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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女孩子的花

  唐敏

  相傳水仙花是由一對夫妻變化而來的。丈夫名叫金盞,妻子名叫百葉。因此水仙花的花朵有兩種,單瓣的叫金盞,重瓣的叫百葉。

  百葉的花瓣有四重,兩重白色的大花瓣中夾著兩重黃色的短花瓣。看過去既單純又複雜,像閩南善於沉默的女子,半低著頭,眼睛向下看的。悲也默默,喜也默默。

  金盞由六片白色的花瓣組成一個盤子,上麵放一隻黃花瓣團成的酒盞。這花看去一目了然,確有男子幹脆簡單的熱情。特別是酒盞形的花芯,使人想到死後還不忘飲酒的男人的豪情。

  要是他們在變成花朵之前還沒有結成夫妻,百葉的花一定是純白的,金盞也不會有潔白的托盤。世間再也沒有像水仙花這樣體現夫妻互相滲透的花朵了吧?常常想象金盞喝醉了酒來親昵他的妻子百葉,把酒氣染在百葉身上,使她的花朵裏有了黃色的短花瓣。百葉生氣的時候,金盞端著酒杯,想喝而不敢,低聲下氣過來討好百葉。這樣的時候,水仙花散發出極其甜蜜的香味,是人間夫妻和諧的芬芳,彌漫在迎接新年的家庭裏。

  剛剛結婚,有沒有孩子無所謂。隻要有一個人出差,另一個就想方設法跟了去。爐子滅掉,大門一鎖,無論到多麽沒意思的地方也是有趣的。到了有朋友的地方就盡興地熱鬧幾天,留下愉快的記憶。沒有負擔的生活,在大地上遛來逛去,被稱作“遊擊隊之歌”。每到一地,就去看風景,鑽小巷走大街,襲擊眼睛看得到的風味小吃。

  可是,突然地、非常地想要得到唯一的“獨生子女”。冬天來臨的時候,開始養育水仙花了。從那一刻起,把水仙花看作是自己孩子的象征了。

  像抽簽那樣,在一堆價格最高的花球裏選了一個。

  如果開金盞的花,我將有一個兒子;

  如果開百葉的花,我會有一個女兒。

  用小刀剖開花球,精心雕刻葉莖。一共有六個花苞。看著包在葉膜裏像胖乎乎嬰兒般的花蕾,心裏好緊張。到底是兒子還是女兒呢?

  我希望能開出金盞的花。

  從內心深處盼望的是男孩子。

  絕不是輕視女孩子,而是無法形容地疼愛女孩子。

  愛到根本不忍心讓她來到這個世界。

  因為我不能保證她一生幸福,不能使她在短暫的人生中得到最美的愛情。尤其擔心她的身段、容貌不美麗而受到輕視,假如她奇醜無比卻偏偏又聰明又善良,那就注定了她的一生將多麽痛苦。

  而男孩就不一樣,男人是泥土造的,苦難使他們堅強。

  上帝用泥土創造了男人,卻用男人的肋骨造出了女人。肋骨上有新鮮的血和肉,隻要輕輕一碰就會痛徹心腸,因此,女人連最微小的傷害也是不能忍受的。

  從這個意義來說,女人是一種極其敏銳和精巧的昆蟲。她們的觸角、眼睛、柔軟無骨的軀體,還有那豔麗的翅膀,僅僅是為了感受愛、接受愛和吸引愛而生長的。她們最早預感到災難,又最早在災難的打擊下夭亡。

  一天,和朋友在咖啡座小飲。這位比我多了近十年閱曆的朋友說:“男人在愛他喜歡的女人的過程中感到幸福。他感到美滿是因為對方接受他為她做的每件事。女人則完全相反,她隻要接受愛就是幸福。如果女人去愛去追求她喜歡的男子,那是頂痛苦的事,而且被她愛的男人也就沒有幸福的感覺了。這是非常奇妙的感覺。”

  在茫茫的暮色中,從座位旁的窗口望下去,街上行人如水,許多各種各樣身世的男人和女人在匆匆走動。

  “一般來說,男子的愛比女子長久。隻要是他寄托過一段情感的女人,在許多年之後向他求助,他總是會盡心地幫助她的。男人並不太計較那女的從前對自己怎樣。”

  那一刹間我更加堅定了要生兒子的決心。男孩不僅僅天生比女孩能適應社會、忍受困苦,而且是女人幸福的源泉。我希望我的兒子至少能以善心厚待他生命中的女人,給她們短暫人生中永久的幸福感覺。

