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曆大自然——植物篇

第五節 紅豆杉美麗迷人的戰勝病魔的神奇的紅豆杉

　　在我們進入紅豆杉科（也叫紫杉科）領域的時候，我要說，我們將要看到是一個神奇的美麗迷人的世界，一個能夠戰勝病魔的植物世界。根據已有的化石記錄，它們最早出現在一億幾千萬年的侏羅紀和白堊紀，到7000萬年前的第三紀，在歐、亞、美洲都有分布。100萬年前的第四紀冰川，使得榧樹屬和穗花杉屬在許多地區滅絕。現在，紅豆杉科植物有5屬約23種，除1屬外，其餘都分布在北半球。在我國，紅豆杉科4屬（紅豆杉屬、白豆杉屬、穗花杉屬、榧樹屬）都有分布，其中白豆杉屬植物隻分布在中國。可以說，中國是紅豆杉科植物種類最多的國家。

　　讓我們走進紅豆杉這個美麗而神奇的世界好，現在我們進入中國大地上的紅豆杉世界，來領略一下它們的風采吧。

　　我是在江西九連山自然保護區開始認識紅豆杉的。在分類學上，它們叫南方紅豆杉。它們矗立在一條山溪的兩旁，已經走過了千年的漫長的路。它們分兩小片，共十幾株。一看就知道，它們是屬於“老爺爺”那個等級的。它們的高度在20米上下，胸徑1米左右。千年的風風雨雨，隻是使得它們的皮膚紅得發紫，而且開始自動剝落。然而，它們那美麗的常綠樹冠上，卻依然是綠葉青枝，十分興旺。呀，一株比一株古老，卻又一株比一株年青。千年高齡，難道還不算老麽？但是它們卻又那麽旺盛，又那麽充滿活力，你不覺得它們還很年青麽？它們長得很慢。

　　在針葉樹裏，長得慢的是柏樹，紅豆杉比柏樹還慢。所以它們的木材看不出紋理，像玻璃一樣。用一般的鋸，根本鋸不斷它。

　　這樣的小片千年紅豆杉天然林，我隻見到這一片。但是，這樣的紅豆杉老爺爺，我在南方卻是多次看到的。隻舉一例：在湖南桂東縣城，一道高岡上就處理著三株大極了的紅豆杉。那最大的一株高30米，胸徑1.2米，夠雄偉的了。

　　但是，紅豆杉的神奇不完全在於它們的古老而又年青，還在於它們有強大的力量同最凶惡的癌症進行戰鬥。就在不久以前，科學工作者從它們身上提取出一種叫做紫杉醇的物質，有較好的抗癌治癌的效果。一種有上億年曆史的古老植物，給現代人同最危險疾病作鬥爭帶來新的希望。一下子，紅豆杉的身價進入了一個更高的層次。

　　紅豆杉的美麗，在我看來主要是它們的果實，圓圓的，紅紅的，一串串，一團團。結紅果的樹我見得很多很多，但最美的我看是紅豆杉。那是在湖南炎陵的桃源洞自然保護區，一條綠色的山溪兩邊，分布著一小片南方紅豆杉天然林，初冬深秋季節，那一株株正當旺年的紅豆杉，滿樹掛著美麗的紅果，每一個大小枝條上，紅果都扒的滿上加滿，滿到把枝條都壓彎了。不是一株，而是許多株，每一株紅豆杉大樹的每一個枝條，都被鮮紅的果實壓得彎下腰來。我看到，紅豆杉的樹美，枝條美，線形的葉子美，紅紅的果實當然更美……簡直是一切都美。幾種美加在一起，可真是美的不得了。這時候我感到，每一株紅豆杉都是非常精美的藝術品，而這種藝術品不是人工能夠創造的，它們屬於神奇的大自然。

　　紅豆杉不怕潮濕，也不怕寒冷。在四川甘孜州貢嘎山自然保護區，海拔3000米左右的一座山間浴池院內，我看到了一株美麗的紅豆杉。就是在附近，分布著兩片紅豆杉天然林。這裏的紅豆杉，由於它們天然分布的的地勢很高，所以被定名為高山紅豆杉。它們實在是同高寒作鬥爭的英雄。

