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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康老師的漫畫像

  物理課就像一枚突爆的原子彈,一下子波及到班裏的每一個同學,倒不是製造“原子彈”的康老師有什麽絕活,而是那個“嗯”字調動起了全班同學的興趣,一堂課結束後,同學們總會熱鬧地聚在一起像研究蘑菇雲似地探討著康老師這節課咳出多少個“嗯”字,總計數量是多少,尤孫曉磊為甚,原來對物理課是極沒興趣的,卻因了康教師的這個“嗯”字,他才突然發現原來物理課真的像原子彈爆炸時騰起的蘑菇雲一樣有趣,什麽磁場了,什麽電極了,尤其是那個“嗯”字,就像發射原子彈時輸進的每一個帶響的數字,太好玩了。

  陳遠甚至信筆塗鴉,其實不用猜就能看出漫畫的主人是物理康老師——微胖的身軀,一副金絲邊眼鏡架在沒有鼻梁的鼻尖上,手拿細細的教鞭站在高出眾人的講台上仰頭講課,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是康老師的脖子上有一個又圓又大的喉結,喉結裏寫著“103”,連著喉結的一根類似喇叭的管子從他嘴裏鑽出,往外吐著“嗯嗯嗯……”。

  本來,對物理康老師的戲謔僅到此就告一個段落,卻不料又被孫曉磊掀起一場小小波瀾。

  那天,孫曉磊從陳遠課桌裏拿作業本,一下就發現了那張漫畫,便興奮得變了態,哇,太形象,太逼真了!也未向陳遠請示,立即把那張漫畫偷了來,照葫蘆畫瓢地把漫畫塗到了黑板上。碰巧,自習課臨時改為物理課,上課鈴響,不等孫曉磊擦黑板,康老師就邁著急匆匆的步子進了教室裏。

  自然,康老師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幅走了樣的漫畫——肥胖的身子,時髦的太陽鏡,巨大的嘴巴像個喇叭似地大張著,唾沫星子夾雜著“贈極,嗯,負極,嗯,這是兩個不同的極,嗯……”飛到了大黑板的每一個角落。

  因為康老師近視,加之又未來得及拿出眼鏡,他將臉貼到黑板上,可以看到他不大的眼睛慢慢瞪大,憤怒的神色從臉上滲出,隨著腮上肌肉的抽搐,他手上的教鞭狠狠地砸到了講課桌上,“誰畫的?站出來!”沒有一個嗯字。

  沉默。全班頓時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沉默中,寂靜得甚至連康老師生氣的呼吸聲都聽得清清楚楚。

  孫曉磊背在身後的右手一個勁兒地向陳遠搖著。

  該死的大尾巴刺蝟狼!陳遠在心裏暗暗地罵了一句,用大拇指和食指狠狠地掐了一把孫曉磊,疼得孫曉磊齜著虎牙眼淚差一點掉下來。

  老師畢竟是老師,他大概也知道不會有人站出來承認的,發了一頓脾氣後,很快便平靜下來,開始給大家上課,隻是,整個一堂課,他沒有擦去那幅漫畫。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孫曉磊驚魂未定地轉過頭來向陳遠解釋:“我不知道這堂是他的課,若知道是物理課,我早把它擦了。”接著又問陳遠:“他會不會告訴班主任?會不會讓徐老師來查‘凶手’?”

  “我就猜出是你幹的好事!幹了,還怕別人追究?”陳遠的氣不打一處來。

  “喲——”不料孫曉磊一挑眉毛凶巴巴地瞪著陳遠說:“你要去告我?別忘了你才是主犯呢!”

