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龍變

第一百一十二章 工程墨者

“墨霖，你不要死啊。”林中的林波和何小工剛剛摘掉被堵在嘴裏的破布，就哭嚎著衝過來抱住他。

“都是我們不好，我們不該心軟解開他們腳上的繩索的……”何小工哭的像個淚人。

“我還沒死呢……你哭什麽喪。”在聶人龍懷裏的墨霖低聲的道，他伸出手來在右胸口摸索著，取出個機關弩來。

眾人的眼睛盯住那機關弩，就見弩機的木頭機身上有個裂口，正是被狼牙刺中所致。整個木製機身都被刺穿，不過卻也因此阻擋了力道，墨霖右胸口雖然血流了不少，卻隻是皮外傷，並沒有傷及內髒。

“謝天謝地。”在場的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就連剛剛還恨墨霖奸詐狡猾的對手們也都為他的平安而放下心頭的大石。

墨霖將機關弩拿到眼前，弩機上麵那個小小的芊字並沒有受到損壞，這讓他徹底放心下來。

“不要亂動，你的傷口還在流血。”唐川將背上的木箱打開，伸手在裏麵一探，取出藥水和繃帶來，將墨霖的上衣脫掉，為他敷藥包紮。

片刻之後，墨霖的血便止住了，胸前圍了一圈的繃帶。

其實墨霖已經沒事了，雖然狼牙刺進胸膛，可體內玉膏的效果似乎一直在保護著墨霖，他能感覺到玉膏的清涼包圍著傷口，讓傷勢快速的愈合著。

“現在該怎麽辦？”何小工忽然愣頭愣腦的問，“我們的任務怎麽算？”

“是啊，怎麽算？”三個小隊九個成員齊聚在這裏，考試進行到此刻已經沒有了意義，大家更關心的是這個亂攤子要怎麽處理。

“這個，還是讓巨子定奪吧。”三劍客也都拿不定主意。

將墨冉四人身上的繩索解開，林波和何小工不顧墨霖的要求一定要用簡易的擔架把他抬起來，一行人一路默默無言的回到村子。

本次的主考官是墨忍，百裏奚和墨知味，他們正在中心廣場等待著結果。

時間已經到了傍晚，還沒有一個隊伍完成任務歸來。

“巨子，這次的任務是不是難度高了一些？”墨知味腆著大肚子站了一下午，此刻終於覺得有些累，找了個椅子舒服的坐下來問道。

“的確有點難，不過你不覺得這一次的考生素質要遠遠高於往屆嗎？”墨忍笑道，他的心情看起來不錯。

“的確是啊，這一屆有天才楊離，他的進步真是快啊。從兵家回來之後就喚醒了靈能，進步一日千裏，百裏奚真是教導有方啊。”墨知味點頭稱是。

百裏奚那一貫堅若磐石的麵容上也不禁鬆弛了一下：“楊離的天分實在是我見過的學生中最高的，假以時日一定能成為一個優秀的墨者。”

墨忍沒有做聲，隻是遠遠眺望著遠處的日落山脈，忽然道：“除了楊離，你們還覺得哪個學生有前途？”

百裏奚和墨知味都思考了片刻，百裏奚道：“狼檀的學生墨冉也是一個好苗子，隻可惜他前段時間墮入邪道，鑽研起打通心輪的方法來。自從出了禁閉室之後，他的進步也很快。”

“你呢，有什麽看法？”墨冉看到墨知味欲言又止，微笑著問。

墨知味道：“我覺得墨霖是個好苗子，他在工程學方麵的天賦真是無與倫比，這回他用綿鐵精華鑄造出來的赤魂劍實在是異想天開的傑作啊。若是他能做個工程墨者，我一定要當他的老師。”

“哦……”墨忍目光閃爍，不知在思索些什麽。

“刷！”

一道身影在眼前出現，是個蒙麵的暗部。

“巨子，三劍客帶著楊離小隊，墨霖小隊和墨冉小隊從山脈裏出來，正往村子過來，墨霖似乎受了傷。”

