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多情：中國古代名人情感軼事

二十八、章�脫險虎狼窩

　　談到中國十一世紀的曆史，王安石變法是無論如何都繞不過去的，王安石痛天下積貧積弱之現狀，大行革新之法。不過因為變法嚴重損害了大官僚大地主集團的利益，他們自然極力反對，加上王安石在具體操作中的失誤，轟轟烈烈的變法運動最終失敗。

　　總體上來看，這次變法運動大致可分為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和第二個階段在宋神宗熙寧（1068―1077）和元豐（1078―1085）時期，都是王安石本人主持的。而第三個階段則在宋哲宗趙煦紹聖年間（1094―1097），這個時期變法派的帶頭人是被蘇東坡稱為“他日君必能殺人”的尚書左仆射章�。

　　因為變法派的原因，《宋史》把章�打入了奸臣傳，極盡醜化之能事。章�被後世罵成了“奸臣”，原因無外乎章�和王安石同是變法派，而且章�上台後，對守舊派進行殘酷的政治打擊，全麵恢複新法，而王安石變法早在宋高宗趙構時就被否定了。變法派除了王安石人品端正、地位崇高以外，其他多數人都被打進了奸臣傳，被守舊派萬世唾罵。

　　客觀來說，章�對待守舊派手段是狠了些，這可能和章�本人激進的性格有關係。但話說回來，以司馬光為代表的守舊派上台後，不照樣全麵廢除新法，打擊變法派麽？政治鬥爭就是這樣，不過是新人笑，舊人哭，長江後浪推前浪而已，是非曲直，誰能說得清楚？

　　今天不說章�在官場上如何如何，隻說章�在年輕時的一件趣事。不過對章�來說，這可不是什麽好玩的事情，章�差點因這事掉了腦袋，隻是他福大命大造化大，逃過了這一劫。

　　章�是著名的美男子，“美風姿”，和想象中那副“窮凶極惡”的模樣絲毫不沾邊。章�“博學善文”，像他這樣的書生除了參加科考混功名，也沒別的路可走。

　　在他二十二歲的時候，來東京開封府參加省試。宋朝的科舉製度分為三級，第一級是鄉試，由各州府主持；合格者去京裏參加由禮部主持的考試，稱為省試；通過省試的，再由皇帝親自在殿上麵試，稱為殿試。

　　章�是福建人，這次是頭一回進京，在參加完省試之後，章�決定放鬆放鬆，離開館驛，好好逛逛這座繁華富麗的東京城。這天晚上，章�簡單吃了點東西，鎖上門，來到街上閑逛。當章�來到禦街時，見一隊轎夫抬著幾頂裝飾豪華的小轎從他身邊魚貫而過。章�沒見過這個陣式，就停下來看。

　　當最後的一頂小轎經過章�的麵前時，轎中的簾子突然被撩了起來，章�這才發現，轎裏坐著一位美豔無比的婦人。章�從沒見過這樣的絕色尤物，臉色不禁一紅。這個美婦人早就發現了章�，不然也不會撩簾子，美婦人不斷地給章�拋媚眼。

　　章�骨頭差點酥了，天啊！這女人居然在勾引他！不過章�也覺得好奇，自己一介窮酸秀才，這個女人為什麽要這樣做？章�一時間意亂情迷，在迷迷糊糊中跟著這頂轎子往前走，不知不覺來到了一座豪華的宅院。美婦人下了轎，打發掉了轎夫，趁四周無人之際，領著已經暈乎乎的章�朝裏走，東拐西拐，來到了一個小院落。

　　婦人先讓章�在裏麵坐著，她隨後就來。章�一邊欣賞房內景致，一邊尋個小凳坐下休息。沒多久，這個女人就端著一個小盤回來了，盤上放著一壺酒和幾碟精致小菜。章�不知道這個女人的底細，沒敢下口，隻是問她：“娘子，請問這裏是什麽所在？”婦人隻是笑，沒有說話。

　　還沒等章�再開口問呢，外麵忽然一陣喧嘩，又來了幾個姿色打扮和剛才那個婦人一般的女子。這幾個女人圍著章�，一邊指指點點，一邊抿嘴輕笑。章�發現這些女人的笑容有些詭秘，越發覺得不安，她們是些什麽人？

　　章�又問：“娘子，你們是做什麽的，能不能告訴我啊，不然我可要走了。”這些女人還是不說話，隻是互相遞個眼色，嫣然起身，輕若蝴蝶，離開房間，走之前還用鎖把章�鎖在屋裏。

