近五十,性欲不減當年,照他自己總結,就是當官以後,幾乎天天雞魚肉蝦--營養好。

  秀娜又拿起一雙筷子點劃著一個菜,又點劃一個說:“我知道,姐夫就願意吃漬菜粉,澆汁魚,”接著,眼蕩流媚、口氣嬌嗔地點劃著一盤回鍋熟食問:“姐夫,你猜這是一道什麽菜?”計德嘉探探身子細細一看說:“牛鞭!”秀娜的臉上立刻飛起了一片紅暈,她用筷子點劃一下甲魚湯裏的枸杞子說:“我才知道,這味藥材也有那特殊功能。”

  計德嘉兩眼有點發直地瞧著秀娜,被挑逗的心由小癢變成了大癢,想要說什麽,秀娜一起身進了廚房。如果說過去是想占小姨子的一點便宜,這次他從內心裏接受了撩逗。過去不管老丈母娘怎麽放風,怎麽沒話找話,也都不入心,剛才妻子的一番話“假如我走了,這個位置可要找個好人來占上”,還有秀娜撩情的挑逗,在他心裏碰撞起了一朵火花,妻子真的走了,倒可以考慮娶她……

  秀娜把熱好的酸辣湯端出來,往餐桌上一放,“姐夫,我知道,這是你最愛喝的!”放下湯,她把絨衣脫下來往衣架上一擲,自言自語地說了句:“忙乎得好熱呀!”坐到了計德嘉對麵。粉紅色的薄衫衣攏不住那對豐滿挺起的乳房,凸起著,格外惹眼。計德嘉低頭夾菜、默默斜瞧的神色,早已被秀娜看在眼裏,他越斜瞧、偷瞧,她就越往前挺胸。記得第一次和他辦事的時候,他最喜歡的就是這對乳房,親了又親,摸了又摸。自從前幾天發現姐姐一天不如一天時,特別老娘一再明敲暗點,她動了心,特意抽空到醫院婦科做了隆胸。難怪計德嘉這麽偷著瞧,那麽斜著看,是在暗暗奇怪,秀娜的乳房怎麽幾天之內就變得這麽豐滿了。

  “哎喲,實在是太累了。”計德嘉瞧著那對乳房,已經坐不住了,故作漫不經心的樣子,把剩有一半飯的碗一推,“秀娜,你慢慢吃吧,我休息去了。”說著進了另一間臥室。

  計德嘉剛往床上一躺,秀娜就躡手躡腳地跟了進來,小聲說:“姐夫,看你是太累了,我給你捶捶,按按吧?”說著湊上前去,伏身去給計德嘉按摩頭部,那對大乳房隨著她的兩手一按一搓,在計德嘉的胸前、嘴邊輕飄飄蹭來蹭去,蹭得他心裏癢得忍不住了,雙手向粉紅的襯衫下伸去,一手抓摸住一個後,像昏醉一樣閉上了眼睛。

  “姐夫,我的大市長姐夫--”秀娜掙開說,“累了就脫衣服睡吧,這樣不解乏。”說著伸手給計德嘉又解褲腰帶,又扯襯衣,很快就把他剝得光光的了,讓他進被窩後,自己也三下五除二,脫個精光鑽了進去。秀娜發現,這個市長姐夫再沒推來推去,靜靜地接受了。

  計德嘉把秀娜摟在懷裏,一隻手揉摸著她的乳房,情不自禁地喃喃地道:“秀娜,你真好……”秀娜把腦袋掙出懷問:“姐夫,你說我什麽地方好?”計德嘉剛想說,眼前浮現出白華婀娜的身姿和嬌美的麵容來,而且產生了一種奇異的想法,假如把秀娜和白華合並成一個人,取秀娜的乳房,潔白如雪而細膩的皮膚,取白華的麵容和身姿,那該多美妙……

  秀娜問:“姐夫,你在想什麽?”

  “我是在想--”計德嘉讓秀娜仰臥,他斜臥,一手揉搓著秀娜的乳房說,“你該找對象了,我不知道你到底想找個什麽樣的?”

  秀娜說:“我不想找了。”

  計德嘉說:“那不可能。我是在想,秀娜真是好樣的,聽說有些女孩子失戀失身後,就破罐子破摔,到咖啡屋、桑拿浴、夜總會、洗發城裏胡來,去掙錢,你可不是那樣,自從和男朋友告吹後,一直找累活幹……”

  秀娜有點不高興了:“我怎麽能和那些女孩子比,她們大多數是輟學和小學初中畢業再沒念書的,我,我……”她斜眼瞧瞧計德嘉,有點酸溜溜地說:“我好歹是大專生,受過高等教育呀!”