  “你……”氣得陳遠直想從二樓的教室裏跳下去,他狠狠地瞪了孫曉磊一眼,扭過頭不願意理他,說老實話,如果徐老師真的追究起來,原凶一定是他,那麽……

  孫曉磊卻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勁兒了,見陳遠不理他,轉動了一下眼珠,聳著半邊鼻子,裝出一副蠻不在乎的理直氣壯的樣子對陳遠說:“告訴你,我肚子疼,下節課不上了,我要去醫院。”

  “你想逃避班主任的追究?”陳遠立刻明白了孫曉磊的意圖。

  “反正我病了,誰也不能讓我不看病!”說著故意捂著肚子大聲唉喲著從課桌裏拿出書包走了。

  陳遠在忐忑不安中渡過了後兩節課,放學後當他騎車路過一個副食店時,自行車猛地被誰給拉住了,扭頭一看,是孫曉磊。雖然班主任沒有來追究,但因他的逃跑,陳遠對他簡直有些看不起了,“幹嘛逃兵?”

  孫曉磊並不在乎陳遠說什麽,隻是抻著個脖子小心翼翼地問:“徐老師查了嗎?”

  陳遠氣咻咻地回答:“沒查。”

  孫曉磊這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仰起脖喜形於色地一把抓住陳遠的胳膊說:“陳遠,告訴你,有人在給《喋血恩仇記》寫續集,整整一大段呢!”

  “你捏疼我了。”陳遠掙脫開孫曉磊的手,有些不耐煩地問:“你說什麽?”

  “就是咱們那個武俠故事啊!”

  “你在哪裏看到的?”

  “網吧呀!”說著孫曉磊指指身後副食店,“就在那個副食店的裏屋,四塊錢一個小時,我身上隻有五元錢,隻能看看,再說我也不會打字。”

  “真的啊?”一聽到《喋血恩仇記》,陳遠暫時忘掉對孫曉磊的不滿,興致也一下子變得高昂起來,“走,到我們家去看看。”

  “行。”孫曉磊痛快地答應了,但突然又想起什麽似地問:“陳遠,你媽幫我媽的工作找得怎麽樣了?有戲嗎?”

  “哦,前兩天我媽還讓我告訴你,讓你媽別著急。”

  “我媽根本都不知道我求過你媽,她根本就不讓我操心她的事,大人們都特好麵子。”

  “那她就那麽在家裏待著?”

  “不,她找了一份小時工,每天晚上去三家幫著別人家做晚飯,要不我怎麽能要來零花錢呢。”許是想起了家裏的拮據,孫曉磊的語氣都顯得沉甸甸的。

  “那你幹嘛還要去網吧浪費四塊錢?”

  “我騙你去醫院,我的肚子根本就沒疼,可我又沒地方去,隻好去網吧玩玩遊戲。”

  “以後別再去了!”陳遠囑咐了一句,然後跨到自行車上,“走吧,去我們家。”

  “你爸你媽不是平時不讓你玩電腦嗎?”

  “我們進書房做作業,然後就偷偷地打開電腦,隻看,不寫,一會兒就完,不讓我媽知道。”

  “可如果你媽進書房發現了呢?”

  “不會,隻要有同學來跟我一起做作業,我媽從來不打攪。”

  “太好了。”孫曉磊激動地嚷起來,往前推了自行車幾步,雙腿一起飛起,躍上了自行車。

  陳遠惱怒這些作者如此沒有創造性,筆名總要跟著他們的“手”字取,當然,這個筆名不是關鍵,關鍵的是他看到了《小蝴蝶失蹤》這個標題,心裏突然感到有些莫名的著急,小蝴蝶的角兒不是張婷玉嗎?張婷玉怎麽會失蹤?便急匆匆一目十行地看下去。

  《喋血恩仇記》第十三回

  《小蝴蝶失蹤》

  千手觀音

  先不說那個黑影殺手是誰,先讓我們聽聽這個黑珠龍拐是個什麽人。

  黑珠龍拐是嚴世鵬的綽號,隻因他有一柄奇特的拐杖,又心狠手辣,殺人無數,便有了這個綽號。這天,嚴世鵬斜依在太師椅上,直等將水煙過足了癮,才向站在一旁的鶉衣怪瞥去一眼,“你既已經找到了他,為何還不殺他?等那小子長大成人,就不是我殺他,而是他來殺我了。”對鶉衣怪迄今為止未對高翔鶴下手,嚴世鵬極為不滿,他陰沉著臉,沒好氣地說。

  鶉衣怪望著嚴世鵬,把嘴角向一邊咧咧,陰陽怪氣地冷笑道:“嚴爺,殺一個人對我來說如同殺一隻貓一隻狗,我想你的目的並不是要去殺一個還未成人的少年,你真正的用意不是想找出那個救走高翔鶴的黑衣俠士嗎?”