“哦！”墨忍眉毛一挑。

墨知味緊張的問：“他傷的嚴重嗎？”

“應該不重，我看到他還能和林波聊天。”暗部回答道。

“那就好。”墨知味鬆了一口氣。

片刻之後，浩浩蕩蕩的隊伍就出現在三個主考官的視野之中，最前麵的是胖子聶人龍，他難得的嘴裏沒嚼東西。

“到底出了什麽事？”百裏奚和墨知味疑惑的望過去。

墨忍的臉上則平靜無波，有些事情就連身為主考官的百裏奚和墨知味都不知道，但卻在墨忍的掌控之中，比如這次的任務設定和抽簽，一切都在計劃裏，為的就是考驗其中的一個學生。而眼下，結果似乎已經出來了。

來到中心廣場之後，墨霖才被林波和何小工放下來，和其他人列成一排。

三劍客走到墨忍的身旁和他低聲說了幾句之後，便和三位主考官一起走到遠處。看他們繪聲繪色手舞足蹈的跟墨忍說著什麽，眾人就知道他們一定是在匯報考試的過程。

“墨霖，你說咱們能通過考試嗎？”何小工有點忐忑不安的問。

墨霖搖搖頭：“我怎麽知道。”

“都是我們害了你。”林波一直都很沉默，看來心中一直有所愧疚。

“你說這些幹嘛，我們是個團隊，一起生一起死。”墨霖笑著勾住他的脖子，卻扯動了胸膛的傷口，不禁輕聲的呻吟了一下。

“很疼嗎？”林波關切的問，順便狠狠的瞪了一旁的楊離一眼。

楊離也恰好望過來，看到墨霖蒼白的臉，他猶豫了下，走過來道：“方才我有點太衝動了。”

“衝動？”林波冷哼一聲道，“衝動起來就要殺人嗎？墨霖不是你的敵人，他是你的同胞！”

“考試之中，我們就是敵人。”楊離回敬道。

“是嗎，原來為了通過考試就可以殺死同胞，看來墨霖沒殺掉你真是可惜，也可惜我和何小工看你可憐鬆開你的雙腳。”林波憤怒的道。

楊離無話可說了，他轉身要回到原來的位置去。

“楊離，等下。”墨霖忽然道。

楊離轉回身來：“如果你要我道歉的話……”

墨霖卻一擺手打斷他的話：“我不要你道歉，我隻想告訴你一句話。”

“什麽？”

“請你記住，你的這一刀，我遲早會還的。”墨霖嘴角微微的揚起，麵帶微笑，可話語之中傳遞的內容卻讓周圍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楊離臉色鐵青的轉身離開，林波和何小工哈哈大笑，摟住墨霖道：“你小子真會扮酷啊。”

墨霖也笑了，可心中卻一片冰冷。他的話不是為了扮酷，而是一個諾言，他會讓楊離也嚐嚐瀕臨死亡的滋味，遲早有一天，他會報這一刀之仇。

考官們足足商量了一個時辰，月亮都已經升上了樹梢，而一個上一屆的小隊成為了第一個完成任務返回的隊伍，看他們臉上歡天喜地的表情，眾人都覺得有點失落，甚至還有點擔心。

“墨霖，你今天的表現不錯。”看到墨霖有些疲憊的神情，墨冉走過來道。

“很好。”百裏無羈也道，他和墨霖做了兩年的室友，一貫的少言寡語，墨霖早就習慣了他惜字如金的風格。

就連荊沫也走過來道：“墨霖，你今天做的真的很棒，我輸的心服口服。”

“多謝你們。”墨霖有些感動了，雖然大家在考試之中是敵人，可其實還是同學，朋友和兄弟姐妹。無論是否能通過考試成為墨者，他們都是墨霖永遠的親人。

那邊公孫龍和墨別見狀也走了過來，他們沒多說什麽，隻是拍了拍墨霖的肩膀以示鼓勵。

考場上是敵人，考場外是朋友，除了楊離孤獨的站在一旁之外，其他人之間的裂痕很多就彌補上。正當荊沫好奇的追問他是如何布置好陷阱的時候，主考官們終於商量出結果了。

百裏奚和墨知味去檢查那組成功完成任務的隊伍，墨忍和三劍客則來到眾人麵前。

眾人自覺的分成三組，緊張的等候著結果。

“各位，考試的經過我已經聽三位考官講述過了，你們還有什麽要說的嗎？”墨忍問道。

一片沉寂之中，何小工忽然道：“巨子，我有話要說。”

