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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往事是一場宿醉

歐洛辰望著後視鏡裏漸漸消失的瘦小的身影,手緊握成拳頭用力砸向方向盤發出“咚”的一聲悶響,他實在不該在這樣的夜裏把所有不安留給這樣一個猶如受驚白兔一般的女子,可是誰讓她不知天高地厚的惹怒了他!



“你憑什麽拿一個人的人格和清白做交易!!!”“歐洛辰!你就是衣冠禽獸!”



蘇曉曼聲嘶力竭的哭喊還回蕩在他的耳邊。是的,誰也沒有權利就隨便拿一個人的人格和清白做交易,更何況,這個人如此撩動他的心,讓他一直穩如磐石的心底,泛起陣陣漣漪……



這麽多年,他用盡一切辦法,去克製作為一個男人出於本能的愛恨。二十一歲那一年,他的青春剛剛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往事若能下酒,回憶便可作一場宿醉……







那一年的歐洛辰還是一個跟任何二十一歲的孩子一樣,如同驕陽般美好的少年,大學還剩一年就要畢業了,象牙塔的美好時光也已經過了大半。



他同往常一樣在一個周末的午後推開家門,客廳中鴉雀無聲,他換了鞋走進客廳中央,看見母親如同一尊雕塑一般一動不動坐在沙發上,手中的電話已經掉在了地上,被電話線牽著安靜的晃來蕩去。



“媽?”歐洛辰輕輕的喚了一聲,母親並沒有回應。



“媽?!你怎麽了?”歐洛辰走上前去,把電話重新掛在電話機上。



母親的臉陰沉的如同上海的梅雨季節,讓人感到壓抑,人到中年仍然保養得很好的光滑肌膚上,一滴淚緩緩滑落,緊接著大滴大滴的淚水瞬間如大雨滂沱般布滿那張光滑的臉龐。



“洛辰,你的父親,死了。”母親用十分平緩的語調通知他父親的離去,強忍著心中的悲慟。



歐洛辰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還保持著剛剛掛上電話的半蹲姿勢,愣在了那裏。



這句話,如同晴空中的一聲驚雷在歐洛辰的頭頂炸響,同時伴隨著刺眼的雲層摩擦出的閃電。他的世界被狂風暴雨襲來,瞬間垮塌。



從母親斷斷續續的敘述中,歐洛辰知道了父親的死因,他與曲麗萍的婚外情和私生女被媒體曝出後,曲麗萍因無法承受來自社會輿論的巨大壓力而精神崩潰服毒自殺,導致ZUE股票大跌。



公司有幾個股東是萬振良安插進來的,將ZUE地產項目的商業機密統統提供給萬振良,導致公司項目無法進行下去,同時銀行方麵宣布撤資,公司負債,一度麵臨破產。



父親眼見著用畢生心血打造起來的ZUE集團將要功虧一簣,又因曲麗萍的死而內疚萬分,萬念俱灰,從ZUE二十八層的總裁辦公室縱身一躍……



“洛辰。”母親嘴角顫抖,“媽會安排你去英國留學,這個爛攤子媽媽會盡全力整理好,你譚叔叔連同幾個公司元老股東加上我手裏的股份,總的股份比重超過百分之五十一,ZUE集團還在咱們手裏。”



盡管母親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但是歐洛辰依然可以聽出母親微微顫抖的聲音,他的手緊握成拳頭。



“洛辰,你譚叔叔已經答應,會幫媽把ZUE撐下去,在你留學歸來之前,無論用什麽方法絕不會讓ZUE破產,重振ZUE的擔子,就都落在你的身上了。兒子,你該長成一個大人了。”



歐洛辰緊緊抿著嘴唇,低頭沉默了許久:“媽,你放心,我一定會讓ZUE回到從前,不,我要讓ZUE比從前更好!”



母親聽到他這樣說,欣慰的點了點頭,拉過他坐到沙發上:



“還有,曲麗萍的女兒曲雅,現在在吉利私立中學讀書,你爸跟曲麗萍都已經走了,私立中學就不要再讀了。你去幫她辦一下轉學手續,轉到普通中學就讀吧,然後給她一些錢,我們也算仁至義盡了,從此以後我不想再見到她。”



歐洛辰輕輕的點頭,母親說完這些,靠在了沙發上閉起眼睛揮了揮手:“去吧,讓媽一個人待會兒。”



他站起身走到門廳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母親,就在一夜之間蒼老了這樣許多,他似乎看見母親的前額上生出幾絲白發。



他無法想象一個女人在一夜之間失去丈夫的同時,又得知了丈夫的不忠,還要麵對丈夫未完事業的爛攤子絞盡腦汁,該是怎樣一種絕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迅速成長為一個可以頂天立地的男人。



時光的影子無限的拉長,每個人在麵對這萬惡的時光投射而下的巨大陰影都無法躲藏,唯一的可能,就是讓自己迅速成長,直到有一天成長到可以把那團巨大的陰影塞進胸膛,壓進血液,然後讓一切萬籟俱寂,假裝傷痛從未來過……







