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開——中國曆史的另類獨白

十

秋日，小屋。野花凋謝，飛鳥離去，一派淒涼。

“高陽，對不起，我有我的理想要實現，我要離開你很久，很久……”辯機最後一次麵對高陽。

高陽不相信。她心愛的男子，為什麽就要離她而去？

“不，辯機，沒有了你，我的靈魂將在何處安放？難道你能舍我而去嗎？”高陽淚水滴落，傷心欲絕。

“高陽，請原諒我。我已身在空門，不涉世事。”辯機不忍看她。

“你胡說！你的心裏已經填進了我，如何還能身在空門？”

“我本是僧人，必須過著苦行的日子。離開我吧，回到你的駙馬府去。”

“不，那不是我的家，我的歸宿隻有在這片青山裏，在野花盛開的燦爛中。”高陽黯然神傷。

“可是，落葉的季節來臨，飛鳥終究要離去，鮮花也不免枯萎。”

“有了愛情的滋潤，飛鳥依然能展翅高飛，鮮花照樣能煥發色彩！”公主不依不饒。

“高陽，我們沒有結果的，我們違背了禮法，會遭到天譴，佛祖也不會放過我們……”

“不！我不在乎什麽禮教，我隻在乎你。我愛你，這難道有錯嗎？”高陽越發激動，噙著淚水。

辯機不說話，他的目光延伸到很遠的山峰。春的浪漫逝去，夏的激情消減，如今，這青山抹上了一層秋的肅靜，他的心靈開始平靜。

驕傲的高陽第一次這樣屈尊懇求。麵對愛情，她放下公主的尊嚴：“辯機，請你不要離開我好嗎？我不能沒有你，你是我的全部……”

辯機搖搖頭：“不要再說了……我受了皇帝的典儀，全長安城都知道我是玄奘的弟子，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的理想。”

高陽哭道：“你帶我去大慈恩寺，我可以出家為尼，為你守候。”

辯機苦笑：“高陽，不要任性了，這是不可能的。”

他決心擺脫這份孽緣，用理想洗刷自己心中的罪惡。

高陽抽泣著，她眼裏的這片青山越來越陌生，淚眼朦矓，她再也看不見那些飛鳥、野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