墨霖愕然的看著何小工，不知道他要說什麽。

“你說吧。”

“巨子，任務之所以會失敗，墨霖之所以會受傷，是因為我和林波拖累了墨霖。如果不是為了救我們，墨霖一定能完成任務，所以無論如何請巨子讓墨霖通過。”何小工激動的道。

“你胡說什麽。”墨霖上前拉住何小工的胳膊，“我說過我們是一隊的，共同進退！”

墨忍沒有任何的表情，聽他們說完後道：“考試是以小隊來進行的，評定成績也會按照小隊的成敗來定奪。一個人的表現再突出，如果小隊的任務失敗，那也是無法通過的。”

何小工臉色煞白，無奈的對墨霖道：“對不起。”

“你還說這種話。”墨霖當胸給了何小工一拳，“我已經嚐試過了，就算失敗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墨忍看墨霖的目光之中流露出複雜的情緒，他停頓了片刻道：“還有人有話說嗎？”

這回無人應聲了，墨忍便道：“好，我現在來宣布成績。”

九個人都有些黯然，因為三個小隊的任務等於全部中途失敗。勉強來說的話，楊離小隊的公孫龍得到一顆虎頭，可以算是成功。至於墨霖和墨冉小隊，麵對的很有可能是失敗的結局。

對於墨冉小隊的三人來說，他們也許要再修煉一年才能參加考試。而對於墨霖他們三人來說，能參加考試的機會隻有應屆的一次，如果不能通過，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正是因為如此，墨冉三人的情緒還算穩定，而墨霖三人的表情則都凝重許多。尤其是有點衝動的何小工，他雖然盡力的忍住，和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流得滿臉都是。

“楊離小隊……”墨忍第一個宣布的是楊離的隊伍，三個成員都緊張的望著墨忍，就連一直裝鎮定的楊離也禁不住的有些顫抖。

“……考試通過。”墨忍終於說出了第一個結果。

楊離三人在瞬間的停滯之後立刻歡呼起來，三人緊緊的擁抱在了一起。

他們成功的喜悅更襯托出墨霖和墨冉兩個小隊的悲情氣氛，既然楊離小隊通過了考試，那意味著巨子承認了他們完成任務。同時也自然意味著阻撓楊離小隊和收集兵器的任務失敗。

“巨子，楊離刺墨霖的那一刀？”何小工忍不住道。

眾人的臉色都是一變，尤其是楊離，臉色鐵青難看的要命。

“墨霖的傷並不重，楊離也不是故意為之，此事給楊離記過一次，下不為例。”墨忍道。

“這……”何小工瞪圓眼睛，不敢相信。

墨霖一把拉住何小工，不讓他繼續說下去。他的心中湧起一股悲壯來，楊離是村子裏的天才墨者，巨子不可能為了沒有嚴重後果的一刀而斷送他美好的前途。

而自己呢，隻是個隨時都可能成為惡龍的麻煩，讓墨霖自己來選擇的話，或許也不會追究。

墨霖將不滿的情緒埋在心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會在什麽時候成長起來，充滿他的心胸。

“墨冉小隊的考試成績是……”見何小工不再堅持，墨忍接著宣布第二個結果。

“待定一年。”

這個結果並不奇怪，墨冉的隊伍沒有完成任務，而且幾乎是輸在墨霖一個人的手中，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他們的任務都是徹底失敗的。

