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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一九二六年(4)

  《莽原叢刊》,我想改作《未名新集》;《墳》不在內,獨立,如《中國小說史略》一般。該集以《君山》為第一部。至於半月刊,我想,應以你們為中堅,如大家都有興趣,或譯或作,就辦下去,半儂,沅君們的幫忙,都不能作為基本的。至於我,卻很難說,因為仍不能用功,我確擬於年底離開這裏。這裏是死海一樣,不愁沒飯吃,而令人頭痛之事常有,往往反而不想吃飯,寧可走開。此後之生活狀態如何,此時實難豫測,大約總是仍不能關起門來用功的。我現在想,一月一回,該可以作,因為倘沒有文思,做出來也是無聊的東西,如近來這幾月,就是如此。

  你們青年且上一年陣試試看,賣不去也不要緊,就印千五百,倘再賣不去,就印一千,五百,再賣不去,關門未遲。如果以為如此不妥,那就停刊罷。

  倘不停,我想名目也不必改了,還是《莽原》。《莽原》究竟不是長虹家的。我看他《狂飆》第五期上的文章,已經墮入黑幕派了,已無須客氣。我已作了一個啟事,寄《北新》〔1〕,《新女性》〔2〕,《語絲》,《莽原》,和他開一個小玩笑。

  《莽原》的合本,我以為最好至廿四期出全了,一齊發賣。

  "聖經"兩字,使人見了易生反感,我想就分作兩份,稱"舊約"及"新約"的故事〔3〕,何如?

  六斤家隻有這一個釘過的碗,釘是十六或十八,我也記不清了。總之兩數之一是錯的,請改成一律。記得七斤曾說用了若幹錢,將錢數一算,就知道是多少釘。倘其中沒有七斤口述的錢數(手頭無書,記不清了),則都改十六或十八均可。

  關於《創世紀》的作者,隨他錯去罷,因為是舊稿〔4〕。人猿間確沒有深知道連鎖,這位Haeckel〔5〕博士一向是常不免"以意為之"的。

  陶元慶君來信言《墳》的封麵已寄出但未到,囑我看後寄給欽文。用三色版印,欽文於校三色板多有經驗,我想就托他幫忙罷。隻要知道這書大約多少厚,便可以付京華印書麵。

  迅十一月二十三日

  注釋:

  〔1〕《北新》綜合性期刊,一九二六年七月在上海創刊,初為周刊,孫福熙編輯。一九二七年十一月第二卷第一期起改為半月刊,潘梓年等編輯,一九三○年十二月出至第四卷第二十四期停刊。

  〔2〕《新女性》月刊,一九二六年一月創刊,章錫琛主編。一九二九年十二月停刊,共出四卷。上海新女性社發行。

  〔3〕據收信人回憶,當時他曾擬將美國房龍(H。Vanloon)的兒童讀物插圖本《<聖經>的故事》譯成中文,為此征求魯迅意見,後未譯成。

  〔4〕舊稿指魯迅作於一九○七年的《人之曆史》。該文有摩西為《舊約全書》中《創世記》的作者的說法。

  〔5〕Haeckel海克爾(1834--1919),德國生物學家,達爾文主義的捍衛者和傳播者。主要著作有《宇宙之謎》、《人類發展史》、《人類種族的起源和係統論》等。

  261128致韋素園漱園兄:十六日來信,今天收到了。我後又續寄《墳》跋一,《舊事重提》一,想已到。《狂飆》第五期已見過,但未細看,其中說誑挑撥之處似頗多,單是記我的談話之處,就是改頭換麵的記述,當此文未出之前,我還想不到長虹至於如此下劣。這真是不足道了。關於我在京從五六年前起所遇的事,我或者也要做一篇記述發表,但未一定,因為實在沒有工夫。

  明年的半月刊,我恐怕一月隻能有一篇,深望你們努力。我曾有信給季野,你大約也當看見罷。我覺得你,叢蕪,霽野,均可於文藝界有所貢獻,缺點隻是疏懶一點,將此點改掉,一定可以有為。但我以為叢蕪現在應該靜養。

  《莽原》改名,我本為息事寧人起見。現在既然破臉,也不必一定改掉了,《莽原》究竟不是長虹的。這一點請與霽野商定。

  迅十一月廿八日《墳》的封麵畫,陶元慶君已寄來,囑我看後轉寄欽文,托他印時校對顏色,我已寄出,並附一名片,紹介他見你,接洽。這畫是三色的,他於印顏色版較有經驗,我想此畫即可托他與京華接洽,並校對。因為是石印,大約價錢也不貴的。

