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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陌生人有要事相告神秘盒子一終於醒來。

  我睜開眼睛看到周圍的景物,窗邊有一把靠背很高、曲線華麗的座椅,座椅上堆滿衣服:裙、紅毛衣、蕾絲花邊乳罩、連褲襪,等等。旅行箱還停在一邊,拉鏈沒有合攏,似乎仍在旅途中。

  我又昏沉沉地睡過去,直至枕邊的電話鈴聲響起。

  "喂。"我閉著眼睛,胡亂地按鍵,接聽電話。

  電話裏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他說回來後對北京的天氣已無法適應,外麵太冷,他現在在被窩裏呢。

  "你是誰呀?"

  "還能有誰?我是任逸呀。"

  "哦,還沒睡醒,沒聽出來。"

  我手裏拿著聽筒,一邊睡覺一邊聽他說話。他說海邊,天氣,美人魚,火車,女鬼,噩夢……我聽得斷斷續續,最後他說剛分開他就開始想我了,不過最近他得克製自己,因為他剛畢業得去找工作,他說他就是想我沒別的。

  我這才想起我們已回北京了,必須麵對現在的生活。旅行箱的拉鏈張開著,使我想起了什麽,我下床蹲在箱邊翻找起來,很快地,找到那張碟。

  "玫瑰碟影"。黑信封已經被我扔到垃圾袋裏去了,上麵隻有這四個字,是一個極其古怪的袋子。我還記得那個袋子被送來時的情景,有人一直敲門,開開門,門外卻無人,隻有這隻黑色信封。

  我把碟片放進VCD機,等待可怕的畫麵出現。

  和傳說中的那張碟不同,這張碟上不過是普通的電視節目,不過這些節目都與我有關,是我在電視台做節目的鏡頭,剪輯得相當精巧,看得出來是有人在其中做過手腳,把我不同時期、不同場合的鏡頭整合到一塊。

  銀亮的碟片上沒有一個字,卻用"快幹貼"貼上了一個十分精巧的小紅蘋果標誌。

  我不知道它意味著什麽。

  我又看見我在"熱舞天堂"裏跳舞的鏡頭。沒有別的。總算舒了一口氣。

  外麵天氣很好。睡足了覺,覺得從頭到腳都很精神,從窗子裏透進來的陽光也倍覺可愛。今天是冬日裏難得的好天氣,我穿上牛仔褲和一件寶藍色V領衫,戴了條藏銀項鏈,外套一件黑色閃亮的羽絨服。

  一切準備停當,站在門旁的穿衣鏡前塗淡色口紅。口紅上也有一個小紅蘋果標誌,真見鬼,它使我想起那張碟。

  為什麽有人給我送來CD?

  那個在北海一直跟著我的"女鬼"到底是誰?

  羊岩那通電話真是從國外打來的嗎?他說他在加拿大。

  石鬆一去無消息,會不會出什麽事?

  我在車站等車,腦子裏的念頭翩然而至,一個接一個。公車來了,龐大而又輕盈,幾近無聲。人們悄無聲息地上車,秩序井然。我要坐四站地,到一家我常去的柯達店去洗照片。在海邊拍了六卷照片,洗出來想必厚厚的一迭。我很想看看我在水族館仰臉看魚的那張照片,不知拍得如何。

  在北海,任逸不斷提到攝影師馬喬。甚至在床上,他也會提到她,他一邊用手指輕輕撫弄我的背,一邊不經意間聊到她,使我充滿幻覺,有時,我覺得自己變成了那個名叫馬喬的女攝影師,短發,牛仔上裝,笑起來的樣子十分迷人。

  二 我在快餐店吃午餐時,接到一個陌生人打來的電話。

  "請問,是玫瑰小姐嗎?"

  "是。"

  "有人托我帶東西給你。"

  "他本人怎麽不來?"

  "我們見麵再談好不好?"

  我突然發問:"那個是不是石鬆?"

  "見麵你就知道了。"

  那人的聲音聽起來非常嚴肅,可以想像是那種一本正經穿正裝的男人。我有一種近乎於超能力的本領,通過聲音大致可以知道對方的身高、體重和相貌,試過許多次了,每一次都八九不離十。

  我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吃披薩,陽光照在燦黃的披薩餅上,令人很有胃口。有個人拿著碗去裝色拉,由於裝得過滿,色拉醬滴在了衣服上,她的表情很難看。

  我喝橙汁,品嚐美味,盡量不去想剛才那個惱人的電話。我設想著可能是因為石鬆知道了"裸碟"那件事,他受不了,想要提出跟我分手,又不好意思直接說出來,就托剛才電話裏的那個男子代理,一切由他來說,由他來辦。

  剛才把色拉醬滴在衣服上的女子,臉色難看地坐在一個男人對麵,看得出來,他們在吵嘴。女人不知遇到什麽難纏的事,說著說著竟然掉起眼淚來。男人手足無措。

  過了一會兒,女人麵前堆起小山一樣一堆揉皺了的麵巾紙。

  她的鼻子被擦得很紅。

  男人覺得很難看,不時地左右張望。

  我趕緊把目光調向別處,以免尷尬。

  我在想我自己的事,到底是誰拍攝了那盤錄像帶,我現在越來越糊塗了。是石鬆跟蹤我的結果?還是羊岩為了達到某種目的而設的計謀?

