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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這是個星期天上午,大約九點一刻的樣子,勿慕門附近的城牆公園,陳振江和許文靜,先後來到一棵大槐樹蔭涼下的石桌旁。

  先一步趕到的陳振江指著石凳說:“你坐吧,我已經把石凳擦過了。”許文靜邊坐邊笑著說:“陳老板,是在搞惡作劇,還是真的約我有事?”陳振江感到很驚訝,邊坐邊說:“什麽什麽?我搞惡作劇?我約你有事?有沒有搞錯?我愛開玩笑是事實,怎麽會不分時間,不分地點,不看對象,不問青紅皂白,隨隨便便亂搞惡作劇呢?我約你有事,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怎麽會知道,是不是你把伯母的話聽錯了?”許文靜也懵了,心想,明明是母親親口告訴我的,怎麽會聽錯呢,但是人家陳振江也說的有道理呀,人家就是再愛搞惡作劇,也不可能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呀!想來想去想不出什麽原因,心裏說,這就出怪事了,難道母親也會給女兒說假話?所以就試探著問:“既然你沒約我,難道是我主動來的不成?”陳振江說:“這話要我說還差不多,你要說就有點莫名其妙了?”許文靜說:“我媽明明說是你約的我,為什麽見到我,就沒有勇氣承認了?”陳振江說:“約了就約了,沒約就沒約,這才是多大的事情,有什麽不敢承認的?現在叫我納悶的是,伯母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既然給我說你約了我,為什麽又給你說我約了你,這麽做到底想達到什麽目的嘛?”

  許文靜吭一聲笑了,說:“不用說了,我全明白了,老人家沒有說錯,咱倆也沒有聽錯!”陳振江說:“哎,你怎麽變化這麽快的,剛才還不依不饒的,這猛一下,怎麽誰也不埋怨了?是你和伯母故意商量好捉弄我呢,還是另外有其他什麽原因?”許文靜說:“好我的大老板呢,說話能不能注意點語言文明,老人家是好心好意做善事呢,你好意思指責她?”陳振江說:“你越說越糊塗了,老人家要做什麽善事,我怎麽一點也感覺不出來?”

  許文靜這才意識陳振江確實沒有覺察出老人家的良苦用心,隻好按照自己推測的思路實話實說:“大老板,冬月出事那天,寫的那些東西和靳致水的信你看過沒有?”陳振江說:“別老用調侃的口氣好不好?叫我什麽不好,非得大老板大老板叫個不停?”許文靜說:“虛心接受批評,現在立即改正!振江同誌,趕快回答我的問題?”“有進步,但是缺乏人情味!”這時,陳振江也大笑起來,很感慨地說,“伯母真是用心良苦呀,別看我們都是大學文化,不一定有老人家腦子反應快!”想了想,又說:“我就弄不明白,她又沒有看到冬月寫的那些東西,怎麽就把火候把握得這麽到位?”許文靜說:“有可能看過了,因為王師和倆老人很熟悉。另外,這裏邊可能有我爸參與,他畢竟當過縣委書記!”

  陳振江拍了一下腦袋,說:“我怎麽把這一茬忘了,的確時機把握得相當好,太早了,條件不成熟,容易煮成夾生飯,太遲了,夜長夢多,過了這個村沒有這個店;方法也很適當,點到為止,啟發自覺,好象什麽都沒有說,好象什麽都說了,全靠我們的悟性了,這一招不是一般的厲害!倒是咱倆的腦袋有點不開竅,還懵懵懂懂打了一會兒口水仗,尤其是我自己!”許文靜說:“事情明明白白擺在那裏,不管是什麽原因,致水堅決不接受我,冬月堅決不接受你,加上冬月來了這麽一下,致水又是這種情況,咱倆彼此了解得很透徹,互相之間印象不錯,走到這一步,水到渠成,瓜熟蒂落。”陳振江笑著說:“既然有這麽高的自覺性,為什麽還要陳老板陳老板叫個不停,我都公開阻止了,不得不換成同誌,就不能來點溫柔的!”許文靜說:“八字還沒見一撇,我會那麽輕浮?”