  嚴世鵬啞了口,說實在的,當蔣安告訴他已經找到高翔鶴時,黑衣俠士又成了他心中的憂慮,師父為徒弟報仇,何況師父還有一身的好武藝,他不能不承認鶉衣怪的話有理,為了使鶉衣怪能踏踏實實地為他效勞,他許願地說:“隻要你幫我殺了高翔鶴和那個黑衣俠士,我將女兒許配於你。”自從請了鶉衣怪來到嚴宅,嚴世鵬就發現鶉衣怪的眼珠子總在女兒嚴蓮珠身上轉,他這個奸淫婦女無數的淫棍,怎會猜不出鶉衣怪的心思。

  鶉衣怪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但臉上並無一絲動心的表情,他乜斜著雙眼,撇撇右嘴角,裝作不在意地說:“嚴爺,一言即出,駟馬難追啊!”

  “何止是女兒呢!我還知道你鶉衣怪喜歡財富,隻要你能提著黑衣俠士與高翔鶴那小子的頭來見我,我的一切不都是你的了嗎!哈哈哈……”

  “嘿嘿嘿……”鶉衣怪也跟著笑起來,心裏想,這個老賊可夠狡猾的,想讓我保護你一輩子,妄想!不過話到嘴邊卻變得異常好聽,“隻要嚴爺信任我,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一句話把嚴世鵬哄得暈暈乎乎,他立即扯開嗓門衝門外喊著:“紅荷,拿酒來!”

  鶉衣怪臉上悄悄露出一絲狡黠的笑來,一抬P股坐到椅子上,看著門外一個濃裝豔抹的女人扭動著纖細的腰肢走進屋裏,麻利地燙好一壺酒,給嚴世鵬與他斟上,緊接著又擺上幾樣小菜,這才坐到嚴世鵬腿上,向他拋去一個媚眼,嬌滴滴、酸溜溜地說:“嚴爺,什麽事讓你如此高興?”

  嚴世鵬嘿嘿一樂,一把摟過紅荷,將她擁進懷裏。“來,好好陪陪這位名振四海的鶉衣怪大俠士。”

  “哦,嚴爺,我一個人怎麽應付得了兩個大男人,把紅玫也叫來吧。”紅荷不斷向鶉衣怪擠著眼,又從嚴世鵬懷裏拱向鶉衣怪懷中。

  別看鶉衣怪浪蕩江湖,倒不是個一見女人就動心的男人,他憎惡地用手擋開即要偎進懷中的紅荷,腦瓜一轉,高傲地說:“這個女人差遠了,差得太遠了!”隻見鶉衣怪對紅荷撇了撇嘴,滿臉的不屑。

  這倒讓嚴世鵬十分的尷尬,他瞪了鶉衣怪一眼,不滿地說:“你說她不美?她可是我百裏挑一挑出來的。”

  鶉衣怪鄙視地一笑。

  紅荷本來一付嬌媚的粉臉一下子走了樣,她氣急敗壞、臉色蒼白地衝鶉衣怪一聳鼻子,哼了一聲就往門外走去。

  “紅荷,你……”嚴世鵬欲拉紅荷的衣襟,被鶉衣怪用手勢擋住了。

  嚴世鵬不知鶉衣怪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瞪著兩隻不大的圓眼,不解地看著鶉衣怪。

  一直等紅荷走出門外,鶉衣怪才輕輕笑了兩聲,衝嚴世鵬擠了擠眼,小聲說:“嚴爺,不是我取笑你的女人,等你見到她時,恐怕全世界的女人都不放在你的眼裏了。”

  “真有這等女人?”嚴世鵬一聽說漂亮女人,立即眼也直了,口水也流出來了。

  鶉衣怪本不是真要向嚴世鵬提供什麽美人,隻是為了躲避紅荷的糾纏,才迫不得已說說而已。但見嚴世鵬動了真個,眼珠一轉又有了主意,便故意賣了個關子,盯了嚴世鵬好一陣才慢慢說:“她可是一朵帶刺的含苞欲放的玫瑰喲!”

