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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節 民族文化本位的觀念

  自覺地追求理論上的獨創性,是王國維成功的主要原因。《人間詞話》的時代,是處在中國古代文化向現代文化發展的接軌點上。這個時代文化的典型特征,是中西文化的交匯,而這也正是《人間詞話》獨創性的理論淵源。

  不同係統的文化本來總是在互相撞擊、互相交流中發展的。中國二十世紀文化的發展,是在中國落後、挨打、被列強侵略的情況下,先進的覺醒了的知識分子感到要學習西方文化以自強。在這種形勢下,大量介紹西方文化,但是真正作出自己的選擇,在理論上有自己獨創性貢獻的人,簡直是鳳毛麟角。因為,文化的發展常常要有一個消化的、醞釀的過程。中國又是一個有古老的文化傳統的國家,吸收西方文化,總要與自己民族的傳統相交融才是坦途。在這樣文化發展的關鍵時刻,王國維的《人間詞話》作出了獨創性的貢獻。它可以說是一個時代的文化發展的界碑,因而凡是思考中國文化發展的學者都重視《人間詞話》的意義。它的意義超出了它本來屬於的美學的範圍,而具有更廣泛的文化發展方麵的影響。

  籠統地說《人間詞話》是中西文化交融的產物,這隻說明了許多獨創性文化成果的一般的特征;即使在王國維本人的創作中,文藝學、美學方麵的文章,也都屬於這個範圍。從《紅樓夢評論》到《人間詞話》等許多文章的寫作,也都有中西文化交融的特點。如若進一步分析,《紅樓夢評論》帶有明顯的介紹叔本華等西方學說的印記;《人間詞話》所以能作出獨創性的貢獻,就在於王國維將理論的立足點,回到自己民族文化的土壤上。因此,研究《人間詞話》的方法也需不斷改進,以便逐漸與研究對象的實際情況相適應。在《紅樓夢評論》中,人們有效地分析了哪些論點來自叔本華美學著作,並作出相應的比較。同樣,《人間詞話》中也有理論上的淵源,但是,如果坐實地說“境界”提法來自中國的佛學或清代詩學,或者席勒的著作,還是日本學者的譯文,就比較困難了。如果從這部著作中抽出某一成分與其他思想家的論點作比較,這很難說是合適的,究其根源,就是理論家自覺創造的因素,人們並不能全然把握;而正是這個自覺創造的因素對理論著作具有決定性的作用。

  《人間詞話》是一部獨創性的理論著作。科學的研究必須重視它的獨創性是如何得到的。在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們首先想到王國維是如何看待中西文化的區別的。他在1905年寫的《論新學語之輸入》一文中說:“抑我國人之特質,實際的也,通俗的也;西洋人之特質,思辨的也,科學的也,長於抽象而精於分類,對世界一切有形無形之事物,無往而不用綜括(Generalization)及分析(Specification)之二法,故言語之多,自然之理也。吾國人之所長,寧在於實踐之方麵,而於理論之方麵則以具體的知識為滿足。至分類之事,則除迫於實踐之需要外,殆不欲窮究之也。”王國維看到他寫這篇文章時的十年前,西方學術限於形而下學之方麵,新概念尚易把握,“數年以來,形上之學漸入中國,而又有一日本焉,為之中間之驛騎,於是日本所造譯西語之漢文,以混混之勢,而侵入我國之文學界。好奇者濫用之,泥古者唾棄之,二者皆非也”。由這些言詞看,就知道王國維的《人間詞話》的核心概念“境界”,以及圍繞它的一係列概念,是一種自覺的創造,是選擇中國詩學中已有的概念來表述新的美學觀念的創造性工作。換句話說,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不是用漢語的詞翻譯外國美學的概念,他是賦予中國美學已有的概念以新的內涵。人們覺得《人間詞話》更融會貫通,創造性有更大的發揮,實與此有關。

  選擇詞話的形式來寫理論著作,而不選擇當時一般的論文的形式,這與作者個人的愛好有關,也與他的理論選擇有關。他寫過詞,也為自己寫詞的成功而自豪。同時,詞話的形式又為他所熟悉,在本世紀最初20年中,誕生的詞話達150部以上,尚有不少手稿遺世。這種形式本身給人一種民族文化的獨特的感受。當然,這種形式也有自身的局限,即使對比《紅樓夢評論》那樣的論文的形式,在理論的展開論證方麵也顯然有不足。然而,王國維選擇這種詞話形式,在表達那個時代中國學者對文學藝術和美學的理解方麵,這種形式和它所表達的當時中國人的藝術感受卻是和諧的。《紅樓夢評論》有新意,人們明確地指出其中有叔本華、康德等學者的觀點;同樣,《人間詞話》有新意,人們更多地領會到,這是王國維對西方美學的獨特的感受,他是將西方美學當作自己創作的原料而汲取的。

