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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孫林開著車,一言不發;我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一言不發——我們無意間傷害了一個好心的弱者,將不安和恐懼帶進了這個弱者的生活,實在是太不應該了。我們離開之後,男人會怎麽想,他該如何化解因為自己的善意而平添的這些痛苦呢?

  如果善行得來的是煩惱和恐懼,那世人還怎麽繼續行善呢?

  “事已至此,別多想了。但行善事,莫問前程,那個人一定會有好報的。”許久後,孫林斜眼看了我一眼。

  想與不想又能怎樣呢,我歎了口氣。

  孫林開著車朝城裏駛去。不過他沒有走常規的路,而是從四惠橋往高碑店方向兜了一圈,因為這樣能看到通惠河。

  “我先送你回四合院。”

  “你呢?”

  “我得安排人去查這些。”孫林指了指自己的手機,顯然他說的是手機裏拍下的痕跡,“還有,在河邊釣魚的人肯定不止林吉賢一個,我得再去找找別的釣魚的人,沒準能發現些什麽。”

  “好。”我不再說話。

  車兜了一大圈之後沿著通惠河北路直奔城裏而去。我漸漸感覺到自己的臉有些疼,火辣辣地疼,我不自覺地揉起了臉。

  “現在別揉,不然你的臉就花了。你房間裏有藥水,回去之後清洗掉就行了。”孫林看到了我的舉動,連忙製止。

  我看了眼表——從一大早我跟小馬互換麵孔到現在,將近十個小時了,看來易容藥水的功效開始褪去。

  “不會毀容吧?”我下意識地問道。

  孫林笑了一聲,沒有回答。我知道自己多慮了。

  “剛才你說要查別的事情,是什麽事?”孫林看了眼因為臉疼而齜牙咧嘴的我。

  “我上午跟你說過,關於符號的事情不僅我知道,別的人也知道,而且比我提前知道。”

  “嗯,你提過。怎麽了?”

  “符號的秘密是通過兩個渠道傳出來的,一個是西克教授,另一個是阿瑟教授。我所掌握的渠道是從西克教授這一支傳下來的,那麽別的人一定是從阿瑟教授那得知的。”

  “應該是。既然林吉賢這條線暫時斷了,的確應該從阿瑟教授那查查。那你查阿瑟教授那條線,我查林吉賢這條。”孫林不由地加快了車速。

  “不過有些事得你來做,畢竟你本事比我大。”

  “義不容辭。說!”

  “阿瑟教授的寓所當年被大火焚盡……”

  “查失火的原因?”

  “嗯。查出來到底是意外失火還是有人在掩飾什麽。”

  “肯定不是意外失火。”孫林毫不猶豫地說,“你不是跟我說過嘛,他的研究材料都在寓所裏。如果真是意外失火,那他的研究材料全都被燒光了,別的人怎麽可能從他那掌握符號的事情,對吧?這種偷完東西然後放火的事情我沒少見。還有,以後咱們要把‘意外’這個詞徹底從腦子裏刪掉,我們要把所有的事情全部當成是人為的,隻有這樣才能突破別人製造‘意外’的假象,查出真相。如果什麽事都首先以為是‘意外’,那還怎麽展開調查?”

  “可世界上真的會有意外啊。”

  “隻有所有的可能都被排除後,才能這麽認為——所有的可能!”孫林著重強調了一下“所有”這個詞。

  也許世上所有的事情,在孫林看來就是如此吧。我無話可說,隻能認可。

  一路無語。

  孫林把我送回北兵馬司的四合院後,就開車離開了。在他離開之前,我再三懇請他幫我打聽一下林菲和李少威的近況——雖然我知道孫林還有很多的正事要處理,可如果絲毫沒有他倆的消息,我心裏總覺得不踏實。孫林顯然知道我的心思,他保證一定會盡快告訴我他倆的情況。

  回到四合院,我來到孫林為我準備的房間。我的房間緊挨著凸字型的那間屋子,原想進那間屋再次看看司母戊鼎,但孫林臨走時告訴我,因為要掃描東側壁和左耳,他的人下午已經取走了它。於是我哪兒都沒去,回到自己的屋子,用藥水洗幹淨臉,還原了自己真實的模樣。

  屋裏有一張舒服的小床,床旁邊是一個簡易衣櫃,孫林為我準備了多套衣服,不用試就知道一定是合身的。屋子的另一角有桌椅,桌上放著一台筆記本電腦,我試了一下,可以上網,不但網速快得驚人,而且電腦還安裝了很多奇怪的程序,孫林在出門前一一告訴了我這些程序的作用和使用方法,萬幸,不是太難。我拉開桌子的抽屜,裏麵有紙和筆,還有一摞厚厚的鈔票。看來孫林一切都為我準備妥當了,這讓我心裏很踏實。

  不過這些安排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電腦旁邊的一張紙條——這張紙條上寫著多組密鑰。我可以靠著這些密鑰,通過這台電腦進入任何電腦係統!

