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牙

第0014章 選拔賽

夜裏，營房裏呼嚕聲此起彼伏。除了劉漢東和劉雄飛趕在晚飯前回到了營地，同李劍銳一起分享了全隊的晚餐，其他的隊員陸陸續續回來，最遲的一個是八點多才到的。累極了的隊員幹脆把行軍背包摔在地上，衣服也不脫就倒在床上睡了，當兵就是這樣。



別看豹牙突擊隊名頭很大，特權很多，外人看起來很風光，擠破頭的想要進來。其中的艱辛隻有成為豹牙突擊隊的一份子才有機會嚐到，很多人來了，又走了，受不了苛刻、嚴酷的訓練，或是陳鋒的壞脾氣，或是其他的原因。但是也有人升遷了，因為外出任務的出色表現，被別的團隊要過去。



在豹牙突擊隊是兵，出去就要直接升一級的。如果有背景，底子厚，根紅苗壯，以後平步青雲不是難事。這就是圍城法則，適合於軍隊特有的規矩。



室內不隻是呼嚕聲震天響，還有各種各樣的汗臭、腳臭，想想吧，一個人連續狂奔一百二十公裏，這時候估計連水壺的水都喝光了，還要加跑二十公裏，那身上的汗是出了一身又一身。不止這些，還有磨牙聲，還有說夢話的，不一而足。



李劍銳不在乎這個，雖然他從小都在山裏，夜晚除了風吹山林的嗚嗚聲外，隻剩下偶爾的夜鴉叫聲。後來他嫌吵，半夜帶著獵槍崩了幾隻叫喚的厲害的鳥，很長一段時間，夜裏頭聽不到鳥鳴了。剛進來的時候，他也覺得受不了，同時他也一起訓練過，當然知道大家有多累。甚至他自己有時候也懶得洗澡，甚至吃飯都覺得累得慌。很快他就習慣了這樣的環境，安然的睡去。



沒有了初入軍營的無奈、掙紮、反感等等負麵情緒，現在他漸漸覺得如魚得水。劉漢東和劉雄飛平時對他都挺照顧，高隊長和老刀對他更是青睞有加，寄以厚望。這一切都讓他覺得：或許自己生來就是個當兵的料。軍人，應該是自己的天賦職業。



第二天，天蒙蒙亮，“滴滴啦滴答~”的起床號已經吹響了。連續三遍，風雨不改。營房裏一陣慌亂，有先起來的就會叫醒還在說夢話的。叫不醒的就是一茶缸冷水潑過去。這還是那習慣貪睡的家夥自己要求的，不是他犯賤，而是被懲罰怕了，



最開始他貪睡，別人叫他，他不理，繼續睡。遲到，然後就是跑圈，從早上跑到中午。吃完飯還要把上午落下的訓練全部完成。那天他一直被操練到半夜。從那以後他就拜托上鋪的每天叫他，原話是這麽說的：“兄弟，你要是叫不醒我就用水潑，用腳踹，隨你喜歡。我絕沒二話！”於是就有了上麵的那一幕。



李劍銳很奇怪，怎麽這麽久都沒有能養成早起的習慣呢？也算是個奇葩吧。



他的聽力很好，甚至超過了一般程度的好，長年打獵，行走於山間、湖邊，方圓三十米內些許動靜都瞞不過他的耳朵。當然這隻是在他集中精神的時候才會發生，否則他早就被噪音給煩死了。



夜裏睡得很好，每天李劍銳都睡得很好。睡眠質量決定著恢複速度，睡眠質量越好，身體恢複的越快，反之越慢。李劍銳沒有打呼嚕、磨牙的習慣，甚至很少做夢。所以他每天都能以最好的狀態迎接新一天的訓練。這一點也是隊友們羨慕的地方。



“集合！”



“出操！”



每天早上的例行訓練，然後就是五分鍾早飯時間，五分鍾整理時間。接著等待上級檢查床上的豆腐塊。這是個很蛋疼的規矩。就是如果你沒法將被子想辦法弄成板磚那樣的方方正正，棱角分明，也要至少折的像個豆腐，哪怕是豆腐泡。



