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青春，櫻花一樣燦爛

第十八節

　　童童你就是太正兒八經地活著了，一個女人這樣活著，會很累，你是為自己而活不是為生活而活。

　　我在香洲工業區進了一間集團當統計部經理助理，公司的規模很大，老板在工業區就占了幾間大型廠房，管理很完善，連部門都分得很細，我的經理是東北女人，幹練而精明，整個部門在她管理下變得很有人情味。

　　我的職責就是每天踩著球鞋，還有小默送給我在季候風買的牛仔褲，在街邊買的T恤衫去各個車間和主管們商洽如何降低單價，或是和經理一起和老板洽商提高單價，總之做的是兩邊都不討好的事，老板以為我們幫著工人騙他們的錢，工人以為我們幫著老板刻薄他們的工資。

　　特別是我，經理似乎故意要考驗我的能力，等我熟悉了程序後，就把手頭上的工作丟給我，然後她就折騰其他的部門去了，我忘記說，我的經理不單管理統計部，還是生產部，所有倉庫，還有賬務部的頭兒，所以說，一個女人能混成那樣真是厲害。

　　本來，小默以為我進了公司，就是當不成金領，起碼也是白領，知道我心疼錢，特地買了衣服送給我，結果我把它們穿得不倫不類。

　　有一次我忙得滿麵油光，結果被小默接到望海樓吃飯，她看著髒亂的衣服，忍不住生了我的氣，說我這人沒得救了，這樣子會讓男人退避三舍，哪還有人敢來愛我。

　　我說：“我每天都累得賊死，哪還有精力去想男人。”我大口大口地喝咖啡，西餐廳不能抽煙，我又困又累，隻能喝咖啡來醒神。

　　對了，我忘記說，那廝居然買了一輛雪狒蘭汽車，每天開著它招搖過市，我們剛畢業那年，能開上小車的女人不多，所以我和胥韋都挺羨慕的，我想著什麽時候也能開上自己的車啊，我最喜歡種廣本七座的款式，能一家人去郊外野餐。

　　“這麽辛苦，不要做了吧，蘇小子不是要你去他老爸家地產公司當業務員嗎？你就去吧。”她心疼地說。

　　“業務員？不是更辛苦？更何況，我喜歡這種忙，充實。”我眯著眼睛說。

　　“我多久沒見你了？”小默的語氣像個深閨怨婦。

　　我用手拍拍她的臉，說：“親愛的，你的節目比我上班還要充實，哪裏還有時間來想我的生死？”

　　服務員正好經過，見怪不怪地問我們要點什麽菜，想必這個社會什麽女人都有，無非是孜孜不倦地折磨自己取悅別人，然後男人坐享其成。

　　“你是不是感到寂寞了？”小默大笑起來，她穿條黑色低胸短裙，春色旖旎，旁邊有幾個男生不住地往這邊看了又看。

　　“請問我能不能坐這邊？”終於其中一個人沉不住氣了，過來開口搭訕。

　　“不能。”小默和顏悅色地說，這些事她大概應付慣了，所以得心應手。

　　對方略帶尷尬地微笑：“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我不認識你，請你走開。”她怒了，奶奶的給他臉皮還不要。

　　對方也生氣了：“我沒有問你，我問的是這一位。”

　　我嗎？

　　我和小默都很吃驚，小默微有尷尬，我從來隻是她的綠葉，第一次有人向我搭訕，我該表示高興嗎？我幹笑兩聲，回答：“你眼睛沒帶出來？剛才我和她在打情罵俏你過來打擾我們幹什麽？”

　　對方吃了一驚，悻悻地回去說了些什麽，那張桌子上的人一起回頭往這邊看。

　　菜上來，我起身去洗手間洗個臉，用冷水潑在臉上，沁涼的感覺，讓我微微傷感的心平靜下來，剛才我很想問關於胥韋，他怎麽了？有女朋友了？還是，他和小默的曖昧關係在延續？

　　我對著鏡子中的自己笑，鏡子裏的我，疲憊的眼神，有了份自信，頭發已經披肩了，看起來沒有了讀書時候的不羈，多了一份淑女的氣質，前提要穿得得體，當然是比不上小默的，她天生是個妖精，即使不去勾引人，也會有人勾引她。

　　出來的時候旁邊有人對我說：“嗨”。

　　小男生真煩人，有人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獨特氣場，不同氣場的人吸引的人也不同，我想的我的氣場就是專招未成年正太，混成這樣，我可以去死了。

　　“我不信你喜歡女孩。”他緊跟著我，“你多大？”

　　“她喜歡的是我，當然不喜歡女孩。”好聽的聲音從背後傳過來，一隻手摟過我的肩膀，胥韋的眼神淩厲，語氣一點也不客氣，小朋友臉色發青地走了。

　　“怎麽來了？”我沒有掙脫他的手，反而覺得他這樣摟著，聞著他身上淡淡的味道，心裏很踏實，也帶著喜悅。

　　“小默不是說要聚一聚嗎，就打電話給我了，看你去了那麽久，我就過來看看怎麽回事？”他臉上的酒窩若隱若現，顯得很性感，說完，他放開搭在我肩膀上的手，然後我的心裏的失落開始慢慢地擴散開來。

　　他低頭看了我一眼，其實，我的個不矮，一米七的個子，可是胥韋還要低頭跟我說話，所以他的身材很高，很挺拔，有點像胡兵，連笑容也是那樣風情萬種的男人。

　　他彎著眼睛笑問：“怎麽突然不開心了？”

　　“你工作得很好啊。”我酸溜溜地說，他清清爽爽的模樣，一看就知道工作得很得心應手，不像我一頭煙，同人不同命啊，看這兩個人，活得多自在。

　　他用手摸了一下我的頭發：“你活該，幹啥要這樣折騰自己？”

　　我翻白眼：“不折騰行嗎？我還想賺錢養老呢。”

　　胥韋微笑搖了搖頭，服務員捧著菜經過，他順手牽起我的手，把我拉在他身邊，我的心又開始悲傷起來，為什麽呢？每次正當我決定要忘記對他的感覺的時候，他都要這樣引起我心中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