  嚴世鵬狠不能立即把美人抱進懷中,他腆著臉湊到鶉衣怪麵前,“快告訴我她是誰?”

  “她可不好惹,她父親就是……”鶉衣怪將嘴貼在嚴世鵬耳邊,嘰嘰咕咕說了幾句。

  隻是這幾句話把嚴世鵬唬住了,他瞪著鶉衣怪的臉猶豫著。

  瞧著嚴世鵬臉上的表情,鶉衣怪突然冷冷地笑起來,“我當嚴爺是條漢子呢,鬧了半天是個銀樣蠟槍頭啊!哈哈……”笑畢,這才神秘地又把嘴湊向嚴成鵬耳邊,“別急,我有個好主意,不知你想不想聽……”

  “想聽想聽……”嚴成鵬的眼激動地眯成了一條縫。

  這夜,天上見不到一顆星星,連月亮也不知躲到哪兒去了,整個世界仿佛都被黑暗吞噬。此時,卻有兩條幽靈般的影子飛一般地掠過夜空,穿過小鎮,直奔三石莊。

  兩條影子徑直飄進了柳瑤屏居住的院中,一個影子用手指捅破了窗子,另一個影子則將一個細細的管子伸進屋裏,嘴對管子用力一吹,一股淡淡的黃煙便向屋中飄去。片刻功夫,兩個影子撬開門插,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睡裏麵的那個就是!”一個影子走近床邊看了看兩個熟睡的女人,壓低了嗓子說。

  “抱走她!”另一個影子命令著。

  兩個影子抱起睡在裏麵的小蝴蝶,飛一般掠出屋,溶進黑黑的夜幕中,不知了去向。

  清晨,當柳瑤屏醒來,立即就發現躺在身旁的小蝴蝶不見了,“馨馨。”柳瑤屏喊了一句,並不見小蝴蝶回答,也不見小蝴蝶影子,嘴裏嘀咕了一句,“今兒個怎麽勤快起來,早早就起床了?”柳瑤屏穿好衣服,看到大開的門,又搖搖頭,不滿地數叨著:“越大越沒個姑娘樣,毛手毛腳的。”柳瑤屏全沒當回事,直到吃早飯時還未見到女兒,這才問紀山生,“馨馨沒去你那裏?”

  “沒有呀,我去看看。”紀山生站起身要回去找小蝴蝶,柳瑤屏追了句:“早晨起床就不見了影兒,我當是去了你那裏,可吃早飯了,也不見她。”柳瑤屏站起身,跟著紀山生去了另一個院中,仍不見小蝴蝶的蹤影。

  “或許去翔鶴處了?”紀山生猜測著,又往高翔鶴住的小院走去,柳瑤屏還是跟在紀山生身後。

  “我自己去吧,你先吃飯。”紀山生獨自去了高翔鶴的小院。

  不過幾分鍾的功夫,紀山生就慌慌張張地回來了,高翔鶴緊跟其後。紀山生看也不看柳瑤屏就吩咐下人道:“快,快!快去找馨馨,馨馨不見了。”

  見紀山生臉色大變,柳瑤屏知事情不妙,忙用眼光詢問著紀山生身後的高翔鶴,但高翔鶴也隻是搖了搖頭。

  “她昨晚不是和你睡在一起麽?怎麽會不見了呢?”並不等柳瑤屏回答,紀山生拉起高翔鶴就走,連走邊說:“瑤屏,咱們到各處院中屋裏找找。”

