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 閱讀頁

第3章 爭相印四人結幫!小平二出中南海(2)

  江青昂首闊步,一些人像眾星捧月似的,圍在她的身邊,連黨中央副主席王洪文都像她的部下一樣,尾隨在她的身後。江青端著架,擺出一副至高無上的領袖的派頭,頓時,會場一陣瘋狂的歡呼。麵無表情坐在主席台上的周恩來,他不知道今天這個會的內容。他是臨時接到“江辦”的電話通知,匆匆忙忙地趕來的。他眉頭緊皺,不動聲色,泰然自若地看著材料。

  “革命的同誌們!”江青故意拉著長腔,擺著不可一世的架式,聲嘶力竭地大聲喊叫,“今天是動員批林批孔的大會,要全國動員起來。這場批判運動,不是放空炮,要有的放矢,要緊密地聯係實際!”說到這,她用力地一揮拳頭,嗓門提高了八度,像示威似的喊道:“我們有沒有代表孔老二式的人物呢?”她一揮手,“有這個問題,大家要動動腦子,想一想。”她停頓了一下,道:“現在,先由謝靜宜同誌講。”她帶頭鼓掌。

  謝靜宜原來是8341警衛部隊的一位搞機要的工作人員。後來到北大支左留下來當黨委書記,一下成為風雲人物。她坐鎮清華、北大,和遲群成為清華、北大兩所大學的“太上皇”。此刻,全國造反派頭目都明白,他們是江青的心腹,他們的言行舉動,都是代表江青的。

  她30歲左右,穿著一身草綠色的軍裝,躊躇滿誌地走到麥克風前,扭動了一下身子,清了清嗓子,發出刺人神經的尖聲:“今天,我是根據江青同誌的指示,講講批林批孔問題。孔夫子是個儒家,不是法家。長期以來,他是保守勢力的代表。”她激動地一揮拳頭,“這種保守的反動的思想,阻礙著革命的發展。不批臭它,中華民族就不能前進。”說到這,她用一種像錐子似的目光,狠狠地掃了一下正在看材料的周恩來總理,指桑罵槐地說:“代表保守的反動的孔老二的思想,過去有,現在有,將來也還會有。我們要堅決批臭這種妨礙文化大革命的反動思想。不管這種代表孔老二反動思想的人,地位多高,威望多大,都要把他堅決拉下馬……”接著遲群登上講台,他含沙射影,殺氣騰騰。

  “總理講講吧?”不懷好意的江青陰陽怪氣地向周恩來道。周恩來越聽越感到這些充滿火藥味的發言,都是江青背後有計劃、有組織、有目的布置的,矛頭都是指向自己和負責軍委工作的葉劍英。他打定了主意,拿過麥克風,不慌不忙地說:“對於這個會,我事先一點也不知道!”頓時會場嘩然:怎麽,一個中央常委、國務院總理都不知道,這豈不是江青個人搞的麽?他接著說:“但是,我對文化大革命形勢的發展不夠敏感,有點思想落後於形勢。幸好,江青同誌敏感,我應該檢討自己的思想……”

  江青得意地望望周恩來,她用閃電戰術,突然襲擊,逼著周恩來當眾檢討。她感到高興。大會一結束,她立刻在釣魚台把姚文元、王洪文、張春橋、謝靜宜、遲群都叫了來,他們坐在豐盛的慶祝宴會上。“哈哈。”江青狂笑了一陣,得意忘形地說,“今天是我們的慶功宴,把周恩來搞得狼狽不堪,他這個龐然大物,也得在大庭廣眾麵前檢討自己的思想跟不上形勢。他有什麽了不起的,照樣是咱們手下的敗將!”說到這,她站了起來,舉起酒杯,同謝靜宜、遲群碰碰杯:“為我們這兩位衝鋒陷陣的有功之臣,幹杯!”她一仰脖,一杯茅台酒全部倒了下去!

  “周恩來將是我們長期較量的對手。”王洪文端起酒杯,和江青碰碰杯,奉承地說,“江青同誌就是指揮我們的統帥,你就統率我們和他周旋到底吧!”

  “他不會就此罷休的。”老謀深算的張春橋插了一句,“我們還要防備他從背後捅刀子。王、關、戚是怎麽垮台的?”

