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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辮子大軍入京城!複辟夢斷天安門(13)

  按照張勳的想法,他本來連這樣的保證也不肯作。他說:“單是這夫人的名份就隻有一個,你怎麽能掰得成兩瓣?將來對外應酬往來,甚或朝廷有什麽恩賞封贈之類,肯定隻能由正室夫人出麵領銜,怎麽可能叫她也搭上一份?媽那個巴子!這小娘們真叫鬼絕啦!她不願嫁給老子,卻想出這麽多的鬼點子來折磨人!”阮忠樞便笑著勸說:“你老哥何必那麽認真呢?現在根本大義已經解決了,你且諸事先答應她,等把她娶過來了,要怎麽擺布還不一切由你?”張勳卻把眼一瞪,說:“那怎麽成?大丈夫一諾千金,豈可視同兒戲?”最後,總算由阮忠樞調停,雙方達成協議,由張勳保證除政治待遇之外,準予未來的二房夫人邵雯與正妻曹琴享有同等的家務決定權力和物質生活待遇。張勳還特於小站鎮上置地興建公館一幢。嫁娶當日,公館張燈結彩,酒筵大開,高朋滿座。袁世凱特許以洋樂一隊、八抬花轎一頂隆重相迎,一切禮儀排場,均與初婚無異,完全符合張勳的保證。那邵雯小姐見著這番派場,總算半推半就嫁進了張府。

  此後,張勳便沉溺在這如花似玉的如夫人的纏綿情懷之中,竟然在整整一年間,完全忘記了把南昌的正室曹琴遷來天津安家那回事。直到一年之後,他才不知突然觸動了哪根神經,竟又想起了南昌城裏那團不忍遺棄的糟糠。於是,又在天津鬆樹裏英國租界內置地興建洋式公館一幢,毅然把兩個老婆正式安置在一起。後來,直到終生,他都嚴格地遵守自己的諾言,把崇高的政治待遇賦予了正妻曹琴,同時也讓邵雯享有與她同等的物質生活待遇和家務處決權。他把家庭權力和義務關係處理得“天公地道”,可是,他現在也和所有的群奸群宿者們一樣,用荒淫的作樂,埋葬了聖潔的愛情。正室曹琴業已成為愛情的朽木,而隨著歲月的進程不斷增加著的姨太太們則隻是明碼正價的性玩具。

  隨袁巡撫山東省,獲“壯勇圖魯”榮譽

  就在張勳昏昏噩噩沉溺於妻妾事務之際,他的頂頭上司袁世凱卻一刻也沒有停止他的謀求政治權力的鑽營投機買賣。天津小站雖然是袁世凱精心謀得的一塊起家之地,但袁世凱絕不願意一輩子呆在小站為清政府練兵,戊戌年間他雖被深深地卷入了政治鬥爭的旋渦,但他畢竟還隻是一名離著權力中心很遠的三品道員。後來光緒皇帝和慈禧太後先後賜予他候補侍郎的高官,也不過是個空銜而已。他需要的是實權,即使暫時進不了中央政權核心,最起碼也要先弄個稱霸一方的封疆太吏當當。終於,到1899年底,當他的新建陸軍訓練3年期滿之際,恰好就有一個天賜良機,果然使他如願以償。