李劍銳因為這個曾經被老刀罰過幾次，後來被罰的沒脾氣了，老老實實跟著老人仔細學習了怎麽擺弄行軍被。好在他學東西特別快，什麽東西到他手上，不用多久就能玩的不比老手差多少。所以跨越了行軍被變豆腐的高山後，他才能繼續向新的高峰進軍。



上午十點，訓練場上人滿為患。野豹團上千號人都來了，不過大部分人都在看台上，他們是來看表演的。也有上百號人在訓練場內，這些是報名參加選拔賽的選手們。



訓練場寬四百米，長五百米，四角是圓弧形的，外圍跑道兩千米，占地0.2平方公裏。正北方是主席台，一般是領導閱兵的時候用的。東西兩側是看台，呈階梯狀，高五米，分為十層，可以同時容納幾千人觀看。正南方向是一道高牆，隔著很遠也能看到牆上的彈孔。南邊一向是立標靶的地方。



野豹團團都到了，坐在靠近主席台的地方，因為這次選拔聽說隻有一個名額，而且指定的是狙擊手，所以大家都不會坐在靠南的方向。人有失手，馬有失蹄，誰也不能保證狙擊手、神槍手，萬一劃手，那就聽天由命了。



大家都是提前進場的，場地裏外都沸沸揚揚。



“聽說這回真正的選拔是在豹牙突擊隊的李劍銳和陳鋒之間挑一個啊。你說他倆哪個厲害點？”這是好奇八卦的。



那邊的說：“我看好陳鋒，雖然聽說那家夥脾氣很臭，又喜歡折騰人。不過他可是老人了啊，在這個位置上都呆了三年多了。”這是論資排輩型人士。



不服氣的說了：“都呆了三年了，也沒見什麽進步。沒看人家李劍銳一進來就把野狼給收拾了。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這是少壯派理論。



“下注下注！賭李劍銳的一賠一，賭陳鋒的一賠三！”這是就地開賭的。別奇怪，軍隊裏從來不缺爛賭鬼，古往今來，從來不變。畢竟軍隊裏太無聊了，除了吃飯睡覺，就是訓練。俗話說“當兵三年，母豬變貂蟬。”也是從側麵寫出了軍人的艱辛。並不是每個人都像李劍銳那樣，頭頂有神槍手的光環，背後有團長隊長的關心，加上麵容俊朗，明目皓齒，算是個美男了。才會有蔡琳的青睞。



訓練場內也是議論紛紛，雖然是選拔賽，不過大部分人都是抱著：“貴在參與”的奧林匹克精神來的，甚至可以說是帶著試試看，玩玩看的心態。不同的小隊都有自己的狙擊手，也有狙擊槍愛好者。而且這比選拔之外還有別的比賽項目。



這是其中一個選手爆料說出來的：“你們知道不，這回聽說團長親自主持選拔賽。而且還有戰術格鬥，五分鍾障礙賽。聽說如果能夠拿到第一，也有什麽獎勵啊。”周圍幾個人都點點頭附和道：“挺我們隊長也這麽說過。還要我們加把勁兒，露露臉呢。”



不遠處，李劍銳和陳鋒各自有自己的小圈子，劉雄飛報名了戰術格鬥，還拉著他的幾個老鄉在李劍銳旁邊，聊得起勁。不時爆出笑聲，還有夾雜著四川口音的粗話。陳鋒的身邊則是幾個老資格的戰士了，他們冷眼看著李劍銳的方向，低聲交流著，眼神帶著不屑。



李劍銳並不在意陳鋒，他心中的目標早已指定好了：“贏得這個唯一的名額，加入野戰訓練營。提高自己，戰勝大山！”自從知道了大山的成績：十秒十槍全中！他就覺得，那是他的路標，是他的標靶，是他前進的方向。或許大山之後還有別的更強的人，但是目前為止，他隻知道大山的存在。也是自己力所能及的目標。



但是他總是感覺到一種陰寒從另一個方向傳來。仿佛是在山裏狩獵時被毒蛇盯著的感覺。那種感覺他很熟悉，記憶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