  “不要長他人的誌氣,滅自己的威風。”三杯茅台下肚,江青得意忘形了,“眼下,鹿死誰手,就看我們兩家了。但是,從年齡、身體,他都不占優勢,他今年已經是七十六七歲的人了,好景不長了。他手下的得力幹將葉劍英,也是七十六七歲了,秋後的螞蚱,還能有幾天撲騰頭!他有點像諸葛亮死前的處境,後繼無人。”說到這,她自信地說,“我們是兵強馬壯,我的年齡算是大一點,但比起周恩來、葉劍英、還小十六七歲,至於洪文、文元,你們是屬於少壯派,他們更沒法和你們比!我們要有充分的信心戰勝他們!”

  她忽地站了起來:“為我們的勝利幹杯!”她帶頭一仰脖,一杯酒又灌了下去。

  正在江青開足馬力,通宵達旦地來審查“一?二五”大會上的錄音帶時,一件使她料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一?二五”大會的當天晚上,周恩來便把參加大會的秘書叫來,吩咐道:“你們要開夜車,把大會上的發言整理出來,用不著全文整理,把主要意思整理出來就行了,我有急用!”

  秘書們知道周恩來的用意,連夜突擊,到第二天,即1月26日上午,記錄便整理好了。周恩來把記錄從頭到尾地看了一遍,重要的地方還用紅筆劃個橫杠,又給毛澤東寫了封信,都裝在了一個大信封裏,立刻派機要通信員送給毛澤東。

  當天下午,毛澤東認真地看了“一?二五”大會上的發言,他越看越生氣,他大口地吸著煙,這不僅是背著政治局,也是背著我幹的,已經狂妄到目空一切了。在她的眼裏,還有誰,誰也不在話下了。這麽大的一件事,連個招呼也不打,就擅自行動起來。這也是奪我的權。她自以為翅膀硬了,可以一手遮天了,這完全是一種無組織無紀律的行為。

  “恩來嗎?”毛澤東立即拿起電話,“你通知一下政治局各委員,開一個會,討論一下江青私自召集的‘一?二五’大會的問題。”

  政治局會議開始了,毛澤東道:“這麽大的一件事,你們和政治局商量過了麽?和我商量了麽?”江青、張春橋、姚文元、王洪文麵麵相覷,啞口無言。

  “1967年,你江青帶頭就搞亂過軍隊。”葉劍英也義正詞嚴地批評了江青,“你這次是想奪權,是對政治局、中央軍委和周總理搞的一次突然襲擊。這麽大的一件事,誰也不商量,自己就幹上了,你江青的膽子也夠大的了。”

  “現在北京的中央直屬機關、國務院各部和軍委的各單位,聽了你的報告,又鬧騰起來了!”周恩來嚴肅地指出,“他們哪裏知道,你用的是中央的名義,其實完全是你個人的意見。怎麽收場啊?”

  驕橫一時的江青,頃刻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她無法反駁,但心裏又憋了一肚子氣。她幾次都想豁出去了,大吵大鬧,吵它個天翻地覆;但她畢竟是在政治漩渦裏滾了十年,她知道其中的利害。如果真的吵得不可開交,給毛澤東下不來台,他一動怒,這不是飛蛾投火,自取滅亡嗎?這也正是對方所希望的。她忍了又忍,終於克製住了自己,沒有發火。“這次的事件。”她無可奈何地說,“我是有責任。”

  “錄音帶一律不準向下發了。”毛澤東的批示,算是作了結論,並責令江青等“要作檢查!”

  會議結束了,江青滿臉鐵青,驅車回到住所,一進屋,便像發了瘋的野獸,發泄著不滿:“你毛澤東已經不分裏外了,你反複無常,一會兒支持我們,一會兒又支持周恩來,好人都讓你做。”她又瘋狂地攻擊周恩來:“一定是他告了刁狀。”她望望坐在身旁的王洪文、姚文元,“不然主席知道得怎麽那樣快?我們的錄音帶還沒修改完,主席就掌握了大會的情況。這除了周恩來,誰還能幹得出來!”說到這,她咬牙切齒地發著狠,“這是從背後射我一暗箭。好吧,既然你對我不仁,也就別怪我對你不義,讓我們長期進行較量吧!”

  “這次我們算是敗在周恩來手下了。”王洪文垂頭喪氣地說,“我們還得寫檢討……”“敗,我才不承認失敗呢!”江青氣呼呼地說,“咱們誰也不許泄氣,勝敗乃兵家之常事,振作精神,重整旗鼓,下次再見高低!”