  按照孫林的說法,所有電腦的程序無論設置多少障礙都是可以進入的。一種方法是通過各種黑客手段,強行攻入,就好像無論我們安多少防盜門,設置多少門前機關,隻要手段高超,一樣可以進入;另一種方法則更為隱秘,但一旦掌握就會非常容易進入——那就是找到這些程序的後門。所有的程序都有後門,隻是一般人找不到,一旦找到就可以輕鬆推門而入。

  麵對著這樣一台電腦,我心潮澎湃,仿佛世間一切秘密都唾手可得。我坐在電腦前,定了定心神,準備開始大幹一番。可準備開始工作的時候,我突然發現,我手邊根本沒有那組符號。

  壞了,謄寫符號的草紙我藏在了宿舍裏!

  我連忙拿起手機打給了孫林,告訴他符號所在的位置,讓他想辦法幫我拿過來,孫林在電話中一口答應——符號藏在李少威塞滿臭襪子的抽屜裏,一想到孫林打開抽屜後的表情,我就忍不住要笑出聲來。

  可一想到符號,我又完全笑不出來了。符號目前看來一共有四份——貝葉經上的原件,在大穀裕二手中;一張照片,吳麗麗給了丁教授,丁教授給了我,有人從我這偷走了;一張紙,我謄寫的,目前跟臭襪子在一起;另一張謄寫過的紙,吳麗麗在她的別墅中給了我,目前也許還在別墅的書房中。

  我和吳麗麗逃離別墅的時候,謄寫符號的那張紙就在書房的桌子上——兩天時間過去了,那張紙還在嗎?

  也許三樓房間的那個人拿走了?或者跟蹤吳麗麗並在她車內安裝炸彈的人拿走了?或者吳麗麗這兩天返回別墅拿走了?如果是吳麗麗拿走的還好說,要是別人拿走的話不就意味著這份如此重要的符號又落在了別人的手裏?那符號自出現之日起,豈不是已經丟失了兩份!

  這恐怕是大穀裕二和吳麗麗始料未及的吧!

  算了,先不管這麽多了,既然這麽多人都衝著符號來,那就看誰有本事最先破解它吧——可我現在該從什麽地方下手呢?

  記載著秘密的貝葉有兩份,刻有符號的那一份在大穀裕二手中,刻有其他內容的那一份被勒科克和格倫維德爾拿走了。好,既然我已經有了大穀裕二的這份,那就從勒科克和格倫維德爾那份查起吧。

  我閉上眼睛,拚命的在腦中回憶著我在別墅書房的發現。慢慢地,那些線索一一出現在我的腦中——勒科克和格倫維德爾在中國發現了殘缺的貝葉,然後把它拿給了西克教授和阿瑟教授。阿瑟教授的研究成果丟失,他本人死在精神病院,所以勒科克兩人沒有從他那得到結果;而西克教授在破譯了貝葉的內容後拒不告訴二人,無功而返的兩人將那部分貝葉捐給了德國民俗博物館……

  德國民俗博物館?!

  我火速打開電腦,開始查閱所有與勒科克和格倫維德爾相關的德國民俗博物館的資料。

  網上關於德國民俗博物館的資料可謂卷帙浩繁,可有關勒科克與格倫維德爾捐贈的資料卻屈指可數,隻是簡要地提到這兩人將從中國盜來的大量文物捐獻於此。至於這些文物的下落,卻語焉不詳。有些資料顯示,這些文物在入藏博物館時,編號極為混亂,很不科學,給學術研究帶來了極大的麻煩。比如,編號以T開頭,指吐魯番考察隊所獲資料,後用空格Ⅰ、Ⅱ、Ⅲ、Ⅳ表示考察隊次,再後麵用空格寫出土地的縮寫詞——G為高昌古城,K為庫車地區,S為碩爾楚克,T為吐峪溝,Y為雅爾湖——然後空格後寫數字編號。這樣的編號方式,使後人隻能搞清文物的出土地,而文物之間的相對位置和所屬的文化層等重要信息全部缺失。