　　當然，紅豆杉科最抗寒的第一位的英雄，還要數喜馬拉雅紅豆杉。它們生活在我國和尼泊爾邊境，西藏西南部的基隆縣的兩個山村附近。在風雪交加的嚴冬季節，它們表現著最英勇的大無畏精神。在阿富汗和尼泊爾，這種美麗而頑強的植物，也有分布。因為它們不但這樣珍貴稀有，而且在植物區係的研究方麵有很大意義，所以被列入國家保護植物。

　　紅豆杉也不怕沒有陽光。我記得那是在江西婺源，一座地下溶洞的入口內，陽光怎麽也照射不到的約十米高的石台上，生長著一株奇特的南方紅豆杉。因為向上沒有伸展的空間，它就由高處向下伸展著許多枝條，並且組成了一麵綠色的大屏。它究竟在這裏生活了多少年，誰也說不清楚。這樣頑強的在沒有一點陽光下生活的植物，我隻見到這一株。

　　所以，紅豆杉的汁液對癌症有一定的療效，是容易理解的。

　　紅豆杉天然分布區不止在南方，北方也有。例如在太行山脈的南端，河南、山西的幾個自然保護區裏，都分布著這種美麗的紅豆杉。在河南修武雲台山森林公園，一座山洞的外麵，站立著一株紅豆杉。它高17米，胸徑80厘米左右，不到千年，也有幾百年的高齡了。它那一身濃綠的線形葉，使得它在深山中美麗出眾。在雲台山下修武紫柏莊，生活著一株更大的紅豆杉，高13.5米，胸徑1.5米，樹齡肯定至少在千年以上，夠得上大樹王了。

　　我們在山西陽城蟒河自然保護區探訪紅豆杉。那是春季裏一個晴朗的日子，在山林中走了一個上午之後，我感到累了。但是，向高處望去，山坡上闊葉林的那一片片嫩綠的新芽，讓我的疲勞消失了大半。沿著穀底的綠綠的蟒河向前走不遠，在河灘左側山腳下的亂石堆上，我看到了第一株紅豆杉。它有5米高，深綠的枝頭發出了嫩綠的新芽。它們是常綠樹，常綠樹也是要發新芽的。又向前走一二百米，一小片十幾株紅豆杉在河邊山坡下出現，高矮大小不一。我走近它們，看到有幾株紅豆杉，是在老紅豆杉被砍掉以後，在父輩的樹樁上長起來的，其中一株已經有5米高了。這種頑強的精神和巨大的力量，給我的印象極深，它讓我欽佩，更使我感奮。我注意觀察這一小片南部的一株紅豆杉，他采取著另一種生長方式：不是直直地向高處伸展，而是在50厘米處就開始分杈，在離開地麵不久就形成了一個很大的樹冠。細看才發現，它的樹冠上麵有幾株比較高的闊葉樹，把它壓在了下麵。它不能夠向上長，就采取了及早分枝的辦法。要知道，紅豆杉是耐蔭植物，願意在沒有陽光的條件下，長期地默默地生長著，雖然長得很慢，卻終於會長成大樹。誰想長期壓住它們，是不容易的。別看這株暫時被壓在下麵，因為它們的壽命很長，最後會超過闊葉樹的。

　　我們繼續前進，紅豆杉也不斷出現。最讓我驚喜的是，在一座懸崖之上，竟然也站立著幾株紅豆杉。在這種無法生存的條件下能夠生存下來的，不是大英雄又是什麽呢？我們誰能夠吹這個牛，說可以在那懸崖上生活，哪怕隻生活幾天呢。

　　這裏的人們還不知道紅豆杉是優秀的抗癌藥用植物，我把這個信息告訴了他們。

　　在東北林區，分布著紫杉，又叫東北紅豆杉。它的故鄉在我國的東北，朝鮮和日本的北部，還有俄羅斯西伯利亞東部。過去，從紫杉的枝葉和樹幹中踢去的紫杉素，對糖尿病有一定的療效。近年，從它身上提取的紫杉醇，由於對防癌抗癌有顯著效果，給紫杉大大的提高了身價。

