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肖文化--兔寄明月

三、兔生肖與其他生肖的關係

兔生肖與其他十一種生肖的關係都比較密切。

兔與鼠的形象很相似，生活習性也有接近之處，有的生物學家認為鼠兔同源，二者有著親緣關係。有的兔子屬於鼠兔科，這樣的分類也反映了鼠兔相近的關係。我們曾經討論過“飛兔”的傳說，“飛兔”又稱為“飛鼠”，說明古人已經注意到二者的相似。兔生肖和鼠生肖之所以成為生肖，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它們都有很強的生育能力。

兔與牛都是善良的化身，是人類的朋友。漢畫像石中，有兔與牽著牛的牛郎同處於一個畫麵上的作品，看來人們早已在神話傳說中為它們安排了共同的活動場所。舊時湖北南漳、長陽一帶以農曆八月十五為牛王生日，這一天要誦經，祈求耕牛健壯。誦經的時間在卯時，據說是因為卯屬兔，“兔”與“透”諧音，經要誦透，才能如願以償。這一天又是中秋節，晚上是祭月的時間，在有些地區月中玉兔也受到供奉，這一天，是兔和牛共同的好日子。

兔和虎是十二生肖中弱與強的兩極。又是一後一前相伴相隨的一對。屈原《天問》中的“而顧菟在腹”長期以來未能得到一致的解釋，或以為菟即兔，月中有兔；或以為顧菟即於菟，是楚國方言“虎”，月中有虎。兔與虎差異甚大，在這裏卻界限模糊了。漢畫像石中，常有虎、兔在同一場所的畫麵，兔的神態安詳，不應是虎捕食的目標。在民間工藝品中，還有騎虎的兔兒爺，這真是一種大膽的創意。

在十二生肖中，兔在龍之前，這種安排與夏代的二裏頭文化中的飛兔在飛龍之上的陶器紋飾異曲同工。這種安排也見於漢畫像石上，為什麽人們認為兔與龍關係密切，並且希望兔能高龍一籌、先龍一步呢？這又得談談兔與蛇的關係，因為龍的主幹和基調是蛇，兔與龍的關係是由兔與蛇的關係演變而來的。

兔與蛇是善良與狠毒的兩極。在傳統觀念中，二者都因穴居等習性，被認為屬陰。它們是南方、北方、東方、西方都很常見的動物。相反的特征和相近的特征使人們把它們想象成互補型的夥伴。後來又產生了“蛇盤兔，必定富”、“葬地蛇盤兔”等迷信說法，把蛇與兔更緊密地連在了一起。

兔與馬都善於奔跑，但野兔比馬的速度要快幾倍，有人對很多動物的奔跑速度進行測定，得到的結果是：馬每小時的最快速度是24公裏，而野兔每小時的最快速度可達56公裏到72公裏。人們知道這兩種動物善跑的共性，野兔是人捕獵的目標，馬可以在捕獵中為人騎乘、駕車，成為人利用的對象。人們也發現了二者速度的差距，於是希望馬能像兔一樣疾速，於是有了以兔名馬，在車上裝飾兔形等做法。兔和馬都善跑的共性，產生了在捕獵中二者的對立地位；而由於二者速度的差異，又產生了兔與馬的統一：出現了叫做飛兔、赤兔的快馬。

兔與羊都是善良的食草動物，二者在一起時顯得很和諧。瑤族民間故事“雅拉射月”講英雄雅拉把一幅繡有白羊白兔的大錦射到了月亮上，大錦上的白羊白兔都出現在月亮上，而且活蹦亂跳。後來，雅拉也上了月亮，在月中草地上守護著可愛的白羊、白兔。

在青海省河湟地區，過去流行著一種生肖相生的迷信，說豬、兔、羊是一組“大相合”的生肖，這三種生肖的男女可以成為吉祥的婚配。也有的地方隻說羊配兔是美滿姻緣。

兔與猴是人們心目中的兩種狡猾、機靈的動物。但在二者相爭的故事裏，兔子往往比猴更具備獲勝的條件。鄭振鐸在《兔子的故事》裏，寫兔子先捉弄了人熊，人熊請自己的朋友猴子幫忙，向兔子報複。結果猴子設計把兔子灌醉。讓人熊去報仇。不料兔子三言兩語，就騙得人熊為它鬆綁，兔子不失時機地逃之夭夭。

兔和猴在中國神話傳說和十二生肖中的地位，受到印度文化的一定影響。我們已經說過，兔寄明月，可能是受印度古代傳說影響的結果。印度有崇拜神猴的風俗，居住在寺廟中的猴子吃著教徒們供奉的食品，逍遙自在。印度神話中有猴王哈努曼，是一位神通廣大的神猴，有人認為他就是《西遊記》中孫悟空的原型。兔與猴在中國本土有著相當深厚的基礎，但由於印度傳統文化的影響，地位可能得到了加強，平添了幾許神氣。

兔與雞是天生的一對，從周代開始，人們就常常將雉兔並列，野雞與野兔，是古人經常捕獲到的獵物。見於古籍的，有西周昭王南征時“雉兔大震”的驚慌的野雞和野兔，有唐代狄仁傑的表弟獵射的野雞野兔等。

兔是月亮的象征，雞是喚太陽升起的號手，二者分別與太陰、太陽有著不解之緣。

兔與月與水相聯係，兔本不喜戲水，但月成為兔與水的媒介，月光如水，兔又為月魄，所以兔、月、水形成了一個三連環。雞與日又與火相聯係。《太平禦覽》引《春秋說解》：“雞為熾陽，南方之象，火陽精物炎上，故陽出雞鳴，以類感也。”

然而，湖北雲夢睡虎地出土的秦簡上記有：“酉，水也。”東漢王充《論衡》中說：“酉，雞也。”雞又與水連在了一起。反之，日升東方卯位，卯為兔。這樣一來，兔和雞又顛倒了位置。本來卯為日出之象，而八卦中的“離”為火為日；酉為月升之時，八卦中的“坎”與水對應，而月又屬水。但離卦中含陰爻，為太陰；坎卦中含陽爻，為太陽。於是二者都發生了轉化，便有卯兔、酉雞了。

今天，人們還是常常把兔和雞聯係在一起，算術題中有“雞兔同籠”一題，就是一例。

明月兔與狗自古以來是冤家對頭，狡兔與走狗是天然的敵手。漢畫像石的獵兔場麵中，常常有獵狗窮追野兔的畫麵。在自然界中，狗是進攻的一方，兔全無還擊的能力。但是在十二生肖中，兔與狗可以是相合的屬相。在婚配上有“青兔黃狗古來有，萬貫家財足百鬥”的迷信說法。正月十五的燈彩中，又有“六合”燈彩，其中之一是兔和狗。這些情況的產生應該與“不是冤家不聚頭”的俗話意義相仿。在中國古代的觀念中，相衝與相合可以相互轉化，敵手可以成為朋友。不過，即使在人們的想象中，兔與狗也不是在任何時候都能相合。“月食”被迷信的人說成是“天狗食月”，那天狗竟貪婪得把月亮連同月中的嫦娥、玉兔都吞食掉，兔子還是處於被動的地位。

兔與豬在某些地區的舊觀念中也被認為是相合的。舊時青海河湟地區的婚俗，以豬、兔、羊為相合便是一例。

在十二生肖的集體中，兔子是左右逢源、廣結善緣的一位。這與人們對兔子的好感有關，民俗民風之中總是要體現出人的意願、人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