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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密室死亡事件

  我聞到了血腥的氣味。

  身上很冷,好像半邊身子都伏在冰涼的海水裏。海水粘稠得有了力量,它們死死地拖住我,不讓我動彈。我睜開眼,身邊照例是無邊的黑暗,我能感覺到自己身處一片極空曠的所在,我甚至可以聞見空氣裏那種深邃無垠的氣息。

  當然還有血腥的味道。

  我起初以為自己身處夢境,所以並不擔心。這麽些年,我是個時常被夢境困擾的人,我雖然不能做到無視夢境的存在,但起碼,我知道夢境與現實的區別。

  可是,夢裏是不應該感到痛的,我卻覺得腦袋這一刻裂開似的疼。

  這一定不是醫生說的那種血管性頭痛,因為我可以清晰地感覺到有道傷口,正汩汩地往外流淌著血液。

  我想到原來我並不是真的躺在海水裏,那些粘稠的東西其實是血。

  我的血?

  我必須從血液裏站起來,即使是夢境,我也要弄清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我閉上眼睛慢慢積蓄力量,腦子裏卻閃電般地掠過許多年前的一幅麵畫。

  --我趴在冰冷的瀝青路麵上,腦袋同樣是裂開似的疼。天邊掛著青白的曙光,我的身邊卻還一片昏暗。我額頭在流著血,我的身子動彈不得,更要命的是,前方一輛夜行的轎車正風馳電掣地向我馳來。

  --我的眼前一片黑暗,覺得自己被卷進了一個漩渦。我的身體開始往下降落,輕飄飄的,像浮在空中。我隻能看到身邊的黑暗越來越亮,身體卻沒有任何的感覺,到後來連思維也漸漸凝固了。我知道,這就是死亡的感覺。

  也許這世上真的存在一些超自然的力量,它們讓時光在我身上發生倒轉,我回到了許多年前躺在瀝青路上的那一時刻。我有些驚喜,又有些恐懼,因為我可以借此弄清那段遺失的記憶,但是,我又預感到真相必定徹底改變我現在的生活。

  我試圖從黑暗裏站起來,軟綿綿的胳膊支撐起我的半邊身子,卻終究還是不能完全承受我的全部體重。我再次趴倒在地,讓那些粘稠的液體再次把我俘獲。我的手往前伸去,試圖抓住點什麽可以倚仗的東西。

  我觸到了軟綿綿的一條手臂。

  我悚然一驚,身體裏的涼意飛快蔓延開來。

  我摸到的當然不是我的胳膊--這屋裏還有別人。黑暗裏有些思緒落進了我的腦海,我想到了最後能記起的是我聽到了門鈴的音樂聲,我打開門,外麵站著一個名叫林燕的女人。

  林燕穿了條白底綠色小碎花的吊帶裙,彎曲的酒紅色長發垂落在雪白的肩膀上,平靜而帶著些笑意。

  我忍不住呻吟了一聲,我已經毫不懷疑我房間裏另外一個人就是這個女人。

  但她的胳膊為什麽會在地麵上,難道她也像我一樣躺在粘稠的血液裏?

  還有,為什麽我醒來時,感覺不到一點有人存在的氣息?

  當我想到林燕或者已經是個死人時,漫天的恐懼如同有形的重物落將下來,壓得我開始不住地痙攣,還有些想嘔吐的欲望。

  我終於知道這地上的血為什麽這麽濃這麽粘稠了,因為它盛載了一條已經消逝的生命--林燕的生命。

  那些黑暗漸漸凝固,我開始不能呼吸,像被人扼住了喉嚨。

  我就要窒息而死了。

  "其實我傍晚時很想到香水廚房去,可是有些事讓我實在脫不開身。"這是林燕進門後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我囁嚅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我記得林燕落落大方地在客廳裏坐下,很隨意地端詳著四周。

  "我記得以前這裏住的是另外一個男人,有回我衛生間的水龍頭漏了水,還是他下去幫我修理好的。"那個男人的模樣很快出現在我眼前。現在,在我床頭的一本書裏,夾著兩張照片,其中一張便是林燕與那男人的合影。

  我立刻便想到了林燕上來找我的真正用意,他是想從我這裏,得到關於那個男人的消息--那男人跟林燕的關係很親密,但他沒有跟林燕打招呼,便離奇失蹤了。當然,如果他不失蹤,我又怎麽會租到這裏的房子?