  為了岔開話題,許文靜又說:“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始終沒好意思開口,我就想不通,冬月到底有什麽魅力,讓你死追活追的?”陳振江說:“難道你不認為她很優秀嗎?”許文靜說:“優秀是優秀,但是,除了一表人才,我也沒有覺得有什麽特別頂尖的地方。”陳振江說:“如果她能夠讓大家一眼看透的話,就沒有什麽魅力可言了。”許文靜說:“這麽說,你的意思是,無可奉告了。”陳振江說:“那還不至於,其他條件姑且不說,關鍵是我看上她兩點,一點是晨晨已經把她當成自己的媽媽了,一點是我父親臥床的那半年,冬月把我父親伺候得很周到,親生兒女一般都做不到!”許文靜能夠看得出,陳振江說這些話的時候,是帶著感情的!她說:“你是感恩於她呢,還是過多地考慮的是自己的將來?”陳振江說:“兼而有之!”許文靜說:“我把你沒看出來,隻知道你陽光可愛,不知道你少年老成。”陳振江說:“我說的這些你相信嗎?”許文靜說:“難道你沒有說實話?”陳振江說:“假倒不假,那隻是個誘發因素,不是主要因素!”許文靜說:“那主要因素是什麽?”陳振江說:“這個問題根本就不需要我回答!”許文靜說:“既然你不願意回答,我也就不強人所難了!”陳振江說:“你把我的意思誤解了!”許文靜說:“那你究竟是什麽意思?”陳振江說:“我的意思是,這個因素,我不用說你也知道!”許文靜想了想說:“噢,我想起來了,原來愛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陳振江說:“難道事實不是這樣嗎?”許文靜說:“難道我會這樣認為嗎?”陳振江說:“那為什麽要多此一舉!”

  這個時候,太陽已經老高了,槐樹蔭涼離開了石凳,倆人完全暴露在陽光下。在許文靜的提議下,他們走進了一個茶棚,要了茶水邊喝邊說。

  許文靜說:“既然你對冬月那麽鍾情的,她要離你而去,難道你就沒有一點想法?”陳振江說:“你就不應該問這樣的話,我有沒有想法,難道你感覺不出來?”許文靜說:“我怎麽感覺不出來,看你那談笑風生的樣子,聽你那極盡調侃的口氣,我還以為你提得起放得下呢!”陳振江說:“這就說明你把我誤解了,你都沒想想,我對她用了那麽多心思,下了那麽大的功夫,說沒這回事就沒這回事了,放到誰誰能接受了,除非是冷血動物,鐵石心腸!”許文靜說:“你要這麽說,我就更不明白了,你原來不是說過,她要是跟了靳致水,不但不記恨她,還要佩服她的為人處世呢!”陳振江說:“這是兩碼事,不反對她跟靳致水是一回事,不情願她跟靳致水又是一回事!隻要我行動上不反對就夠意思了,心裏有點的想法難道還不應該嗎?”

  許文靜心想,都怪自己多此一舉了。也是為了安慰陳振江,也是出於她的真情實感,說:“這才是真實可信的陳振江,這才是有情有意的陳振江!”陳振江說:“你別安慰我了,我知道我的問題出在哪裏,相信有情人必成眷屬是對的,但是忽視了一點,有情必須是雙方的,男的有情女的必須有意,剃頭挑子一頭熱,根本是行不通的!原來我片麵地認為,隻要大姐春月答應,我和冬月的事情就八九不離十,結果越是依賴大姐,冬月逆反心理越強,所以盡管也給冬月做了不少工作,不但收效不大,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許文靜說:“這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偶爾想想未嚐不可,如果老是耿耿於懷,就有點多愁善感了!”