  更重要的是,所有公開資料中根本沒有提到兩人曾捐獻過那份殘缺的貝葉經。

  這樣的查閱結果並沒有出乎我的意料,因為我早已經意識到,所有人都能查到的秘密,就不是秘密。於是我決定從民俗博物館的封存檔案中查找。

  德國民俗博物館的網站就是一個電子博物館,裏麵可以看到所有館藏寶物的圖片和視頻材料。就在我進入網站的後台程序後,我發現,這個網站中隱藏著一個秘密文檔,這個文檔中的內容讓我大為振奮。

  文檔裏有許多的文件夾,這些文件夾以德文命名。雖然不懂德文,但在翻譯軟件的幫助下,我還是很快知道了這些文件夾的名稱。我頓時覺得很奇怪,因為它們都以時間命名——分別寫著“三十年”“五十年”“六十年”,還有一個文件夾寫著“六十年後酌情而定”。

  我先進入了標有“三十年”的文件夾。可氣的是,裏麵的文檔通通是德文,要是把它們都翻譯出來,沒十天半個月是絕難完成的。另外三個文件夾裏麵居然也都是德文!

  我沮喪地靠在椅背上,暗自惱恨自己不懂德文。不過惱恨歸惱恨,現在的我已經不會遇到困難就輕易放棄了,我必須理清思路迎難而上。這個文檔為什麽要隱藏起來?顯然,是不願意被別人看到,也就是說,這些文檔肯定與某些秘密有關。可是以時間命名又是什麽意思呢?

  盯著眼前的這些時間,我努力在腦中思考起來——三十年、五十年、六十年、六十年後酌情而定?——難道這是保密期限嗎?

  記得我曾看到過一些資料,講到有關秘聞的保密期限。不同曆史時期發生的秘密,當時如果被人知道可能會引起麻煩,所以政府會給這些秘密設置保密期限,一旦多少年過後,這些秘密對人們不會造成現實麻煩、僅成為曆史材料時,這些秘密就可以現身。比如著名的卡廷慘案。當年蘇聯入侵波蘭時,將波蘭的高級軍官、知識分子、科學家和政界人士等兩萬多人全部屠殺,基本毀掉了波蘭社會的精英,當時蘇聯將這一慘案誣陷給了納粹德國,給德國製造了極為不利的世界影響。時隔多年後,當這一慘案的材料被解密後,世人才知道這一切都是蘇聯所為。

  按照慣例,當秘聞過了保密期限,這些秘聞就可以告知天下。但一些極為重要的秘聞卻可以無限期推遲解密,而這種無限期推遲,則更增加了人們對秘聞的好奇。比如二戰期間,納粹德國橫掃歐洲,勢不可當,屯集重兵想要拿下英國。當時德國與蘇聯簽訂了互不侵犯條約,而美國此時正奉行不參戰的“孤立主義”,所以,就當時德國和英國的實力來看,德國完全可以拿下英國,而且已做好了充分的準備要這麽幹。奇怪的是,德國突然將大量軍隊從西方調往東方,開始進攻蘇聯,最後失敗。目前已經知道的秘密是,就在德國準備進攻英國前夕,德國副統帥突然隻身來到英國,與英國密談後轉而進攻蘇聯!全世界都想知道他們密談的內容到底是什麽。按照當時英國政府的規定,與這份密談有關的材料六十年後才能解密。世人苦等了六十年,可六十年後,英國政府宣布,這份材料將再封存六十年!二戰已經結束六十多年,按理說任何秘聞都不足以對當下世界產生影響,可為什麽那份材料還要再封存六十年呢?他們的密談到底隱藏了什麽秘密,以至於要封存至少一百二十年呢?

  誰知道!

  一陣胡思亂想後,我大概明白這四個時間段所表達的意思了——這四個文件夾中的內容分別表示了它們所需要封存的時限!

  可即便如此,我怎麽才能知道與貝葉相關的材料在哪個文件夾中呢?