  靠造反起家的王洪文,頓時嚇得膽顫心驚,自己雖然是中央常委、副主席,但這不是“永久”牌的,而是“飛鴿”牌的,說不定什麽時候,毛澤東一勃然大怒,一句話,就把自己從副主席的“寶座”上拉了下來。他一想起劉少奇、陶鑄、林彪的下場,便不寒而栗。光棍不吃眼前虧,保住自己的地位要緊。說點違心話,取得主席信任再說。

  他萬般無奈地拿起筆來,這支筆足有千斤重,他的手顫抖地寫著……

  葉劍英主持軍委工作,江青恨之入骨。她忽地一下跳了起來,急速地在辦公室裏走來走去,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葉劍英也好,周恩來也好,你們就休想安寧了,我不好受,也不能讓你們舒服了。

  江青心裏早有打算,眼下軍隊成為葉劍英的地盤了,雖然任命張春橋為總政治部主任,從表麵上看,軍隊是自己和周恩來平分天下,但張春橋在軍隊裏隻是聾子的耳朵――擺設。一召開軍委常委會議,葉劍英、徐向前、聶榮臻等,占著絕對的優勢,張春橋在裏麵是孤掌難鳴。江青一直憂慮這件事。

  軍隊是舉足輕重的一股強大的力量,它站在哪一邊,哪一邊就是絕對的優勢。她對未來的決戰,心裏充滿著矛盾。她看周恩來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身體漸漸瘦削,連說話的底氣都不足了。根據醫生的情報,他的病相當嚴重。“好!”她高興得一拍大腿,“這太好了。用三路向周恩來進攻:一、在精神上,千方百計地折磨他;二、加重他的工作,每天都讓他累得筋疲力盡;三、加上病。這幾路夾攻,就足以使周恩來早日去陰曹地府。”到了那時,國務院這個最高的行政權力機關,自然落在自己的手裏。大功告成,奪取天下,她做著今後的女皇夢。

  她要千方百計抓軍權。為了建立自己的武裝,幾乎費盡了心血。這天,她把張春橋、王洪文、姚文元找來,把自己的心思向幾位心腹透露了一下。

  “我雖然名義上是政治部主任,執掌著全軍的人事大權。”張春橋緊鎖著眉頭,道,“但在任命重要領導幹部上,我一點權也沒有。軍委常委一開會,他們是多數,人又熟悉,背後還有周恩來的控製,我是光杆司令一個,怎麽也抗衡不了他們。”他憂心忡忡地說,“軍權不在我們手裏,這是我們致命的弱點。我們雖然手裏有成千上萬的造反派,但那是分散的,造反起起哄,那可以,真正到了真刀真槍決戰的時候,他們哪是軍隊的對手?!”

  “現在我們怎樣把軍隊抓過來呢?”江青反剪著雙手,慢慢地踱著步,道,“這應該是決定勝負的關鍵的一步棋,現在抓都有點晚了。”

  她激動地一揮拳頭:“人總不能讓尿憋死,我們搞第二武裝吧。造反派還是聽我們話的。把民兵組織起來,發槍支彈藥,進行軍事訓練,節骨眼時,把這批隊伍拉出去,是可以跟他們較量個高低。”說到這,她望望王洪文,道,“第二武裝,你在上海先搞起。那是你的根據地,人熟地也熟,又有群眾基礎。”

  “是!”王洪文會意地點點頭,“給民兵的武器,要現代化的,機槍、大炮,甚至火箭都應該準備齊,到真正決戰時,一聲令下,就能拉出來,和葉劍英的正規軍決一死戰!”王洪文儼然仿佛已經是指揮千軍萬馬的總司令了。

  “我們要兩路進攻。”江青接著說,“我也不能讓葉劍英安靜了,要放火燒荒,鼓動軍隊的造反派鬧騰一下,給葉劍英找點麻煩,也是好的。”她望望張春橋道:“你利用總政治部主任這個地位,也要物色一些我們的人,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我就不相信沒人投靠我們!不用多,在北京附近的地區,有一兩個師的兵力站在我們一邊,就足以奪取整個天下……”

  王洪文回到上海,花天酒地,盡情地享樂,他的鐵哥們緊隨鞍前馬後。

  “洪文同誌!”這天坐在他身旁的王秀珍迫不及待地問道,“先透露點消息吧!”

