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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危難籌糧

  前麵說過,王有齡死後,胡雪岩想倚仗左宗棠這棵“大樹”。但是,這棵大樹能不能靠得住呢?胡雪岩心中也有疑問。

  雖然左宗棠經過一番事情,對於胡雪岩的為人已經有所了解。不過,胡雪岩也要慧眼識人才是,要不然就像是把銀子扔到水裏,隻聽了個響聲。

  因此,胡雪岩事先一定要對左宗棠來進行了解。

  左宗棠的事情並不難打聽。胡雪岩隻要稍加留心就可探聽得明明白白。他在去見左宗棠的時候,就已經預先計劃了解清楚左宗棠的為人了。

  左宗棠這個人從小就很聰明。他五歲的時候,就跟著父親到省城長沙去讀書,後來,他還在參加長沙的府試過程中,得了第一名。此人不僅對於儒家學說多有研究,而且對於一些實用的經世致用之學,也非常感興趣。對於那些有關於曆史、地理、軍事、經濟、水利等內容的書籍也多有涉獵。後來,他所學的這些知識對於今後帶兵打仗,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不過,他的仕途並不是一帆風順的。

  他在年輕的時候,並不得誌,一直沒有什麽大的作為。到了結婚年齡,卻娶了一位好夫人--周夫人。

  周夫人本是富家的小姐,剛嫁過去的時候,左宗棠還隻是一個“身無半畝,心憂天下”的寒士。他在會試中,屢屢落第。雖然周夫人知道自己的夫君不是平凡之人,才華橫溢,不過此時卻不免要過一段苦日子。

  周家的人很勢利,很多人都看不起這位窮姑爺。而左宗棠本身的脾氣很倔強,在他失落的時候,周夫人一直陪在他的身邊鼓勵他。周夫人一方麵怕自己的丈夫生氣之後與她的娘家人翻臉,但是她另外還要在娘家麵前為夫家人增光添彩。

  好在左宗棠後來得到重用,富貴加身。周夫人總算是揚眉吐氣。可是左宗棠卻一直非常尊敬自己的夫人,報恩的成分,多於一切,由此可見,此人乃是性情中人。這比起李鴻章采用利祿的好處來拉攏部下,結交朋友,乃是大大的不同。

  這對胡雪岩而言,是非常願意結交這樣的朋友的。

  因此,當兩個人在一起談事情的時候,胡雪岩總是盡心盡力,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無論是從杭州的善後還是籌措糧款,他都有一套自己的辦法拿出來。每次講話都滔滔不絕,而且分析得極為透徹。

  當兩個人的關係更進一步的時候。

  左宗棠開始主動提要求了。他想讓胡雪岩幫自己籌集糧款。按當時的情況來講,左宗棠每個月都要籌集到二十五、六萬的餉銀來購糧,但是他手中卻沒有這麽多的錢。因此自然需要仰仗胡雪岩了。

  杭州城收複之後,胡雪岩為災民們做了很多事情,而且頗合左宗棠的心思。他覺得胡雪岩還是有能力的。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觀察,他覺得胡雪岩的品行也不錯,完全是一個值得托付的人。

  所以他決定把籌集糧食的事情交給胡雪岩來辦。

  在當時,他的手上雖然有胡雪岩送來的一萬石米,可以供軍需民食,不過,由於人數眾多,這些糧食早晚會被坐吃山空。按照當時的情形來看,這些糧食最多隻能維持一兩個月,後援就接得上了。

  如果胡雪岩能夠讓自己的錢莊拿出一部分錢來給左宗棠周轉,用來應付軍營的一應開銷。那麽有了軍士死亡撫恤等事情,左宗棠也就再也不用發愁沒有銀子墊款了。

  胡雪岩決定幫他。在這危難的時候幫左宗棠一把。

  其實,在左宗棠的手下是有專門做這件事情的人。左宗棠安排胡雪岩去辦的事情,完他可以讓這個人去做,這是他的職責--藩司蔣益澧。不過,左宗棠也明白,憑蔣藩司的本事,這件事情恐怕是為難他了。

  左宗棠把他的職責交給胡雪岩,那麽是否會引起此人的嫉妒呢?當然有這個可能。不過,胡雪岩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所以,他把這個“有可能”變成了“不可能”。

  胡雪岩為人處世,特別替對方著想。他明白,雖然自己給左宗棠幫了大忙,立了功,但是左宗棠隻當他是一個客卿,身份地位並不高。如果仗著對方的器重便忘記了自己的身份,甚至於借此與左宗棠的關係走得太過於密切,直接聽命於左宗棠,那麽別人一定會在心裏認為他有取代之意。在這種情況之下,當事人哪個也不會感到心理平衡。

  所以,胡雪岩會在辦事的時候,多次去請教蔣益澧定奪,因為以左宗棠的身份,絕對不可能會事無巨細全部去處理的。因此,更多的時候,胡雪岩還是要尊重藩司的職權;這種工作方式的過程中,他也是無形中為自己拉攏了蔣益澧。雖然這隻不過是公事上小小的一道手續,但是卻有不少的講究在裏麵。如果不是像胡雪岩這麽聰明的人,那麽將會很給辦到。由此可見當官的人,委實也不是那麽容易做的。

  此外,胡雪岩不僅答應幫左宗棠籌集糧食,而且還給左宗棠出了幾個好主意。當然,他出主意的時候,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他看到左宗棠是辦大事情的人,而且善於采納別人的建議。如果自己能夠獻上這些計謀,不僅可以令左宗棠高看自己一眼。而且還會博得對方的信賴。如果是別人,可能胡雪岩就不會多此一舉了。俗話說,商人要學會“貨賣識家”,也就是說,要把自己的貨物賣給那些懂行情,懂貨品的人。而左宗棠是個好的買主,當然他會樂於奉上好主意了。

  就這樣,胡雪岩把自己如何籌集軍餉的方法詳細對左宗棠進行了講述。左宗棠聽了感覺非常滿意,不僅同意照此辦理,還專門給胡雪岩派了幾個手下去協助。這樣一來,胡雪岩得到了左宗棠的重用,美好的官商生涯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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