  王國維與當時站在思想文化前列的思想家一樣,把革新的思想鋒芒指向已經趨於保守的儒學。儒學本身應該說也是可以革新的;隻是王國維的注意力並不在這方麵,他選擇的中國的美學理論並不是傳統儒家的理論,他選擇的是他認為在美學方麵有獨特建樹的中國古代的美學理論。這種理論趨向,引導他選擇“境界”來談美。1938年上海佛學書局出版的王恩洋居士的《王國維先生之思想》一書中指出,王國維著作中涉及解脫、人生的意義、對藝術的認識與佛學皆有相同或相似之處。《人間詞話》在敘述自己的理論淵源時,並不引述與自己切近的詞話著作,而是從中國古代詩學的整體出發。“嚴滄浪《詩話》謂:‘盛唐諸人,唯在興趣,羚羊掛角,無跡可求。故其妙處,透徹玲瓏,不可湊泊。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鏡中之像,言有盡而意無窮。’餘謂,北宋以前之詞,亦複如是。然滄浪所謂興趣,阮亭所謂神韻,猶不過道其麵目;不若鄙人拈出‘境界’二字,為探其本也。”(《人間詞話》第九則)這是用中國傳統的方式,說明什麽是境界的重要的論斷。王國維用詞話的形式,選擇嚴羽、王士禎的詩學,再加以討論,表明他對中國詩學的發展潮流的理解。與儒家影響下的詩學潮流相對立,嚴羽講“興趣”,總結了以唐詩為中心的審美經驗,這是在禪學影響下產生的,用嚴羽本人的話來說,是“以禪喻詩”的結果。清代的王士禎神韻說,應該說是嚴羽“興趣”說的發展。要是講詩學的淵源,從嚴羽的“以禪喻詩”發展到王士禎“詩禪一致”。神韻說對藝術的體驗更精細,然而也顯得更狹窄了一些。王國維稱之為“猶不過道其麵目”,就有批評的意思。這處理得很恰當。正是在這裏,王國維說明境界理論的淵源,承認嚴、王努力總結詩的本身的特質;同時又說明境界理論與它們之間的根本區別。