  陳振江說:“我不是多愁善感,是在告誡自己,前車之鑒,後事之師!”許文靜說:“又有何高見?”陳振江說:“不瞞你說,既然伯母想成全咱倆,我也不會辜負老人家的美意,但是,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必須把該說的話說明白!”許文靜說:“洗耳恭聽!”陳振江說:“我追求柳冬月時,片麵地理解了春月大姐的意思,急於求成,冒冒失失,結果適得其反。所以我的意思是,今天咱倆隻是接觸接觸,等有了感情基礎,再一步一步向前發展!”許文靜說:“不是我明白不明白,關鍵是你自己不明白!你剛才說我把你誤解了,我看現在你又把我誤解了,我是說過我明白老人家讓咱倆見麵的意思,但那僅僅是明白而已,並不能代表我對你的態度呀,所以你說咱們隻是接觸的話,本身就有點多餘!要按我的意思,我今天還以為你約我給你辦什麽事情來了,根本連這方麵想都沒想!”陳振江說:“不光你是這種情況,我也是這種情況!我之所以給你說這個問題,就是害怕你嫌我對你不熱情!”許文靜說:“純粹是多此一舉!以此類推,你的下一個問題,也不會超出這個範圍!”陳振江說:“不管你是什麽看法,我還是堅持要說。我和冬月走到這一步,就是因為大姐包辦代替,忽視了冬月本人的意願!現在伯父伯母這種急切的心情,和春月大姐扮演的角色極其相似,在這種情況下,我很在乎你本人的態度,不然,再要重蹈前邊的覆轍,還不如現在就打住!”許文靜說:“你說這話,就有點自相矛盾了,剛才還給我聲明,隻是接觸接觸,怎麽現在又急於讓人家表態呢?”

  許文靜這麽一說,陳振江吭一聲笑了,說:“這不怪你,怪我沒有表達清楚,我的意思是,你願意不願意和我接觸,僅僅是指接觸,沒有其他什麽意思!”許文靜說:“你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不同意和你接觸,早就找理由拜拜了,何必要跟你在這裏消磨時光!實際上,你根本就沒有必要多慮,都是過來人,會那麽輕率嗎?說實話,你想循序漸進,我也不想突飛猛進!你想摸著石頭過河,我也不想當空中飛人!還不要說,就是如膠似漆的初戀情人,現在人家也理性得很。我想不通的是,既然你頭腦這麽清醒的,開始那幾句輕浮語言又作何解釋?”陳振江說:“說實話,我那是習慣成自然!”許文靜搖了搖頭說:“聽不明白!”陳振江說:“我把你當成此時此刻以前的許大夫了!”許文靜說:“就算你這個理由成立,那我已經把老人的意思挑明了,你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了,為什麽還要樂此不疲?”陳振江說:“本人性格使然!”許文靜說:“言不由衷!”

  陳振江笑著說:“既然你這麽固執,我也隻好隨方就圓了!但是我得聲明,這僅僅是在你的一再啟發下,剛才悟出的意外收獲!”許文靜說:“洗耳恭聽!”陳振江說:“說得業餘了,是投石問路,說得專業了,是感情偵查!”許文靜說:“結果呢?”陳振江說:“一共十二個字——頭腦非常清醒,情感非常理智!”許文靜說:“既然如此,為什麽還要來個‘開誠布公’呢?”陳振江說:“因為男人的自尊受到了挑戰!”許文靜說:“那你不覺得此此刻,女人的自尊更為重要?”陳振江說:“一時疏忽,還請見諒!”許文靜說:“你如何評價今天彼此的表現?”陳振江想了想說:“恰到好處!”許文靜說:“太籠統!”陳振江說:“說得通俗一點,一般評價這種事情,有三個指標,一個是‘熱’,一個是‘涼’,一個是‘不熱不涼’。這就好比烙燒餅,火過了容易糊,火欠了不容易熟,不過不欠,才能烙出高質量的燒餅來!說得文雅了,寧靜致遠,平淡是真,咱倆現在既不衝動又很理智,由此可見,發展前景無限美好啊!”許文靜說:“不要忘了,戀愛這事情,有時候,因為盲目衝動往往活力無限,同樣因為過於理智容易節外生枝!”陳振江說:“這不矛盾呀,我們是不熱不涼,既不會節外生枝,也不會缺乏活力!”

