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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辮子大軍入京城!複辟夢斷天安門(17)

  對於張勳來說,這一任命顯然還不及其所望(他最希望得到的職位是既有兵權又有地盤的總督或巡撫),但也總算是又爬上了一級新台階。這年,他已經55歲。從26歲當旗牌兵開始,奔波行伍近30年,他基本上沒有得到過越級超擢,不走運時,一連間隔整整10年沒得半點提拔。但最終,硬是被他一步一個腳印,堅忍不拔地登上了大將高位。清朝的官製,提督是一省的最高軍事長官,其地位僅次於總督而與巡撫平行(一般由巡撫兼任)。因此,退一步說,像他這樣一名放牛伢仔出身的軍人,能夠走到這一步,也該算是非常之榮幸了。

  按照慣例,一品大員受任新職,必須進宮謹見皇帝,當麵接受“聖訓”,並磕頭麵謝天恩。張勳早已知道皇帝正被監禁在瀛台,進宮謝恩隻需拜見太後就行。他要拜見太後已不是什麽難事,隻要有空回京,他無須什麽人給予安排,隨時可以乘便進宮請安。不過,那往往都是禮節性的見麵。以他那時的官職,太後一般不會跟他議論什麽軍國要事,尤其不會跟他品評當朝權要人物的短長。可是,這一回進宮,太後在跟他寒暄幾句之後,竟突然問他說:“張勳,聽人說,袁世凱在外麵植黨營私,行賄受賄,貪私枉法;還有人說他權高勢重,將來必步曹孟德後塵。你在外麵耳目靈便,你給我說說看,他這人到底怎麽樣?”

  張勳一聽不禁大吃一驚,但隨即,他便感到了十二萬分的榮耀。顯然,現在太後已再也不是把他當做一名親昵的小奴看待了。她已經正式把他放到了心腹大臣的位置之上。這種明確的身份變化,他還是第一次感覺到。這是一個多麽令人振奮的信息啊!

  然而,伴隨著榮寵到來的卻是嚴酷的威命。過去,他作為一名親昵小臣,太後不會用嚴格的眼光去審視他,即使某些言行舉措有所失當,她也隻是一笑置之。因而,他在太後跟前反而可以略略隨便一點。而現在,他成了一名太後信得過的大臣,說出話來可是要負責的!他知道太後說的“聽人說”袁世凱如何如何是聽誰說的。原來這時,清朝宮廷裏,正有一批少壯派滿族親貴對袁世凱的勢高權重極為擔心和不滿,他們利用一切機會在慈禧太後麵前喋喋不休地彈劾袁世凱,試圖限製袁世凱的權力膨脹,尤其想解除他的軍權。而袁世凱則利用與奕?的特殊親密關係,千方百計地抗拒這批滿族親貴的攻擊。袁世凱、奕?同少壯派滿族親貴之間的這場鬥爭,早在1907年就已經完全公開化了,到這時,更是朝野皆知。從內心裏講,張勳雖然知道袁世凱培植私黨等等都是事實,但他更看不起那些誌大才疏、狂傲無能的親貴無賴子。比較起來,他倒覺得袁世凱這種雄才大略的漢族大臣對朝廷更有作用。從愛護大清江山出發,他也寧願擁袁而不屑與那些親貴無賴子為伍。然而,親貴們的利益畢竟連著太後的心,天下也畢竟是他們愛新覺羅氏的天下,張勳可招惹不起這批傲爺們。因此,他隻好來個躲閃政策,試圖逃避過去。他給太後又磕了3個響頭說:“啟稟老佛爺,袁宮保乃是朝廷樞臣。實非奴才所敢妄議。”

  可是,“老佛爺”卻不放過他,繼續追問說:“張勳,你可別因為他舉薦了你而有所忌諱。你這個提督官可不是他給你的。他不提上名來,我也記著你呢!有什麽話,你但說無妨。”

  看樣子,不表上一個態是萬萬不行的了。而且,聽“老佛爺”的口氣,還好像是專等著聽他證實袁世凱的問題呢!這可怎麽辦是好?時間緊迫,容不得他再多思考,他隻好硬著頭皮說:“老佛爺在上,照奴才看來,袁宮保還不失為一位一心輔國、勵精圖治、夙夜辛勞的有功之臣呢!至於袁宮保是否有什麽過失,奴才實在說不上來。不過,人可是都有些毛病的,倒並不單是袁宮保一個。”

  張勳這態度已經很明白了,他終究是站在袁世凱一邊的。不過,他也沒有否認袁世凱有問題,隻是用大家“都有些毛病”的大實話來為之開脫,總算是留了一點退步的餘地。他表完這番態度後,額頭上已是冷汗涔涔,須知這可是冒著忤逆太後的旨意的危險說的啊!