  誠然,在中國詩學史上,“言外之意”是早就提出來了。詩的含義在言外,顯然與玄學、道學的影響有關。因為在“言外”,所以寫詩不能用直說,於是對比興作出更進一步的研究,它們被作為表達詩的“言外之意”的藝術手段而被推崇。其實,警句也有“言外之意”,但這主要不是用比興,嚴格地說,不是在整體上用比興的。王國維用“境界”認為是自己的首創,所以說“不若鄙人拈出‘境界’二字,為探其本也”。“探其本”即說明抒情詩美的特質。這樣用“境界”確是王國維的創造。王國維的同時代人用“境界”者已有多宗。但在“探其本”這一點上,就有原則性的區別。如果加以比較,也許可以加深對王國維的創造性的具體的了解。劉熙載《藝概》卷四:“司空表聖雲:‘梅止於酸,鹽止於鹹,而美在酸鹹之外。’嚴滄浪雲:‘妙處透徹玲瓏,不可湊泊,如水中之月,鏡中之像。’此皆論詩也。詞亦以得此境為超詣。”《藝概》卷二《詩概》雲:“花鳥纏綿,雲雷奮發,弦泉幽咽,雪月空明:詩不出此四境。”劉熙載對“境”的用法似與風格或美的類型近似,與王國維的“境界”有不同。陳廷焯《白雨齋詞話》曾多次論及詩壇及詞壇,其最後一則詞話以總結的語氣說:“詩有詩境、詞有詞境,詩詞一理也。然有詩人所辟之境,詞人尚未見者,則以時代先後遠近不同之故……然則詞中未造之境,以待後賢者尚多也。”原作者又作如下說明:“皆境之高者,若香山之老嫗可解,盧仝、長吉之牛鬼蛇神,賈島之寒瘦,山穀之桀驁,雖各有一境,不學無害也。”更為明顯的是陳廷焯在《白雨齋詞話》卷一的用法:“辛稼軒,詞中之龍也,氣魄極雄大,意境卻極沉鬱。”在陳廷焯詞學中,“沉鬱”是他最倡導的;將“沉鬱”與意境相聯係,可見他十分重視“意境”。他的“意境”究竟指什麽?看來指能體現“沉鬱”根本的整體性的藝術美,類似現在用的“風格”那樣的意思。這裏用的“詩境”與王國維的“境界”確有很大區別。與王國維同時代的並且有交往的況周頤曾指出:“詞境以深靜為主。……蓋寫景與言情,非二事也。善言情者,但寫景而情在其中。此等境界,惟北宋人詞往往有之。”“詞有穆之一境,靜而兼厚、重、大也。淡而穆不易,濃而穆更難。知此,可以讀《花間詞》。”(《蕙風詞話》卷二)況周頤的《蕙風詞話》發表於1936年《藝文》月刊,現在的人民文學出版社1960年版與《人間詞話》印在一起。況周頤與王鵬運、朱祖謀、鄭文焯等詞人並稱為“清末四大家”。從所引的材料就可以看出,況周頤走的是傳統詞學的路子,論填詞方法卻有體驗,在理論上以《花間詞》為範本闡明他的主張,以景情交融解釋境界達到靜穆的理想。應該說,在傳統詞學中達到了很高的水準。但是,這部《蕙風詞話》出在《人間詞話》之後,新意反而不如早出者為多,引人注意處就少多了。引述這些材料,可以說明,王國維的理論創造,與當時詞學發展也是相銜接的。他關注了當時詞學提出的許多為人共同關心的理論問題。王國維的成功是從理論的創造層次上分析,確立屬於新的創造。在《人間詞話》的研究中,研究理論淵源是決不可少的,近來的成果更為豐碩。就整個趨向說,重視曆時的研究,即討論“境界”概念產生於何時、典出何處的為多,而討論當時的影響,即共時的研究比較少。

  王國維在《人間詞話》這樣的詞話中論“境界”,而不在《紅樓夢研究》中專論“境界”,《宋元戲曲史》中也不是主要論“境界”,這與中國詞的傳統有關係。王國維選擇了詞的領域進行理論上的創造,除了他個人愛寫詞、熟悉詞以外,最主要的在於“詞之為體,要眇宜修,能言詩之所不能言,而不能盡言詩之所能言”(《人間詞話》未刊稿)。在中國抒情詩中詞晚出,很長一段時期中與音樂結合在一起,抒情的色調就很突出,在整個詞的曆史上,優美的傳統比宏偉的表現更明顯,可以說占主要地位。“境界”的理論正是在總結中國詞的這方麵美學經驗中提出來的。

  《人間詞話》在西方思想風起雲湧地影響中國時具有本民族文化的濃烈的色彩,在作者本人和許多先進的學者向西方學習的浪潮中,利用了西方的美學思想和方法論總結了中國人自己的審美經驗,這是難能可貴的選擇,取得了值得人們深思的經驗。《人間詞話》不是簡單地演繹西方理論家的某種思想,而是中華文化寶庫中的瑰寶;它得益於自己民族的傳統,紮根於民族文化的土壤,同時為中華文化的發展、進步作出自己的貢獻。總起來說,王國維的著作中,有民族文化本位的思想。王國維取得這樣的理論成績,首先得力於他對中華文化的精華的把握,得益於他對中華文化優秀傳統的領悟。古代中國抒情詩最發達。按照王國維“一代有一代文學”的文學進化的學說,詞是抒情詩進化的產物。在這類抒情詩中,因原來就與音樂相聯係,特別是與弦樂有聯係,較多的用於表現愛情、友誼。在美學上,與宏壯相對,優美的傳統在中國抒情詩中占主導地位。於是,以唐詩、宋詞為代表的中國抒情詩用“境界”來概括其美的特質,無論在創作與欣賞中都是有意義的。這種“境界”的創造和接受中,藝術直覺、靈感的因素十分強烈。王國維的理論發現,顯示了他與本民族文化有血肉般的聯係。