  261130致章廷謙矛塵兄:廿六信今天到。斐君太太已發表其蘊蓄,甚善甚善。紹興東西,並不想吃,請無須"帶奉",但欲得木版有圖之《玉曆鈔傳》〔1〕一本,未知有法訪求否?此係善書〔2〕,書坊店不出售,或好善之家尚有存者。我因欲看其中之"無常"畫像〔3〕,故欲得之。如無此像者,則不要也。

  伏園複往,確係上任;我暫不走,〔4〕擬敷衍至本學期之末,而後滾耳,其實此地最討厭者,卻是飯菜不好。

  小峰在北京,何以能"直接聞之於廈大",殊不可解。兄行期當轉告玉堂。

  迅上十一月卅日

  注釋:

  〔1〕《玉曆鈔傳》即《玉曆至寶鈔傳》,共八章,是一部宣傳封建迷信的書,題稱宋代"淡癡道人夢中得授,弟子勿迷道人鈔錄傳世"。內容係講述"地獄十殿"的情況,宣揚因果報應。

  〔2〕善書宣傳因果報應的書。舊時常由善男信女捐資刻印,免費贈送。

  〔3〕"無常"畫像無常,佛家語,迷信傳說中的勾魂使者。關於無常畫像,可參看《朝花夕拾。後記》。

  〔4〕伏園上任當時孫伏園到廣州任《民國日報》副刊編輯。

  261205致韋素園漱園兄:十一月二十八日信已到。《寫在<墳>後麵》登《莽原》,也可以的。《墳》能多校一回,自然較好;封麵畫我已寄給許欽文了,想必已經接洽過。

  《君山》多加插畫,很好。我想:凡在《莽原》上登過而印成單行本的書,對於定《莽原》全年的人,似應給以特別權利。倘預定者不滿百人,則簡直各送一本,倘是幾百,就附送折價(對折?)券(或不送而隻送券亦可),請由你們在京的幾位酌定。我的《舊事重提》(還要改一個名字)出版時,也一樣辦理。

  《黑假麵人》費了如許工夫,我想賣掉也不合算,倘自己出版,則以《往星中》為例,半年中想亦可售出六七百本。未名社之立腳點,一在出版多,二在出版的書可靠。倘出版物少,亦覺無聊。所以此書仍不如自己印。霽野寒假後不知需款若幹,可通知我,我當於一月十日以前將此款寄出,二十左右便可到北京,作為借給他的,俟《黑假麵人》印成,賣去,除掉付印之本錢後,然後再以收來的錢還我就好了。這樣,則未名社多了一本書,且亦不至於為別的書店去作苦工,因為我想劇本賣錢是不會多的。

  對於《莽原》的意見,已經回答霽野,但我想,如果大家有興致,就辦下去罷。當初我說改名,原為避免糾紛,現長虹既挑戰,無須改了,陶君的畫,或者可作別用。明年還是叫《莽原》,用舊畫。退步須兩麵退,倘我退一步而他進一步,就隻好拔出拳頭來。但這仍請你與霽野酌定,我並不固執。至於內容,照來信所說就好。我的譯作,現在還說不定什麽題目,因為正編講義,須十日後才有暇,那時再想。我不料這裏竟新書舊書都無處買,所以得材料就很難,或者頭幾期隻好隨便或做或譯一點,待離開此地後,倘環境尚可,再來好好地選譯。我到此以後,瑣事太多,客也多,工夫都耗去了,一無成績,真是困苦。將來我想躲起來,每星期隻定出日期見一兩回客,以便有自己用功的時間,倘這樣下去,將要毫無長進。

  留學自然很好,但既然對於出版事業有興趣,何妨再辦若幹時。我以為長虹是潑辣有餘,可惜空虛。他除掉我譯的《綏惠略夫》〔1〕和郭譯的尼采小半部〔2〕而外,一無所有。所以偶然作一點格言式的小文,似乎還可觀,一到長篇,便不行了,如那一篇《論雜交》〔3〕,直是笑話。他說那利益,是可以沒有家庭之累,竟不想到男人雜交後雖然毫無後患,而女人是要受孕的。