  然而,太後聽完,卻輕鬆地笑了起來說:“張勳,你這孩子可真是個實心人呢!我知道你不是袁世凱的人,可是,你也給袁世凱說好話。看來,有些人確實不諒任事之艱苦,自己辦不了大事,看著別人辦得紅火了他又嫉妒。這可不好!”

  這件事很快傳到了袁世凱的耳中。張勳如此仗義地為他說話,這可真有點叫他感動。鑒於雲南地處鄙遠,民窮財匱,而張勳已在天津和北京兩處安家,遠行不便,袁世凱立即便找到了回報張勳的辦法,他向慈禧太後奏稱:“關外初定,張勳肩負重任,不宜遽去。”於是慈禧太後隨即補下一道“上諭”,“著張勳仍留奉直帶兵”。到當年8月,甘肅提督出缺。在當時看來,甘肅比雲南地方要好。於是,袁世凱又在太後麵前活動把張勳調任了甘肅提督,仍然留在奉直帶兵。

  從一般觀念出發,人們很難想象慈禧太後對張勳寵信到了什麽程度,但有一件事情卻足以說明這一點。

  1908年10月,張勳剛從北京拜受甘肅提督新職後回到奉天沒幾天,慈禧太後卻又突然召他入京,賜他在頤和園萬壽宮入座聽戲。這時,慈禧正住在頤和園裏,身體老邁衰弱,離著她的死期隻有一個多月。她沒有給張勳安排新的差事,隻誇獎了一番他的忠誠厚道,說他在外這些年辛苦了,叫他在園子裏聽聽戲,好好玩玩。這一玩,便一直玩到她死的那天為止,她一直沒有讓張勳離開過她。

  這實在是一件蹊蹺事。一名外省提督被召入內廷陪伴皇太後“玩”了整整一個多月,即使不說是史無前例,最起碼也是大清朝的第一回。鑒於這時的張勳還既非朝廷樞臣,也非封疆大吏,因而,不會有任何一位曆史學家去考證他的這次破天荒的大恩遇到底屬於什麽性質。但我們可以想象,慈禧太後絕不會真的毫無目的地把他召到身邊來陪她聽戲。

  據有關史實分析,極大的可能性是,慈禧太後當時正在等候時機授予張勳新的重大任命。因為據說就在這之前不久,慈禧太後得到一個驚人的消息:袁世凱準備趁慈禧一旦病危時,廢掉光緒,擁戴奕?的兒子載振為皇帝。盡管慈禧太後本人也早就恨透了光緒,並曾作過廢掉光緒的安排,隻是因為遭到列國反對才算作罷。但這種事情怎麽說也隻能由她老人家親自來作出安排,而絕對輪不到袁世凱去暗中作祟。更何況一旦袁世凱的陰謀得逞,必然要危及整個愛新覺羅王朝的命運!她老人家縱然再恨光緒,也不能容忍袁世凱的這一篡逆陰謀。所以,這時候,她已斷然采取了一係列重大步驟來挫敗袁的陰謀。她先把奕?調去查看東陵工程,然後把袁世凱的親信段祺瑞統轄的北洋軍第六鎮調出北京,開往淶水;把少壯派親貴陸軍部尚書鐵良統轄的第一鎮調進北京接防,解除了京師的隱患。接著,便宣布接醇親王載灃的兒子溥儀進宮教養,並授載灃為攝政王。載灃是光緒的親兄弟,溥儀是光緒的親侄兒。而袁世凱卻是光緒所仇恨的人。因此,慈禧太後這兩道“懿旨”一下,就明顯地表明了她的心眼已偏向了少壯派親貴一邊,不僅挫敗了袁世凱企圖立載振為嗣皇帝的陰謀,而且為日後剪除袁世凱本人埋下了伏筆。

