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集

第十七章 慷慨悲歌 燕趙風骨——讀《血色家族》有感

　　燕趙多慷慨悲歌之士，古今皆然。

　　近日，收到文友加“老鄉”並為北京世界華人文化院研究員任彥芳君的力作《血色家族》，雖然北京的天氣悶熱如蒸，溽濕難耐，但我還是連夜捧讀，不禁深深被這部血淚悲歌所打動，感懷不已，愈發印證以上定論委實不謬。

　　從書名“家族”前冠“血色”二字，便極其鮮明地彰顯了此書的主旋律，即一個家族幾代人悲壯的革命曆程和革命曆程的悲壯。作者正是采用線型結構，利用三代人親身經曆，平實而真切地講述任家自明朝永樂年間由山西洪桐大槐樹下遷至冀中平原拒馬河畔的容城縣李家莊村的百年史，尤其是共和國成立前後為勞苦大眾的利益和人民的解放前赴後繼可歌可泣的革命鬥爭史。

　　在這部洋洋近30萬字的著作中，雖然出現三個主講人：燕趙石——爺爺講的傳說；農家玉——媽媽說的往事；血色家族——我的記憶，但濃墨重彩著力謳歌和緬懷的豐碑般的人物，是革命烈士——共產黨員任鳳翗。

　　解放前的冀中大地，風雨如磐，歲月如獄。由於反動的封建製度和日寇入侵以及天災人禍，致使災難深重的勞苦大眾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生靈塗炭，民不聊生。20歲加入共產黨並後來擔任中央容城第一屆縣委宣傳部長的任鳳翗，為鄉親爭生存，為人民爭權利，爭民族爭自由，披肝瀝膽，視死如歸。他的誓言是：“一心所向，百折不回，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麵對強大而凶殘的敵對勢力，他慷慨陳詞：“他們有白的，我們有紅的；他們有銀子，我們有熱血：我們是血色家族的人！”當窮凶極惡地縣官產局對農民進行殘酷地盤剝，任鳳翗針對縣委有人的右傾和趨炎附勢，義正言辭地說：“老百姓被逼得沒法活下去，我們不能怕犧牲就不幹！不為勞苦大眾謀利益，要我們幹什麽？不砸官產局，不能為民出氣！不能割除禍根！要讓大眾從切身利益中認識什麽是共產黨真正代表人民大眾的利益！”。於是，一場怒搗官產局的群眾鬥爭狂飆突起，大長了人民群眾的誌氣，使昔日騎在老百姓頭上的官僚剝削者威風掃地。當任鳳翗了解到白溝官鹽店在賣給老百姓的食鹽裏摻土摻水，並且缺斤短兩，魚肉鄉裏，立刻發動群眾，搗毀官鹽店，向反動勢力進行了針鋒相對的鬥爭。任鳳翗被捕後，在酷刑拷打和慘無人道的審訊中，毫無畏懼，寧死不屈，顯示了一個共產黨員的高尚品質，而且仿佛令人看到刺秦義士荊軻昂首站立在易水河畔：“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那甘願為國捐軀的豪邁，又似乎讓人看到報國而不得誌的屈原，手持配佩，寬袍臨風，須發飄然，仰天長吟：“身既死兮神以靈，魂魄毅兮為鬼雄”的悲壯。

　　任鳳翗烈士犧牲時，年僅29歲。可謂英年早逝。

　　此書的作者任彥芳君，是任風翗烈士的兒子。兒子為父親立傳，看似是為了盡孝道，是個人的事情。但是，從本書彰顯的為人民的利益不畏強暴英勇獻身的高尚情操和無私無畏的革命英雄主義精神，卻是在弘揚中華民族的優良傳統以及向世人釀造豐盈的精神食糧。

　　共和國的旗幟是無數革命先烈的熱血染紅的。其中就包括像任鳳翗烈士這樣的優秀共產黨員。革命傳統狀如萬裏長城，人們所注目的往往是聳立長城頂端的烽火台，而卻忽略了頂起烽火台的城牆上的一塊塊負載沉重的磚。正是這些貌似平凡的磚，才構成了長城的脊梁，才使長城巍峨而壯觀，才引起人民對烽火台的青睞。因此，長城上的每一塊磚，都蘊藏著不平凡的內容，都是一部大書，都值得解讀和歌頌。正是有基於此，作者任彥芳君和鼎力支持這部書出版的人士，方愈發值得稱道。

　　同時，《血色家族》的出版，具有很強的現實主義。毋庸諱言，在一個不算短的時期，社會上出現一股顛覆和歪曲革命英雄主義的傾向，對昔日人們崇拜的英雄肆無忌憚地扭曲和惡搞。還有，為數不少的青少年，在社會變革中其人生觀、價值觀和革命觀等出現了質的嬗變。心目中崇拜的不是嶽飛、文天祥、董存瑞、楊子榮、黃繼光等英雄形象，而是唯洋是從，金錢至上，甘當一些時髦的這“星”那“星”的鐵杆“粉絲”，致使精神上嚴重缺“鈣”，肌體患了難以療治的“軟骨病”。這種傾向如果不及時扭轉，對於一個民族和一個國家是相當危險的。一個民族缺失了英雄崇拜，就不知道自己是什麽人；一個國家失掉了優良傳統，就不知道該往何處去。革命英雄主義是中華民族的神聖旗幟和優良傳統。戰爭歲月是如此，今天建設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也是如此。近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在重溫井岡山精神時胡錦濤總書記指出，形勢越好越要增強憂患意識，執政越久越要增強公仆意識，條件越優越越要增強節儉意識。要弘揚崇高的革命精神和優良傳統，就是要堅持崇高理想，堅定革命信念，為了人民的利益，不怕犧牲，勇於奉獻。從這個定義上看，《血色家族》不失為一部進行革命英雄主義教育和弘揚革命優良傳統的生動讀本。

　　至於談到為什麽燕趙大地多慷慨悲歌之士？餘認為，今日的冀中大地自古為兵家必爭之地，是遊牧民族和農耕民族角逐和對奕的戰場。腥風血雨，鐵馬冰河，“邊關”冷月，塞外狼煙，在艱苦卓絕和生與死的廝殺抗爭中逐漸培育了燕趙兒女質樸、剛烈、驍勇、驃悍的血性。這就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是地域文化經過多年孕育而形成的情愫和品行。

　　最後需要一提的是，任彥芳君身上也同樣流淌著燕趙兒女悲壯的血液，是《血色家族》中的優秀子孫。他雖然不像其父親任鳳翗烈士那樣組織群眾向反動勢力進行血與火的鬥爭，那是因為時代的不同。而他那不唯上，不畏權，敢於秉筆書寫的《民怨》、《天怨》、《魂怨》以及《讓權力在陽光下運行》等紀實文學作品，就踐行了他在父親任鳳翗烈士的墓前焚化的那首祭詩中傾吐的心聲：“魑魅魍魎如再現，打鬼自由後來人”。這同樣是燕趙兒女錚錚風骨的張顯，是詩意的革命英雄主義的壯懷。

　　2007年7月26日寫畢於京華鬆鶴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