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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從深圳回北京,羊岩到機場來接我,羊岩告訴我,他是一個開汽車的新手,剛拿了駕照就上路了。我不置可否地朝他笑笑,冰涼的雨絲從他搖得很低的車窗裏飄進來,雨絲非常細小,車裏開著音樂,是恩雅的聲音,與細小的雨絲纏繞在一起,飄渺極了。

  玻璃上反射著霓虹的光亮。

  羊岩忽然開口道:"親愛的,告訴你一件事,你千萬別害怕——"他兩眼平視前方,沒有任何表情。我腦子裏"嗡"地一下,有許多可怕的念頭一起朝我湧來,我想完了,可能是他新車的刹車壞了,車子將以每秒多少公裏的高速,狂奔在北京夜晚的街道上,紅燈也不停,路口也不停,這嶄新的黑色轎車將成為北京街頭一道奇特風景。

  警察也被驚動了,他們對著它做手勢、吹哨子,但那又有什麽用呢,車子失去了製動,風馳電掣一般,衝向一個極點,粉身碎骨,沒有選擇……一係列可怕的想法,從我腦海裏閃過,而他說出的卻是"我不知道咱們現在在那兒"。

  我說:"那有什麽關係,就當兜風好了。"

  羊岩開著車,七拐八拐地尋找方向。路過一片仿古街,紅燈籠一串串地高掛在飛簷上,灰牆上映著慢行的人影,這些人麵目模糊,無聲無息,仿佛是行走在另一時空的路人,被我們無意中窺見。

  車子轉了一個大圈,終於走上西北四環,道路變得空曠起來,車速開始加快,一直向西開,冰涼的雨絲有時飛濺到臉上來,"倏"地涼一下,然後,那滴水很快就幹了,皮膚就像被一張小嘴輕輕地吻著,有一種略微緊縮的感覺。

  汽車停在院門口,院門上的兩盞燈很亮,青白色的光線像水銀那樣傾瀉下來,我下車,走在光影裏,隻覺得嗓子發幹。回過頭,看見羊岩的汽車還停在原地,就衝他揮了揮手。

  我在浴缸裏放了滿滿一缸熱水,然後脫掉裙子,扔在臥室的沙發上,赤裸著給自己倒了一杯清水,一邊喝一邊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羊岩開車送我回家,羊岩說:

  "其實,人這一生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也簡單,總是被卷時一件事情當中,無休無止。"他的話有時顯得很深奧,我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我把手指伸進水裏,想試試水的溫度,當我把頭伸向浴缸的時候,竟看見羊岩的臉。

  尖叫聲和電話鈴同時響起,我將身體埋進熱水,試圖躲避那種鈴聲,但是,打電話的人太執著,那鈴聲一刻不停地響下去。我忽然想起什麽似地跳出浴缸,濕漉漉地去抓電話。

  "就知道你肯定在家,"電話裏的人說,"剛送你回來,能到哪兒去。"

  我聽出是羊岩的聲音,就鬆了口氣,把電話夾在脖子底下,重新跳回到浴缸裏去。水花四濺,羊岩隔著電話都聽出嘩嘩的水聲,"你洗澡呢吧?"他問。

  "是啊?你怎麽知道的?"

  "我聽見水聲了。"他如實回答。

  "你幹嘛呢?"我問。

  "開車呢。"

  "還沒到家?"

  "就快到了。也想像你那樣,泡在熱水裏,好好洗個澡。"

  然後,他就收了線,四周靜得要命,我心裏有什麽東西被撩撥起來,毛孔張開,渾身發軟,被浴缸裏的熱水撫摸著,昏昏欲睡。

  四 浴室的玻璃門,正在被什麽人緩緩推開。我想也許是因為緊張出現了幻覺,我繼續把臉埋在水裏,感受水的撫摸。水霧彌漫,浴室的屋頂上積滿了雲朵般的霧氣,鏡麵已被完全覆蓋了,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玻璃門越開越大,當我的臉再一次浮出水麵,我清楚地看到一個人——準確地說,是一個男人。幾秒鍾之後,男人的臉在水霧後麵慢慢浮現出來,我認出那是石鬆。