  到底是誰?

  三 電影院門口有大幅新片廣告,一個我從沒聽說過的片名,玄而又玄的美國片。

  因為洗照片的柯達店就在附近,就決定取完照片之後,步行回來看這部影片。很久沒有一個人看電影了,"裸碟"的事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團糟,全亂了。

  手機響了。是任逸。我一猜就是他。

  "你在哪兒?"

  "在街上。"

  "去哪兒玩兒?"

  "去洗照片。"

  "照片照得怎麽樣?"

  "我還沒看到,怎麽知道。你工作找得怎麽樣了?"

  "沒戲。"

  我沉默不語。

  他說:"喂,你在聽嗎?"

  照片拍得比我預想得要好,特別是那張仰臉看魚照片,堪稱經典。我臉上流動著奇異的光影,幾條漂亮的紅魚正從我頭頂飛掠而過。

  王菲的《紅豆》從音像店的一角傳出來,"有時候,有時候,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在她的歌聲裏,所有的景物都像飄起來一般,行人在玻璃上滑行,汽車靜止不動,天空微藍,太陽在遠處,懶洋洋地散發著冬日的柔光。

  我在影院門口買了一張票。

  影院門口空無一人,疑心是為我一人放的專場。

  沒有人。連門廳裏賣爆米花的都不知跑到什麽地方去了,櫃台空著。

  我一個人走進去,挑了正中的位子坐下來,玫瑰紅座椅每一張都是空的,頂上的光十分突兀地照射下來,照射在一個等待開場的女人的衣裙上。

  燈光漸漸暗下來,電影開場了。電影裏的人物很奇特,有總統,還有特工。那個名叫尼克的特工總是神神鬼鬼地從家中消失,連他妻子都不知道他到什麽地方去了,這使我想起現實中的人物石鬆。

  我看到了一個尼可出於嫉妒跟蹤他的女人的畫麵。

  有點兒毛骨悚然。

  尼可很快變成了石鬆,他一直在跟蹤我,並且偷拍。他把我的一切行蹤記錄在案,但是表麵上,他絲毫不動聲色,他是一個十分內向的男人。回想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竟想起許多以前不曾注意到的細節。也可能我的一切石鬆盡在掌握中,隻是時候未到,他不想揭穿我。

  很想親口問問,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四 第二天上午10點,我如約去見那個在電話裏跟我說過話的男子。他說受人之托,有重要東西要交給我。夜裏想了很多,不知那是什麽東西。很早起來到樓下花園裏去跑了一圈步,往回走的時候,天空開始飄起小雪來。

  我提前15分鍾到茶室。

  那真是一間幽暗得令人窒息的茶室,很小的木雕窗古色古香,透進來幾綹灰綠色的光。牆上掛著古代仕女畫,很像真跡(當然肯定不是真的),桌椅炕榻都很古舊,茶香很淡,如果不是門口明明寫著"幽沁茶室"幾個字,我還以為是進了舊物博物館。

  有個素藍襖女孩走過來給我倒茶。

  茶正倒到一半,素藍襖背後閃出一條人影。

  "是玫瑰吧?"黑影突然開口說話,"我是給你打過電話那人。"

  "哦——"

  "是石鬆叫我的來跟你見麵的,當然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不符合規定,不過"他頓了頓,輕輕咳嗽了一聲,說:"反正事已至此,就把東西交給你吧。"

  隔著桌子,他遞過來一隻體積較大的盒子(盒子的大小約相當於小號旅行箱的一半),神色凝重地將它交給我。

  我剛才看他進來的時候,好像兩手空空,並沒有見他手裏拿什麽東西。難道他是事先進來過,把東西放好再轉身出去;還是使了什麽別的辦法,無中生有,把偌大的東西給變出來。怎麽想也想不明白。

  "你知道,這話很難啟口,"他說,"那個……石鬆出了意外。"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意外是什麽意思?"