  兩個人說著說著,漸入佳境。

  他們一直談到快吃午飯的時候,陳振江看許文靜主動終止了話題,便說:“剛好你今天休息,咱倆找個酒店,邊吃邊談。”許文靜說:“改日吧,我下午還要去醫院商量事情。好長時間沒和父母一塊吃飯了,想回去陪陪他們。”陳振江說:“要不要我一塊兒去?”許文靜說:“你說呢?”陳振江說:“哦,哦,那我送你回去!”

  這陣兒,許父和許母為陳振江和許文靜的事,正在家裏爭論不休。

  許母做好飯,端到飯桌上蓋好,坐到客廳沙發上,給正在看電視的許父說:“你為什麽要堅持讓我給文靜她倆把飯做上,人家兩個談對象去了,陳振江難道不知道請文靜去飯店吃頓飯?”許父說:“陳振江那麽機靈的,怎麽可能想不到呢,關鍵是文靜不可能去!”許母說:“照你這麽說,他倆的事情泡湯了!”許父說:“你簡直是沒話找話,我就說了句文靜不去飯店,你怎麽會聯想到事情泡湯呢?”

  許母說:“這事情還用聯想,能一塊去吃飯,說明事情還有希望,要是不去吃飯,說明事情出現了麻煩,這麽簡單的道理,你怎麽就犯起糊塗了!”許父說:“是我犯糊塗還是你犯糊塗,文靜抗震救災以來,星期天很少回家了,這好不容易休了個星期天,咱又給他們安排了這事情,她能不回來陪咱們吃頓飯,既然她要回來吃,人家陳振江都知道請她,她肯定要請陳振江了,這純粹是個禮節問題,與泡湯不泡湯沒關係!”許母說:“那你說陳振江會不會來?”許父說:“他要是願意,肯定會來,要是不願意,人家來幹什麽!”許母說:“那你說,他到底是願意呢,還是不願意?”許父說:“我想他沒有理由不願意!”許母說:“那他要是真的不願意怎麽辦?”許父說:“根本就沒有那一說!”許母說:“憑什麽口氣這麽肯定的!”許父說:“一個是咱們文靜這麽優秀的,打上燈籠都難找,一個是冬月出了這事情,已經水到渠成瓜熟蒂落!”許母說:“我也是這麽認為的,但就是不知道怎麽搞的,心髒跳得突突突,老是不踏實嘛!你說是不是她倆真的談不到一塊?”

  “我想一般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許父想了想,說,“萬一要是有個二般出來,我也不敢給你把話說死!”許母說:“我咋就想不出來,她們有什麽理由,能冒出個二般來?”許父說:“什麽事情都不是絕對的,發生哪一種情況都不奇怪。從咱倆的角度說,這事情非成不可,實際情況誰說得清?比如說文靜很優秀,這隻是咱倆的看法,說不好聽的話,是真真正正的丈母娘誇女婿取了個好媳婦,不然,同樣是很優秀的文靜,這麽長時間了,為什麽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再比如水到渠成瓜熟蒂落的問題,這隻能說明,陳振江和冬月徹底沒戲了,並不意味著他和文靜就一定有戲,明白不明白?”許母說:“你這大道理,在她倆這事情上,用不上!”許父嘿嘿笑了,說:“你看你這人怪不怪,我就弄不明白,你是想讓她倆成呢,還是想讓她倆散呢?”許母瞪著眼睛說:“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為什麽會問這樣的問題!”許父說:“既然如此,咱倆就不要胡亂猜測了,消消停停地等他倆回來,自然會真相大白的!”許母說:“這話還用你說,要是能等到他們回來,用得著在這裏跟你囉嗦!”