  石鬆是我的秘密男友,我們的關係從未跟任何人公開過。我跟媒體說過,我是一個獨身女郎,而石鬆因為工作關係,也要保持獨身。他的工作是非常保密的,經常出差,並且不能通電話,有時我在寫作,他突然來找我,關掉我書房裏所有的燈,拉上窗簾,我的心思還停留在別的地方,我沒注意到他在幹什麽。

  他站在椅子後麵,開始捏我肩,緩慢撫摸我的胳膊。

  他手心很熱。他總是突然地來,突然地走,有時感覺就像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幻影。

  他用硬胡茬紮我的臉。這個過程隻持續了很短的時間,就掀開我裙子,把手放了進去。

  我的臉貼在藍得像冰的電腦屏幕上,身體去了別處,很快感受到一下接一下強烈的震蕩。書桌上的文具被撞倒,紙筆尺子墨水瓶嘩啦啦地掉了一地。石鬆讓我感覺到了最為猛烈的衝擊,石鬆和我好像很少在床上親熱,我們總是在書房的椅子、沙發上,因為沒有時間,他來了馬上就要走,每次都是匆匆忙忙。

  隻有我才能接受像他這樣的男友。

  我整日整夜在寫小說,不希望在戀愛上花費太多時間。

  石鬆是我在寫作《柔河》時遇見的,那時我一個人,很寂寞。石鬆的保密工作也決定了他的寂寞,他隸屬於公安部,一有任務就得馬上走,從沒結過婚,一直都是一個人。

  我少女時期曾在某軍事院校就讀,畢業後不久脫離了保密係統,卻有不少還在那個戰線工作的老同學。石鬆是我同學的朋友,那同學在去法國執行秘密任務之前,托石鬆給我送來一盤錄像帶,說是上回同學聚會時錄製的,每人一盤。他在臨行前事情較多,就托朋友跑一趟,特地給我送來。

  五 那盤錄像帶是介紹我和石鬆認識的媒介。

  聚會是為了紀念一個因心髒病突發而去世的同學,他是在早鍛煉時突然倒在路邊的,他相當年輕,周圍的人對他的死沒有一點準備,當他晨練時突然倒下,別人隻當他是不小心被什麽東西絆了一跤,根本沒人理會。晨練慢跑的人沙啦啦從他身邊跑過,有人還衝他開玩笑地喊:"喂,費偉,裝死呢你?"

  費偉就是死者的名字。聚會上一直在放"老鷹樂隊"的歌,這是費偉生前最喜愛的樂隊。老同學很久沒見麵,因為費偉的死,大夥又聚在一起,感慨頗多。上一次聚會,沒有錄像,這回多了錄像這一環節,組織者許諾給每人複製一盤,留做紀念。

  石鬆一天下午開著車來送錄像帶。他開著一輛我不知道什麽牌子的黑色轎車駛入我的視線,在此之前,他打電話到我家,讓我下樓來取一樣東西。

  "什麽東西?"

  "下樓你就知道了。"

  "你是——"

  "我叫石鬆,"他說,"有人托我給你帶來一盤錄像帶。"

  他的汽車在陽光下閃著奇異的光澤,從一開始,我就預感到了他的與眾不同他是一個身材挺拔的英俊男人,沉默,莊重,身負使命。"那我就不上去了。"他交給我一盤錄像帶,車就開走了。

  3天之後,石鬆成了我的秘密男友。

  他先打電話過來,問我能不能和他在"奇石酒吧"見上一麵,我說"好吧",他說"那你立刻就出發"。我的心怦怦跳得厲害,又為穿什麽衣服出門發了半天愁,最後穿了靴子和格呢短裙,上麵是一條紅色無袖薄毛衣,外罩一件毛茸茸的駝色半長細腰外套,照照鏡子,對自己還算滿意。