  “做男人最大的缺點就是,沒有辦法珍惜他不喜歡的女人對他的愛慕。這種反感發自真心,一點不虛偽,他們忍不住要流露出對那女子的輕視。輕浮的少年就更加過分,在大庭廣眾之下傷害那樣的姑娘。這是男人邪惡的一麵。”

  我想到我的女兒,如果她有幸免遭當眾的羞辱,遇到了一位完全懂得尊重她感情的男人,卻把尊重當成了對她的愛,那樣的悲哀不是更深嗎?在男人,追求失敗了並沒有破壞追求時的美感;在女人,則成了一生一世的恥辱。

  怎麽樣想,還是不希望有女孩。

  用來占卜的水仙花卻遲遲不開放。

  這棵水仙花長得從未有過地結實,從來沒曬過太陽,也綠蔥蔥的,虎虎有生氣。

  後來,花蕾衝破包裹的葉膜,像孔雀的尾巴一樣張開來,六隻綠孔雀停在一塊。每一個花骨朵都脹得滿滿的,但是卻一直不肯開放。到底是金盞,還是百葉呢?

  弗洛伊德的學說已經夠讓人害怕了,嬰兒在吃奶的時期起就有了愛欲,而一生的行為都受著情欲的支配。

  偶然聽佛學院學生上課,講到佛教的“緣生”說。關於十二因緣,就是從受胎到死的生命的因果律,主宰一切有形和無形的生命與精神變化的力量是情欲。不僅是活著的人對自身對事物感受著情欲的支配,就連還沒有獲得生命形體的靈魂,也受著同樣的支配。

  生女兒的,是因為有一個女的靈魂愛上了做父親的男子,投入他的懷抱,化做了他的女兒。

  生兒子的,是因為有一個男的靈魂愛上了做母親的女子,投入她的懷抱,化做了她的兒子。

  如果我到死也沒有聽到這種說法,腦子裏就不會烙下這麽駭人的火印。如今卻怎麽也忘不了。

  回家,我問我的郎君:“要男孩還是女孩?”

  “女孩!”他毫不猶豫地回答。

  “男孩!”我氣極了!

  “為什麽?”他奇怪了。

  我卻無從回答。

  就這樣,在夢中看見我的水仙花開放了。

  無比茂盛,是女孩子的花,滿滿地開了一盆。

  我失望得無法形容。

  開在最高處的兩朵並在一起的花說:

  “媽媽不愛我們,那就去死吧!”

  她們倆向下一倒,浸入一盆滾燙的開水中。

  等我急急忙忙把她們撈起來,並表示願意帶她們走的時候,她們已經燙得像煮熟的白菜葉子一樣了。

  過了幾天,果然是女孩子的花開放了。

  在短短的幾天內,她們拚命地怒放開所有的花朵。也有一枝花莖抽得最高的,在這簇花朵中,有兩朵最大的花並肩開放著。和夢中不同的,她們不是抬著頭的,而是全部低著頭,像受了風吹,花向一個方向傾斜。抽得最長的那根花莖突然立不直了,軟軟地東倒西歪。用繩子捆,用鉛筆頂,都支不住。一不小心,這花莖就啪地倒了下來。

  不知多麽抱歉,多麽傷心。終日看著這盆盛開的花。

  她們發出一陣陣銳利的芬芳,香氣直鑽心底。她們無視我的關切,完全是為了她們自己在努力地表現她們的美麗。

  每朵花都白得浮懸在空中,雲朵一樣停著。其中黃燦燦的花瓣,是雲中的陽光。她們短暫的花期分秒流逝。

  她們的心中鄙視我。

  我的郎君每天忙著公務,從花開到花謝,他都沒有關心過一次,更沒有談到過她們。他不知道我的鬼心眼。

  於是這盆女孩子的花就更加顯出有多麽的不幸了。她們的花開盛了,漸漸要凋謝了,但依然美麗。

  有一天停電,我點了一支蠟燭放在桌上。當我從樓下上來時,發現蠟燭滅了,屋內漆黑。我劃亮火柴。是水仙花倒在蠟燭上,把火壓滅了。是那支抽得最高的花莖倒在蠟燭上。和夢中的花一樣,她們自盡了。

  蠟燭把兩朵水仙花燒掉了,每朵燒掉一半。剩下的一半還是那樣水靈靈地開放著,在半朵花的地方有一條黑得發亮的墨線。

  我嚇得好久回不過神來。

  這就是女孩子的花,刀一樣的花。在世上可以做許多錯事,但絕不能做傷害女孩子的事。

  隻剩下養水仙的盆。

  我既不想男孩也不想女孩,更不做可怕的占卜了。但是我命中的女兒卻永遠不會來臨了。

  十八歲出門遠行餘華十八歲出門遠行柏油馬路起伏不止,馬路像是貼在海浪上。我走在這條山區公路上,我像一條船。

  這年我十八歲,我下巴上那幾根黃色的胡須迎風飄飄,那是第一批來這裏定居的胡須,所以我格外珍重它們。我在這條路上走了整整一天,已經看了很多山和很多雲。所有的山所有的雲,都讓我聯想起了熟悉的人。我就朝著它們呼喚他們的綽號。所以盡管走了一天,可我一點也不累。