  計德嘉把秀娜摟過來:“對對對,不是一個檔次,沒有可比性。”接著問:“秀娜,你打算找個什麽樣的對象呀?”

  “我呀--”秀娜一閃眼睛,“我打算找一個年齡比我大的,大五歲、十歲、二十歲,哪怕三十歲都行,具體說,最好最好就像姐夫這樣的……”

  計德嘉問:“為什麽?”

  “你看,你對我姐姐多麽好,”秀娜說,“又洗頭,又按摩,平常也是那麽關心。”

  秀娜侃侃而談起來:“我們這一代年輕人的婚姻極不穩定,我在一張報紙上看到的,說現在社會離婚率高,主要在我們這茬子年輕人身上。我想找個年齡大的,一是事業有成了,生活穩定;二是知道心疼我;三是婚姻易鞏固……”

  “嗬--”計德嘉說,“你還有理論呢!”其實,計德嘉剛才那番對妻子的殷勤,除有份真情外,也是有意給秀娜看的。

  秀娜嬌嗔地說:“我這理論就是根據你研究下來的……”說著就把一對豐滿的乳房貼到了計德嘉的身上。計德嘉平時偷瞧秀娜,就是瞧她的胸,妻子乳房下垂,白華的呈柱形,秀娜的這對是半圓形,圓渾豐滿,肌肉滑膩,那對像小紅豆似的乳頭一點綴,就像古希臘神話珍品畫中的一樣,令他陶醉。秀娜緊緊拉上他的時候,又加上那句話,使計德嘉一欠身激動地把秀娜壓到了他的身子底下秀娜忍不住嗲叫起來。

  麗娜先是隱隱約約聽見,越來越清楚,想起又起不來,使出大聲問:“秀娜,秀娜,你在於什麽呢?”

  秀娜急忙把計德嘉推下身,靈機一動,往門口一蹲,裝做痛苦的樣子,“姐姐,我在衛生間呢,大便幹燥……”說完,又像剛才嗲嗲叫出聲來。

  “大便幹燥也值得這樣,別影響你姐夫休息呀,他這幾天夠勞神的了!”麗娜強打著精神說,“我記著那個藥箱子裏有開塞露來的,你自己去找找。”

  秀娜回話:“知道了。”

  麗娜自言自語地歎口氣說:“秀娜也是為我著急上火才幹燥呀……”

  麵包車送羅冬青到市賓館的時候,齊貴山、房小虎也下了車。兩人正商量是湊局子打麻將,還是去小白樺美容美發中心瀟灑的時候,房小虎的手機響了。他的手機一關,齊貴山早就聽明白了計德嘉來電話的意圖:“怎麽樣,瞎他媽的整,老爺子惦上了吧?”房小虎尷尬著臉說:“喂,我說老兄,姓羅的確實沒整事吧?”齊貴山埋怨道:“我不是說了嗎,沒等進間就跑了。”然後用教訓的口吻說:“大會上你沒聽嗎,你那一個條子讓他警覺了,他實話實說,先發製人,而且那‘實話’中又攙了點小假話,把你寫的那埋汰他的條子,改成了什麽這裏的幹部監督意識強,先聲奪人,誰要想造什麽輿論都不好造了。小子,我跟你說吧,咱倆跟著轉了這一趟,你看出來了吧,這姓羅的不是自給!”

  “老兄,”房小虎眼珠子一轉,“咱們能不能在白華身上做點文章,弄點‘景兒’,助咱計市長老爺子一臂之力。反正姓羅的沒注意那天在白華那裏是咱倆。”

  “哼,你小子就是耍小聰明,那還不多虧老兄我戴上眼鏡,讓你剃了兩撇小胡。”齊貴山賣乖說,“弄景兒,你以為這玩政治是誰都能玩得滴溜轉呢,還得學老爺子,人家老爺子弄景兒弄得棒!想在官場上弄景兒,那可是玩政治,玩腦袋,當個包工頭還行,玩政治……”

  “沒準兒!”房小虎滿有把握地說,“要是鼓搗鼓搗白華,讓‘景兒’從她那裏出,準保能向老爺子交上差。要不,我寫那個條子,好像對老爺子說了假話似的,誰不知道咱倆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誰他媽讓你溜須舔腚不要命了,臭他媽包工頭子,經濟上溜就行了,還想玩政治。”齊貴山也擔心,要是自己不配合,房小虎這小子會拐彎抹角地到老爺子那裏說他的壞話,便放緩了點口氣,“我看夠嗆!”