  三人從前院找到後院,從西院找到東院,都不見小蝴蝶的影子,不知不覺他們走到了柳瑤屏的屋裏,紀山生立刻聞出屋中有一股異味。

  “翔鶴,你有沒有聞出這房間裏似乎有些異味。”紀山生使勁嗅著。

  聽紀山生這麽一說,高翔鶴用力抽了幾下鼻子,判斷著說:“紀莊主,是一種香味。”

  “莫不是有人在夜裏向屋中施放了迷魂香?”柳瑤屏自言自語著走到窗前,一下就發現了窗戶上的一個小洞,接著她又走到門旁,門閂上有明顯的被刀子劃過的痕跡。“快來看,門閂是被人捅開的。”

  高翔鶴輕輕摸著門閂上的痕跡不解地問:“紀莊主,小粉蝶難道會被誰偷走?他們偷走小蝴蝶的用意是什麽?”

  紀山生搖了搖頭,目光定定地望著柳瑤屏,心在往下沉,但他並不願往壞處想,便自我安慰地說:“馨馨平時總愛惡作劇?說不定是在和我們開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柳瑤屏瞧著紀山生那自欺欺人的神色,心中一沉,女兒是她與紀山生的掌上明珠,雖她與紀山生分居多年,但女兒卻是他倆的,她知道紀山生對女兒的感情,當然,她自己更離不開女兒,丈夫對她原本就很冷漠,隻有女兒才是她唯一的安慰,她會在柳瑤屏的懷中撒嬌,她會向柳瑤屏問寒問暖,尤其是在柳瑤屏倍感寂寞時,女兒則是她最好的伴兒。想著女兒往日的許多好處,柳瑤屏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竟抽抽咽咽地哭起來,她話語不清地咕嚕著:“馨馨一定是被人偷走的,他們一定是要殺馨馨。”

  見柳瑤屏難過,高翔鶴走上前安慰道:“紀伯母,別著急,我們再好好找找。”但心裏卻在琢磨開了,是誰偷走了小蝴蝶?偷走小蝴蝶的目的是什麽?難道真的像柳瑤屏說的要殺她?不,不會的,高翔鶴立即搖了搖頭,小蝴蝶不會與誰結下怨仇,她是那樣一個開朗可愛、愛說愛笑的姑娘,誰舍得對她下毒手呢?難道是因為自己?高翔鶴想起了那個被小蝴蝶用鞭子甩出牆外的蔣安,可他已經死了,不會再來報複小蝴蝶,或許是蔣安的朋友來替他報這一鞭之仇?因為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說得通的理由,高翔鶴將目光轉向紀山生,“紀莊主,我想會不會是蔣安的朋友將小蝴蝶偷走的。”

  “蔣安?他是誰?為何要偷走小蝴蝶?”紀山生似乎從高翔鶴的話中見到了一線希望,他急巴巴地看著高翔鶴,連柳瑤屏也停止了哭泣,求助地看著高翔鶴的臉。

  高翔鶴掃了他二人一眼,說道:“我剛來三石莊的第二年,有個叫蔣安的人想殺我,幸虧小蝴蝶相救,一鞭子將他從小院中甩出牆外,後來他又來殺我,被我的一個師父一拳打死,大鼻子老叔就是那次被他殺死的。”提起大鼻子老叔,高翔鶴的眼圈不禁紅起來,他咽了一口唾沫,忍住了即將流出的眼淚,接著說:“我心下琢磨會不會是他因小蝴蝶那一鞭子記恨於她,告訴了他的朋友,所以他死後,他朋友以為是我們將他殺死的,因此來報仇。”說到此處,高翔鶴深感內疚,竟是自己連累了小蝴蝶。