  思前想後,我實在想不出什麽簡潔有效的好辦法,隻得采取最麻煩、最費時費力的辦法——在所有文檔中搜索與“勒科克”和“格倫維德爾”有關的文件。

  我按照孫林在電腦中為我準備好的搜素程序,輸入了這兩個人名字,電腦開始快速搜索起來,屏幕上閃爍的字符仿佛暴雨的雨滴一樣,急速而細密。

  十幾分鍾過後,電腦鎖定了一份文件,而這份文件隱藏的位置讓我心頭一緊——“六十年後酌情而定”。

  我將這份文件輸入了翻譯軟件,所幸文件隻有一頁,所以沒過多長時間,文件的內容毫無障礙地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文件雖短,可裏麵的四段內容卻有足夠的爆炸性:

  第一段內容:勒科克捐給博物館的大量文物中有一個獨特的箱子,裏麵是許多失傳的印歐小語種的文字,包括很多份殘缺的貝葉!身為博物館館長的格倫維德爾和他的助手勒科克,當然知道這些文字的巨大價值,尤其是其中的一份貝葉,但知道貝葉內容的隻有西克教授和阿瑟教授,兩人不願告訴他們內容,所以他們希望繼續尋找能破譯貝葉的人。格倫維德爾還就此立下規矩:這個藏有貝葉的箱子除曆任館長外任何人不能開啟。

  第二段內容:民俗博物館的新任館長曾在1928年到1933年邀請土耳其著名語言學家艾合買提前來破譯那些文字,沒想到艾合買提竟偷走了其中的一部分貝葉,將它們賣給了日本人山口常順。

  第三段內容:二戰末期,為防止盟軍轟炸,博物館將很多重要文物藏在了地堡和礦井中,有些甚至還沉在了護城河裏。由於事情緊急,隱藏時過於慌亂,並不清楚放有貝葉的箱子被藏在了什麽地方。

  第四段內容:盟軍曾至少七次轟炸民俗博物館。戰後,盟軍和蘇聯大肆尋找這些文物,盟軍從地堡和礦井中找到了一些,蘇聯從護城河中打撈起了五箱文物。而蘇聯解體後,日本人高價買走了這些文物。

  文件的最後一句話是:“藏有貝葉的箱子下落不明,但我們必須讓全世界知道,我們沒有丟失任何一件文物。”

  看罷這份文件,一個巨大的鉛塊砸進了我的心裏——貝葉下落不明?

  按照文件中的內容,貝葉的去向有這麽幾種可能:

  第一,艾合買提偷走貝葉並賣給了日本人——艾合買提為什麽要偷那些貝葉?他知不知道其中一份貝葉隱藏著秘密?他偷那些貝葉的目的是什麽?如果是自己研究所用他為什麽又要賣掉?為什麽買貝葉的是日本人?大穀家族有貝葉的下半部分,他們當然知道貝葉的重要性,那麽有沒有可能是:他們得知博物館請艾合買提研究貝葉,所以高價指使他偷走那些貝葉呢?這個山口常順是不是大穀家族的人呢?

  我在紙上重重地記下——“調查山口常順!”

  第二,二戰時箱子被盟軍炸毀——如果那個存有貝葉的箱子由於時局混亂沒有被帶出去隱藏,那很有可能已經被炸毀。可這其中有一個非常詭異的信息,那就是:盟軍不下七次轟炸博物館!——戰爭時期,盟軍轟炸了德國的很多戰略設施,比如政府機關、兵工廠、煉油廠、機械廠,等等,炸這些地方情有可原,可為什麽要轟炸一個博物館呢?而且為什麽要炸七次以上呢?

  當年,為了摧毀德軍的豹式坦克生產廠,盟軍曾轟炸過三次。盟軍轟炸如此重要的兵工廠隻用了三次,卻至少七次轟炸一個民俗博物館!難道盟軍知道這個博物館裏隱藏著什麽重大的戰略秘密嗎?

  我在紙上記下。“盟軍有可能知道貝葉的事情,盟軍是怎麽知道的?”

  第三,二戰結束後,盟軍找到了這個箱子,拿走了貝葉——二戰之後,盟軍曾瘋狂地尋找民俗博物館的藏品,並找到了許多,貝葉很有可能落在盟軍的手裏。

  可這第三點的懷疑與第二點相矛盾——如果盟軍知道貝葉的重要性,那麽他們在找到貝葉之前為什麽要玩命地轟炸博物館?如果他們不確定貝葉已經被運出,那麽他們炸爛博物館不就什麽都拿不到了嗎?除非他們確定箱子已經被妥善藏好,可又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這些。

  我在紙上記下——“第二點與第三點矛盾。”

  第四,貝葉藏在被扔進護城河的五個箱子裏,被蘇聯人拿到。——蘇聯二戰後跟美英爭奪德國文物的事情已經不是秘密,他們極有可能打撈這五個箱子。那麽蘇聯人知不知道符號的事情?通過我的分析,他們可能不知道,否則他們不會在解體後把這五個箱子賣給日本人。

  又是日本人!