  原來,就在北京城裏鬧變法,天津小站訓新軍這些年,山東地方形勢也發生了重要變化。自從甲午戰後,各國迫使日本勢力暫時退出遼東和山東之際,德國“朋友”那雙虎視眈眈的眼睛早已盯準山東。恰巧1897年11月1日,山東曹州巨野張家莊農民因反對外國教會橫行霸道,殺死兩名德國傳教士(史稱巨野教案)。14日,德軍即以此為借口強占了膠州灣,並逼迫清政府撤換了山東巡撫李秉衡,代之以張汝梅。嗣後,德國人又強占日照,進一步把整個山東納入自己的勢力範圍。帝國主義的瘋狂侵略進一步激起了山東人民的憤怒反抗。這時候,一個原先隱沒在冀魯邊廣大農村地區的秘密民間組織――義和拳,活動日益頻繁和公開起來。義和拳本是一個反對封建官僚壓迫的民間秘密會社。它的成員大體都是一些貧苦農民、小手工業者和失業遊民。他們早先襲擊的目標多為貪官汙吏和地方豪強。但自從帝國主義勢力大舉侵入,尤其是大批披著傳教士外衣的侵略者深入到農村勾結土豪霸占田產、橫行霸道、無惡不作之後,他們便轉而把鬥爭矛頭指向了外國侵略者。於是,這個組織漸漸變成了一個自發抵抗帝國主義侵略的群眾性愛國團體。他們重點打擊外國教會勢力,今天在這裏燒一座教堂,明日在那裏殺個把教士。山東巡撫張汝梅製止不住,又被各國駐華公使拱下了台。1899年3月,清政府又換上滿族官僚毓賢去當山東巡撫。但毓賢就任後,山東的義和拳反帝活動不僅沒有得到抑製,反而愈發如火如荼發展起來,已經成了燎原之勢。1899年夏天,山東四十餘州縣就發生義和拳反教會事件一千餘起。麵對這嚴峻的形勢,各帝國主義列強一麵醞釀直接出兵“懲罰”清政府,一麵仍逼迫清政府撤換昏庸無能的山東巡撫毓賢,並明確提出要清政府派年輕有為的袁世凱擔任山東巡撫,以為其侵略利益提供強有力的保護。而這時候的清政府對於義和拳的活動采取了首鼠兩端的態度,一方麵暗中鼓勵他們,並想利用他們為朝廷服務,且確已使得一部分義和拳提出了“扶清滅洋”的口號。另一方麵,又擔心他們的勢力膨脹起來後不可收拾,因而又向帝國主義列強妥協,答應按各國要求再度撤換山東巡撫。就這樣,袁世凱不僅得到了山東巡撫的實缺,而且被準予將他所訓練的裝備精良的新建陸軍全部帶往山東壓陣,於是,野心勃勃的袁世凱終於又在政治上爬上了一個重要台階。

  如果說他過去在小站當個一軍之長所接觸的機要還畢竟有限的話,那麽,現在,當他正式當上了一名集政治、軍事、經濟大權於一身的封疆大吏之後,他的不可告人的機密要務可就真正地多起來了。因此,他現在必須利用機構變動的機會把那個“忠勇誠樸”而心眼太死的張勳從身邊支使開去。但是,人要調出,感情卻不能傷。於是,按照一般的官場戲法,張勳跟隨袁世凱到達山東後,立即得到一項重要職任――袁世凱叫他去擔任武衛右軍先鋒隊統領。

  原來,袁世凱進駐山東時,清政府曾命他改編山東各地舊防軍,把整個山東的34營舊防軍通過汰老去弱,縮編為20營,共萬餘人,一齊並入武衛右軍,稱為先鋒隊。袁世凱把這支萬人大軍交給張勳去統率,而且給它起個漂亮的名號,一方麵是為了顯示他對張勳的“特別倚重”,使這位笨大爺體體麵麵高高興興離開權力中心。而另一個更重要的方麵則是,他即將在山東展開一係列軍事行動,而為了保存實力,他又不願動用他的小站嫡係部隊,他需要張勳率領這支雜牌軍去替他賣命打頭陣,反正打垮了於他損失不大,而打贏了利益全是他的。這也正是他偏偏要把一支稀裏嘩啦的野雞隊命名為“先鋒隊”,而讓真正的精銳部隊斂鋒束刃的根本原因。

  張勳早在小站捅婁子後,就已察覺出袁世凱對他的疏隔。現在,這種明明白白的官場把戲自然騙不了他。但他也知道袁世凱這座正處於蓬勃上升時期的靠山眼下還絕不可丟。因而,他就不能不繼續老老實實服從他的調遣。此外,從麵子上來說,這支先鋒隊的人數幾乎與小站新軍人數一樣多,合在一塊占了整個武衛右軍的一半。讓他去統領這支隊伍,就等於把半個武衛右軍托付給了他,這個職任,也確實非同小可。因此,他就來個順風張帆,幹脆裝了一臉糊塗相,顯出一副感激不盡的樣子前往謝恩,興高采烈地榮登上新任。

  接著,他便按照袁世凱的指令,把隊伍拉到魯北地區兜剿“拳匪”。他知道,現在是他向袁世凱表示忠誠和顯示實際軍事才能的時候了。前頭已有事情辦得使他不滿,如果此番不能很好地完成任務,那就有進一步被他甩脫的危險。他目前還無法靠得上比袁世凱更為可靠的靠山。因此,出發之前,他就慷慨激昂地向袁世凱遞交決心書說:“昔吾祖被難於粵寇,此番拳匪作亂適與粵寇同罪。吾得大任率師剿匪,乃上保國泰,下報家仇。拳匪不滅,誓不為人!”