  他說,"意外就是死了"。

  他的嘴張得大而誇張。

  我愣在那兒,腦子裏麵一片空白。

  "按規定,我們隻能把消息通知給當事人家屬,很顯然,您不是,所以我們"

  素藍襖女孩再次過來倒茶,把他的話截成兩半,前半部分我聽得很真切,後半部分卻像被女孩的身體吸走了,她人一走過去,就什麽聲音都沒有了。

  男人並沒有留下電話號碼,準確地說,他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他站起來,朝我微弓著點兒身,說了句"對不起,上趟洗手間。"

  他站起身來,似乎還朝我笑了笑,然後他就朝著店堂後麵走去,身影被後堂的暗影一點點地吞食著,先是頭,然後是脖頸、肩、後背和腿。終於,我看不見他了,他消失得完完全全,幹淨漂亮。

  五音響裏正在放出一首很金屬的歌,大概是德國蠍子樂隊的作品,聽起來宛若大水正在衝擊石頭,又像潮水一般的人群正在向前湧動,更像性高潮。

  通常在午夜聽到這種聲音,人是要發瘋。

  今天聽來卻覺舒服。

  午夜。聽歌。搖滾樂。

  用這種方式代替哭泣。

  從下午到現在,我一直坐在窗邊那張高靠背椅上,一動不動。窗子關著,暖氣微熱,房間裏的空氣是死的,我和我從外麵抱回出來的那個盒子,我們呆在這裏,就像呆在世界的盡頭。

  下午的光線在我的臉上流連,我覺得手腳冰涼,我和那隻用報紙包裹的盒子一直對峙著,我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方式打開它。

  中午時分,一個女人捧著個紙盒子走在街上。她走得很茫然,仿佛自己並不知道要到什麽地方去,也沒有想要打車的意思,因此,出租司機遠遠地看見她,減了速,慢慢地開向她,見她沒有絲毫反應,就又加了速,"嚓"地一聲從她身邊蹭過去。

  她往前走,手裏捧著那盒子。

  那盒子沒有任何提手,隻能捧在胸前。

  遇到她的人無不側身而過,從她蒼白的臉上看到一絲恐怖。女人忽然覺得自己胸前捧著的那個大家夥,很像一個骨灰盒。

  石鬆出了事故。

  事故是什麽意思?

  事故就是死了。

  我一直不敢打開那個盒子,與它對峙著,一直耗到午夜。

  蠍子樂隊的歌聲已經遠去了,所有的聲音都被它裹挾而去,房間裏出現了死一般的寂靜。時間凝凍,連我的胃也被凝凍住了,感覺不到渴和餓。

  電話鈴就在這時響起。

  四周很靜,那鈴聲突兀地在我的空間裏穿行,我盯著它看了半天,就好像它是一個我從來也沒見過的怪物。我哆嗦著拿起電話,紅棉那如軟玉般的聲音,從電話裏冒出來。

  喂,是我呀,紅棉。

  我沒打擾你們吧?她一定以為我跟誰在做愛。

  從廣西回來你一直在忙什麽?

  任逸在你那兒嗎?

  你們不會分手吧。

  千萬別分手,好好談戀愛。

  我覺得紅棉出現了幻覺,她又回到了在電台做DJ的狀態,把我當成她的聽眾了。她說她已經離不開小朱了,從廣西回來,他們已經見過好多麵了,愛得要死要活,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她那邊背景音樂異常嘈雜,可能是她和小朱正在一個什麽酒吧開派對,我聽到一些女人笑的聲音。

  "好了,不跟你聊了,有時間給我打電話。"

  女人的笑聲戛然而止,我又回到了剛才的寂靜狀態。我決定把那個盒子堆到書房的角落裏,等適當的時候再打開。

  夜裏1點鍾,我給自己煮了一碗麵吃,這才起起一整天沒吃任何東西,除了上午在幽沁茶室喝進去的那一杯苦茶之外,肚裏沒有任何進賬,但不知為何,卻絲毫也沒感覺到餓。

  我不相信石鬆已經死了,幽沁茶室裏的那個男人說的話,閃爍其辭,疑點甚多。

  望著煤氣爐上跳動的藍火苗,我一直在想那個男人說過的話。

  石鬆出了事故。

  事故是什麽意思?

  事故就是死了。

  麵濮了出來。

  加進一瓢冷水。

  我一直延遲著打開那個紙盒子的時間,就是不想讓那個陌生男人的話得到證實。

  聞到食物的香味,我終於感到餓了。我在煮好的麵裏放了點香油,香氣四溢。

  六 我又回到了海邊的那個房間,隱隱約約知道那可能是夢境的一部分,卻又清晰地聽到了海浪的聲音。

  夜裏停電了,我無法將床頭燈打開。海浪的聲音就在耳邊,我無法確定身在何處。我從床上坐起,月光下,我看見自己睡衣式樣很陌生,透明的白紗睡衣下麵,肉體隱約可見。我下床走動,衣裙飄拂,發出沙沙的響聲。我推開一扇門,走進隔壁房間,看見光線幽暗的房間裏,有一個手拿盾牌的男人的銅像。

  我用手觸摸男人的盾牌,手指清晰地感覺到金屬冰涼的觸感。

  忽然,我感覺到盾牌的移動;整個銅像都移動起來。

  披掛著盔甲的銅像,突然活了起來,他衝我一笑,又迅速恢複原狀。我仔細一看,盾牌男人原來是石鬆。

  "原來你在這兒等我。"

  "我一直在這兒等你。"

  "他們說你死了。"

  石鬆咧嘴一笑,道:"怎麽可能?"