  就在立溥儀為嗣的第二天,光緒病死瀛台,溥儀登極。再過一天,慈禧太後也一命嗚呼。她還沒來得及最後處置袁世凱和奕?及其遍布各地的爪牙們,就先期完了蛋。但她心裏一定有一個處置這兩位危險人物的一攬子計劃。在這個一攬子計劃中,就可能有需要用著張勳的地方。隻是她到底打算把張勳派上一個什麽用場,那就永遠不會有人知道了。

  張勳當時可能並不知道這些內幕的詳情,但他也不是傻瓜。呆在“老佛爺”身邊一個多月,況且這時滿朝大臣他全都熟識,軍機處裏奕?、袁世凱、張之洞都是他的老上司,另外還有一位老朋友李蓮英,多多少少他已經感覺到了一點異常的氣氛,奕?不在家,他就先去拜訪張之洞。張之洞隻顯出一副老糊塗的樣子跟他哼哼哈哈瞎應付。他又去拜訪袁世凱,袁世凱已顯得十分消沉,遠不是過去那副銳氣橫溢、勃勃進取的姿態了。他隻是冷冷地囑咐他好好休息,恭候聖命,謹言慎行,勿失大將風範雲雲,仍然使他不得要領。他很想鬧個明白,便又悄悄地去問總管太監李蓮英,想探聽探聽到底“老佛爺”心裏在打什麽算盤。李蓮英的一句話把他嚇出一身冷汗,他說:“你老哥打聽這個幹嗎?你難道還想作瞿鴻衤畿第二嗎?”

  原來早在1907年上半年,慈禧太後就曾打算把奕?攆出軍機處。她在一次和另一軍機大臣瞿鴻衤畿單獨談話時,偶然說出了這個意思。誰知這位瞿軍機一時得意忘形,回到家裏,竟在枕頭上把這件秘密悄悄告訴了他的夫人。而這位夫人又把消息告訴了一位在北京某外文報館做事的親戚。這親戚又把消息傳到一名英國記者的耳朵裏。這英國記者便把消息發回倫敦,登在大不列顛著名的《泰晤士報》上,英國駐北京公使朱爾典便據此去找外務部,訊問有無此事。結果弄得慈禧太後非常被動。她禁不住勃然大怒,不僅矢口否認她曾打算開缺老慶,反而降旨將瞿鴻衤畿革職驅逐回籍,永不敘用,給她本想排除的慶親王奕?趕走了一個冤家對頭,進一步鞏固了老慶的勢力。

  張勳自然知道這段故事。因而李蓮英的話意,他一聽就明白了――顯然,太後正在醞釀重大人事更動計劃,而在這場人事更動中,她正需要借重他張勳的忠誠,以便在萬一發生不測時,作為自己的貼身護衛。隻不過因吸取了過去瞿鴻衤畿泄密的教訓,她不再輕易把這個意思告訴他罷了。不管怎麽說,這毫無疑問地表明了太後對他的至深至切的信任。張勳不禁又一次為自己能夠受到太後的如此寵信而感到無比的榮幸和自豪。

  在內廷傳出太後病重的消息之前的整整一個多月裏,張勳每天裝出一副悠閑自在的樣子,或在頤和園裏隨處遊玩,咧開大嘴傻嗬嗬地開懷大笑;或到各友人府上拜訪聚賭。然而,他的內心裏卻焦急異常,一顆心懸懸地總覺得突然會有什麽大事發生,他必須隨時準備奔赴禦前保駕。終於,在他的焦急等待中,前麵所提到的一係列重大事件相繼發生了。事實完全證實了他的猜測。當太後關於立儲和授命攝政王的懿旨一下,他便立刻明白,袁世凱已經成了他的潛在敵手。對於這一點,他沒有感到尷尬。盡管袁世凱與他關係密切,但如果袁世凱因此而發動兵變的話,他張勳也會毫不猶豫地站在正統的太後和儲君一邊,毫不留情地向袁世凱發動攻擊。可是,這樣的事情並沒有發生,而太後卻眨眼間就死了。於是,他這一趟被太後召進京,終於沒有被太後派上預定的用場。卻意外地趕上了為這一對牽扯著中國曆史進程的“爺兒倆”送終吊孝。