  果然,他幹得非常出色。他先後在信陽、海豐、濱州、浦台、利津等州縣集中優勢兵力,將各處義和拳分割包圍,命炮兵營管帶雷震春先以猛烈炮火轟擊拳民窩集點,然後用馬隊衝殺,最後以步兵打掃戰場。往往把整座整座的村莊完全蕩平,殺得雞犬不留。據雷震春報告,他在濱州的皂李莊,一次就殘殺拳民“一千數百人”,“至屍骸遍野,堆積猶存”。張勳也親自出馬,在信陽書院包圍一百餘名不肯投降的“悍匪”,當場殺得一個不留,屍體丟進五個大坑集中掩埋。其狀慘不忍睹。但張勳還嫌不足,六七月間,他又率軍越過山東邊境,進入直隸,從慶雲、鹽山,一直打到滄州,把冀魯邊區義和拳的故鄉剿辦了一個一幹二淨,而他的部隊幾乎沒有任何損失,徹底解決了山東的“治安隱患”,使袁世凱在各“友邦人士”麵前贏得了空前的榮譽,據當時的著名記者黃遠生報道,各國“教士等之歸自中國者,莫不頌述其恩”。事後論功,張勳和雷震春這對日後還將在複辟鬧劇中再度搭檔的老戰友,以其剿辦“拳匪”的傑出表現,獲得了袁世凱的特別嘉獎。

  於是,張勳又一次以自己的實際行動,使得袁世凱對他的忠誠深信不疑,並且不得不出自內心重視他在軍事方麵的實用價值,從而舍不得隨意拋棄他。結果,他便把自己牢牢地拴在了袁世凱賣國求榮的賊船上。

  但是,張勳素來打仗有癮。當他領著武衛右軍先鋒隊大搖大擺開進滄州之際,北麵有消息傳來,說各帝國主義列強的侵華聯軍正在進攻天津、北京局勢岌岌可危。朝廷已令袁世凱出兵勤王。張勳過去常聽袁世凱念念不忘強國禦侮,忠君愛國,往往講得慷慨激昂,聲淚俱下。因而,在張勳的印象裏,袁世凱還不失為一條忠君愛國的熱血好漢。如今,在這種外侮加身,國難當頭的危急時刻,他豈能無動於衷?因為他的部隊離天津已經很近,他料想袁世凱必定命令他就便繼續督師北上拱衛京津,以紓國難。這對於張勳來說,顯然又是一次殺敵立功的大好機會。而且這一回若能出陣,乃是保衛京師,直接效命皇室,其意義之重大自大待言。現在,他的部隊已全部裝備了洋槍洋炮,雖然尚嫌訓練不足,但他自信有地主之利,足以對付幾隊人生地疏的洋鬼子。因此,他一得到消息,便即刻致電袁世凱,力請北上勤王。

  沒想到袁世凱隻把他那請戰書略略瞟了一眼,便輕輕地丟進了廢紙簍,轉臉對侍候在旁的阮忠樞笑著說:“這個張勳笨蛋,就知道打仗!他以為洋人可是義和拳那麽好打的麽?你趕快給他回個電報,著他即刻趕回濟南,就說有要務相商,免得他在北邊惹事生非。”