  她倆正說著,許文靜開門進來。

  許母著急地問:“你回來了,陳振江人呢?”還沒等許文靜回答,許父就說:“文靜回來了,沒說趕快張羅吃飯,可問陳振江幹什麽?”許文靜知道爸爸的意思,故意說:“你倆是不是剛才議論我們什麽了?”許父說:“你為什麽問這樣的話?”許文靜說:“別管我為什麽,就說你們議論來沒有?”許母說:“議論很正常,不議論倒不正常了!”許文靜說:“你們預測是什麽結果?”許父說:“凶多吉少!”許文靜說:“根據是什麽?”許母說:“你回來啦,沒見陳振江人嘛!”許文靜說:“這能說明什麽問題?實話給你們說,陳振江要來,我沒讓來!”“照這麽說,你倆的事情,是非成不可了?”許母竟然高興得淚光閃閃,給許父說:“這一下,咱倆就不用操心了!”

  許父沒有吭聲,隻是癡癡的看著許文靜。許文靜看爸爸若有所思,就問:“爸爸,我媽都為我高興呢,你怎麽一聲不吭?”許父說:“我就弄不明白,陳振江要來,你為什麽不讓人家來?”沒等許文靜說話,許母著急地說:“隻要事情好著就行了,你可問人家來不來幹什麽?”許父說:“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麽樂觀,問題恰恰就出在咱文靜這裏!”許母說:“文靜,我不是聽你說什麽都好好的嘛,你爸怎麽說這話呢?”許文靜說:“我爸是經驗主義,問題不象你想象的那麽樂觀,也沒有我爸猜測的那麽悲觀!”許母說:“那到底是你不同意嘛,還是陳振江不同意?”許文靜說:“兩個人都同意,兩個人都不同意!”許母說:“問你正經話呢,繞什麽圈子?”許文靜說:“我說的是實際情況,誰和你繞圈子了?兩人都同意先交往,不同意急著確定關係,這一下明白了嘛!”許母一下急了,說:“那你為什麽不同意確定關係?”

  好長時間沒有吭聲的許父這時搶著說:“這麽明白的事情還用問,男的不主動,女的怎麽好意思主動?”許母很不服氣,生氣地說:“人家男的本來就很主動,當然人家不會主動了,咱們女的本來就不主動,現在再不爭取主動,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你還講究當過縣委書記呢,現在這年代嘛,還分什麽男的女的,隻要機會來到眼前,該出手時就得出手!”這時許父笑著說:“文靜,看來我是落伍了,你媽的意見是正確的,管他男的女的呢,該出手時就出手!”許文靜說:“你們把問題搞清楚,這是談戀愛,不是組織作決定,人家說談談再說,我好意思說不同意見,好象我真的嫁不出去似的?”許母說:“要是不積極主動,這個危機依然存在!”許父說:“既然是這情況,什麽也別說了,趕快吃飯!”

  飯吃得差不多了,許父問:“文靜,今天下午有沒有事?”許文靜說:“怎麽能沒事呢,院長下午讓我到醫院去,你是不是要我辦什麽事?”許父說:“我就是那麽一問,會讓你辦什麽事!”

  吃完飯,許文靜刷過碗,稍微休息了一會兒,就去醫院了。

  停了一會兒,許母說:“咱得想想辦法,不能眼看著讓文靜失去這次機會!”許父說:“我也是這麽想的,不然,我會問她下午有沒有事?”許母說:“這麽說,咱倆想到一塊了?”許父說:“哎,說來說去,還是你的話提醒了我,隻要看準了的事情,就應該積極爭取,管他男的女的呢!還不要說咱倆在這件事上,早已經首當其衝了,為了咱文靜,豁出這兩張老臉,也要把這種角色扮演到底!”許母說:“那你究竟是什麽想法?”許父說:“文靜要是下午沒事,咱們四個坐在一起,當麵鑼對麵鼓把這事情敲定它,省得夜長夢多!既然她有事,咱倆讓陳振江非要說個明白不可,不然,失去這次機會,文靜要是找不下咋辦!”許母說:“既然是這意思,說走就走,這事情宜早不宜遲!”許父說:“別犯傻了,咱倆為什麽要走呢,打電話讓他到咱家來,怎麽樣?”許母說:“這樣不合適吧,萬一人家不高興,一口回絕怎麽辦?”許父說:“咱們找上門去比較被動,讓他到家裏來比較主動。他要是來,說明事情還有門,咱再好好勸勸,成功的把握性比較大。他要是不願意來,說明事情比較麻煩,這個時候咱再死馬當成活馬醫,主動找上門去,把該說的話不該說的話統統說出來,就無所顧忌了。有些事情往往是物極必反,說不定由於咱們措施得力,工作及時,事情還有可能會峰回路轉!”許母說:“那還不趕快打電話!”許父趕快拿起電話撥通了陳振江的手機。