　　那年夏天，我在遼寧寬甸白石砬子自然保護區采訪的時候，人們告訴我，這裏不但有紫杉天然林，人工林也試驗成功。這個信息讓我驚喜。我要求一定要到現場去看看。為什麽？因為我沒有看到過紫杉。紫杉分布在一個叫黑溝的地方。整整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我們訪問了黑溝。這條溝裏，保存著很大麵積的紅鬆闊葉混交林，那些幾十米高的大樹，把陽光擋在了林冠之上，林子裏不見亮光，又潮濕又陰暗。費了很多時間，我們在大樹底下找到了一株紫杉。它已經有二百歲左右的高齡，卻隻有10米高，胸徑18厘米。而同它樹齡不相上下的那些大樹，卻都在30--40米之間呢。又找了很久，看到了幾株紫杉，最大的也隻有10米高。在整個白石砬子，據說也隻有400株。它們最耐蔭，最願意生長在林下陰涼潮濕的地方。它們一點兒也不怕長得慢，相反，它們是越慢越好，越長不高越好。它們是對的。要知道它們的正常壽命在3000年上下，長得多慢也是沒有關係的。就是這樣，它們在陰濕的林下，一代一代的，生活了上百萬年、上千萬年、上億年，今天，人類終於認識了它們的真正價值。是的，它們並不高，但對人類的貢獻卻最大。

　　我們探訪了紫杉人工林。它們在一片長白落葉鬆人工林下。它們的上麵，還有一片小灌木。要把小灌木扒開，才能看到那些小紫杉。它們長的可真夠慢，10年了，還隻有半米高，有的連半米也不到。當然，我們要記住，它們長的快慢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們活了，繁殖成功了，這個珍稀物種可以保住了。這樣，紫杉為人類的貢獻，就可以越來越大了。

　　我還要告訴大家一個很重要的材料，紫杉天然分布較多的是長白山自然保護區，它們散生在海拔500--1500米的山林中。有一株千年紫杉，高17米，胸徑1米。這樣的大紫杉，很威風呢。它還沒有近入老年，頂多是個青年，就算是青年的大將軍吧。從某種意義上說，它可以算是一個國寶了。據我了解，至少在我國，沒有另外一株可以同它比個高下呢。

　　你大約不會想到，我本來也沒有想到，這種長得慢極了的紫杉，現在居然也進了北京，而且形成了小批量的人工繁殖。這種雖然矮小卻很美麗的植物，將對北京的美化發生發生重要影響。這是北京科技人員努力的結果，應該向他們致敬。

　　白豆杉，你見過可愛的中國特有的白豆杉麽？呀，我的小讀者們，我們現在要去看的是白豆杉。它也是紅豆杉科的成員。它的故鄉隻在中國，而且隻在浙江、江西、湖南、廣東、廣西這幾個省的一些地方。它們的外貌跟紅豆杉幾乎是一模一樣，不同的主要有兩點，一紅豆杉是喬木，白豆杉是灌木；紅豆杉果實顏色是紅的，白豆杉果實顏色是白的。

　　我十分清楚的記得，那是在江西井岡山自然保護區，我們爬上一座山，去看山頂上的十裏杜鵑林。那山頂連綿十裏，覆蓋著密密麻麻的山頂矮林。地麵和空中十分潮濕，經常有雲霧繚繞，所以又叫霧林。杜鵑林裏，除了杜鵑，還生活著許多種類的灌木。就是在這旺盛生長著的灌木叢中，我們看到了幾株白豆杉。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這種可愛的小灌木。真的，它們給我的第一個印象，就是很矮小，隻有兩三米高，就像是紅豆杉的小弟弟或小妹妹。而且，它們都彎著腰，很柔軟的樣子。在我看來，正是這種彎彎的軟軟的身材，表現出它們特殊的美。雄偉挺拔高大是一種美，柔軟彎曲則是另一種美，它們是不分高下的。白豆杉很稀少，在整個十裏杜鵑林中，隻找到100多株，都是這樣彎彎的軟軟的，十分可愛的。個頭最高的，也隻有6米上下。跟紅豆杉一樣，白豆杉也喜歡長期生活在潮濕陰涼的林下，有多少樹木蓋住都不怕。它們也不想長多麽高多麽大。好在評判一種植物的意義，並不全看高矮和大小，並不高大的白豆杉，也被列入了國家保護植物名單，就是一個很好的說明。遺憾的是，當時是春天，白豆杉沒有結實，所以沒有看到它們那美麗的果實。

