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住了手裏的忙活,誰說不想入編製的話,那真是太矯情,但我不相信這麽好的事情會落到的我的頭上,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謝謝香芹姐。”
“應該是我謝你才對,你幫我寫的詩歌寫的真好,我兒子得到了老師的表揚,把星空比作浩瀚草原上的駿馬,把流星比作策馬奔騰,虧你想的出來。”
我尷尬的笑了笑。
下午,為了赴樂樂的約,我提前了十五分鍾下班。以前我們四人的約會,都是樂樂他們開車先到,我和皓軒公交轉地鐵狼狽不堪的隨後到達,這也是皓軒不太喜歡和他們聚會的原因,他感覺渾身不自在。
我到達約會的地點時,皓軒已經到了,他的麵容春風洋溢,拉我坐下,遞給我一個禮盒,說:“快打開看看吧。”
我打開一看,是一條原色的亞麻連衣裙,因為添加了真絲的成分,文藝中閃爍著優雅和高貴。我左右欣賞這上等的衣料裁剪出的簡約卻不簡單的裙子,作為文學院畢業的女生,我是極愛這種低調大方的款式的。
可皓軒以往從沒送過我如此貴重的禮物,他現在是實習期,他所在的律所不給他發工資,全憑指導老師看著補貼一點,比如他去各種單位調取證據,比如他同指導老師去開庭,這些都能得到些報酬。我不免疑惑,以他的收入怎麽買得起這麽高檔的衣服。
皓軒問:“喜歡嗎?”
我笑道:“喜歡,花了不少錢吧。”
他興奮的說:“沒事,我和指導老師剛辦了一個知識產權的案件,老師獎勵我這個數。”
他伸出二根手指,“證據都是我去調取的,拽不拽?以後少穿在網上和地攤上買的衣服,我賺了錢多多給你買花裙子,保你穿都穿不完。”
他朝我的衣服努努嘴,歎著氣搖了搖頭。我開心不起來,情緒猛然變得黯淡,為了來見他,我吸取了上次的教訓,特地挑了挺括的綠格子套裙,是在商場打折時買的。雖然價格便宜,但質量還過得去,可在皓軒看來,我穿的依然寒磣。
或許在他的心目中, 現在我整個人都是廉價的。
我輕吐了口氣,“錢都用在穿衣打扮上了,你妹妹蘆葦的學費到哪裏湊,我們還要買房子,要結婚,這些都要花錢的。”
沒料到我的話激怒了皓軒,他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道:“寧書,你怎麽變得這麽勢力了,嫌我沒錢沒房子,嫌我不能養你?”
“皓軒,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覺得錢要花在刀刃上,你不用在意我穿的好不好,我沒關係,真的沒關係的。”
“可是我介意,你是我的女朋友,你的衣著品味即是代表我的。下周我們所裏有個聚會,你穿成這樣,我哪有臉麵帶你去。”
淚水噙在眼眶裏,我咬著嘴唇順了順額前的劉海,呢喃道:“我媽媽打電話來問我們準備什麽時候買房,她和爸爸想幫幫我們。”
“我不會做啃老族的!寧書,你懷疑我的能力!”
我忙爭辯道:“皓軒,我從未質疑過你的能力,也欣賞你的理想和抱負,當初你放棄已經考上的公務員職位,而選擇當一名律師,我是支持的。隻要你想努力去做的事情,我都會默默的站在你的身後。”
皓軒的喉結劇烈的滾動,我閉上眼,等著他說出那句我們分手吧,我們的關係已惡化的千瘡百孔。
然而在我們沉默的時候,樂樂和他的男朋友許樺挽手走了過來。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樂樂同皓軒打招呼,“嗨,沈律師!”
皓軒朝她抿嘴一笑,很快恢複了苦瓜臉。
樂樂望了望皓軒,又望了望我,含蓄的說:“怎麽你們倆人悶悶不樂的,鬧別扭了?”
我不作聲,過了幾秒鍾,轉移話題道:“樂樂,你約我們來吃飯,是不是有好事要宣布?”
樂樂眼神複雜的看向許樺,她是很期待許樺說出要娶她的話的,可是他並不願意。她幽幽的道:“有啥好事,我就是想給你補過個生日,這麽多年的朋友了,我竟然忘記了你的生日,真是不應該。”
皓軒的語氣變得柔和,“啊,寧書,你過生日,什麽時候?”
樂樂鼻孔裏哼了哼,陰陽怪氣的道:“沈律師,看來你的事業風生水起啊,連你女人的生日都忘了,你可真是忙。”
皓軒不理會她,拍著我的肩膀說道:“寧書,你等著,我去為你買個蛋糕。”
我忙道:“別去了,反正生日已經過去了,再說晚上吃蛋糕容易發胖。”
樂樂道:“沈律師你坐著,許樺,你去買。”
那個比樂樂年長十歲,裝扮的比花瓶精致的市場總監連聲應了下來,屁顛屁顛的走了出去。樂樂喜歡用對他的頤指氣使滿足自己的虛榮心,仿佛那樣的話足以表明他是愛她的。
隻剩下我們三人,樂樂要了瓶紅酒,給我們每人倒了一杯,端起杯子抿了口道:“寧書,瞧見了沒,過生日就要在這種有檔次的地方,鋼琴、紅酒、牛排,才跟我們美好的年華相配,女人的好光景能有幾年啊。我那天看見你師兄帶你去吃大排檔,在那種地方為你過生日,我當時就一個感覺,心疼!”
皓軒怔了怔,扭頭問我:“寧書,你的哪位師兄?”
“比我大三屆,也是文學院的,是我在報社的同事。”
“沈律師,雖然寧書的這位師兄對她小氣了點,但他開了一千多公裏的車,為的是到寧書采訪的農村接她回來,有幾個男人能做到這份上,仗義!沈律師,你和寧書現在東西相隔,平日裏互相照顧不到,但她身邊有如此體貼入微的大哥哥,你把心放到肚子裏。”
俗話說,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眼前的狀況分明是,說者有意,聽者更有心。
我的耳後根燒的發燙,樂樂是想硬生生的把我和皓軒拆開嗎。
“寧書,你臉怎麽紅了?”
樂樂搖晃著杯裏的紅酒,挑逗的笑道。
皓軒掩飾不住的煩躁起來,在椅子上左右摩挲,把桌角碰的咚咚響,我見他的架勢,像是迫不及待想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