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肖文化--神虎鎮邪

三、崇白虎的廩君後裔土家族

土家族的人口有570多萬人，分居於湖北、湖南、四川、貴州四省，以鄂西、湘西山區最集中。

土家族是廩君的後裔，廩君在古代曾於現在的四川重慶市附近建立過巴子國和巴國。

古籍記載廩君是太?的後代。遠古的時候，四川東部重慶和湖北江陵一帶，有五個氏族，就是巴氏、樊氏、?氏、相氏、鄭氏。他們沒有君長，互爭神位。他們進行用劍擊石的比賽，約定能擊中者為君。結果獨有巴士子務相擊中。第二次約定乘坐雕花的土船，看誰能浮在水上。又隻有務相乘的土船沒有沉下去。於是，大家共立他為君主，尊為廩君。廩君乘坐土船從夷水到鹽陽，有鹽水女神對他說：“此地廣大，魚鹽所出，願留共居。”鹽水女神每到夜晚便來與廩君共宿，為了把他留住，天亮她便化為飛蟲，“掩蔽日光，天地晦冥”，連續七日七夜，廩君辨不清方向。廩君不願在此地苟安下來，派人給鹽水女神送去青絲，她係到自己的身上，廩君立在陽石上向青絲射箭，將她射死，立時天大開。廩君又乘土船到夷城，此城石岸回曲，泉水也回曲，像個大穴。他歎道：“我新從穴中出，今又入此，奈何！”忽然，石岸崩開有三丈多，廩君拾階而上，見岸上都是平石，於是廩君便在此處籌建都城，部族得到繁衍發展。

廩君的後裔――巴人順著長江出三峽，向湖北的西部和中部發展。在楚國的京城郢都也住有巴人。後來巴人受楚人的逼迫，退到鄂西和湘西的山區。古籍載：“廩君死，魂魄世為白虎，巴氏以虎飲人血，遂以人祠焉。”巴人便是今日的土家族，在秦漢時期，土家族的先民們便自稱“廩君種”。現今湘西鳳凰、吉首、瀘溪三縣交界一帶的田、楊兩姓，還自稱“廩家田”、“廩家楊”。

在上古音韻中，巴即為虎的聲轉。“虎”與“夫”、“巴”又同一聲韻。“虎”讀巴音，巴人即虎的後代。鄂西長陽縣土家一些民間藝人叫“老虎”，即“老巴子”。民間故事中有“老巴子求醫”。地名中的巴山、巴東、巴王沱、巴山峽等，均為巴人的稱謂。

巴人是很能征戰的民族，他們曾參加過周武王伐商紂的戰爭。《華陽國誌?巴誌》記載：“巴師勇銳，歌舞以淩，殷人倒戈。故世稱之曰：武王伐紂，前歌後舞也。”由此可見，巴人的武士們不僅銳不可當，而且十分豪邁，高唱著戰歌，後跟著舞蹈的行列勇猛進軍。

現出土有巴人的“虎紋銅戈”，銅戈的後部鑄有全身造型的虎紋，虎的形象十分凶猛，張著尖利牙齒的大口。虎的前爪像兩把利刃，後爪也似四把並排的短刀，在戰場上會發揮威懾敵人的力量。

在長江流域和四川東部，出土很多巴人特有的銅製樂器，名叫“?於”，樣子像倒置的桶，上麵鑄一隻臥虎，戰國時主要用於作戰，擊?於以壯軍威。出土的地點正是傳說中廩君的發祥地，或是秦漢以來巴族活動之地。

土家人至今崇白虎，因祖先廩君是白虎，傳說廩君逢四寅（寅年、寅月、寅日、寅時）降生。他們又稱廩君為“向王”，或稱“向王天子”。在湘、鄂、黔邊土家聚居的地方，設立向王廟（又稱白帝天王廟）。如湘西桑植土家三元儺祭祀白紅黑三神，白臉的象征廩君，紅、黑臉的象征武落鍾離山赤黑二穴神，祭祀時要舞蹈表演白帝天王武功的戲。

清朝乾隆五十九年鶴峰山羊隘《甄氏族譜?序》中說：“其俗信巫尚鬼，事向王公安等神，以宿晨儺願為要務”。舉行跳儺時，由土家儺師（稱梯瑪）率領，他身披八幅羅（儺）裙，即八幅虎裙，以虎皮為之。現因難找虎皮，便以土家的織錦代替，象征虎皮五彩斑?（土家又稱虎為班）。儺師跳神手舞五彩柳巾，亦象征虎的斑斕。

土家儺還有儺部真君和八部大王兩神，前者即虎部真君，簡稱虎君。後者又稱那大王，那即虎。八部大王實為虎部大王（湘西桑植廖家村曾有那部大王廟）。

湖北長陽各地，到處都有白虎山、白虎嶺、白虎凸、白虎灣、白虎堖的地名。山上除“白虎天王廟”外，還有“白虎觀”、“虎臣寺”，寺廟的主神就是一隻虎。

在土家獵戶家，供石雕、木雕、陶瓷的虎神，有的供“白虎星君”牌位。土家人住的堂屋上方，總要畫一個虎頭，以示驅邪避災。生了孩子多愛取虎字的名字。人死後，墓前要立一塊“虎頭牌”。土家人喪葬有跳喪的習俗，人們邊跳邊唱，頭紮虎頭的小夥子到死者的靈前，為死者歡跳，祝賀死者進入了天堂，顯示了民族正視死亡的樂觀風尚。

獵人進山之前或“趕仗”歸來，都要焚香叩首，名為“祭獵神”，祈禱憑借白虎之勇，廩君之威，獵獲更多的獵物。如獵得一隻虎，便如獲至寶豢養起來。清初文人顧采訪施州歸來著書說這裏“虎不傷人堪作友，猿能解語代呼童”，《搜神記》中記載江漢地區?人“其先，廩君之苗裔也，能化為虎”。古代很多虎的神話傳說及人化虎、虎變人的故事，多產生在江漢地區，多源於土家族聚居的地方。

在湘西永順、龍山一帶，傳說白虎有兩種，一種是“坐堂白虎”，一種是“行堂白虎”。前者坐鎮廳堂，威風凜凜，驅妖辟邪，要敬重的祭祀。後者往往破門而入，凶惡無比，就要把它趕走。敬白虎時，由“掌壇師”（巫師）用刀將自己的頭砍出血，滴到長串的紙錢上，懸掛後焚燒，據說這是古代殺人血祭留下來的習俗。

小孩得了驚風病，當地便認為是行堂白虎作祟，請巫師來“趕白虎”。在戶外放一把椅子，椅子旁綁一根竹竿，竿上捆一白色的公雞，巫師作法時公雞啼叫，就算把作祟的白虎趕跑了。

彝族儺儀中有趕白虎的風俗，請巫師畢摩來驅趕，因白虎作祟使夫妻不和，小兒夭亡，六畜不旺。雲南楚雄雙柏縣火把節有跳儺驅鬼隊，驅趕莊稼不順白虎、牲虛白虎，以及家運不順、惹禍、家中吵鬧的白虎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