  原來袁世凱對於中國大局以及自己的應對方略早已成竹在胸。他可不願做什麽與朝廷同榮辱、共患難的耿耿忠臣。他首先要考慮的是如何保持自己的既得利益和趁機謀取更大的利益。他料定幾名愚頑透頂的清朝王公大臣準定抗不過八國聯軍的進攻,最終免不了一個賣國求和的結局。他完全沒有必要把自己的實力賠進去白白得罪了洋人,最後反被朝廷出賣、洋人拋棄,弄得個兩頭失落。但他又明確地認識到,目前國內還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取代這個腐朽的朝廷,帝國主義列強雖然有意要懲罰一下這個朝廷中的部分排外分子,實際上也不會輕易拋棄這個傀儡政權,最終還將由這具政治僵屍出麵來代表中國。因此,他也不敢公然得罪朝廷。他一方麵暗中聯絡兩廣總督李鴻章、湖廣總督張之洞、兩江總督劉坤一和各國駐華代表,實許所謂“東南各省中外互保”,一方麵派出淮軍登州總兵夏辛酉率領武衛右軍先鋒隊中的6個營進京應付西太後,並秘密囑咐他一路慢慢走,避開洋兵,不要打仗,等洋兵攻下了北京,太後和皇帝必然出逃,那時再迅速趕上去“保駕”。這樣,他就兩麵都不得罪,將來無論情況如何變化,他都穩坐釣魚台。他本來完全可以派張勳去執行這一任務。但他深知張勳死腦筋不會拐彎,若叫他去,他必定立功心切,忍不住對洋兵大動幹戈。他本人戰死並不足惜,但破壞了他的兩麵討好計劃,問題可就大了。因此,他不僅不能派張勳就近北上勤王,甚至連把張勳繼續留在山東北部邊界上都不放心,而一定要把他“管製”在濟南,方為萬全。

  張勳一介莽夫,哪裏知道這麽多的陰謀詭計?他得到袁世凱的回電,還以為袁世凱真的是邀他回濟南商討救國大計。等他急急趕到濟南時,卻見袁世凱笑嘻嘻,親熱熱,優哉悠哉地請他喝茶聊天,從江西名樓滕王閣一直聊到濟南奇景趵突泉,隻顧給他教授華東曆史名勝課,軍國要事卻是半句不提。急得張勳抓耳撓腮,最後終於忍不住插嘴問道:“撫台大人召勳回濟究竟有何急事?”

  袁世凱這才裝做突然被提醒的樣子哈哈大笑說:“是啊,是啊,你不問起我倒忘了。不過,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我是想給你挪動個位置。你知道,那支山東地方雜牌軍我並不看重,原先派你去統領,隻是因為剿匪任重,別人無能擔當。如今,你已經勝利肅清了匪患,勞苦功高,我不想叫你再在北邊戰場上吃苦受累了,那支雜牌軍就叫夏辛酉帶去勤王吧。你還是回到我的小站新軍本部來,給我去統帶右翼步隊第一營。這可是我的真正精銳啊!想來你該明白我對你的眷顧了。”

  張勳聽了這話,不覺心裏“咯噔”一下涼了半截子。至此,他才明白,原來袁世凱往日大講特講的所謂“忠君愛國”“抗敵禦侮”全是一派虛言。實際上,他在養精蓄銳,坐觀成敗。他不僅不會把他的小站班底派出去跟洋兵作戰,連山東雜牌軍他也隻給6個營讓夏辛酉帶走。現在,他張勳已經“榮幸”地被袁大頭算作親將兜進口袋保護了起來,但眼看殺敵立功、捍衛社稷的宏圖大誌又將成為泡影,他不禁心痛得鼻頭一酸,眼眶裏竟不由自主地滾出兩行熱淚來。看來這情緒已無法掩飾,他幹脆放聲抽泣起來,喉音哽哽地說:“主公恩遇,敢不感銘終生?隻是國難當頭,身為俾將,不能為君赴死,馬革裹屍,於心何安?”

  “嗯,少軒真乃愛國誌士,忠勇可嘉啊!不過,為國立功豈在一朝一夕?今後日子還長,機會多著啦!你看我那龍虎狗(即王仕珍、段祺瑞、馮國璋)三大將,不是來到山東都還未建寸功嗎?要知道,我的精銳,不到關鍵時刻,我是不會輕易使用的。一旦派上用場,那就是萬世之功。你現在已有精兵一營在手,還怕來日無功?”袁世凱見張勳那副傻樣子,心裏直感到好笑,但口頭上還是好言相慰。

  張勳好不容易才慢慢恢複了平靜,領命前去接了新任。從此窩居濟南兵營,每日除點名操練之外,無所事事。隻聽說北邊八國聯軍攻陷天津,打下通縣,殺進北京,兩宮蒙塵,“西幸”太原,再遷西安。接著,李鴻章回京議和;皇帝在西安下詔“變法”;太後明諭“量中華之物力,結輿國之歡心”,全麵接受十二款條約,凡參加排外抗洋的王公大臣及各軍將領等等都將丟烏紗帽或者丟腦袋雲雲。