  我搖頭表示不知道她說的人是誰。

  林燕好像笑了笑,也或者沒有,她平靜的模樣跟適才我從電腦裏看到的人判若兩人。她的目光飄過來,裏麵有些嫵媚落到我的眼中。

  "你早上說我們曾經是很親密的朋友,可是我卻一點都記不起來了。所以,我過來看看你能不能讓我回憶起些什麽。"我凝望著她,覺得好像有些什麽事情不對了。

  "我現在忽然不能確定了,因為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你簡直和我那個朋友就是酷似了。可是,現在,我卻發現你跟她有很多不同的地方。"我搖搖頭,感覺到了些危險的氣息。就在這一瞬間,我忽然覺得自己做了件傻事,也許我本不該因為這個女人在唐風小區租房,那麽,後來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生。但現在,我已經沒有了退路,這個女人真實地站在我的麵前。

  "那你說說我跟她到底有哪些不同?"林燕皺眉微笑道。

  "有時候區分兩個人並不需要看,甚至你閉上眼睛,也可以感受到他們身上不同的氣息。因為時間過去了很久,我已經記不清我那朋友的容貌了,我隻能憑借我的感覺來判斷。但感覺有時往往又會欺騙我們。""你真是個挺幽默的人。"林燕又笑了,"早上還跟我說我就是你過去的朋友,現在又說我不是。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像你這樣朝秦暮楚?"朝秦暮楚這個詞用在這裏顯然有些不太合適,但林燕笑眯眯的模樣,讓我猜不透她到底在開玩笑,還是暗指些別的什麽。

  "如果我不是你的朋友,那麽,我現在再坐在這裏顯然有些不合適。"林燕站起來,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她往前走兩步,身子離得我近了些,我能聞到她身上熟悉的香水味,"有些男人就是奇怪,他們可以苦苦追求他們得不到的東西,但對送上門來的卻不屑一顧。看來,你就是這樣的男人。"林燕這句話裏挑逗的味道已經很濃了。

  我身子僵硬,有種立刻把她抱住的衝動。她在電腦裏雪白的身子,還有記憶裏我們曾經有過的歡娛,這一刻都在深深地誘惑我。但是這些誘惑的背後,危險的氣息又讓我猶豫不決。

  現在我與林燕之間隻隔著不到一步的距離,我可以比任何時候都清楚地看著她。可是,離得越近,我越感到疑惑,我懷疑我的感覺一開始就欺騙了我--林燕根本不是我記憶中的那個女人。

  --我根本回憶不起來記憶中那個女人的模樣。

  "也許,我們可以從現在開始做一對好朋友。"林燕說。

  我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頭又開始疼,我這時必須無視這種痛楚,坦然地站在林燕麵前。但是,如果林燕真的不是我記憶中那個女人,那麽,她相對我,便是一個單純的女人了,而且,這女人渾身都散發著媚惑的氣息,她時刻讓我心中的力量蠢蠢欲動。

  "你還記得那天晚上送我去醫院嗎?你從頭到尾沒有問一句我腕上的傷口從何而來。那時,我就知道你是個懂得體貼人的男人,你知道那時問任何問題都會觸及我心中的隱痛。所以,事後我對你除了感激,還多了一份好奇。也許,你今天不約我去音樂廚房,我也會找別的機會約你出去。畢竟,你這樣的男人,對女人還是很有些吸引力的。"林燕直直地望著我。