  齊貴山一軟,房小虎就硬:“保證沒問題,咱倆把她請出來,到大酒店裏找個單間,我說你溜縫兒……保證沒問題。”房小虎心裏畫魂兒嘴上硬,也是在給齊貴山打氣兒。

  齊貴山叫號:“你敢保證?”

  “敢保證。”房小虎說,“白華給我按摩的次數多,我能掌握住她的小心眼兒。”

  齊貴山也動搖了:“你小子怎麽弄吧?”

  “打賭,”房小虎從手上摘下那塊價值二十八萬的金殼手表往他手裏一塞,“我要是輸了,就輸給你這個。”

  二十八萬的東西在齊貴山那裏雖然不算大,也足以引他動心。他往兜裏一揣,使勁握住房小虎的手說:“好,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這玩意已經戴了好幾年了,咱來個固定資產折舊法,要是我輸了,我給你二十萬。”他心裏想,要是真成了大氣候,計德嘉把羅冬青擠走了,就可以去老爺子那裏討好,經濟上損失二十萬,政治上說不定撈回多少個二十萬呢。兩人商量好,由齊貴山出頭打電話,設點兒小圈套兒,把白華請到元寶海鮮大酒店。小圈套果然很靈,他倆打車來到富民路海鮮大酒店,選了個單間,剛坐下,白華就風度翩翩地來了。白華把風衣一掛坐下,房小虎就遞上菜譜說:“白小姐,今天我請客,感謝你賞麵子,你先點兩道菜。”

  “不忙,”白華接過服務小姐倒好的一杯茶說,“等尤局長來了再點吧!”

  齊貴山說:“白小姐,尤局長剛剛來過電話,說請你包涵,他突然有點事兒走不開,叫咱們點菜先用,過會兒抽出時間來,一定來。”

  “噢,”白華一皺眉頭,略顯掃興,忙賠笑臉,“好,那我就點兩道菜,四隻小青龍,每人一隻,再來一隻龍蝦。”

  “好好,”房小虎心裏嘀咕,看來真像齊貴山猜的,要是不說尤熠光來,還真請不動她,點小青龍還帶了他一隻!他對齊貴山說:“齊老兄,我的上司,請你再點兩道。”

  齊貴山接過菜譜,翻了一頁瞧著說:“來一隻俄羅斯甲魚,紅燒,再來一隻象拔蚌。”點完把菜譜遞給房小虎:“你做東也得點兩個。”

  “行了,等尤局長來了再點,”白華一旁當起家來,話題一轉,“怎麽元寶市都哄哄說尤副局長的弟弟尤熠亮把新來的羅書記打了?”

  房小虎說:“我為這個到他弟弟家去了……”接著對記菜單的服務小姐說:“好,先上這些,一會兒客人來了再點。”小姐問:“需要什麽酒水?”房小虎一一征求意見,最後確定隨著白小姐的興致都喝藍帶啤酒。

  “唉--”白華歎口氣,“看上去尤局長弟弟那人挺老實的,怎麽幹出這種事?”

  房小虎故意把話扯開,先開始了攻心戰術:“我說白小姐,有點兒事想求你,不知道行不行?”

  “太高抬我了,我一個開美容美發的你們能有什麽事求我?太榮幸了。”白華喝口茶說,“我知道,無非來了好小姐叫我給你留著唄,最好是處女!”

  房小虎“嘿嘿”一笑:“你怎麽把大哥看成這樣了?說正經的。”他指指齊貴山又說:“我們哥倆兒常去那裏消費,最近我攬了一個大工程,來些體麵人,準備全部到你那裏消費,能不能打打折呀?要是有君子協議,我先給你轉去二十萬。”

  “好說,你就轉吧!”白華一聽心裏很高興,“我那裏生意火,你們這兒都知道,就是去前也要提前一個小時給我先打個電話。這麽樣吧,昨天我招來了八個俄羅斯小姑娘,用她們洗頭按摩,也收平常的價,這就等於打五折了。”

  白華的話音剛落,服務小姐端上了清蒸小青龍,四隻八瓣擺滿了一盤,房小虎打開一瓶啤酒先給白華倒上,又給齊貴山倒,最後給自己倒上,舉起杯來說:“感謝你的關照,敬你一杯!”

  “說句老實話吧,到我那裏去玩,一是安全,二是小姐漂亮,對你們這些頭頭腦腦的來說,安全很重要。”白小姐一飲而盡,先後給齊貴山、房小虎倒上,自己也倒滿一杯,舉起來很感激的樣子,“這樣吧,借花獻佛,感謝你們二位的捧場,下次去玩,我請客!”說完一飲而盡。

  互相敬酒間,菜已上齊,禮節已過,相讓著品嚐起菜來。

  “齊主任--”白華瞧著盤裏隻剩一條小青龍了,便問,“你問問尤局長到底能不能來了?打他的手機!”