　　我第二次看到白豆杉，是在江西少華山（也叫三清山）的山林中。那天下著細雨，幸好很小，山路不滑。在海拔1000米以上的山上，分布著好大一片獼猴桃。之後，山林中一株奇特的灌木讓我們停下了腳步，它就是白豆杉。跟我們在井岡山看到的一模一樣。我們在它的周圍仔細尋找，又找到了20株左右。後來，在少華山頂，我們又看到了一片白豆杉。白豆杉本來是小喬木或者灌木，這裏卻有比較高大的喬木。白豆杉很頑強。一株很大的白豆杉，不知道什麽原因，主幹被折斷，倒在了另一株大樹上。然而，它並沒有死去，葉綠枝青，結著許多圓圓的小白果。我想，這大約是一種巧遇，也是我們有這種眼福吧。白豆杉很珍貴，卻又不願意顯示張揚，不願意出頭露麵，隻願意不聲不響長期埋頭在矮矮的灌木叢中。多麽好的白豆杉，多麽好的品格啊！！！

　　在浙江龍泉境內的鳳陽山自然保護區，我們看到了許多種珍貴稀有植物，讓我最感興趣的還是白豆杉。這裏的白豆杉不是幾十株，也不是幾百株，而是有很多很多片，加在一起竟有1000畝。它們在這裏的山林中，沉沉的睡了上千萬年、上億年，直到20世紀30年代，人們才在鳳陽山采集到它的標本，由我國著名植物學家鄭萬鈞教授定名為白豆杉，列為紅豆杉科白豆杉屬。我們蕩然應該向標本采集者致敬，向鑒定者和命名者致敬，但我認為，還應該向白豆杉致敬，它們這種寧願長期默默無聞也不招搖於世的偉大風格，實在是很感人的，值得我們學習的。

　　就在風陽山北麵遂昌縣境內九龍山自然保護區，人們在1980年也發現了一些天然分布的白豆杉。那天，我們在九龍山上整整爬了一天，在一麵很陡的山坡上，高大的樹木遮住了陽光，陰影下生長著兩株剛剛出土的小苗，一株南方鐵杉，一株白豆杉。小小的苗兒，嫩綠嫩綠的，表現著無限的生機。我停下腳步，看了好久。我想，那陡坡上，天空中陽光不能照射進來，下麵又是堅硬的岩石，而兩株小小的針葉樹幼苗卻能夠破石而出，這種強大的精神和力量，很讓我欽佩。

　　穗花杉：又是我國特有的美麗的植物穗花杉，我國特有的穗花杉，也喜歡長期生活在林下，所以要找到它們不是很容易的。也許是上帝的安排吧，在廣東黑石鼎的密林中，在找到那株竹葉鬆之後，我們大家又在密林裏爬來爬去，尋找了好大一會兒，終於找到了三株穗花杉。這是三株小喬木，好像是三代同堂：最高的是爺爺，7米上下；爸爸5米左右：最小的兒子隻有1米上下。濃濃的綠色葉片的形狀像披針，平行排列在枝條的兩邊，十分美觀。葉片背後有兩條乳白色的氣孔帶，在陽光下閃著銀光，跟我國特有的銀杉一樣。它們的分布範圍和白豆杉大體相差不多。

　　在這以後不久，我們在江西宜豐官山自然保護區大大開了一番眼界，看到了好多好多的穗花杉。有幾條溝穀，海拔500--800米的山林，約有20公頃的麵積上，林冠第一層是著名的紅椿，第三層是穗花杉。這樣大麵積的穗花杉，我隻看到這一處，據我知道，全國也隻有這一處。它們長得很慢，幾百年也隻有20厘米粗。它們隻願意長在岩石上，沒有多少泥土，營養來之不易，可照樣年年開花，年年結實，年年繁育後代，呈現著“四世同堂”的喜人景象。我看到，在這個林下穗花杉大家族中，最矮的小孫兒剛剛離開地麵；比它們略高一些的，約有半米，也是孫子輩呢；1--2米的，大約可以算是爸爸；幾米高的，當然是老爺爺了。這種興旺發達的景象，那一位看了都會非常高興的。

　　也就是在這裏，一片個頭較高的穗花杉，以他們好看的果實吸引著我們的注意。我看到，它們那圓圓的果實有紅有綠，紅果顯然是已經成熟，像是一顆顆小小的金桔；綠果當然是沒有成熟的了。這是不是說，一株穗花杉上，經常在開花和結果，或者是一起結果而不一起成熟呢。這種現象讓我想起熱帶的椰子樹，它們就是一大堆果實，一顆顆先後成熟的。

　　穗花杉當然是優良的觀賞樹種，應該想辦法把他們引進到城市和鄉村，美化我們的生活環境。穗花杉的木材也極好，是高級雕刻用材，比黃楊的價值還高；而據我所知，黃楊在雕刻用材中幾乎是首屈一指的。