  我看見他可怕的金屬牙呲了出來……我被嚇醒了。

  七"怎麽一回北京,你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是嗎,我倒沒覺得。"

  "是不是你男朋友回來了?"

  "不是。"

  "那咱倆見個麵總行吧?"

  "不行。"

  我掛斷任逸的電話,躺在床上想再眯一會兒,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回想昨天夜裏的噩夢,我覺得很後怕。這個夢到底說明了什麽,難道石鬆真的沒有死?還是他真的已經遇難了,才會在夢裏出現,與我見最後一麵……就在我躺在床上胡思亂想的時候,門鈴聲"叮咚叮咚"催命鬼似地響起。

  "誰呀?"

  "是我。"

  "你是誰?"

  "怎麽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

  "真聽不出來。"

  "我是安棟呀。有點急事要跟你說,快開門吧。"

  我以為是生意上的事,就在睡衣外麵套了件粉紅滾邊的棉睡袍起來開門。門口站著一個男人,隻見他眼泡浮腫,皮肉鬆懈,頭發淩亂,領帶像一根爛稻草似的胡亂纏在頸間。

  我開門的時候,他微低著頭,我差點沒認出他來。

  他抬起眼皮來看我,白眼球上布滿血絲。我有個直覺:安棟肯定是在生意上遇到什麽大麻煩了,這樣想著,隻覺得心裏一沉,想起安棟的許多好處來。這一年來衣食無憂,還到海邊去住了那麽長時間,靠的是安棟付給我的那筆巨額稿費,要是他生意上垮了,對我也沒什麽好處的。

  他散架了似的,將他的四肢和軀幹七零八落地攤放在我家沙發上。我給他倒了杯熱茶,他也不喝,頭歪靠在沙發靠背上,樣子難看極了。問他怎麽了,也不說,仿佛丟了魂兒一般。

  "是生意上的事吧?"我說,"沒關係,錢這東西——"

  "不是錢的問題。"他突然打斷我說:"要是錢的事就好了。"

  "不是錢的事,那是什麽?"

  "巫美麗不見了。"

  他聲音裏帶著哭腔,我從來沒見過他這樣。

  我想起曾經追求過巫美麗的另一個男人焰凡,他苦苦支撐的一個小公司倒閉後,就靠給《咖啡時間》之類的時尚雜誌寫點小文章度日。忘了因為一件什麽事,我曾去找過他一趟,見到他的時候,他正坐在一所破舊房子裏的一扇窗前,用一個金屬的酒瓶蓋自斟自飲喝白酒,書桌上擺放著一張幹硬的烙餅和一小碟水煮花生米。

  "巫美麗不見了,"他"滋"地抿了一口酒,說。

  "她離開我了。她害慘了我了。"

  不知為什麽,我感覺到焰凡居住的那所房子很快就要坍塌了。我以最快速度離開那裏,後來麵事實證明,我的直覺是對的,一個月之後,那幢舊樓果然坍塌了,幸好當時樓裏無人(那幢舊樓早已不讓住人了),焰凡在附近小飯館吃麵條,吃著吃著聽到一聲巨響,他對自己說,這下我真的無家可歸了。

  現在,另一個男人在敘述他和巫美麗之間的故事,但結果十分相像,兩個男人之間使用的語言,都有相似之處,比如:"我是那樣愛她,沒有他我就活不下去。"

  "我為她付出了那麽多,她為什麽從來就沒有感動過。"這句拗口的長句子,聽起來很像流行歌曲的歌詞,但的的確確是從那兩個大男人嘴裏說出來的。

  安棟問我:"她最近來找過你嗎?"

  "沒有,我們還是在旅行之前見過麵。"

  "她要是來找你的話,你千萬得幫我忙,幫我勸勸她,勸她回心轉意。你告訴她,再也不會有一個男的,像我對她這麽好了。"

  "嗯,我記住了。"

  安棟又問:"玫瑰,你怎麽樣?男朋友還是沒有消息嗎?"

  "沒有。"

  "哎,可憐而又癡情的女人!我要是有這麽個女人,成天等著我、盼著我就好嘍。"

  "巫美麗愛過你嗎?"

  "……誰知道呢?愛過吧……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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