  在未名社的你們幾位,是小心有餘,潑辣不足。所以作文,辦事,都太小心,遇見一點事,精神上即很受影響,其實是小小是非,成什麽問題,不足介意的。但我也並非說小心不好,中國人的眼睛倘此後漸漸亮起來,無論創作翻譯,自然隻有堅實者站得住,《狂飆》式的恫嚇,隻能欺騙一時。

  長虹的罵我,據上海來信,說是除投稿的糾葛之外,還因為他與開明書店商量,要出期刊,遭開明拒絕,疑我說了壞話之故。我以為這是不對的,由我看來,是別有兩種原因。一,我曾在上海對人說,長虹不該擅登廣告,將《烏合》《未名》都拉入什麽"狂飆運動"去,我不能將這些作者都暗暗賣給他。大約後來傳到他耳朵裏去了。二,我推測得極奇怪,但未能決定,已在調查,將來當麵再談罷,我想,大約暑假時總要回一躺[趟]北京。

  前得靜農信,說起《菤葹》,我為之歎息,他所聽來的事,和我所經曆的是全不對的。這稿子,是品青來說,說願出在《烏合》中,已由小峰允印,將來托我編定,隻四篇。我說四篇太少;他說這是一時期的,正是一段落,夠了。我即心知其意,這四篇是都登在《創造》上的,現創造社〔4〕不與作者商量,即翻印出售,所以要用《烏合》去抵製他們,至於未落創造社之手的以後的幾篇,卻不欲輕輕送入《烏合》之內。但我雖這樣想,卻答應了。不料不到半年,卻變了此事全由我作主,真是萬想不到。我想他們那裏會這樣信托我呢?你不記得公園裏餞行那一回的事嗎?靜農太老實了,所以我無話可答。不過此事也無須對人說,隻要幾個人(叢,霽,靜)心裏知道就好了。

  迅十二月五日

  注釋:

  〔1〕《綏惠略夫》即《工人綏惠略夫》,中篇小說。俄國阿爾誌跋綏夫著,一九二二年五月商務印書館出版。

  〔2〕郭譯的尼采小半部指郭沫若所譯尼采著的《查拉圖司屈拉鈔》第一部,曾連載於《創造周報》,一九二八年六月創造社出版部出版。

  〔3〕《論雜交》高長虹作,載《狂飆》周刊第二期(一九二六年十月十七日)。文中有"家庭和婚姻的束縛尤其是女子的致命傷","雜交對於女子解放是有可驚的幫助","是解放的唯一途徑"等語。

  〔4〕創造社新文學運動中著名的文學團體,一九二○年至一九二一年間成立,主要成員有郭沫若、鬱達夫、成仿吾等,一九二七年增加了馮乃超、彭康、李初梨等從國外回來的新成員。一九二九年二月,該社被國民黨反動派封閉。它曾先後編輯出版《創造》(季刊)、《創造周報》、《創造日》、《洪水》、《創造月刊》、《文化批判》等刊物,以及《創造叢書》。

  261208致韋素園漱園兄:十二月一日的快信,今天收到了。關於《莽原》的事,我於廿九,本月五日所發兩信,均經說及,現在不必重說。總之:能辦下去,就很好了。我前信主張不必改名,也就因為長虹之罵,商之霽野,以為何如?

  《範愛農》一篇,自然還是登在24期上,作一結束。來年第一期,創作大約沒有了,擬譯一篇《說"幽默"》〔1〕,是日本鶴見祐輔作的,雖淺,卻頗清楚明白,約有十麵,十五以前可寄出。此後,則或作譯,殊難定,因為此間百事須自己經營,繁瑣極了,無暇思索;譯呢,買不到一本新書,沒有材料。這樣下去,是要淹死在死海裏了,薪水雖不欠,又有何用?我決計於學期末離開,或者可以較有活氣。那時再看。倘萬不得已,就用《小約翰》充數。

  我對於你們幾位,毫無什麽意見;隻有對於目寒〔2〕是不滿的,因為他有時確是"無中生有"的造謠,但他不在京了,不成問題。至於長虹,則我看了他近出的《狂飆》,才深知道他很卑劣,不但挑撥,而且於我的話也都改頭換麵,不像一個男子所為。他近來又在稱讚周建人〔3〕了,大約又是在京時來訪我那時的故技。

  《莽原》印處改換也好。既然銷到二千,我想何妨增點頁數,每期五十麵,紙張可以略壞一點(如《窮人》那樣),而不加價。因為我覺得今年似乎薄一點。

  迅十二月八日

  注釋:

  〔1〕《說"幽默"》日本鶴見祐輔作,譯文載《莽原》半月刊第二卷第一期(一九二七年一月)。鶴見祐輔(1885--1972),日本文藝評論家。著有《思想。山水。人物》、《歐美名士之印象》等。

  〔2〕目寒即張目寒(1903--1980),安徽霍丘人。魯迅在北京世界語專門學校時的學生。

  〔3〕稱讚周建人高長虹在《狂飆周刊》第二期(一九二六年十月十七日)發表的《關於性》中說:"最近科學的還是周建人的文字,他可以給人一些關於性的科學的常識,這在目前是很難得到的。"又在同刊第八期(一九二六年十一月二十八日)發表的《張競生可以休矣》一文中說:"我更希望周建人先生更勇敢地為科學作戰!"261219致沈兼士〔1〕兼士兄:十四日奉一函,係寄至天津,想已達。頃得十四日手書,具悉種種。廈校本係削減經費,經語堂以辭職力爭後,已複原,但仍難信,可減可複,既複亦仍可減耳。語堂恐終不能久居,近亦頗思他往,然一時亦難定,因有家室之累。亮公〔2〕則甚適,悠悠然。弟仍定於學期末離去;此校國文科第一年級生,因見滬報而來者,恐亦多將相率轉學,留者至多一人而已。季黻多日無信,弟亦不知其何往,殊奇。孫公於今日上船;程某〔3〕(前函誤作鄭)渴欲補缺,顧公語語堂,謂得兄信,如此主張,而不出信相示,弟頗疑之。黃堅到廈,向語堂言兄當於陰曆新年複來,而告孫公則雲不來,其說頗不可究詰。語堂究竟忠厚,似乎不甚有所知,然亦無法救之,但冀其一旦大悟,速離此間,乃幸耳。文學史稿〔4〕編製太草率,至正月末約可至漢末,掛漏滋多,可否免其獻醜,稍積歲月,倘得修正,當奉覽也。丁公〔5〕亦大有去誌;而矛塵大約將到矣;陳石遺〔6〕忽來,居於鎮南關〔7〕,國學院中人紛紛往拜之。專此,敬頌禔福弟迅十二月十九日上午

  注釋:

  〔1〕沈兼士(1887--1947)又作"堅士"、"臤士",浙江吳興人,文字學家。早年留學日本,曾任北京大學教授。一九二六年,任廈門大學國文係主任兼國學院主任。十月底離職。

  〔2〕亮公即張星烺(1888--1951),字亮塵,江蘇泗陽人,曆史學家。留學美國和德國。曾任北京大學教授,當時繼沈兼士之後,任廈門大學國學院主任。

  〔3〕程某即程憬。

  〔4〕文學史稿魯迅在廈門大學講授文學史課程的講義,即後來出版的《漢文學史綱要》。

  〔5〕丁公即丁丁山(1901--1952),安徽和縣人。北京大學研究所國學門畢業,當時任廈門大學國學院助教。

  〔6〕陳石遺(1856--1937)名衍,字叔伊,號石遺老人,福建侯官(今福州)人,曾任清末學部主事。一九二三年九月任廈門大學教授。一九二六年三月辭職。

  〔7〕鎮南關在廈門大學校內,明末鄭成功抗清時所建。

  261228致許壽裳〔1〕季芾兄:今日得廿一日來信,謹悉一一,前得北京信,言兄南旋,未攜眷屬,故信亦未寄嘉興,曾以一箋托詩荃轉寄,今味來書,似未到也。

  此間多謠言,日前盛傳公俠〔2〕下野,亦未知其確否〔3〕,故此函仍由禾轉,希即與一確示。

  廈大雖不欠薪,而甚無味,兼士早走,弟亦決於本學期結束後赴廣大,大約居此不過尚有一月耳,盼複,餘容續陳。

  樹人上十二月二十八日

  注釋:

  〔1〕此信據許壽裳親屬錄寄副本編入。

  〔2〕公俠陳儀(1883--1960),浙江紹興人。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畢業。曾任孫傳芳所屬浙江軍第一師師長、徐州鎮守使兼津浦南段警備總司令。一九二六年十二月十九日通電宣布浙江"自治",自任"自治"政府民政長,同月下旬即被孫解除武裝和免去本兼各職。