  “消息麽!”王洪文端著架,眉頭皺了皺,道,“根據主席和總理身體的情況,我們在戰略部署上,應該早著手準備。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主席和總理的健康情況都不算佳。從八年來的較量看,在主席生前很難把周恩來打倒,主席也不是不想搞周,但他有一次流露說:‘反周必亂。’他怕搞掉周恩來,引起天下大亂,這是遲遲不敢對周恩來下手的真諦。但他們都已年過古稀,主席已經81歲高齡了。周恩來也七十六七歲了。根據醫生的確切報告,他們管理朝政的時間不會太長了。”

  “根據這種形勢。”王洪文故意頓了頓,裝腔作勢地道,“如果是主席先去世,我們同周恩來要有一場短兵相接的較量,不是魚死,就是網破,有他們無我們,有我們就無他們,這是勢不兩立的矛盾;肯定講,和平接班的可能性極小,而極大可能是武力接班。除非是在主席還沒去世前,就先讓我們接班,罷去周恩來的一切職務。現在看來,這種可能性很小。權,肯定不是靠別人恩賜,而是靠我們自己去奪取。不靠神仙和皇帝。”他望望鐵哥們,意味深長地說,“就靠我們的本事了。”

  說到這裏,他若有所思,又繼續道:“如果周恩來先走一步,主席是在周恩來之後去世的,接班有兩種可能,直接把黨、政、軍大權交給我們,這就可能和平接管。另一種可能,把大權委任別人,人為地給我們樹立一個對立麵,這又是一場生死搏鬥。不管出現什麽情況,我們都需要有自己的武裝。我這次就為這件事來的。”

  第一節 西花廳老人拒住院道不和鬥爭愈劇烈(2)

  “這個戰略部署,想得周到、及時、正確。”徐景賢沉思了一會兒,道,“要有備無患,不然的話,到了真正決戰時,我們赤手空拳,隻能是以卵擊石,坐等待斃!”

  “上海是文化大革命的發源地。”王秀珍喝得臉有點紅了,激動地說,“我們都是拎著腦袋幹文化大革命的,也都是洞庭湖的麻雀,見過大風大浪的。”說到這,她一拍胸脯,打下包票,誇下了海口,“你放心,先由上海著手準備第二武裝,我們有上百萬工人,把忠實於我們的工人組織起來,進行軍事訓練,發給現代化武器,這是一支扭轉乾坤的力量。”她一揮拳頭,發誓道,“我們誓死捍衛以江青同誌為首的中央文革,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我們要找個名正言順的理由,組建第二武裝。”頗有心計的徐景賢有分寸地說,“必須絕對保密,不要走漏消息,不能打草驚蛇。我們要拉屎攥拳頭,暗中使勁。”

  王洪文坐鎮上海,在極端詭秘的情況下,打著加強沿海國防的名義,開始組織民兵,加強軍事訓練,並分期分批地發了武器。

  毛澤東不滿江青

  對江青的所作所為,毛澤東並不是一點不管。從1973年底以來,他對江青的不滿日甚,曾多次批評江青。

  1973年11月25日,毛澤東對一封批評江青的來信作了如下批語:

  印發政治局各同誌。

  有些意見是好的,要允許批評。

  毛澤東

  1973.11.25

  那封信署名“一個共產黨員”,批評江青“民主作風差”,批評江青堅持“一切為樣板戲讓路”,並指出“江青是文化大革命的英勇旗手”的口號和提法是不恰當的。

  此後,1973年12月9日,毛澤東說江青“迫不及待”。

  1974年3月,政治局開會討論派誰去參加聯合國大會第六屆特別會議。會議根據毛澤東的提議,決定讓鄧小平去。江青堅決反對。

  江青對鄧小平的仇恨如同對周恩來的仇恨一樣,是泯滅不了的。因為她知道,周、鄧等人是絕不會同她同行在一條軌道上的。鄧的複出和重新崛起對她意味著什麽,她很清楚。

  毛澤東得知這次開會的情況後,給江青寫了一封信:

  江青:

  鄧小平同誌出國是我的意見,你不要反對為好。小心謹慎,不要反對我的意見。

  毛澤東

  三月二十日

  這期間,毛澤東還給江青寫了這樣一封信:

  江青:

  不見還好些。過去多年同你談的,你有好些不執行,多見何益?有馬列書在,有我的書在,你就是不研究。我重病在身,81了,也不體諒。你有特權,我死了,看你怎麽辦?你也是個大事不討論,小事天天送的人。請你考慮。