  而此刻的柳瑤屏,聽了高翔鶴的話,早是滿麵怒容,並將一對怒目直射高翔鶴。

  “翔鶴,如果事情果真如此,那我們得想法盡快找到馨馨,把她救出,否則……”紀山生不敢多想,他求助地瞧著高翔鶴。

  其實高翔鶴何嚐不急呢!自從認識小蝴蝶那天起,小蝴蝶的一顰一笑,一惱一怒,竟讓他再也忘不掉了,除了娘,除了黑衣俠士,他最喜歡的就是小蝴蝶,而這種喜歡,又與對娘和師父的那種不同,而此時,他竟狠不能用自己的性命去換回小蝴蝶,便立即接過紀山生的話道:“紀莊主,你和伯母先別著急,我現在就去通知小飛鏢與楊三郎,讓他們一起幫著找小蝴蝶。”話音未落,身形一幌,已躥出了門外。

  見高翔鶴走遠,柳瑤屏突地變了臉,對紀山生惡恨恨地罵道:“哼,褚玉梅勾走了你的魂,我們的女兒又為他失蹤,生死不明,你還我女兒,還我的女兒!”

  紀山生被柳瑤屏的話嗆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他嚅動著嘴唇,不等話出口,柳瑤屏就向他扔下一個憤憤的眼神跑出了屋。

  屋中隻剩下了紀山生,望著屋裏古色古香的擺設還有些昔日熟悉的影子,一切都顯得非常陌生了,他情不自禁內疚地搖搖頭。這間屋子,十多年來他很少光顧,即便來,也是為了看看女兒,趁柳瑤屏不在時匆匆來,匆匆走。但自從知道了褚玉梅的死訊後,他的心又被褚玉梅的魂兒帶走了,而這間屋子幾乎從他的思維裏消失。由於對諸玉梅的愛,他收留了高翔鶴,不料想一見到高翔鶴,那種往日的感覺又使他將全部情感移到了高翔鶴身上,甚至連女兒都被他疏忽了,直至小蝴蝶的失蹤,他似乎才猛地醒悟,別說柳瑤屏恨他,連他也不想饒過自己,頓時,一種自責湧上心頭,他恨恨地罵了自己一句。

  就在這時,一個下人走進來,交給他一封信。

  “誰來的?”紀山生接過了信。

  “不知道,是從大門縫中塞進來的。”

  “莫不會與小蝴蝶的失蹤有關?”紀山生的心猛地一顫,忙撕開信,當他看完信後,臉頓時氣得變了形,嘴裏憤憤罵道:“畜牲,這不是明著搶麽!”

  是誰搶走了小蝴蝶,你一定猜得到,那麽小蝴蝶的結局會怎樣呢?請聽下回分解。

  “好看好看,精彩精彩。”看完《小蝴蝶失蹤》,興奮得陳遠直著脖子嚷,倒是孫曉磊怕陳遠爸爸媽媽聽見後進來,一把捂住了陳遠的嘴,皺著眉頭說:“你不要嚷好不好?”見陳遠點頭,這才問:“什麽時候看你的呀?我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陳遠關了電腦,鋪開數學書,口氣立即變得冷寞起來,“別急呀,咱們得談談條件。”

  “什麽條件?隻要我孫曉磊能夠辦到的,全力以赴。”孫曉磊拍著胸脯仗義地說。

  “隻要你每天交數學作業,我保證每次寫完後都打印出來先給你看。”

  “哼,騙誰呀?等到我手裏,張婷玉已經向別的同學講了好幾遍了。”

  “她家裏有電腦,她父母又都寵她,她不是想什麽時候看就可以什麽時候看呀,怎麽著你嫉妒了?不想看了?”不等孫曉磊回答,陳遠一翻白眼,“不想看就算了,省得我媽媽總說我浪費她的白紙。”

  “誰說我不想看了。”孫曉磊的話顯得沒有絲毫份量。

  “那我的條件你答應了?”

  “你怎麽像那個《白毛女》裏的黃世仁,非要把我逼上山變成白毛男才罷休呀?”前兩天,孫曉磊剛聽從他表弟的勸去看了一場話劇《白毛女》,所以他就把那個黃世仁給搬了出來,但見陳遠沒有絲毫同情的意思,便又無奈地讓步說:“”別急呀!那成什麽問題,鄒雨悅每天早晨都要檢查我的數學作業,如果沒做,她就會生我的氣。

  陳遠終於樂出了聲,“你怕她生氣?”