  齊貴山抱歉地說:“白小姐,真不好意思,今天真是請尤局長來陪你的,沒想到他弟弟為那事要接受處分想不通……等等,咱們再等等,說不定正煩心呢,還是別打電話了!”

  “這事兒對尤局長也能有點影響,他得去平一平。白小姐可能聽說了,尤局長要當常委組織部長啦!”房小虎故意賣關子後說,“白小姐,你知道不?尤局長他弟弟打的羅書記就是昨晚到你店裏那個讓你領進小間的……”

  “啊?”白華瞪大了眼睛,“他就是新來的市委書記?羅書記?”

  “沒錯,”房小虎乘機而入,“那個羅書記進間多長時間?跟沒跟你……”

  白華一挺身板,“你說什麽?他根本就沒進呀……”

  “咱們又不是外人。”房小虎一擠眼說,“白小姐,進就進嘛,他耍沒耍不正經的,你正經就行唄……”

  白華有點急了:“沒有就是沒有嘛,你要幹什麽,你……”

  房小虎有點乞求的樣子,“我就是想問問,他和你……沒和你耍……”

  “和你媽耍了!”白華聽到這裏登時火冒三丈,嘩啦一聲掀了桌子,扭身要走,又斜回身,手指著房小虎連哭帶怒斥:

  “姓房的,你是什麽東西!想拿我開心,我找市長告你去,你瞧著,嗚嗚嗚……”

  白華一陣旋風似的走了。

  “丁零零……”

  計德嘉聽秀娜和妻子對話時屏住呼吸,一陣緊張,心情剛緩和下來,忽聽客廳裏響起急促的電話鈴聲,接起來聽了兩句,就知道了名堂,便“啊啊啊,是是是”的點頭應酬,最後說:“那好,來車了,我馬上就去!”然後告訴妻子說:“新來的羅書記讓交警隊長尤熠亮打了,出了點緊急情況,必須立即去,要是天晚了就住在賓館不回來了。”麗娜擔心地囑咐了幾句。秀娜覺得還是沒盡興,計德嘉像市長辭別客人一樣,告別了沒盡興的小姨子匆匆走了。

  打來電話的是房小虎。白華掀桌子大鬧海鮮大酒店走後,齊貴山也懵了,房小虎急得滿頭大汗,團團轉,無奈給計德嘉打了電話,怕白華真的告狀,把事弄大了。

  計德嘉剛下樓梯,手機響了,一聽是白華,忙說,我馬上到你家。他走出樓門,便躲路燈,避人影,悄悄溜進了白華家。

  這回,白華沒有像往常打開門鎖後神秘兮兮地在門後等著,上好門鎖陪計德嘉一起進臥室。她把門鎖打開,就回到臥室趴在桌上,嗚嗚哭起來了。聽到輕輕的門響,她披頭散發、滿臉淚痕地一下子坐起來,衝著計德嘉就說:“我要告狀,告房小虎、告齊貴山那兩個王八犢子……”

  “小點聲,”計德嘉說,“有話慢慢說,深更半夜的,讓鄰居聽著像什麽玩意兒?”

  白華還是不放低聲音:“房小虎汙蔑我,說新來的羅書記昨晚到我店裏,讓我領進了小間,和我耍了流氓……嗚嗚嗚……”

  計德嘉不由自主地間:“到底耍沒耍呀?”

  “啊?”白華忽地坐起來,發瘋似的說,“你也懷疑我?我不活了……”說著拿起床頭桌上一瓶安眠藥就要往肚裏吞。

  計德嘉急忙撲上去:“小華,這是幹什麽,我不過是問問嘛……”說著把她抱進懷裏,把藥奪過來裝進了自己的衣兜。

  白華抽搐著說:“你要是也不相信我,我就寫封遺書,死給全市的人看。”

  計德嘉一聽怕了,這也是個能弄出驚天動地事的女人,忙堆笑臉:“小華,除了你還相信誰呀,聽見房小虎給我打電話,我罵他個狗血噴頭,正要趕到你這兒來,一下樓梯,正好接到你的電話……”

  白華一想,可也是,要不來不了這麽快,便放緩了口氣:“我要是幹那種缺德事兒,還怎麽有臉見你呀……嗚嗚嗚……”

  “我相信,”計德嘉的心也鬆弛下來,“今兒晚不回去了,這就是咱們重要的紀念日……”

  白華心裏樂了,臉上還有氣樣兒,心想,計德嘉呀計德嘉,過去你是牽著我走,這回,我可要牽著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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