“謝謝巨子。”三人一起向墨忍鞠躬，雖然眼中都懷著失落的情緒，可三人的表情還是很堅毅。再經過一年的修煉，以他們的能力完全可以輕鬆的通過考試。

“墨霖小隊……”最後一個結果也是最牽動人心，眾人的目光刷的集中在了墨霖的身上。

以墨霖一個工匠的身份來說，他在考試當中表現出來的領導力，智慧和判斷力都是頂尖的。就算和墨霖之間結下了罅隙的楊離也不得不承認墨霖的表現遠遠超過他。

尤其是墨霖在林中幾乎以一人之力對抗兩個小隊的六個人，隻在最後時刻大意被刺。拋開和楊離之間武道上的差距來看，墨霖絕對擁有成為一個工程墨者的實力。

不過決定權在墨忍的手中，隻有他才有裁定考試通過與否的權力。

“……考試失敗。”墨忍終於說出了結果。

墨霖忽然覺得很輕鬆，他為這場考試準備了很久，除了承擔考試的壓力之外，也要一直隱藏著體內的靈能。

這是一場艱苦的考驗，墨霖覺得沒什麽可後悔的。身旁的同伴已經哭成了淚人，墨霖默默的攬住他們道：“別灰心了，至少我們努力過了。”

他說著，眼中不禁也噙滿了淚水：難道我的夢想就這樣破滅了嗎？

“等一下。”墨忍的聲音又響起來。

三人一怔，將眼角的淚水抹去，恭敬的聽候墨忍接下來的話。

“雖然墨霖小隊考試失敗，但鑒於三位考官提供的過程，我認為墨霖的表現非常的突出，所以決定破格讓墨霖通過考試。恭喜你。”

墨霖愣住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當年發生在墨知味老師身上的奇跡又在自己的身上重演了嗎！

“墨霖！”何小工第一個反應過來，一個熊抱將墨霖給抱住，“我就知道你一定能通過，你配得上墨者的榮譽！”

林波也激動的抱住墨霖，除了楊離以外的五個考生也都聚攏過來，無論是通過考試的公孫龍和墨別，還是待定一年的墨冉三人都熱情的向墨霖表示祝賀。

墨霖的頭腦依舊很亂，他覺得這是一場夢，一場很美妙又一波三折的夢。他希望夢永遠都不要醒來，希望自己能永遠的沉浸在美夢之中。

“墨霖，你一定要好好幹！”何小工激動不已，嗓子都喊啞了。

“不是夢嗎？”墨霖覺得被何小工抱住的胸口有些疼，他的腦子頓時清醒了過來。

“我通過了考試……我是墨者了？”墨霖在身旁激動的朋友圍攏下傻笑起來，淚水抑製不住的奪眶而出，打濕了衣襟。

墨忍看著年輕人們歡快的表情，心中感慨萬千。

十八年前的風雨之夜，他的老師墨麒麟帶回了一個嗷嗷待哺的孩子，他的身上插著一百零八根金針，那些金針每天都會刺進身體裏一點，足足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才完全的刺進孩子的體內，深埋在其中。

孩子來村子的那一天是久旱之後的第一場雨，因為墨麒麟為他起名叫墨霖，希望他能做一場甘霖，而人間帶來希望而不是災難。

墨忍知道老師承擔了多少的責任，十五年前老師去世前將巨子的位置留給墨忍，留下的唯一遺言就是：照看好墨霖，如果他沒有變成赤龍，請給他和常人一樣活下去的權利。

這就是墨者的精神，他們愛每一個人，給所有人同樣的關懷，不因他是善還是惡，不因他的膚色種族性別年齡和出身。

墨忍一直記著老師的話，隻是他更謹慎一些，不希望墨霖成為墨者，隻想讓他一輩子安穩快樂的活下去。

隻是這個想法現在恐怕無法實現了，因為墨霖有天賦，肯努力，具備難得一見的團隊精神和領導能力，勇敢頑強，機智果斷，如果這樣一個優秀的年輕人都無法通過考試，那墨者的公平又何以體現呢。

於是墨忍冒險讓墨霖通過了，而他心中的想法也已經成型。為了保證墨霖的安全，墨知味是最好的導師。能夠讓墨霖發揮他的天賦成為一個工程墨者，為墨家的事業出一份力量，想必墨麒麟的在天之靈也會很欣慰吧。