  關於光緒和慈禧太後為什麽會在先後兩日內相繼死亡的問題,至今仍是一個曆史懸案。有的人說是慈禧太後知道自己行將死亡,故使人先期毒死了她所痛恨的光緒皇帝。有人說是袁世凱見太後將死,怕光緒掌權後要報複他戊戌年間的出賣惡行,故勾結奕?、李蓮英等人毒死了光緒。這些說法孰是孰非,連繼承了皇位的溥儀後來都說不清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這期間袁世凱的神經必定緊張到了極點。以他的精明狡詐,他不可能不知道,無論太後死與不死,他的命運都已到了至為嚴重的轉折關頭。可喜的是,他的北洋諸將實際上仍然牢牢地控製了差不多半個中國的軍政大權。他還有機會從容地周旋於朝或逃避於野。而這時候,作為他十幾年的屬下,本該堅定地站在他袁世凱一邊的張勳,卻偏偏毫不猶豫地投入了太後的懷抱,這不能不叫他感慨係之。盡管張勳這樣一介莽夫,並不能對他構成多大的威脅,但看著他那副傻乎乎地在宮廷內外搖來擺去的樣子,心裏總覺得不是滋味。

  然而,張勳卻不管你袁世凱的什麽眼色。他認為他誓死捍衛皇上和太後的觀念,在任何時候都是光明正大的。他並不想故意和袁世凱作對。他知道太後調他進京也僅僅是以防萬一,並不表明袁世凱真會貿然造反。而隻要袁世凱一天還表示忠於皇室,他便一天不拋棄和袁世凱的友誼。因而盡管袁世凱已經對他心生了芥蒂,但他對袁世凱,心裏卻仍舊坦然得很。他幾乎是開誠布公地和袁世凱保持著親密朋友和潛在敵對的關係。他這種奇怪的思維和舉止,簡直弄得袁世凱對他啼笑皆非。

  皇帝、太後一齊死了。張勳和所有的王公大臣們一起,身穿縞素,一連27日每日排班到靈前號哭3次。本來,他作為一名外省提督,隻能在任所領旨遙祭。而現在他卻能置身於宮廷與諸王公大臣一道哭靈穿孝。而且,更為重要的是,他又因此而獲得了隆裕太後的好感。這一方麵是因為早在慈禧在生之年,他的忠實勇猛和深受太後寵信的情況,就已為隆裕所深知;另一方麵是因為他哭得比任何人都更真心實意。

  曆史上每一回皇帝大喪都必然要引發一場或明或暗的、你死我活的宮廷鬥爭。此番“兩宮升遐”,自然不會例外。因而,盡管表麵上大家都是一樣的哭喪著臉,跪在靈前磕頭號哭如禮,但內心裏卻是各懷鬼胎,轆轆地轉著爭權奪利的鬼點子。即使不說是99.9%,最起碼也有99%的人是在那裏幹嚎假哭。惟有張勳是不帶任何雜念而純情地為著他的皇天後土的仙逝而悲慟欲絕。他的沉痛徹骨的哀悼絕不比同時死了丈夫和“親爸爸”的隆裕太後來得遜色。如果當時有人注意觀察的話,他一定會看到滿朝親貴和文武大臣中,實際上隻有兩個人是為死者動了真情。而他們就是隆裕太後和張勳。這絕不僅僅表現在那種涕淚滿麵、哭聲震天的外在形式上,而是表現在那種昏天黑地、茶飯不思、心肌抽搐、唇冷齒寒的心理感受上。這種心靈重創的內在表現,是再高明的表演藝術家也裝不出來的――僅僅過了3天,時年55歲,身體健壯如牛的張勳便眼窩深陷,臉皮紫疳,全身整個兒落了一圈肉。夜晚回到家裏,梨園出身的二妾傅筱翠禁不住嬌答答地湊到身邊來,輕輕地搖著他的肩膀勸慰說:“老爺,你這是何苦來呢?老皇帝死了,自有新皇帝登極,你要作忠臣,也患不著總戀著個死皇帝呀!”