  毛澤東

  74.3.20

  毛澤東與江青的婚姻,無論從個人還是從黨的利益來說,都是不幸的婚姻。褊狹、妒忌、狂妄、狠毒,這些江青都具備,而且她還有極強的權力欲。她最缺少的是善良和對人的感情。毛澤東已經與江青分居多年。毛澤東在世的最後幾年,兩人見麵不多。江青知道,不能失去毛澤東這杆大旗。凡有事或江青認為應該見見毛澤東的時候,她都要事先向中央辦公廳負責人提出申請,得到毛澤東許可方能見麵。

  這次求見未被獲準。毛澤東不願多見她。

  有些事是讓毛澤東很傷心的。比如一年前毛澤東允許江青來見他,誰知她來是為了要錢。毛澤東給了她3萬元。“她看我身體不行了,為自己準備後路,要奪我的遺產稿費了。”江青走後,毛澤東流了淚。

  江青知道,毛澤東不會與她徹底決裂。且不說毛澤東對她總不能沒有一點感情,那同住一間窯洞、馬背上前後相隨、從延河邊一塊來到中南海的經曆,哪能一筆勾銷?而更主要的是她有政治資本。江青的名字與“文化大革命”息息相關。毛澤東認為江青批劉、林有功,隻要毛澤東不否定“文化大革命”就不會輕易否定江青。

  江青自恃有特殊的身份和特殊的“貢獻”,常常肆無忌憚。“文化大革命”初期自不必說,1974年“批林批孔”,就很是施展了一番。她以個人名義給軍委和全軍寫信、送材料、派聯絡員,到中國人民解放軍總政治部“放火燒荒”,煽動打倒十屆中央委員會副主席李德生,隨後便是以批判林彪、孔丘為名把矛頭集中指向周恩來。

  江青興奮了。歸來兮,“文化大革命”初期的八麵威風!

  “九一三”以後稍稍穩定的政治局勢又開始混亂,國民經濟重新下降。

  毛澤東生氣了,他並沒有給江青為所欲為的權力。

  1974年7月17日,驕陽似火。這天下午3時,中南海紫光閣會議室正在開會。這是毛澤東親自主持的政治局會議。政治局委員都出席了。

  “批林批孔,沒有深入下去,我們不是沒有可批的,而是有儒,各個單位都有,還有大儒。”江青慷慨激昂,滔滔不絕地指桑罵槐,“大大小小的儒不批倒批臭,文化大革命就無法深入下去。我們應該再掀起一個高潮。”

  “我同意江青同誌的意見。”王洪文打了接應,道,“這次批林批孔,為什麽深入不下去?”他自問自答地說,“就是因為層層都有阻力,而更大的阻力,並不是在下層,而是在上層,在領導機關,碰到了某些高級領導人。”

  “我們的某些高級領導人。”姚文元用冷似冰霜的目光瞥了不動聲色的周恩來總理一眼,道,“從文化大革命開始時,就是絆腳石,八年多了,一路上總是跟不上,妨礙著文化大革命的順利進行,而他自己還不自覺,從來也不認真地檢討。”

  “也不能說這種人對文化大革命不積極。”張春橋敲著邊鼓,冷嘲熱諷地挖苦說,“他也很積極,而且還很頑強,他的積極性和頑強性,不是如何支持文化大革命,而是千方百計地破壞文化大革命,阻礙文化大革命!”

  江青打了衝鋒,其餘三位,打接應的,打配合的,都從不同的方麵發起了進攻。

  “江青同誌。”一位政治局委員早已聽不下去了,這又是一場有組織、有計劃、有目的的圍攻,主攻方向是周恩來總理。這位政治局委員早已料到,遲早會發生這場短兵相接的交鋒,近一段時間,報刊又充滿了火藥味,殺氣騰騰地要揪出“大儒”。他再也控製不住了,義正詞嚴地問道:“江青同誌,請你把話挑明吧,我們在座的究竟誰是大儒?當然不會是你們幾位了,自然是你們幾位以外的人了。何必旁敲側擊,含沙射影呢?究竟誰是大儒,擺在桌麵上不是更好嗎?如果真的犯了像你們幾位批評的那樣的錯誤,該檢討就檢討,該受批判就受批判。”

  “誰是大儒誰心裏明白,應該有自知之明,這還要別人說嗎!難道連這麽點自覺性都沒有嗎?”江青氣得臉色鐵青,說話聲也大了,擺出一副要吵個天翻地覆的架式。

  “我認為江青同誌的意見是正確的,是好樣的。自己有錯誤,就應該開誠布公地承認,而不是裝糊塗!”少壯派王洪文已經不是打接應了,而是從下麵衝了上去。

  “批林批孔,是偉大領袖毛主席親自決定的。”姚文元用獻媚的目光望望坐在對麵的毛澤東,道,“有人對毛主席的指示,也遲遲地按兵不動。這不是一般錯誤,是對偉大領袖毛主席的態度問題。”

