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明

第二章 官匪一家

三匹快馬在一片平原上緩緩的行著，朱震坐在其中的一匹馬上。此時，朱震正在為自己的前途打算著。好不容易回到明末這個風雲四起的年代，自己總不可能去找個窮鄉僻壤的地方去做隱士吧！朱震可是知道，那些隱士也都現在世上闖出些名堂來，再避世隱居的。否則，有誰會知道他是個隱士呢？去投奔李自成？他差點就做皇帝了，隻要自己提醒他要提防滿清和吳三桂聯手，他或許就不會兵敗山海關了吧。但李自成能聽得進他的話麽，他若李自成攻占北京後告訴李自成他馬上就會被滿清打得兵敗身亡，隻怕會李自成先讓他身亡。扼殺李自成？現在李自成羽翼已成，他還是李自成的對手麽！



想著想著，朱震走了很遠了，前麵的視野慢慢變的小了起來，好像看見山了。漸漸的，那山越來越大，而且合了攏來，形成了一個很大的山溝。山溝中間，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一片房子。朱震狠狠的甩了幾下馬鞭，快速的朝著那片房子奔去。



越來越近了，朱震發現這裏居然有一個很大村落，粗略一瞧，少說有上百戶人家。可是隨著越來越清晰的房子，朱震卻聽到了一片哭喊聲和求饒聲。



“莫非又有明朝官兵在這個村子裏搶掠？”有了前車之鑾的朱震習慣性的想著，他自己現在也穿著從那官兵身上扒下來的衣服，若是官兵，他倒不怕。等他走進村裏，卻看到十幾個衣著不一，手執鋼刀的大漢，有幾個人或手裏拿著、或背上都背著一些東西，而總有會有村民雙手緊緊的抓住那些東西，不難猜想，那些東西是從村民家裏搶來的了。其中有三人每人手上抱著一個少女，後麵跟著十幾個村民，跪在地上抓著那幾個少女的腳或者衣服一邊磕頭一邊哭道：“大爺，求求你們，放了我家閨女吧。”也還有的人說道：“大爺，求求你把糧種還給我吧，那些可都是糧種啊！沒有了種子，我們明年吃什麽啊！”



那群人卻絲毫不為所動，大聲叫道：“滾開，”說著，便舉刀朝一個跪在地上的村民砍去。



朱震見了，心裏的那股殺機頓時有湧了上來，大聲喝道：“住手！你們在幹什麽。”



那群人被朱震這麽一喝，都停下動作，一齊朝朱震看來，看到朱震身上穿著明朝官軍的衣服，都嚇了一跳，待看清楚隻有朱震一人時，都笑了起來，其中一個人大聲說道：“兄弟們，我們今天發大財了，看到沒有，三匹多好的駿馬啊！把它搶回去獻給大王，可是大功一件啊！”



另一人卻對著朱震大聲叫道：“喂，馬上的小子，還不快下馬投降，跪地求饒！你爺爺今天高興，說不定大發慈悲，饒你一條小命呢！”



朱震卻是坐在馬上，冷冷的看著他們，並不說話，默數了一下，他們一共有十四個人，一挑十四，有點難度啊！



那群人見朱震並不答話，又對著他聲叫道：“喂，你是不是聾了？快點給爺爺我滾下來，難道還要爺爺我請你下來不成？”說著，便朝朱震走了過來。



朱震見了，也不答話，舉刀拍馬，趕了過去。那群人料想不到朱震敢走過來，所以沒有防備，猝不及防下，被朱震手起刀落，砍死一人，還有一人卻是硬生生的被馬給撞飛了開去。



剩下十二個人都大吃一驚，都舉起刀對著朱震，獰笑到：“小子，爺爺見你是同行，本想給你留條活路，你卻不走，偏偏往死路上走，就是到了閻王爺那裏，你也怨不得別人了，兄弟們，一起上！”便朝朱震殺來。



朱震呸了一聲，喝道：“誰和你們是同行了，老子是官你們是賊。”說著又是回馬一衝，可是這回他們卻有了準備，一個人也沒傷到。那群人卻大聲叫道：“小子，你連官匪一家都不知道，肯定是新兵蛋子了。快下馬來，讓老子好好****你，順便讓你知道什麽真本事。”