  照說,這傅筱翠的話雖然顯得粗俗了一點,但也並非沒道理,而且顯然她是真心體貼張勳。然而,張勳聽了,卻勃然大怒,竟舉起巴掌“啪”的一聲,把個嬌兮兮的愛妾扇翻在地。嚇得那傅氏忙捂住小白臉上五根火辣辣的粗大紅指印,跌跌撞撞躲入內室雙淚長流,隻是哽哽噎噎地哭了個死去活來而絲毫不敢出聲。

  雖然隆裕太後並不知道張勳家裏所發生的這一幕驚泣鬼神的生動情節,但她顯然以一個婦人所特有的細心注意到了張勳的與眾不同的主要表現。因此,連續27日的哭靈儀式一結束,她便同攝政王載灃一同召見了張勳。她對攝政王說:“看看吧,這才是咱大清朝的大忠臣啦!你說吧,你打算怎樣安排他?”她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要攝政王表態提拔他。而張勳已是提督,再要提拔,起碼得是總督或尚書。

  然而,攝政王卻說:“國方重喪,各官宜暫謹守具位。張勳前在奉天當差,老祖宗詔命進京,現事已畢,可先回原位。”載灃顯然是在藉故搪塞。原因很簡單,他知道張勳和袁世凱關係密切,而他卻遠沒有慈禧和隆裕知其之深。因而,他對提拔張勳不能不有所顧慮。

  隆裕太後沒想到載灃會和她意見不一致,又不好當著張勳的麵駁回他。隻好說:“那也好吧。隻是記著我的話,早晚你可別虧待了他!”

  投靠袁黨受株連,閑差江防娶小毛

  張勳剛回到奉天沒幾天,朝廷便傳來通報,稱袁世凱“患足疾,步履維艱,難勝職任,著開缺回籍養屙”。張勳很清楚這是攝政王在故意跟袁世凱過不去。盡管張勳明白他曾被慈禧太後調回北京內衛新君即位,暗防袁世凱行逆。但他的原則是隻有當袁世凱確有叛逆行動時,他才開始與袁世凱決裂。而後來的事實卻已經證明袁世凱並無反意。那麽,在這種情況下,他便隻能認為袁世凱仍是大清朝的忠臣和他的好朋友。現在攝政王挾私怨報複袁世凱,他便不能不為之抱著幾分同情。

  然而,事情還不僅於此。再過一個月,袁世凱的親信、郵傳部尚書陳璧又被革職永不敘用,徐世昌得旨調京接替陳璧之職。另調雲貴總督錫良接替徐世昌任東三省總督。錫良是蒙古貴族。清朝統治者曆來以為蒙古人比漢人更為可靠。因而,他們的原則是滿蒙為上,漢人下之。現在調錫良來總督經濟和戰略地位至為重要的東三省,而把袁世凱的軍師徐世昌調任不大重要的郵傳部尚書,顯然也是攝政王繼續打擊袁世凱勢力,試圖奪回各地軍政大權的步驟之一。如果說張勳對於袁世凱被逐的遭遇還僅僅是有點兒同情的話,那麽現在他對於攝政王這種黨同伐異,打擊一大片的做法,便已經是頗為不滿了。而更令他不能忍受的是,徐世昌辦完交接還沒離開奉天,剛剛接任的新總督錫良就對他張勳吹胡子瞪眼睛,肆意指責他“與匪為友”“防剿不力”,責令他重新審查各受撫匪幫的忠誠程度,加以裁撤整編,並必須按照他的提名任免各營軍官。可見,錫良已秉承攝政王的旨意,把他張勳也劃入了袁黨之列,必欲加以排斥打擊。張勳便明白跟著這位新任總督,他將會遭到什麽厄運了。

  麵對這故意的刁難,張勳簡直氣昏了眼。但是,公然抗上是絕對不行的,而忍辱照辦,他又於心不甘。無奈之下,他隻得幹脆向新總督請假,聲稱他與離任總督徐世昌共事多年,僚誼甚深,理應送他回京。按照當時的觀念,這種忠於友情的做法,通常被認為是合理,而且是高尚的。因此,錫良不得不答應了他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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