  我忽然有些羞怯,女人的話讓我心安了不少。

  林燕又往前邁了一步,已經跟我近在咫尺了,我隻要伸手便能將她攬住。她忽然將她的手舉了起來,露出腕上殷紅的疤痕。

  "我現在就要告訴你這些傷口是為誰而留了。"林燕的眼中湧現出一些悲傷,"你知道單身女人在這樣的城市裏生活有多不容易嗎?你可以選擇的機會其實並不多,而一旦你跟錯了男人,那麽,你這輩子就能毀在那男人手裏。"林燕的眼中落下淚來:"為了生活,我選擇了一個有錢的男人,這樣,我就能過上富足的生活;為了感情,我又找了一個我愛的男人。我以為我這輩子肯定要和其中的一個廝守終老。我為此還曾經感謝過上蒼,我是如此幸運,這輩子能受到兩個男人的關愛。可是,我忘了,這世上的男人都是善變的,他們往往會在你不經意的時候,把你拋棄。"我知道林燕說的都是真話,前任房客的突然失蹤,油頭粉麵男人端坐在床上時冷漠的臉,都可以表明不幸已經發生在這女人身上。她在深夜的床上舞蹈,並且在牆壁上留下鮮紅的字跡,我們可以從中窺視到她的心智已經接近崩潰的狀態。而油頭粉麵男人與她的幾次爭吵,又將她推到絕望的邊緣。

  我由此想到,也許她到我的房間裏來,真的僅僅是想尋些慰藉。

  我的手輕輕撫上了她的肩頭,她落淚的目光散亂而迷茫,好像一個迷路的孩子,又像風雨街頭隨風飄逝的落葉。

  "我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天,我決定要讓自己得到解脫,我最初選擇了死亡,但是,那一天我卻遇到了你。你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但卻深深留在了我心裏。這幾天中,當我麵對另外一些人時,常常會不經意地想到你,我奇怪地發現,我的心裏不再慌張,我甚至感覺我不再孤單,我有了依靠。幾次與你在電梯裏相遇,我會發覺自己心跳加快,有種莫名的緊張。今天早晨,你約我去音樂廚房,我沒有告訴你,其實音樂廚房是這城市裏我最喜歡去的餐廳。今天一整天我過得很快活,在公司裏甚至無心去做任何事。我的目光不時落到牆上的掛鍾上,我期望著時間能過得快一些,暮色早些籠上這城市。""我在音樂廚房裏呆到九點。"我疑惑地道。

  這時候頭疼得似乎更厲害了些,還伴隨著一陣陣的暈眩。可能是酒喝多了的緣故,音樂廚房裏那個小服務生,我告訴她我隻能喝一瓶,她為什麽不來阻止我呢?現在這種關鍵時候,我一定要堅持。

  林燕凝望著我,聲音變得有些急促:"還沒到下班時間,我就離開了單位,我本來想直接去音樂廚房,但想到我的生活會因為今晚而發生改變,所以心裏特別緊張,我就去一家常去的美發廳做了頭發。"我這才注意到她的頭發果然是新做過的。

  "可是,我沒有料到,從美發廳裏出來,我接到了一個男人的電話。他已經在我的房間裏,我必須趕回來跟他做個了斷。他在幾天前提出來跟我分手,那時我隻覺得整個世界都要坍塌了。我知道他在外麵又有了別的女人,我一直都知道,我不過是他很多女人中的一個。但他這麽長時間做得一直挺好,不僅在物質上滿足我,而且,還時時讓我感受到他對我的關心和愛護。雖然在我心裏,我並不是真的愛他,但這些年,他已經融入到我的生活裏,成為我生活的一部分了。所以,當他提出分手時,我恨他,覺得他玩弄了我的感情,我甚至衝動地想殺死他。現在我明白了,我恨他其實緣於我的恐懼,另一個男人已經棄我而去,如果再沒有了他,我實在不明白生活對我還有什麽意義。但現在不同了,我的心裏又有了另外一個男人,他就是你,我終於可以坦然地跟他說分手,並且,重新開始我的生活。現在,我隻是不知道,我能否從此走進你的生活。"林燕麵上淚如泉湧,長長的一段表白,好像已經讓她筋疲力盡了。她的身子晃了晃,我下意識地攬住她,她便伏在我的肩上,讓一些清香盈蕩在我的鼻間。