  看來貝葉上半部分的下落有三種可能:被炸毀,在盟軍手裏,在日本人手裏。

  如果是被炸毀,那這上半部分貝葉的原件就徹底消失了。不過原件雖然消失,但仍有人知道其中的內容,那就是阿瑟教授和西克教授。如果貝葉沒有被炸毀,而是在盟軍手裏,他們要想知道其中的內容也必須找這兩位教授。如果貝葉在日本人手裏,就意味著日本人擁有了完整的貝葉!

  由此看來,雖然荻原雲來在西克教授那兒碰了一鼻子灰,可大穀家族並沒有放棄破譯貝葉,他們不但通過一個土耳其人卑鄙地偷走了貝葉,居然還等了幾十年,一直等到蘇聯解體,高價購買了貝葉可能的藏身之所。

  可山口常順究竟是不是大穀家族的人呢?從蘇聯那兒購買五箱文物的日本人跟大穀家族有什麽關係呢?——雖然我目前還無法肯定這幾者的關係,但既然那部分貝葉是大穀家族孜孜以求的東西,而這些日本人肯定與大穀家族脫不了幹係。

  對於日本人在這份文件中頻繁地出現,我雖然感到驚訝但並非不可思議,畢竟大穀家族曾要求所有家族成員無論何年何月都要尋找並破解符號。讓我匪夷所思的是盟軍!

  想到孫林反複的提醒,我要放棄所有關於“意外”的猜想,要把事情往最極端的方向推導——盟軍不可能不知道貝葉的事情,否則他們不可能瘋狂地轟炸博物館。可既然他們如此歇斯底裏地轟炸博物館,那豈不是說明他們已經知道了貝葉不在館中?可既然西克教授對貝葉的內容守口如瓶,那盟軍是怎麽知道關於貝葉的事情呢?

  阿瑟教授!

  盟軍從阿瑟教授那獲知貝葉的秘密——阿瑟教授寓所大火——博物館被炸……

  一陣寒意從我腳底憑空而上,讓我漸漸理清了關於阿瑟教授寓所大火的線索——如果阿瑟教授寓所的大火是人為的,那隻有兩種可能:大穀家族和盟軍。大穀家族在西克教授那碰壁之後,他們一定會去尋找阿瑟教授。可如果是他們偷走阿瑟教授的研究成果並放火掩蓋真相的話,那麽他們通過這些研究成果可以破譯貝葉的上半部分,自然進而可以破譯他們已經擁有的下半部分,那就意味著他們將完全洞悉整個貝葉的秘密,也就根本不會發生這半個月來所有的事情,因此阿瑟教授成果被偷以及寓所大火不可能是大穀家族所為。

  那麽隻剩一種可能,那就是盟軍。

  如果這個判斷沒錯的話,盟軍既然偷走了阿瑟教授的研究成果,那麽他們就知道了貝葉上半部分的全部內容,這上半部分貝葉的原件是否在他們手中就不重要了。如果在他們手中最好,如果不在,那他們一定也不希望別人擁有,因此才猛烈地轟炸博物館,還在戰後拚命地尋找被隱藏的文物。

  如果這一切成立的話,那麽已經掌握了上半部分內容的盟軍,此時一定也在瘋狂地尋找下半部分的貝葉!

  那具體實施這一切的是盟軍的什麽部門?他們是美國人、英國人還是法國人?他們找到了下半部分的貝葉——也就是這組符號了嗎?

  如果他們找到了,那麽整個秘密他們就已經完全掌握,那麽他們就掌握了孫林口中“也許所有人都會死,也許所有人都永遠不會死”的秘密——莫非他們就是那個想要殺光所有試圖知道秘密真相者的強大組織?

  如果他們沒有找到,那他們現在一定在想方設法尋找符號——我的天,符號自出現之日起,已經丟失了兩份副本!他們到底是誰?是從我宿舍偷走符號的人?還是隱藏在別墅三層的那個人?亦或是在吳麗麗車中安裝炸彈的人?他們和那幫黑衣人是什麽關係?

  黑衣人在被警察攔截時曾亮出身份,警察看到身份後有些敬畏,這麽說,他們跟黑衣人應該不是一夥的,否則警察看到國外秘密機構的身份後不應該是那種表情——由此看來,除黑衣人外,我不得不麵對另外一股勢力。

  我徹底崩潰了——無論這些人是否找到了符號,他們的身影已經在我的生活中出現!而這些人,竟然是西方秘密機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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