朱震譏笑道：“你們十幾個對老子一個，還敢說真本事，不過，你爺爺就是下馬來了，又待如何？”說著，便翻身下馬，把刀橫在胸前，大聲笑道：“一群賊寇，讓你見識一下爺爺的真本事。”



原來朱震回馬一衝，發現自己騎馬走路，勉勉強強還能應付，馬上交戰，反倒顯得礙手礙腳了，本來像他這種經過特殊訓練的特種兵，十幾個普通士兵就沒放在眼裏，再加上他又仗著有避彈衣護體，自然不怕這群賊寇了。



果然，剛一交手，就被朱震便砍倒了兩個，而那群人中也有人一刀砍在朱震背上，卻發現砍不進去，大叫：“這家夥有古怪！”不一會兒，又被朱震砍到五個，餘下的五人更加吃驚，大聲叫道：“兄弟們，這家夥會妖術，刀槍不入啊！咱們快跑。”說著，便一齊往村外跑去。



朱震見賊寇想跑，大叫一聲：“哪裏跑。”追了上來，“刷、刷”兩刀，又砍倒兩個，然後用力把刀扔出，正中一名賊寇後心。此時另外兩人已經跑出一段距離了，朱震心想這群賊人敢光天化日搶劫村莊，多半還有同夥，便翻身上馬，追了上去。



那兩個賊寇看到朱震騎馬追來，知道自己的一雙腿肯定跑過馬的四條腿，就回過身來，跪在地上，哀求到：“軍爺饒命！我們也是迫不得已！”



朱震怒道：“那些村民跪下求你們的時候，卻沒見你們饒了他們。”當下便抽出鋼刀，跳下馬，一刀一個，了結了那兩名賊人的性命。



等朱震回到村子，卻看到村裏站滿了人，有幾個被朱震砍倒在地卻並未致死的賊人被村裏的幾個年輕小夥按在地上。見到朱震回來，都跪在地上大聲說道：“求軍爺救救我們！”



朱震大聲說道：“大家請起來，你們放心，那幾個賊人也被我追上去砍死了。”



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者走了上來，說道：“軍爺有所不知，這些人是盧軍山龍大王的手下，這龍大王占據這盧軍山，手下有三百多號人，前次宜陽的官兵去征剿，都被殺的大敗而歸。如今他們不見這幾個人回去，必然會派人來找。到時候知道他們是死在我們村裏，隻怕我們村一個人也別想活下來了。”



朱震聽了，問道：“請問你們村子裏現在有多少人？”



那老人說道：“回軍爺，我們村子也算是大村子了，全盛時期有一千多百人！現在連年戰亂，流寇說我們勾結官府，過些日子就會來搶掠一回。等走了流寇，來了官軍，可是他們又說我們勾結流寇，依然要搶上一回。”說道著了看了朱震一眼，馬上說道：“軍爺，我不是說你。”等看到朱震臉上沒有變化，又繼續說道：“如此以往，我們村死的死，逃的逃，隻剩下四百多人了。”



“難怪剛才那群賊寇說官匪本是一家。” 朱震心想著，嘴上卻大聲的說道：“你們有四百多人，那夥賊人總共才二百來人，你們兩個打一個，還怕什麽？”



村民們聽了，都低頭不語，朱震接著說道：“反正伸頭也是死，縮頭也是死，要死殺了賊人，說不定還能去官府領些賞銀，現在你們要我救你們，你們總不會要我一個人去和二百賊人拚命吧。”



那幾個按著賊人的年輕人最先叫道：“這位軍爺說的極是，我們也早就想著和那群賊寇拚命了，隻是沒人帶頭。軍爺你是打過仗的人，就請您給我們帶頭吧。”



朱震聽了一愣，原本隻是想斥責這些村民隻知道逆來順受，不懂得反抗，現在到把自己給繞了進來，帶著這群連刀都沒摸過的村民去和那群曾經打敗過官兵的賊寇拚命，這事懸的很。



那幾個年輕的小夥看見朱震不說話，就大聲說道：“我們隻當大明還有幾個真正的官兵，卻沒想到天下官兵都是一路貨色。軍爺既然有難處，我們便不勉強了。”



被他們這麽一激。朱震想到自己有避彈衣護體，又有三匹快馬，必要時可以逃命，還怕誰？便大聲應道：“誰說我怕死了，好！隻要你們敢和賊寇拚命，我就陪你們一起去。”



那些村民們聽了，一個個都怒氣衝衝的說道：“活不下去了，和他們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