  我奇怪自己走了一天竟隻遇到一次汽車。那時是中午,我剛剛想搭車,我站在路旁朝那輛汽車揮手,我努力揮得很瀟灑。可那個司機看也沒看我,汽車和司機一樣,也是看也沒看,在我眼前一閃就過去了。我就在汽車後麵拚命地追了一陣,我這樣做隻是為了高興,因為那時我還沒有為旅店操心。我一直追到汽車消失之後,然後我對著自己哈哈大笑,但是我馬上發現笑得太厲害會影響呼吸,於是我立刻不笑。接著我就興致勃勃地繼續走路,但心裏卻開始後悔起來,後悔剛才沒在瀟灑地揮著的手裏放一塊大石子。

  公路高低起伏,那高處總在誘惑我,誘惑我沒命地奔上去看旅店,可每次都隻看到另一個高處,中間是一個叫人沮喪的弧度。盡管這樣我還是一次一次地往高處奔,次次都是沒命地奔。眼下我又往高處奔去。這一次我看到了,看到的不是旅店而是汽車。汽車是朝我這個方向停著的,停在公路的低處。我看到那個司機高高翹起的P股,P股上有晚霞。司機的腦袋我看不見,他的腦袋正塞在車頭裏。那車頭的蓋子斜斜翹起,像是翻起的嘴唇。車廂裏高高堆著籮筐,我想著籮筐裏裝的肯定是水果。當然最好是香蕉。我想他的駕駛室裏應該也有,那麽我一坐進去就可以拿起來吃了。雖然汽車將要朝我走來的方向開去,但我已經不在乎方向。

  我興致勃勃地跑了過去,向司機打招呼:“老鄉,你好。”

  司機好像沒有聽到,仍在撥弄著什麽。

  我繞著汽車轉悠起來,轉悠是為了偵查籮筐的內容。可是我看不清,便去用鼻子聞,聞到了蘋果味。

  蘋果也不錯,我這樣想。不一會兒他修好了車,就蓋上車蓋跳了下來。我趕緊走上去說:“老鄉,我想搭車。”不料他用黑乎乎的手推了我一把,粗暴地說:“滾開。”我氣得無話可說,他卻慢慢悠悠打開車門鑽了進去,然後發動機響了起來。我知道現在應該豁出去了。於是我跑到另一側,也拉開車門鑽了進去。這時汽車已經開動了。然而他卻笑嘻嘻地十分友好地看起我來,這讓我大惑不解。他問:“你上哪?”我說:“隨便上哪。”他又親切地問:“想吃蘋果嗎?”他仍然看著我。

  “那還用問。”“到後麵去拿吧。”他把汽車開得那麽快,我敢爬出駕駛室爬到後麵去嗎?於是我就說:“算了吧。”他說:“去拿吧。”他還在看著我。

  我說:“別看了,我臉上沒公路。”

  他這才扭過頭去看公路了。

  汽車朝我來時的方向馳著,我舒服地坐在坐椅上,看著窗外,和司機聊著天。現在我和他已經成為朋友了。我已經知道他是在個體販運。這汽車是他自己的,蘋果也是他的。

  不久,這汽車拋錨了。那個時候我們已經是好得不能再好的朋友了。我把手搭在他肩上,他把手搭在我肩上。他正在把他的戀愛說給我聽,正要說第一次擁抱女性的感覺時,這汽車拋錨了。於是他又爬到車頭上去了。過了一會兒,他把腦袋拔了出來,把車蓋蓋上。他那時的手更黑了,他的髒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然後跳到地上走了過來。“修好了?”我問。“完了,沒法修了。”他說。

  我想完了,“那怎麽辦呢?”我問。“等著瞧吧。”他漫不經心地說。

  這個時候我看到坡上有五個人騎著自行車下來,每輛自行車後座上都用一根扁擔綁著兩隻很大的籮筐。

  那五個人騎到我跟前時跳下了車,我很高興地迎了上去,問:“附近有旅店嗎?”

  他們沒有回答,而是問我:“車上裝的是什麽?”

  我說:“是蘋果。”他們五人推著自行車走到汽車旁,有兩個人爬到了汽車上,接著就翻下來十筐蘋果,下麵三個人把筐蓋掀開往他們自己的筐裏倒。我目瞪口呆,然後就衝了上去,責問:“你們要幹什麽?”