  這世間的事就是如此奇妙,這晚發生在我身上的情節,好像隻能發生在電影電視裏。即使後來我抱住林燕,她結實卻柔軟的肩膀,以及軟綿綿的身子那種真實質地,都沒有辦法讓我完全相信這一切是真實發生的。

  我說過夢境常常會困擾我們的現實生活,而我又是個多夢的人,由此,我常常懷疑現實的生活。我現在懷疑懷中的林燕是否真的曾經存在過。

  在我的生命裏,一定還有過其他一些女人,她們有的在我心裏留下記憶,有些已經事如春夢了無痕了,但還沒有哪一個女人,如此主動地對我投懷送抱,而且,在此之前,我心裏對她還曾有過許多旖旎的幻想。

  這應該是無數男人夢寐以求發生的故事吧。

  仿佛回到了記憶之中,那是一片溫熱的海洋,我在裏麵像魚樣四處逡巡。懷裏的女人漸漸變得灼熱,我分不清身處現實還是記憶,我們矯揉撕扯,如同兩株藤類植物,緊緊地纏繞著對方。那讓人暈眩的心悸之中,我依稀看到那年的月光再次鋪滿女人的全身,我在脂玉般光潔的肌膚上,不知疲倦地跋涉,並且尋找著宣泄的缺口,期待著如決堤般的快感的來臨。

  我與女人在床上掙紮時,幾乎完全忘記了我的頭痛。但頭痛並沒有真的消失,它隻是被另外一些力量所掩蓋。我酣暢淋漓,無數的汗液從毛孔中不停向外滲透。我是個跋涉了千山萬水的旅人,我要在無止境的欲海裏永遠地沉淪。

  天空中有閃電劃過,電光的縫隙裏,我看到久遠的女人驀然出現,她披散著頭發,滿臉都是猙獰的仇恨。她手中一塊硬物,夾著風聲落到我的頭上。我感覺到了死亡的疼痛,周圍開始變得沉寂,隻有些風拂過來時輕微的響動。

  我驀然驚醒,真的感覺到了腦袋裂開似的痛--該死的血管性頭痛。

  我還在我的房間裏,一個人躺在床上。與我廝纏的女人並沒有像另一株藤類植物與我纏繞在一起。我眼睛有些迷糊,但還是強撐著四下裏查看。屋裏當然還亮著燈,光影裏似乎有個背影,正坐在我的桌邊。

  那人影似乎聽見我的動靜後站了起來,並且慢慢走到床邊。

  我看清她就是林燕,原來她並沒有在我的睡夢或者眩暈中離我而去。我低低地喚了聲她的名字,我相信我的語氣一定溫柔而親密。

  林燕的麵孔變得清晰起來,她披散著頭發,滿臉都是猙獰的仇恨。這樣的場景有些熟悉,我正在奇怪時,女人手臂向我揮了過來,還夾雜著一股淩厲的勁風。

  這一回腦袋上的疼痛顯得非常真實,我還感覺到有些血液正順著額頭緩緩地流了下來。我滿眼驚愕地瞪著麵前的女人,想責問她想什麽,但眼前的世界在瞬間黑暗下來,所有的記憶到這裏便完全終止了。

  我最後想到的是,這已經是林燕第二次傷害我了。

  我還是仰麵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一隻手緊緊攥著一個女人的胳膊。黑暗彌漫在我身邊,但我毫不懷疑我攥住的林燕已經是個死人。我察覺不到她的脈搏,我感受不到她身上還有一點活著的氣息。

  既然是林燕將我擊倒在地,那麽,她又怎麽會死在我的房間裏?

  在她擊倒我之後,一定還發生了些別的事,難道還有別人闖進來,殺死了她?抑或她像上回一樣,選擇了自殺來結束自己的生命?