　　章�越來越覺得不太對勁，看這院子裝飾豪華，不像是一般人住的所在，這些女人又神神秘秘，章�猜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正在章�轉圈著急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麵有動靜，他抬頭一看，是個上了歲數的貴婦人。這個女人也注意到章�了，大吃一驚，回頭瞅瞅後麵沒人，她立刻走到近前，打開鎖進來。

　　這個女人問章�：“你是什麽人？怎麽跑到這裏來了？”章�正為這事發愁呢，見她問話，趕忙應答：“娘子，幫小生則個，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我在街上閑遊，被幾個小娘子給引到這裏的。”

　　“哦，我一猜就是她們幹的好事。”貴婦人歎了一口氣，接著又說，“這裏是什麽地方，我不能告訴你，但我可以讓你知道，這裏是絕對不允許陌生男人進來的，看樣子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我的意思。我家主人的身份非常貴重，絕非等閑凡品。剛才那些女人是我家主人的寵姬，因我家主人行蹤不定，所以她們平時很難討得主人賞幸，就經常從外麵勾引些漂亮男子來這裏尋歡作樂。等她們發泄完後，就立刻把男人殺掉，以免走漏風聲。在你之前，已經有好幾個冤死鬼了。”

　　章�一聽，腿一軟，嚇得差點癱在地上，他還以為碰上豔遇呢，哪知道碰到了一群吸血的女鬼！章�為了逃出虎狼窩，立刻哀求貴婦人可憐可憐他，想辦法讓他離開這裏。

　　好在這貴婦人麵善心也善，想放人一條生路，也積了自己的陰德，就道：“我看你麵目不似常人，將來必有作為，也罷，今天我且幫你一把。是這樣，我家主人明天很早就要上朝議事，我把我的外衣脫下來給你穿上，你先找個角落坐著，千萬別睡著了。等到明早我來這裏叫你，到時你聽我安排。”

　　章�為了活命，她說什麽就是什麽，千恩萬謝之後，穿上女子的衣服，躲在角落裏，大氣不敢出。就這樣痛不欲生地熬了一夜，到了第二天五更時分，那個貴婦人果然來了，隨手還帶著一件雜役穿的衣服。貴婦人回頭望望，見四周無人，躡足進屋，輕聲呼喚章�出來，讓章�換上這身衣服。

　　貴婦人輕聲告訴章�：“一會兒我家主人上朝，你扮個卒子廝混出去，就可保無事。不過你千萬要記住，出去以後，絕對不可以把這事告訴任何人，而且你以後也不能再從這條街上走，免得被她們認出來。如果你不聽我的良言，到時不僅是你，連我都要死於非命，記住了？”

　　章�現在活命要緊，哪敢不聽她的，拚命點頭。貴婦人長出一口氣，示意章�跟她出來。果然外麵人聲嘈雜，有頂大轎停在院中，章�會意，趁人不注意，低頭混進隊伍當中。貴婦人見章�基本上脫離險境，默不作聲，輕身一閃，不見蹤影。

　　當時天還沒亮，章�混在裏頭，根本沒人發現，章�大搖大擺地跟著轎子出了府。章�為了方便逃跑，有意走在隊伍的最後麵，等轎子到了街上的拐角處，章�放慢腳步，然後一咬牙，躲在一個角落裏。

　　過了片刻，章�聽到腳步聲漸行漸遠，頭也不回地朝前跑，安全回到了住處。章�關上門，狠狠出了口氣，一捂胸口，心跳得特別厲害，回想昨天這噩夢般的經曆，驚魂未定。

　　這件事就過去了，章�很快金榜題名，從此仕途青雲直上，一直做到了宰相。章�不敢在外人麵前提起這事，萬一這事被政敵知道了，就是一個把柄，可不是鬧著玩的。

　　章�隻是告訴了他認為關係非常密切的幾個親戚，再無外人知道。不過章�心中有一個謎團，那家主人到底是什麽身份，很長時間都沒打聽出來。後來章�在一個很偶然的機會，終於破解了這個謎團，知道了他的身份，但章�清楚此中利害，絕口不提這人是誰。

　　這個神秘的男人到底是誰，章�不說，誰也不知道。不過綜合各方麵因素推斷，這個男人極有可能是宋朝的某位權勢顯赫的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