  沒過多大一會兒,陳振江氣喘籲籲的來到許文靜家。一進門就說:“伯父伯母,文靜是不是給你們說什麽了?不然,你們不可能這麽著急讓我來!”許父說:“文靜什麽也沒說,你沒來吃飯,我們就覺著事情不妙,所以想把你叫來問問情況。”陳振江說:“你們二老把我冤枉了,不是我不來,是文靜不讓我來!”許母說:“文靜不讓你來!文靜為什麽不讓你來……”許父打斷了許母的話,說:“振江,我們今天把你叫來,不是給你下話的,也不是給你興師問罪的,而是要告訴你,在你倆婚姻問題上,你能拖得起,我們文靜拖不起,所以你願意就說願意,不願意就說不願意,可不敢弄下和冬月那種剃頭挑子一頭熱的事情,到頭來把文靜閃到半路上,叫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陳振江說:“你們說的這是哪一出哇,我什麽時候說過不願意了?”許母說:“沒說不願意是事實,沒說願意也是事實,這跟不願意有什麽區別!”陳振江哈哈笑起來,說:“看來文靜確實沒有給你們說什麽,要不然就是說了個馬馬虎虎,不然你們二老不會是這個想法!實話給你們說,我們沒有輕易說願意,更沒有誰說出不願意,我們的全部意思是,先接觸上一段時間,等建立了感情以後,再談婚姻問題。我沒有急於說出願意來就是這意思,文靜今天中午不讓我來家裏吃飯也是這意思!”

  許父說:“你們現在這年輕人,確實琢磨不透,實際上,你們接觸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什麽情況不了解嘛,何必要講形式,走過場呢!”許母說:“既然你們是這意思,更應該表明自己的態度,沒有必要扭扭捏捏,再說,緣分靠來往,感情靠培養,在一塊吃個飯,對加深感情,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為什麽要為了慎重而慎重,為了穩妥而穩妥,這不是故意做作是什麽!”陳振江說:“我們接觸的時間長不假,但那是同誌之間的接觸,真正談起感情來,今天才是剛剛開始嘛,更不要說這個開始還是在你們不打任何招呼的情況下,硬把我倆撮合到一起的,我倆能照著你們的葫蘆畫瓢就夠意思了。你們還要得寸進尺,不是要求我們說這說那,就是要求我們這樣那樣,你們不說自己急於求成,反而要批評我倆講形式走過場!”許父說:“不是我們急於求成,關鍵是這事情水到渠成,既然是這情況,你們能不能三步並作兩步走,把這個過程盡量縮短一下。”許母說:“你們年齡都不小了,時間不等人,能抓緊盡量抓緊!”陳振江說:“要不然是這,我倆多想想‘宜快不宜慢’,你倆多想想‘欲速則不達’,咱們綜合起來,快慢剛好!”兩位老人幾乎同時說:“行麽,行麽!”陳振江起身要走,許父又說:“振江,你是男同誌,時時處處,要主動呢!”陳振江笑著說:“伯母,你還有沒有什麽叮嚀的?”許母吭一聲笑了,說:“你們抓緊點,我等著早早接待你這新女婿呢!”

  許母這一說,三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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