  即使這樣,我還是不明白,林燕主動對我投懷送抱,但為什麽突然間襲擊我,如果說這一切都是她的預謀,但為什麽,她在向我傾訴自己的故事時會那麽投入,難道她演戲的本領如此高強,竟能騙過我的眼睛?

  太多的疑問壓迫得我喘不過氣來,我靜靜地躺著,積蓄著力量。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我終於可以翻過身來,並努力強撐著站起來。我先踉蹌地摸到牆邊,打開屋裏的燈。事實果然如我所料,適才還在我懷裏風情萬種的林燕仰麵躺在地上,已經沒有了氣息。她的頭上裂開了一道口子,流出來的鮮血已經將她半個身子都環繞起來。

  在地板上,我還看到一些玻璃煙灰缸的碎片,顯然林燕就是用這隻煙灰缸把我砸昏,林燕頭上的傷口或許也是它的傑作。

  這隻煙灰缸是我那次偷配林燕房間鑰匙時,順便在玉帶路上的雜貨店買的,想不到它在今天還會派上別的用場。

  這時候,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報警。但想想警察會相信我是無辜的嗎?一個單身女人死在我的房中,我還在她的房裏安裝了針孔攝像頭。死亡事件在警察那裏,一定可以推理出一段有預謀的謀殺,而我必定會是其中的凶手。

  我呆呆地靠牆站立著,全身篩糠樣抖動。

  我相信在我的生命中還從來沒有陷入過如此的困境,我從沒想過,也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種情況。

  既然不能報警,那就逃吧。回到我原來的生活當中去,沒人知道我曾在唐風小區裏租過房,那個租房的老太婆根本不知道我的真實姓名與身份。

  可是這樣顯然也不行,我在這裏已經呆了半個多月,上下電梯時見過不少樓裏的住戶,還有小區的保安。警察一定會把失蹤的房客作為調查的重點,他們會根據老太婆與樓裏住戶的描述畫出我的圖像來,這樣,警察肯定很快就會找到我。

  我必須另外找到解決問題的途徑。

  我慢慢倚著牆壁坐下來,隻覺得身心異常疲憊,還有腦袋上的傷。林燕的手勁顯然不小,那一下又用了全力,我的腦袋凸起了一個包,摸上去還有些粘粘的,可能是破了皮。此刻,火辣辣地痛。

  與那見鬼的血管性頭疼相比,這種火辣辣的痛感要輕微得多。

  知道牙疼嗎?好像有一根極細極細的鋼絲插進你的腦袋裏,還不時來回抽動。我被它折磨得麵目全非,痛苦不堪。但也是這種極度的痛苦,可以讓我的思維變得異常敏捷,並且,可以在不經意間觸摸到許多已經被遺忘的記憶。

  我忽然想到,找出殺害林燕的凶手,也許比掩蓋林燕的死亡更為重要。

  也許凶手此刻並未遠去,他正躲在黑暗的某個地方窺探著我。我的身上發涼,再次感覺到了危險。

  我掙紮著站起來,到外麵去檢查了門鎖,門鎖從裏麵鎖上了。我再到幾個窗邊巡視,有些從裏麵拴上了,有些雖然開著,但外麵是光滑的牆麵,根本不可能讓人進出。我想到了小說裏的密室殺人案,本格派偵破小說家們費盡心思構思的故事竟然就發生在我的身邊。

  我忽然又想到了故事的另外一種可能性,刹那間,我的冷汗冒了出來,腳底還有些軟。我再次無力地倚靠著牆壁坐到了地板上。

  我想到也許真的是我殺了林燕。

  我是個選擇性失憶症患者,可以根據自己的意識來決定遺忘一些記憶。如果殺死林燕是我不願意麵對的,那麽,我完全可以選擇遺忘這部分記憶。

  可是,我怎麽會是凶手呢?

  我的臉上涼涼的,我抹了一把,知道自己流了淚。我的淚水究竟是因為悲傷林燕的死亡,還是對殘酷現實的懼怕,已經不得而知了。我隻知道,我從此要麵對另一種我從不曾想象過的生活。

  也許,那才是我最真實的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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