　　穗花杉屬植物，在我國並不是隻有一種。在台灣的屏東和台東，分布著台灣穗花杉。台灣穗花杉同穗花杉外形十分相似，顯著的區別隻有一點，那就是穗花杉葉片背後的氣孔帶比較寬，台灣穗花杉葉片背後的氣孔帶較窄。所以，說它們是兩兄弟或兩姐妹，是不會錯的。

　　在雲南少數民族地區，還分布著一種更加稀少的穗花杉，叫做雲南穗花杉。

　　榧樹：紅豆杉科的重要成員我們現在來看紅豆杉科的另一個成員--榧樹屬。在我國，共有7種榧樹，其中兩種屬於珍稀瀕危物種。

　　在南方，人們都喜歡吃香榧的果實，它們又脆又香又營養豐富，受到大家的歡迎。就是很多北方人，也很愛吃這種香榧的果實，當然也包括我在內。因此，我國人民早就開始進行香榧的人工栽培，到現在至少已有千年以上的曆史。然而，對多數喜歡吃香榧果的人來說，香榧在野外的生活情況，並不了解。我想，我的小讀者們大約也是這樣。

　　那一年春季裏的一天，安徽歙縣清涼峰自然保護區細雨霏霏，我們幾個人在山林中的笑道上邊走邊看。剛剛走過一片山核桃天然林，眼前就出現了幾株香榧大樹。從外貌看，它們的樹齡大約都在幾百年到上千年，絕對可以叫它們香榧老爺爺了。它們之中最大的一株高30米上下，胸徑1.68米，真正是紅豆杉科的巨人，很有些凜凜威風的樣子。這些大香榧樹實在可愛，它們已經結果幾百年上千年，到今天還是不肯停歇下來。你看，它們那綠葉青枝上，剛剛結的圓圓的綠綠的果實，好多好多喲。榧樹的一個共同特點是，它們的果實要兩三年才能成熟，所以吃起來才特別香嘛。你看，這幾株香榧老爺爺，已是暮年，卻仍舊在為人類提供美味的果實，怎能不使我們對它們懷著敬仰和感激的心情呢？

　　在野外，現在是否還有香榧天然林呢？有，但很稀少。我隻記得，在福建武夷山自然保護區，有一些成片的香榧天然林。雖然香榧沒有被列入國家保護植物名單，但這裏的香榧天然林卻引起了許多專家的注意，它們紛紛到這裏來考察。

　　又是一個春天，我來到浙江，在遂昌九龍山，一條山溪的邊上，看到一株十分古老的大樹，人們告訴我，它叫九龍山榧。這是在九龍山發現的榧樹屬新種。它隻分布在九龍山，到現在隻找到4株，可見它有多麽珍貴稀有。把它定為新種，是因為它同一般榧屬植物有一些不同，例如它的葉子稍長而又柔軟，葉子背麵的氣孔帶不是黃色，而是淡黃灰綠色，種子基部狹而尖，刺狀。這株九龍山榧老爺爺，在十分潮濕的環境中，度過了漫長的歲月，它的主幹和枝條上，爬滿了一層又一層的苔蘚。苔蘚上麵，還爬著幾根細藤。主幹下部的苔蘚，已經幹燥，不知是不是已經死去，因為有的苔蘚雖已幹燥，但隻要水分充足，它們是可以複活的。老爺爺的頭頂已禿，表現著一種老相；但高處仍在抽著新枝，發著新葉，表明它仍舊有著很大的生命力。

　　在浙江西部和福建北部的山林中，還生活著一種長葉榧。它們的顯著特點，一是個頭比較小，一般長成小喬木或者灌木；一是葉子細長如條，比較堅硬。它們第一年結出的果實，大小就像一粒小米；第二年，像黃豆粒那樣大；第三年果實成熟，也隻有小橄欖那麽大。因為結果的時間不同，成熟也就有先有後，所以在一個枝條上，可以看到三種大小不同的果實。

　　在雲南高海拔山區，生活著一種雲南榧。它們身材比長葉榧高，約15--20米，葉子卻比長葉榧短得多。它們散生在林中，雄花和雌花不同株，授粉比較困難，種子成熟後又常常被野鼠吃掉，所以林子裏幼苗和小樹很少。當地有關部門正在想方設法保護和挽救這個瀕危物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