  他們誰也沒理睬我,我上去抓住其中一個人的手喊道:“有人搶蘋果啦!”這時有一隻拳頭朝我鼻子下狠狠地揍過來了,我被打出幾米遠。爬起來用手一摸,鼻子軟塌塌地不是貼著而是掛在臉上,鮮血像是傷心的眼淚一樣流。可當我看清打我的那個身強力壯的大漢時,他們五人已經跨上自行車騎走了。司機此刻正在慢慢地散步,嘴唇翻著大口大口喘氣,他剛才大概走累了。他好像一點也不知道剛才的事。我朝他喊:“你的蘋果被搶走了!”可他根本沒注意我在喊什麽,仍在慢慢地散步。我真想上去揍他一拳,也讓他的鼻子掛起來。我跑過去對著他的耳朵大喊:“你的蘋果被搶走了。”

  他這才轉身看起我來,我發現他的表情越來越高興,我發現他是在看我的鼻子。這時候,坡上又有很多人騎著自行車下來了,每輛車後麵都有兩隻大筐,騎車的人裏麵有一些孩子。他們蜂擁而來,又立刻將汽車包圍。才一瞬間工夫,車上的蘋果全到了地下。

  我是在這個時候奮不顧身撲上去的,我大聲罵著:“強盜!”撲了上去。於是有無數拳腳前來迎接,我全身每個地方幾乎同時挨了揍。我支撐著從地上爬起來時,幾個孩子朝我擊來蘋果,蘋果撞在腦袋上碎了,但腦袋沒碎。我正要撲過去揍那些孩子,有一隻腳狠狠地踢在我腰部。我跌坐在地上,我再也爬不起來了,隻能看著他們亂搶蘋果。我開始用眼睛去尋找那司機,這家夥此時正站在遠處朝我哈哈大笑,我便知道現在自己的模樣一定比剛才的鼻子更精彩了。

  那個時候我連憤怒的力氣都沒有了。我隻能用眼睛看著這些使我憤怒的一切。我最憤怒的是那個司機。

  我坐在地上爬不起來,我隻能讓目光走來走去。現在四周空蕩蕩了,隻有一輛手扶拖拉機還停在趴著的汽車旁。有個人在汽車旁東瞧西望,是在看看還有什麽東西可以拿走。看了一陣後才一個一個爬到拖拉機上,於是拖拉機開動了。這時我看到那個司機也跳到拖拉機上去了,他在車鬥裏坐下來後還在朝我哈哈大笑。我看到他手裏抱著的是我那個紅色的背包。他把我的背包搶走了。背包裏有我的衣服和我的錢,還有食品和書。可他把我的背包搶走了。

  我看著拖拉機爬上了坡,然後就消失了,但仍能聽到它的聲音,可不一會兒連聲音都沒有了。四周一下子寂靜下來,天也開始黑下來。我仍在地上坐著,我這時又饑又冷,可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我在那裏坐了很久,然後才慢慢爬起來。我爬起來時很艱難,因為每動一下全身就劇烈地疼痛,但我還是爬了起來。我一拐一拐地走到汽車旁邊。那汽車的模樣真是慘極了,它遍體鱗傷地趴在那裏,我知道自己也是遍體鱗傷了。

  天色完全黑了,四周什麽都沒有,隻有遍體鱗傷的汽車和遍體鱗傷的我。我打開車門鑽了進去,坐椅沒被他們撬去,這讓我心裏稍稍有了安慰。我就在駕駛室裏躺了下來。我聞到了一股漏出來的汽油味,那氣味像是我體內流出的血液的氣味。外麵風越來越大,但我躺在坐椅上開始感到暖和一點了。我感到這汽車雖然遍體鱗傷,可它心窩還是健全的,還是暖和的。我知道自己的心窩也是暖和的。我一直在尋找旅店,沒想到旅店你竟在這裏。我躺在汽車的心窩裏,想起了那麽一個晴朗溫和的中午,那時的陽光非常美麗。我記得自己在外麵高高興興地玩了半天,然後我回家了,在窗外看到父親正在屋內整理一個紅色的背包,我撲在窗口問:“爸爸,你要出門?”

  父親轉過身來溫和地說:“不,是讓你出門。”

  “讓我出門?”“是的,你已經十八歲了,你應該去認識一下外麵的世界了。”後來我就背起了那個漂亮的紅背包,父親在我腦後拍了一下,就像在馬P股上拍了一下。於是我歡快地衝出了家門,像一匹興高采烈的馬一樣歡快地奔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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