當歐洛辰站在吉利中學初中部傳達室的門前,看見一個蓄著一頭短發麵容白皙單薄瘦小的女生站在他麵前的時候,他這樣介紹自己:“歐澤雄是我的父親。”除了這句話,他不知道該如何向同父異母的妹妹介紹自己的身份能更為恰當。



曲雅抬起頭看他,臉上沒有微笑,沒有憤怒,沒有厭惡,沒有任何表情的回答他:“好巧,也是我的。”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平靜的如同剛剛失去雙親的人不是她。



“我來幫你辦轉學。”



“好。”



一整天的時間曲雅備著書包安靜的跟在歐洛辰身後,看著他拿著各種文件跑上跑下找領導簽字。在這期間,曲雅一句話都沒有說過,甚至沒有問要轉學到哪裏去。



歐洛辰動用了父親生前的強大關係網,別人需要輾轉多日才能辦完的轉學,他隻用了一天就辦完了。



歐洛辰把曲雅送到新學校的教學樓門口,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她:“拿著吧,學費什麽的都自己去交。” 曲雅接過銀行卡放進自己書包的夾層裏,仔細的拉好拉鏈。然後繼續站在他的麵前不發一言。



“沒什麽事,就進去上課吧,我走了。”說完歐洛辰向校門口走去。



當他快走出校門的時候,突然聽見身後傳來清脆的女聲在喊“哥——!”。



歐洛辰全身一震,停在那裏,在夕陽下回過頭,看見那個蒼白瘦小的女孩向他揮舞著手臂,嘴裏在喊:



“哥——!你別怕!我會好好學習!我會快點長大!等我長大!!我去幫你!!”



歐洛辰的眼眶一紅,眼窩裏瞬間堆滿了淚水,這是在他得知父親去世後的幾天內,第一次流淚。他向著那個隻見過這一麵的妹妹揮舞著手臂,大聲的喊:“好——!”



一個高中的校園內,殘陽如血的夏天,一對兄妹隔著百米相對而立,他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僅剩下的唯一親人,她選擇無條件的相信他,他們用盡全身力氣用最簡單的言語為彼此加油鼓勁,他們選擇用最堅強的姿態麵對那超出他們的年紀所能承受的巨大悲傷……









蘇曉曼一路跑著,那條筆直的二環輔路仿佛沒有盡頭,她邊跑邊流出淚來,那眼淚在深秋的風中隨著她向前奔跑的腳步向後飄去。



換做是別人,這一定是個難得的機會,被ZUE年輕俊朗的總裁主動強吻,接下來十有八九是直接撲向總裁的懷抱了。可是蘇曉曼邊跑邊用手背狠狠的蹭著剛剛被吻過的雙唇,仿佛要擦去穢物般狠狠用力。



這是她的初吻!她原以為奪走這個吻的人除了張默然再不會有別人!可是就在剛才,初吻已經不在了,被搶走了,歐洛辰,你就是個強盜!衣冠禽獸!



終於蘇曉曼跑不動了,她停下了揮手攔了一輛出租車,鑽進後麵座位用盡量平穩的聲音告訴司機自己家的地址,之後就靠在椅背上一言不發。



車上的收音機正在播放午夜音樂節目《送你一首老歌》,主持人的聲音從收音機中緩緩流出,



“長大的這些年裏,你失去了什麽,得到了什麽?是否得到的都比失去的多呢?如果不是,也不該因此絕望,因為,我們的人生,還那麽長,不是嗎?好,接下來送給大家一首《信徒》來自張衛健,轉眼又是天涼好個秋,你的心裏,此時此刻有沒有在想念著什麽人呢?”



前奏響起,歌詞中的每一個字都狠狠敲擊在蘇曉曼的心上。



畢業才僅僅幾個月,她失去了她的張默然,失去了她從小到大關於愛情和未來的所有幻想;



當她跟在歐洛辰身邊出席各種大小酒會宴會舞會的時候,她失去了曾經讓她引以為傲的自我;



就在剛剛她失去了她的初吻;蘇曉曼已經數不清自己到底失去了多少曾經是她以命相守的東西,她掩麵痛哭失聲,年少輕狂的好日子,一懂事就結束……





出租車停在小區門口,蘇曉曼付了錢從出租車上下來的時候,覺得全身虛脫般的無力,猶如深夜遊魂一般飄飄蕩蕩的回到自己家門口。她不知道,在小區正門的馬路對麵,歐洛辰的車停在那裏,他親眼見到她進了樓道,才發動車子離開。





打開客廳的門,一片漆黑,這個時間,大家都已經睡了吧。蘇曉曼沒有開燈,摸索著回到自己的房間,開了燈。餘樂睡眼惺忪的嘟囔著:“怎麽回來這麽晚啊。”停了一會見沒有得到回答,迷迷糊糊的爬起來,看見靠在門邊的蘇曉曼。



“曉曼?你怎麽啦?你哭了?誰欺負你了?”餘樂立刻從半夢半醒的狀態清醒過來。



“餘樂,我想辭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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