  起初,他聽到那些連連失利的消息還非常著急,心裏直埋怨袁世凱未能讓他去立馬橫刀,為皇上保上一駕。直到聽了這最後一條,他才大吃一驚,豁然明白原來朝廷並無抗敵到底的決心,聯想起以往中國跟外國打仗,沒有一次不是以屈辱求和作結,他終於頓悟了,朝廷的政策核心,還是要與外國修好。而且他們往往都能一修就好,根本用不著什麽忠臣義士去為之保駕。因為一方麵,可以明顯地看出,外國人本來就沒有打算廢黜他們,另一方麵,他們有的是中華之“物力”去“結輿國之歡心”,誰要是一看到外國人進犯中國,就懵懵懂懂地跑去賣力禦侮,到頭來誰的腦袋準得成為朝廷向外國人求和的見麵禮。他對朝廷的這一套做法實在無法理解,甚至難免有點寒心。但從另一方麵想來,他又感到坦然,反正天下是皇帝家的天下,皇帝要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用不著別人去操閑心。做臣子的,第一要務是認真領會聖上的真實意圖,切實按照聖上的精神實質去辦事,免得打錯了主意,弄得糊裏糊塗丟了腦袋。想到這裏,他對袁世凱在整個聯軍進犯期間養精蓄銳,坐觀京、津失陷、皇帝逃亡的一係列荒唐做法,突然有了充分的理解,原來,袁世凱才是真正領會了聖上的精神實質,而如果按照自己的一腔血氣之勇貿然北上,即使不像聶士成、李秉衡那樣枉死戰場,也要被朝廷把腦袋割了提去向洋鬼子賠罪。想來自己這條小命能僥幸活到今日,實乃蒙了袁世凱的大恩大德。這樣,他原本對袁世凱不讓他出戰所抱的怨氣,便自然而然地變成了由衷的欽佩和感激。

  想著想著,張勳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激動。他不由得感慨萬端地來到袁世凱內府,“撲通”一聲跪在他的跟前,口稱“感謝主公活命之恩”,腦袋直如搗蒜一般磕得數不清點數。反倒弄得袁世凱白眼瞪天,莫名其妙。直到問清原由,他才撚著兩撇短須哈哈大笑說:“少軒呀少軒,人說你是榆木腦筋不開竅,照我今天看來,倒不一定哩,來來來,快快坐下,再說說看,除了道謝之外,你對世事還有什麽體會?”

  “洋人不可惹,聖命不可違!這是我積數十年見聞經曆,至今才領會到,而恩公大人卻早已實行了的一條至理。張勳不敏,日後願能常得恩公指教!”

  “哈哈哈哈,少軒果然長進不小。照這樣下去,終有一日我倒要拜你為師了。”袁世凱聽了張勳讚譽,一時得意非常,竟又毫無顧忌地向張勳敞開了心扉。他接著說:“媽那個巴子,有人在老子衙門前放了一隻圓王八,頭戴翎頂,跪在洋大人跟前獻媚。這些個大膽刁民哪裏知道,本部院若不與洋人修好,豈有今日山東之安定?還有人謠傳山東為獨立王國,說老子是什麽‘魯王’。媽那個巴子,區區一省之王,老子可不在乎!”

  這一夕談話,對張勳的影響之大,恐怕怎麽估計也不會過分。他不僅由此而進一步領會了袁世凱的欺世之道,而且通過加深與袁世凱的感情,獲得了很大的現實利益。沒過幾天,袁世凱就向逃在西安的慈禧聖母皇太後保奏張勳“疊次剿匪,尤為出力”,由參將提升為副將和記名提督總兵,賞給“壯勇巴圖魯”的勇號。張勳自離廣西邊防以來,已經連續10年沒有得到提拔,而此次數月之內竟得連續一提一記名,外加禦賜榮譽稱號,這是何等明顯的關愛!而實際上,張勳所得到的還不止這些,日後,他得以“麵仰聖顏”,直接邀寵於慈禧太後,無不得益於此次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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