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不過我認識幾個律師,其中有專門做婚姻家庭方麵的業務的,我可以介紹給你,你去做個采訪,也許會有些收獲。”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沒關係的,反正我這周的采訪大綱是有關精英職業的,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去,他是市裏婚姻家庭領域律師中的翹楚,我之前就做過有關他的報道。”
“我……”
我努力尋找著合適的拒絕借口,自己能解決之類的大話是說不出口的,可我不想再借助秦羽的力量,他對我的幫助,我無力回報。
“如果你有顧忌的話,我可以等你做完采訪,我再去……”
“沒有顧忌,隻是我又要搭你的順風車了。”
“趁現在有順風車搭,趕緊多占點便宜,後輩都是踩在前輩的肩膀上成長起來的。”
他放下筷子,拍拍肚子道:“吃的好飽,你的廚藝真不錯,好久沒吃過這麽豐盛的早餐了。我家的阿姨喜歡偷懶,給我一人做早飯時,永遠都是菌菇麵搭配涼拌秋葵,吃的我想起來都犯膩。”
我笑笑道:“有人做飯你還不知足,不像我們,什麽都要自食其力。”
“可以把父母接過來住,隻要一家人在一起,在哪都是家。”
“我父母都是中學教師,還沒有退休,等以後有機會吧。”
“唔,我來洗碗吧。”
他起身往廚房端碗,我阻止他道:“你洗過碗麽,讓我來。”
“總要學的。”
他堅持著,我隻好由著他,自己走到窗台邊給鐵線蕨澆水,清晰的聽到廚房裏碗碗相碰的清脆聲,我能夠想象出他笨拙的模樣。
秦羽走後,我爬到床上補了一個回籠覺,一覺睡到太陽落山。迷迷糊糊的時候接到樂樂的電話,她約我和皓軒明天晚上吃飯,美名其曰要給我補過生日,實在搞不清楚她想搞什麽名堂。
這一夜,乍暖還寒,子佩沒有回來。
第二天,我早早的來到辦公室,開始整理采訪材料。小路走來向我道歉,說他後來到原地等我,等了幾個小時沒等到我,於是就回來了。
事情已經過去了,計較已無意義,他哪裏會等我,我的手機在秦羽車上充著電,分明是沒有電話進來的。
小路見我態度溫和,念我不會放在心上,說了幾句就罷了。莎莎在我的後麵聽聞我和小路的談話,勾住我的脖子問:“書書,你去農村采訪不是坐小路的車回來的啊,那你是怎麽回城的,五百多公裏的路呀,難不成你飛回來的。”
我懶得與她扒扯,順著她的話說道:“你說的對,我就是飛回來的。”
“不能夠吧,我看你生龍活虎的,肯定是哪位男士為你提供了專享服務,你男朋友去接你了?”
“他哪有空接我,我自己坐車回來的。”我盯著電腦屏幕上的采訪視頻隨口說道。
她怏怏的縮了回去,半天無話。
“寧書。”
“嗯。”
我抬頭見是秦羽。
“我約了劉律師明早訪談,你看怎樣?”
“可以,我今天正好抓緊把那位農村小學校長的采訪報告弄出來。”
“好。”
秦羽走後,莎莎又迎了上來,“你明天要和秦羽出去采訪?”
“是。”
“寧書,你是和我一組的,怎麽和秦羽攪合到一起去了?”
“這個是有關大數據的采訪內容,你不是不想參與嗎。”
“誰說我不去的,我得配合你的工作,我要去,你必須帶上我。”
我忍不住皺起眉頭,“這樣啊,那我問一下秦編輯。”
放下手中的活,我走到秦羽的座位邊,他的桌子收拾的很幹淨,每次的采訪報告都編好號放在文件夾裏,不像有的編輯,桌上的紙張層層疊疊,摞成小山高。他正在列采訪提綱,我冷不丁的說道:“師兄,明天莎莎想同我們一起去。”
沒料到他頭也沒抬,淡淡的說:“不行,現在正好五個人,人再多車裏坐不下了。”
“那我去申請一輛七座的新聞車,莎莎和我是一組的,她要去也合情合理。”
秦羽昂起頭瞪我,“你以為你有多大的本事,主編早就說過了,誰要用七座的新聞車必須提前一周打申請報告。既然王編輯臨時提出要參與我們的采訪活動,你讓她去想辦法好了,寧書,你也是個編輯,不要老被別人呼來喚去的。”
他的聲音很大,有指桑罵槐的意味,莎莎自然是聽到了。她把鋪在麵前的美甲工具和指甲油“哐當”一聲塞到抽屜裏,轉身對秦羽說:“秦編輯,說話不要太難聽,我就這麽不受你待見。你什麽時候見過我王莎莎對別人低三下四過,在這個報社裏,唯獨你對我不冷不熱,你可別忘記了,我們早晚要結婚的!”
我被一口唾沫嗆的不輕,我沒聽錯吧,他們早晚要結婚的,這是什麽意思。但眼前的場景實在不適合我插嘴,也許莎莎意識到自己太衝動,伏在桌子上悶悶不樂,而秦羽繼續低頭列提綱,淡定的驚人。
回到一方小天地,手機響了,是皓軒打來的,我卻隱隱的有種不太想接的感覺。
“喂,皓軒。”
“小百合,忙不忙?”
看來他的心情很好,隻有他心情好的時候才會這樣叫我,因為我最喜歡的花是百合花。
“還好。”
“我昨天打了一個漂亮的官司,晚上想給你一個驚喜。”
“驚喜?是什麽?”
他未回答,嘻嘻笑著掛掉了電話。這時,香芹姐手抓一把堅果,邊吃邊走了過來,神秘兮兮的問我:“寧編輯,剛剛王編輯說什麽?她是秦編輯的女朋友?”
“啊,我沒聽到,她說了麽。”
我假裝忙著把桌上的材料理了又理,擺出很忙的樣子。
“咦,聽錯了?”她嘎蹦咬了一個堅果,隱約的失望從目光中流露出來。
“你有了身孕還去農村采訪,來回奔波的,感覺還好?”
她把八卦的矛頭轉向了我。
“我未結婚的黃花大姑娘,香芹姐你別汙蔑我哦。”
我半開玩笑半嚴肅的表明我的態度,每個單位都是一個小圈子,小圈子裏的人情是非,處理起來比采訪寫稿更令人心累。
“沒懷孕啊,哎喲,你說說那些人”,她朝身後一指,“胡說八道,沒懷孕就對了,你才二十二歲,要把心思放在工作上。給你透露個內部消息,報社申請了兩個編製,已經批下來了,這幾天就要公布了,該周旋的都去打點打點,有了編製,工資和福利待遇,同你現在相比堪稱天壤之別,你心裏有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