喜悅圍繞著墨霖，讓他好像喝醉了一般的飄飄然。何小工和林波喋喋不休的誇獎著他，絲毫不因被淘汰而感到沮喪。

在這一場考試之中，每個人都得到了鍛煉，雖然有些結果不令人滿意，但不可否認的是大家都有了成長。

墨霖忽然想起兩年前沒有通過考試時的話語：無論將來做墨者，還是做工匠和農匠，都是在為墨家的事業貢獻力量。

“從今天開始，我要更加努力才行。”墨霖默默的想著，從心底為自己鼓勁加油。

時間越來越晚，快到午夜時分，許多隊伍都完成任務歸來。他們雖然疲憊，可每一個人都充滿了興奮之情。完成任務，通過考試，成為一個正式的墨者，這是一個年輕人能夠擁有的最大榮耀，所以疲憊根本不算什麽。

“芊芊怎麽還沒回來。”墨霖並沒有完全放鬆下來，他心中還記掛著一個人。

有個下一屆的隊伍任務失敗，垂頭喪氣的趕回來，三個人都掛了彩，還有人忍不住的哭泣起來。

墨霖看到他們的沮喪，更是擔心。月亮已經爬上了中天，午夜越來越近，洛芊芊他們的任務很難嗎？

“不用擔心，她不會有問題的。”林波猜出墨霖的擔憂，勸慰著道。

墨霖剛想掩飾，眼中卻出現一個身影，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洛芊芊和兩個同伴出現在遠方，他們麵帶著微笑的走近來，這讓墨霖徹底的輕鬆下來。這一天如夢如幻，如果可以，他寧可永遠停留在這一天，享受勝利的喜悅。

墨忍檢查了洛芊芊隊伍的戰利品，宣布他們通過了考試。墨霖第一個跑到洛芊芊的身邊祝賀。

“恭喜你，尊敬的下墨洛芊芊小姐。”墨霖遞上一朵剛剛摘的白色野花。

“墨霖，你的考試怎麽樣了？”洛芊芊難掩興奮，可更關心墨霖。

墨霖歎了口氣：“唉……”

洛芊芊見了忙道：“你不要傷心，雖然失敗了，可你畢竟努力過。努力過就是勝利，這不是你常常跟我說的話嗎。”

“其實芊芊，我想說的是……”墨霖的惡作劇得逞，心裏暗笑。

“我知道你很難過，不過我會陪著你的。”洛芊芊溫婉的道，讓墨霖心中一動，差點忍不住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去拉她的手。

“其實我通過了。”墨霖終於說出了實話，他若是再隱瞞下去，等洛芊芊知道真相，一定饒不了他。

“你……”洛芊芊果然氣的跳腳，可隨即就歡快的道：“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

年輕人們的歡聲笑語一直持續到午夜，墨者考試終於結束了。

一共十一組考生，四組失敗，七組通過。再算上額外通過的名額，一共有二十二人正式成為了墨者，而失敗的十一人當中，林波和何小工不會再有機會，其他九人則可以參加明年的考試。

二十二人個通過的考生中有五名工程墨者，當墨忍將象征著工程下墨正式身份的白色腕帶戴在墨霖手腕上時，墨霖反而平靜了。

之前洛芊芊等人佩戴的腕帶是實習墨者的腕帶，和正式腕帶的區別就是沒有象征正式墨者身份的圖案。

正式墨者的腕帶上都有個小小的圖案，那是區別戰鬥墨者和工程墨者的標誌。戰鬥墨者的圖案是把匕首，工程墨者的是鐵錘，極少出現的農業墨者則以鐮刀作為標誌。

看著腕帶上的鐵錘，墨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我要做個偉大的墨者，就像巨子一樣！

這個夜晚，有許多的年輕人都如同墨霖一樣懷揣著對未來的美好夢想。慶祝的焰火升上天空，祝賀二十二個年輕人加入了墨者之中，今夜注定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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