  3點半,我離開家,在大門口伸手攔車,問司機"奇石酒吧"認不認識,司機一臉茫然地盯著後視鏡看了5秒鍾,然後幅度很小地搖了搖頭。我隻好從包裏掏出筆記本把地址念給他聽。

  "奇石酒吧,"他嘴裏嘰咕了句,"還真沒聽說過。"

  "奇石酒吧"在一座大廈的地下,那一帶我不熟悉,感覺像是到了異地,大廈前飄著異樣的旗子,有星,有月,還有植物的圖案。從電梯下到地下,"奇石酒吧"

  給人的感覺很有幾分神秘,像深藏於地下的一個地洞,進進出出的人都穿著灰大衣,手裏一律拎著方正有形的黑色公事包,令人感到壓抑。

  我到的早了一點,一個人先坐下來要了一杯咖啡。

  酒吧裏沒有音樂,所有人都在竊竊私語。我聽得見嗡嗡的聲音,卻又什麽也聽不真切。

  石鬆穿著黑風衣從門口飄一樣地走進來。其實門口並沒有風,但不知為何,他走進來的時候確實衣擺飄動,令我很動心。

  ——我們的工作很危險。

  ——不能保證什麽時候在那兒。

  ——不能打電話。

  ——不能他坐在我對麵,桌子非常窄小,我甚至看得清他眉毛裏的一顆痣。他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最後他說:"我在想,讓你成為我的女友是否合適?"

  "你怎麽知道我現在是一個人?"

  "我連這個都看不出來,還能幹現在這種特殊職業?"

  我對他笑笑,說:"那好吧,我同意。"

  浴室的門,已被他完全推開。

  他站在那裏,並沒有離開很久的樣子,就像一般家庭的普通男人,早晨出門去上班,晚上下了班有個應酬,忙到這會兒才回家。

  "你回來啦?"

  "嗯。"

  "外麵怎麽樣,還好吧?"

  "還好。你呢,小說寫得怎麽樣了?"

  "快完成了,挺順利的。"

  "待會兒……我也洗個澡。"

  "哦。"

  我有些內疚地想起羊岩,幾分鍾之前,我們還通過電話,那時我差不多已經把石鬆給忘了,和羊岩開著車在雨夜裏遊蕩,情意綿綿。現在麵對石鬆,竟有些臉紅。

  六 石鬆在浴室裏洗澡的時候,我已穩穩地坐在舒適的大床上,手裏擺弄那盤錄像帶,它是我和石鬆認識的媒介,但我忙得一次也沒打開來看過。

  那是一盤極為普通的錄像帶,上麵有藍色山峰和雪白的雲朵那種,有一組紅色的阿拉伯數字在空白處顯得十分醒目,這種錄像帶隨處可見,我有些漫不經心地將它塞入錄像機的方形進口,手拿遙控器,撳動開關打算慢慢欣賞,畫麵上出現了陌生的人影——裏麵發出十分奇怪的聲音在我還沒弄清是怎麽回事的時候,有個男人赤裸裸地從浴室裏衝出來,從我手中奪過遙控器。他很慌張,立刻關掉錄像機,他說自己太不小心了,拿錯錄像帶了,這樣也許會泄密。

  我的心像被什麽東西硌了一下,有種說不出的難受。又像走在石階上,突然一腳踏空,什麽也抓不到,害怕極了。他走過來摟住我說好了好了,他身上很濕,將我的睡衣濡濕了一塊,白絲綢一下子變成一塊透明紙,乳房從紙裏透了出來,形狀像水果一樣誘人。

  他很快用藍浴巾擦幹身上的水,上到床上來。在此之前從沒在床上做過愛,總是因為時間太短暫,來不及上床。"算了算了,是我不對。"他嘴裏還在解釋,手已經麻利地幫我脫衣服。

  褪去純白睡衣褲,我們很快抱到一起。

  電話鈴在這時響起。

  我倆同時被激了一下,相互摟抱著,屏住呼吸,靜聽那午夜裏被放大了的鈴聲。

  他問:"知道是誰嗎?"