  〔3〕禾指浙江嘉興。

  261229①致韋素園漱園兄:二十日的來信,昨天收到了。《莽原》第二十三期,至今沒有到,似已遺失,望補寄兩本。

  霽野學費的事〔1〕,就這樣辦罷。這是我先說的,何必客氣。我並非"從井救人"〔2〕的仁人,決不會吃了苦來幫他,正不必不安於心。此款大約至遲於明年(陽曆)一月十日以前必可寄出,惟郵寄抑匯寄則未定。

  《階級與魯迅》〔3〕那一篇,你誤解了。這稿是我到廈門不久,從上海先寄給我的;作者姓張,住中國大學,似是一個女生(倘給長虹知道,又要生氣),問我可否發表。我答以評論一個人,無須征求本人同意,如登《語絲》,也可以。因給寫了一張信給小峰作紹介。其時還在《莽原》投稿發生糾葛之前,但寄來寄去,登出時卻在這事之後了。況且你也未曾和我"搗亂",原文所指,我想也許是《明珠》〔4〕上的人們罷。但文中所謂H。M。女校,我至今終於想不出是什麽學校。

  至於關於《給----》〔5〕的傳說,我先前倒沒有料想到。《狂飆》也沒有細看,今天才將那詩看了一回。我想原因不外三種:一,是別人神經過敏的推測,因為長虹的痛哭流涕的做《給----》的詩,似乎已很久了;二,是《狂飆》社中人故意附會宣傳,作為攻擊我的別一法;三,是他真疑心我破壞了他的夢,----其實我並沒有注意到他做什麽夢,何況破壞----因為景宋在京時,確是常來我寓,並替我校對,抄寫過不少稿子《墳》的一部分,即她抄的,這回又同車離京,到滬後她回故鄉,我來廈門,而長虹遂以為我帶她到了廈門了。倘這推測是真的,則長虹大約在京時,對她有過各種計劃,而不成功,因疑我從中作梗。其實是我雖然也許是"黑夜",但並沒有吞沒這"月兒"。

  如果真屬於末一說,則太可惡,使我憤怒。我竟一向在悶胡盧中,以為罵我隻因為《莽原》的事。我從此倒要細心研究他究竟是怎樣的夢,或者簡直動手撕碎它,給他更其痛哭流涕。隻要我敢於搗亂,什麽"太陽"之類都不行的。

  我還聽到一種傳說,說《傷逝》是我自己的事,因為沒有經驗,是寫不出這樣的小說的。哈哈,做人真愈做愈難了。

  廈門有北新之書出售,而無未名的。校內有一人樸社的書,是他代賣的很可靠,我想大可以每種各寄五本不夠,則由他函索,托他代售,折扣之例等等,可直接函知他,寄書時隻要說係我紹介就是了。明年的《莽原》,亦可按期寄五本。人名地址是----福建廈門大學毛簡先生(他號瑞章,但寄書籍等,以寫名為宜。他是圖書館的辦事員,和我很熟識)。

  迅十二,二九。

  注釋:

  〔1〕霽野學費的事參看261205信。

  〔2〕"從井救人"語出馬中錫《中山狼傳》:"從井以救人"。

  〔3〕《階級與魯迅》載《語絲》周刊第一○八期(一九二六年十二月四日),署名"一萼"(即曹軼歐)。

  〔4〕《明珠》北京《世界日報》的文藝專欄張,恨水主編。當時該刊曾發表過一些譏刺魯迅的作品,如一九二六年八月四日所載署名蝤的作者說:"對於周先生,我也常挖苦過。"〔5〕《給----》短詩,高長虹作,載《狂飆》周刊第七期(一九二六年十一月二十六日)。詩中他自比為太陽,以月亮喻許廣平,以黑夜影射魯迅。

  261229②致許壽裳〔1〕季芾兄:昨寄一函,已達否?此間甚無聊,所謂國學院者,虛有其名,不求實際。而景宋故鄉之大學,催我去甚亟。聘書且是正教授,似屬望甚切,因此不能不勉力一行,現擬至遲於一月底前往,速則月初。伏園已去,但在彼不久住,仍須他往,昨得其來信,言兄教書事早說妥,所以未發聘書者,乃在專等我去之後,接洽一次也。現在因審慎,聘定之教員似尚甚少雲。信到後請告我最便之通信處,來信寄此不妨,即我他去,亦有友人收轉也。此布,即頌曼福。

  樹人上十二月廿九日

  注釋:

  〔1〕此信據許壽裳親屬錄寄副本編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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