  “不是怕她生氣,隻是……”孫曉磊一反平日裏大大咧咧的形象,吞吞吐吐不知怎麽解釋才好。

  “不要說了,我知道你一定是喜歡她了。”陳遠打趣地說。

  孫曉磊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實鄒雨悅是個很開朗的女生,一點也不記仇,她知道我們家沒有電腦,總讓我去他們家電腦上玩遊戲,不過他們家的電腦沒上網,她爸她媽怕她被黃色的東西汙染。”

  “那你可不要把她給帶壞嘍!”

  “我這麽優秀的男孩怎麽能把她帶壞呢?”孫曉磊昂起頭,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逗得陳遠立即笑出了聲,“你要是優秀的話,今天怎麽會逃學?”

  一說起逃學兩字,孫曉磊像被過了電似地抽搐了一下,“對了陳遠,明天徐老師會不會追究那幅漫畫的事啊?”

  “不知道,反正我快被你出賣了,隻要徐老師追究起來,我決逃不了幹係。”陳遠的臉也陰沉了下來。

  “那我們就寧死不招!”孫曉磊咬牙切齒地說,仿佛自己成了被敵人嚴刑拷打的英雄。

  “再說吧。”陳遠有氣無力地補充了一句。

  雖然孫曉磊一副寧死不屈的英雄氣概,但“漫畫事件”(陳遠稱這次事件為漫畫事件)才過兩天,他就寫了份檢討交給了物理康老師,並把一切責任都攔到了自己身上,當然,他是在鄒雨悅的勸說下才去“投案自首”的,鄒雨悅說男子漢就要敢說敢做敢當,隻要改正了,康老師絕不會記他仇,並幫他一起寫了那份檢討。

  正像鄒雨悅說的那樣,康老師不但沒記孫曉磊的仇,還居然當著全班的麵表揚了孫曉磊,說他是個誠實的孩子,是個惹人喜愛的小男生,他會永遠記住他畫在黑板上的那幅漫畫。

  下課後,張婷玉攔住了孫曉磊,急急地問:“喂,你的檢討都寫了些什麽?居然感動了‘空’老師?”

  “天,又不是什麽好事,問這個幹嘛?”孫曉磊耷拉著眼皮不想說。

  “別問他,他肯定不會告訴你的,不如來問我。”陳遠在一旁向張婷玉使了個眼色。

  不料被孫曉磊一下子看到,立即裝出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對陳遠說:“你敢說,我就再到康老師那裏把你也供出來。”

  “行了,打你的球去吧,沒看鄒雨悅都等在籃球場上了。”陳遠向教室外一呶嘴,拉著張婷玉坐到孫曉磊的桌前,看著孫曉磊跑出教室,才從孫曉磊的書包裏拿出那份檢討的底稿,遞給了張婷玉。

  康老師,您好

  對不起,黑板上的漫畫是我畫的,在此向您道歉。

  其實,原本我並不喜歡物理課,我覺得那是門枯燥無味的課目,不料,卻是您那許多個“嗯”字引起了我對物理的興趣,在那許多個“嗯”字中,我知道了什麽是正極,什麽是負極,並且還想知道更多更多的知識。

  徐老師教過我們一句俗語,叫“打是疼,罵是愛”,對您的漫畫,或許也是對您愛的一種表示吧,如果您能夠接受的話。

  再一次對您道聲對不起。

  淘氣的男生:孫曉磊

  張婷玉看完了孫曉磊的檢討情不自禁地笑起來,“好一個‘打是疼罵是愛’,簡直是在寫散文呢!”

  陳遠把張婷玉手裏的檢討書拿回放進孫曉大的書包裏說:“那可不,自從鄒雨悅答應幫助他開始,他的作文居然還得過一個5分。”

  “數學呢?”

  “老樣子,不過孫曉磊說,期末考試他會爆出冷門,讓我們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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