  我說:"可能……知道吧。"

  我心裏想可能是羊岩。

  他問:"需要接嗎?"

  我說:"可以……不接。"

  他開始吻我,吻得很動情,任那嗡嗡的電話鈴聲在耳邊堅持不懈地響個不停,我們很快就聽不到那聲音了,隻聽得見對方急促的呼吸。

  他說"玫瑰,我很愛你。"

  我半閉著眼,聽著他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我的身體與他合二為一,是男人和女人最緊密的結合,可還是覺得遙遠。

  七 醒來時,石鬆已經不見了,另一個男人在耳旁喋喋不休地說著話,他說昨天夜裏,他一直在給我打電話,問我為什麽不接。

  我脖子低下夾著電話,穿著透明睡衣在房間裏轉來轉去。

  收音機裏傳來周傑倫的《雙截棍》,幻想中的武俠精神在他歌中遊走,我喜歡他的歌,特別是早晨起來聽,總想打一套想象中的中國龍拳。拉開冰箱朝裏麵張望,拿出一包牛奶,用剪刀把口剪開,單手操作,將牛奶倒入杯中,另一隻手捂住電話——羊岩還在絮絮地說著話。我將牛奶杯推入微波爐,定時2分鍾,聽到羊岩問我中午願不願意和他一起吃午飯。

  "你有那麽多大生意要談,陪我一起吃中飯,那不是浪費時間嗎?"

  "你就是我最大一筆生意。"

  "討厭。"

  "同意了?"

  "在哪兒?"

  羊岩說了一個地方,然後掛斷電話。我發現我已經被他牽著鼻子走了,這可能就是導致後來被偷拍的起點。

  我的秘密男友錄像帶一飛機就要起飛了。

  我坐在右邊中部靠窗的座位,我的臉正好麵對中間暗綠色的投影儀,那上麵正在介紹深圳的天氣,曲曲折折的用光線勾勒出來的地圖外沿線,正好打在經過的一個男人的臉上,我突然發現那人很像春日原野,已經很久沒有跟他見麵了,但是看見那個臉被印上地圖印的男人,我的心裏還是"踏"地一動。

  我從座位上站起來,試圖跟蹤那個跟我有過一段關係的男人。

  巫美麗在狹窄的過道上與我碰麵,她手裏拿著大包小包,後麵跟著同樣大包小包的出版商安棟。

  "美麗不讓托運,"安棟氣喘籲籲地說,"這些行李都得隨身帶。"

  巫美麗說:"我怕他們野蠻裝卸,把我的東西給摔壞了。"

  安棟聳聳肩,"沒辦法,命苦啊!"說著,拎著沉重的行李繼續往裏走。被巫美麗這樣一攪和,我試圖跟蹤的那個背影已經不見了,前麵的過道很空,不像有人藏匿在那兒的樣子。

  巫美麗找到座位後,一會兒嫌耳機沒聲音,一會兒又覺得座位不靠窗,想跟別人換座位,被人拒絕了。她是一個異想天開的女人,有一種與年齡不相符的"天真",無論做什麽事,都有幾分自說自話,從不考慮別人的感受,以自我為中心,總以為別人都比自己笨。空中小姐配合屏幕上的動作,開始講解安全常識,她要求乘客係好安全帶,機身震動起來,就要離地了。

  我坐在圓孔形的機窗旁邊,可以看到長長的、由若幹塊金屬組合成來的機翼。

  以前每次坐飛機,來來去去,很少觀察到機翼的情況,想當然地以為,機翼是由一整塊金屬造成的,但現在看來那種印象是不對的。從圓形窗孔看出去,可以看到機翼的後側還有幾塊大大小小的"副翼",它們像積木一樣拚接在一起,彼此之間留有縫隙。原來飛機翅膀從後麵看,是一麵撕破的扇子。