  毛澤東緊鎖著眉頭,大口大口地吸著煙,這是淺碟子裝水,稍微頭腦清醒的人,都一眼就看到底了,這不僅使被圍攻的周恩來難堪,同樣也使毛澤東下不來台。江青這樣胡攪蠻纏,放刁撒野,這豈不是給他臉上抹黑麽?好端端地研究一些國家大事的會議,硬讓江青幾個人給攪得開不下去了!他臉色變了,動怒了。

  “江青同誌你要注意呢!別人對你有意見,又不好當麵對你講,你也不知道。”

  受到毛澤東的當麵批評江青顯得很不自在,盡管表現出一副矜持的樣子,但她那種高傲和主角的氣派不見了。

  毛澤東又說:

  “不要設兩個工廠,一個叫鋼鐵工廠,一個叫帽子工廠,動不動就給人戴大帽子,不好呢!你那個工廠不要了吧。”

  “不要了,鋼鐵工廠送給小平同誌吧!”江青說。看得出,江青說這話是極不情願的,而且還包含著一種不滿,不僅對毛,而且對鄧。鄧小平這個人,表麵上話不多,但硬得很,在她麵前很少退讓。難怪毛澤東說他“內部是鋼鐵公司”。既然毛澤東這樣稱讚他,那就把它送給鄧小平吧。

  “當眾說的!”毛澤東緊跟一句問道。

  “說了算!”江青也緊跟著回答。

  “孔老二講的,言必信,行必果。”毛澤東說到這裏,對在座的政治局委員們說:“聽到沒有,她並不代表我,她代表她自己。對她要一分為二,一部分是好的,一部分不大好呢!”

  “不大好的就改。”

  “你也是難改呢。”

  “我現在鋼鐵工廠不開了。”

  “不開就好。”

  夫婦二人展開了對話。

  鋼鐵工廠不開了,至於帽子店,江青說:

  “就是有一個電影叫《中國》,太壞了,但是漢奸帽子還沒有戴,因為還弄不清楚是誰搞的。”

  其實,江青完全知道拍這部電影的意大利人安東尼奧尼是周恩來批準來華的。江青的真正用意不是批這個外國人,而是要打擊周恩來。現在她向毛澤東提出這個問題,很明顯一是向毛澤東告狀,二是說給在座的周恩來聽。

  
更多

編輯推薦

1博弈春秋人物正解
2春秋戰國時期社會轉型研究
3俄羅斯曆史與文化
4正說明朝十八臣
5中國式的發明家湯仲明
6西安事變實錄
7漢武大帝
8詠歎中國曆代帝王
9大唐空華記
10紅牆檔案(二)
看過本書的人還看過
  • 紅牆檔案(四)

    作者:韓泰倫主編  

    紀實傳記 【已完結】

    本書以中南海為記敘軸心,以1949年10月至1999年10月為記敘時段,以建國以來的重大曆史事件為背景,記述了毛澤東、鄧小平、江澤民三代核心領導人以及他們的戰友的政治生涯、衣食住行和感情生活。

  • 紅牆檔案(一)

    作者:韓泰倫主編  

    紀實傳記 【已完結】

    本書以中南海為記敘軸心,以1949年10月至1999年10月為記敘時段,以建國以來的重大曆史事件為背景,記述了毛澤東、鄧小平、江澤民三代核心領導人以及他們的戰友的政治生涯、衣食住行和感情生活。

  • 菊花與刀:日本文化諸模式

    作者:美 魯斯·本尼迪克特  

    紀實傳記 【已完結】

    作者運用文化人類學研究方法對日本民族精神、文化基礎、社會製度和日本人性格特征等進行分析,並剖析以上因素對日本政治、軍事、文化和生活等方麵曆史發展和現實表現的重要作用。用日本最具象征意義的兩種事物...

  • 目擊天安門-(二)

    作者:韓泰倫  

    紀實傳記 【已完結】

    本書選擇了中國政治變遷的聚焦點--天安門這一獨特的視角,完整係統地記述了天安門曆經的滄桑巨變,挖掘出中國100多年,特別是建國50年來天安門地區發生的政治事件的內幕秘聞,是一部中國的近現代史的展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