  王國維的著作具有民族本位的思想,其根源也有賴於他本人的知識結構方麵的長處。在王國維尋找西方最先進的文化時,他對中國文化已有廣泛的知識,因此,他學習西方文化時,就時時與原有的中國文化加以對比。他沒有,也從未想照搬西方文化,或者如後來有的中國知識分子那樣,徑直鼓吹“全盤西化”。所以,西方的美學思想,他用來總結《紅樓夢》的美學價值,用來討論中國文化中的“古雅”的美。當他走上獨立創造理論的時候,讀者會感受到《人間詞話》中有許多新的美學的意蘊,與當時中國傳統的詞話著作相比較,顯然有全新的視角,有美學、詩學特征的新的把握,表達了當時對美學和詩學的新的理解,提高了當時的審美的水準。王國維寫《人間詞話》時的民族文化本位的思想,並非死抱住一切“國粹”,泥而不化,抱殘守缺。他在新的曆史潮流麵前,努力開掘中國美學中有曆史價值和世界意義的資料。王國維曾經尖銳地指出,隻有懂得西方美學的人才能研究好中國美學。因為,沒有世界的眼光,不知道西方美學的曆史過程,就不可能在中國美學中把握住有世界意義的理論貢獻。王國維獨創的“境界”理論,繼承了中國美學中的境界理論的傳統,也吸取了嚴羽的“興趣”、王漁洋的“神韻”這條中國美學史上的理論線索,總結了中國抒情詩創作和欣賞的審美經驗。這些創作在世界上是有自己的獨特地位的。與此相聯係,總結這些創作的中國古代美學也有自身的獨特地位。王國維在創作《人間詞話》之前,已經指出了對西方高嚴的形而上學心向往之;又覺得限於自身的文化底蘊不能加入這個創造的洪流中去。相反,對中國的詩話、詞話的理論表達方式,被有的研究者界定的“感悟式”或“印象式”的批評方式,王國維卻再次使用了。他是在接觸西方文化之後,又重新使用這種方式的。對比西方的係統的美學著作,中國傳統的詩話、詞話,在邏輯的使用上、理論體係的建立方麵,顯然不占優勢。但是,隻是從這點上加以比較,至少在美學這個領域中是不夠全麵的。在表達審美經驗方麵,隻用邏輯的語言或分析的方式就有根本性的困難。因為這裏“前提”並沒有解決:美能不能進行分析?從本世紀“新批評”方法盛行以來,對作品文本進行層次的分析,以其可操作性流行於大學課堂,但是,從理論上說對美能不能分析其實並未解決。中國古代的藝術批評,如“清新庾開府,俊逸鮑參軍”。其中的“清新”、“俊逸”的評語是對其作品進行整體的感受而得出的評語,很近於現代人所說的對作品的“風格把握”。把握藝術作品風格,是一種整體性的藝術感受,“清新”的作品有幾個層次,“俊逸”的作品又有幾個層次,這是分不清的,也用不著那樣去分析。在說明“清新”、“俊逸”時常舉具體作品作為例證,以便使人體會到概念的內涵。這種表達方式在審美領域顯示出其優越性。而用邏輯的概念,經常感到表達不出來。這種狀況,就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或者稱“模糊性”。中國古代的文學批評方式,在這一點上是對全人類的美學的貢獻。這涉及到藝術直覺、靈感等有關藝術和美的根本性的問題。片麵地指責它是“低級的”、“原始的”,是不科學的;因為,在藝術和美的範圍內,恰恰顯示出它有其不可替代的優越性。王國維《人間詞話》是吸取了中國的優良傳統而且能與西方的美學觀念、與西方傳統的分析與邏輯方法的運用結合起來,作出了創造性的貢獻。

  《人間詞話》具有民族本位的思想,又能中西融合,渾然一體。這樣的高度創造性,還由於王國維麵對文學藝術的創作和欣賞的實際情況,直接麵對文學藝術創作和欣賞的實際的審美經驗,從這點出發,去尋找中國美學中的已有概念和外國美學中有用的思想材料。在這裏,他是從對文學藝術的整體把握出發去尋求有關的美學的新學語,並不是簡單地解釋外國美學的個別術語,搬用已有的框架;也不是隨意地將文學藝術的個別現象作為解釋某概念的例證。他的理論從親身創作中總結出來,從親身欣賞詞的經驗中總結出來,也是從整體上研究中國古代已有的理論,然後從新的美學的高度去豐富它們。總之,他的學術開拓是奠基在藝術事實的基礎上的。創造新學語,為了說明實際的藝術現象,不是為了翻譯不懂的概念或生造某種框架、體係之類的空中樓閣。這樣,創造就有基礎,就是說,理論創造是紮根於人類藝術實踐的基礎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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