  巫美麗和安棟他們坐在我後排,他們低低私語的聲音隨著飛機高度的增加,逐漸變小。

  他們說,嘰嘰嘰嘰他們說,哈哈哈哈他們的聲音片斷時常飄過來傳到我耳朵裏,我努力盯著窗外的雲,盡量不去聽他倆在說什麽。

  飛機來到雲海之上,白色的雲像海洋一樣無邊無際。我對著雲海愣了一會兒神兒,忽然發現巫美麗和安棟他們倆不見了,好像他倆直接走到雲層裏去了。

  飛機降落的時候,我的兩個旅行夥伴才再次出現。問他們到什麽地方去了,他們隻是笑而不語,仿佛真到雲層之類深不可測的地方去走了一遭。我們拿行李走過安全通道,他們走很快,我跟在後麵。

  一場混亂正在前麵等著我們,然後此刻,我們卻一無所知。

  機場大廳裏擠滿了人。負責接站的人不知跑到什麽地方去了,安棟說他應該手舉一張"A4"打印紙,上麵寫著我的名字。此次簽名售書活動是書店方麵安排的,他們負責接待,我們所要做的隻是人來就可以了。

  當我走出出口那一刹那,大廳裏出現了超乎尋常的安靜,就好像一個聽力正常的人在瞬間失聰——失去了對世界全部的感受能力。閃光燈就在這時閃成一片,我的眼睛掉進一片銀色的海裏,什麽也看不見。

  二"貓王"卷土重來的消息,是從娛樂新聞裏聽來的。聽說他已經去逝很多年了,新出的精選集依舊賣出了驚人的數字。這條消息幸虧沒讓我的出版商聽到,聽到後他一定希望我也去做"貓王",把書賣出天文數字。

  我對貓王的印象是極其模糊的,對他的印象大致隻有黑白片、皮衣、大鬢角和瘋狂抖動的麥克風。"貓王"的新聞過後,DJ選了任賢齊的歌《天涯》"愛也罷恨也罷算了罷"、"走也罷留也罷錯了嗎?"

  我一直坐在窗前的那張圈椅上發愣,酒店裏的收音機一直開著,卻沒怎麽聽進去,一直在想別的問題。我想不明白為什麽會在機場被人團團圍住,那夥人自稱是記者,拍照、提問,事事都顯得不對勁。

  安棟說,其中必有原因。

  當問到他具體什麽原因,他又答不上來。

  我懷疑是安棟在故意製造娛樂新聞,他到"熱舞天堂"去拍我跳舞也是突然襲擊。(我忽然覺得安棟這個人很可怕。

  晚飯後,安棟和巫美麗早早地關進隔壁那個房間,沒再出來。我一個人坐在房間裏看了會兒電視,然後把房間的鑰匙牌裝進小包裏,準備到樓下去散步。乘電梯來到一樓,又忽然改變主意了,我想一個人到處亂跑不安全,不如就在一層咖啡廳裏隨便喝點東西,就回房間睡覺去。

  有人告訴我:"女明星夏雨薇也住在這家酒店"。

  我沒理坐在我對麵告訴我這個消息的人。

  他很凶地喝著啤酒,一杯接一杯,嘴角上掛著白色泡沫。我獨自喝著一杯加冰的葡萄汁,想著不著邊際的心事。

  他和她現在在幹什麽呢?

  摟在一起看電視?

  男人在給女人削蘋果?

  洗澡?

  做愛?

  爭吵?

  喝啤酒?

  打電話?

  越想越覺得自己無聊,幹嘛要猜測別人在幹什麽。這時候,我看見有個戴墨鏡的女人匆匆從大堂裏橫穿過去,走到電梯門口,焦急地、頗有幾分不耐煩地按了幾次電梯按鈕。聽對麵喝酒的男人說,那人就是大明星夏雨薇。我猛然想起我曾在一篇文章裏批評過此人的表演,沒錯,就是這個夏雨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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