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肖文化--春牛辟地

三、皮毛的妙用

牛皮和牛毛也是人類生活的重要資料。首先看一看牛皮船。

人類為了漁獵、農耕和遷徙，從遠古時代起就征服了江河湖海，所用工具是極原始的，主要是天然物。如以木頭、葫蘆、草、竹子等為浮具，當然，牲畜也是人類渡河水的幫手。前麵所說的拉牛尾巴過河就是一個突出的例子。人類在使用浮具的啟發下，加上科學技術的進步，發明了船。《淮南子?說山訓》：“見窺木浮而知為舟。”關於舟楫的發明，首推伏犧氏。《易係辭》：“伏犧氏刳木為舟，剡木為楫，舟楫之利，以濟不通。”這無疑是農業氏族的發明，遊牧族同樣需要水上交通工具，並且有自己的獨特發明，如皮船就是遊牧民族的一大發明。

春皮船，又名皮囊船、皮筏子，古代十分流行。《水經注?葉榆水》：“不韋縣，故九隆哀牢之國也。……漢建武二十二年，王遣兵乘革船南下水，攻漢鹿?民。”《後漢書?鄧訓傳》：“訓乃發湟中六千人，令長史任尚將之，縫革為船，置於?上以渡河，掩擊迷唐廬落大豪，多所斬獲。”《北史?附國傳》：“附國有水淵百餘丈，並南流，用皮為舟而濟。”《新唐書?東女國》：“用牛皮船以渡。”《元史?世祖本紀》：“至金沙江，乘革囊及筏以渡。”類似記載很多，這說明皮船源遠流長。

具體說來，皮船有兩種形式：一種是皮筏子，以整羊或整牛皮充氣為之。趙翼《陔下叢考》卷二十三：清代防洪民工“以大羊空其腹，密縫之，浸以麻油，令水不透。”馮一鵬《塞外雜識》：“大兵進藏過通天河，巨浪翻騰，既無舟楫，又無竹木，緣以牛皮吹氣，名曰‘昆倉’。入水不沉，牽連如筏，乘風掛帆而渡。”做法是剝取羊、牛皮時，盡量不破壞皮革，整個扒下來，經過熟製，把四肢、脖子、生殖器等處紮緊，充足氣，然後紮成長方型木架，將四個、六個或八個以及更多的皮囊拴在木架上，這就是皮筏子了。另外一種是用牛皮縫製的皮船，即先以木棍拴成船胎，一般為圓桶狀，圓底，圓口，鼓腹，口徑一米多，高一米五十左右，或者更大些，外邊包縫先泡柔軟，縫合後曬幹的牛皮，皮船就固定了。經久不變形。清高宗《蒙古吉林雜詠十二首序》：“涉川則革囊時間，亂流以濟，或謂之皮餛飩，蓋俗呼也。”古代修建布達拉宮時，藏民就用牛皮船運輸木材、石料，可見牛皮船之大。目前，在西藏、四川、青海、雲南等地藏族、羌族中還使用這種牛皮船，小船可坐三至五人，大船可坐十幾人之多。

牛皮船有許多優點，其取材方便，製作簡單，堅韌挺實，經久耐用，便於攜帶和搬運。藏族用牛皮船運送貨物時，由一人撐船，但往往帶一二隻羊，到達目的地，卸下貨物，然後用羊把輕便的皮船馱回原地。這種皮船不僅用於捕魚，也可用於運輸和渡人，應用十分廣泛。最早記載使用皮船的地區，都是指西南、西北的民族地區，至今在這些地區使用牛皮船的現象猶在，這說明這種交通工具在該地區是十分適用的，《陔下叢考》卷二十三：“以革為舟夜渡，是牛皮為船，由來久矣，皆出於番地也。”蒙古族、藏族多用之。遊牧民族隨草而居，住無定處，經常遷徙，需要一種輕便的水上工具，當地盛產的牛皮、羊皮為皮船製造提供了得天獨厚的原料。

其次是皮製生活器皿。

運用牛皮、牛毛製作的生活器皿也不少。牛毛粗硬，難以紡織，可用於打繩子也可用於擀氈，作為鋪蓋之用。

牛皮是製作生活用品的重要材料。但是牛皮必經熟製，然後才能做成衣、靴子和一些生活器皿。過去城內有專門的熟皮子的店鋪。廣東瑤族有一種石烹法，把牛皮作為盛水和煮牛肉的工具，這是陶器發明前重要的煮食方法。苦聰人（拉祜族的一支）舂米不用木碓或石臼，而是在地上挖坑，墊上牛皮，作為臼，然後用木杵舂米。牛皮做的生活器皿有桶、罐、碗、盒等，如蒙古族把牛皮熟好以後，先泡軟，另外製好木模，然後把軟牛皮包在木模上，縫牢，陰幹後切口，取出內模，就成為皮製器皿了，但是要打磨平整，外塗油脂。蒙古族的牛皮貯水罐堅硬、輕便、耐用，是該族有名的工藝品。同時，人們還以牛皮製成火藥罐、鼻煙壺等精巧器皿。南方苗族、壯族也用上述方法製作皮質器皿，他們還在器皿上施漆，變成皮胎漆器。牛皮製品還有牛皮披風、牛皮褥墊、牛皮靴、牛皮??等。

牛皮還是製作樂器的重要材料。如鼓麵多取自於牛皮。古代的軍鼓必用黑?牛皮為鼓麵，因為古人認為黑?牛有神力，可震懾敵人。薩滿的手鼓，也多用黑牛皮，該鼓被看作薩滿的坐騎，又是護神法器。黎族的巨大獨木鼓，必懸掛在“?頭”（氏族長）家裏，作為權威的象征。在鼓麵上繪有耕牛、戰士、狩獵圖。苗族則有牛皮鼓的傳說，據說每個苗族部落都有一部天神傳下來的經書，上麵記載著苗族老祖宗的名字，以及原先居住的地方和後來搬家的路線。有人死了，部落裏的人必須念經書，以便告訴靈魂怎樣才能回到老家。不知在何年月，這部經書被一頭神牛吃掉了，經書化成了牛肚皮，神牛告訴人們，隻要將這個皮做成鼓，人死後，部落裏的人隻要敲這麵鼓，靈魂便能回到老家，以後便形成了風俗習慣。顯然，在苗族的風俗裏，牛是與他們的祖先相通的。在雲南文山地區的苗族則認為牛皮是天神派下凡的神牛的皮，而且具有一定的靈性，所以它有通神之力。

牛皮筋也有多種用途，除可以充食外，還可以曬幹後經過捶打，去脂留取纖維，製成筋線，應用於民居。如牧民以牛皮為帳篷圍子，甚至以牛皮筋製成住宅的支架。方法是將犛牛的皮剝下來，割取沿背脊一條，端直平放在沙子上，待太陽曬幹，牛筋就堅硬如鐵，可代替木柱，作為帳篷的支架。瑤族有一種家具，叫“呼當英”，漢語意為牛筋椅。該族老人過六十大壽時，子女特意要為老人做一把椅子，以青岡木、牛尾木為椅架，用野牛筋編織椅墊，再以桐油、芝麻油油製，認為老人坐了牛筋椅就可健康長壽。

牛毛也有重要用途。黃牛毛纖維較短，不便紡紗織布，但是犛牛就不一樣了。藏族、普米族、羌族、門巴族和珞巴族以犛牛毛紡紗，搓製毛繩，或者利用原始的腰機，織成毛布，可以縫製衣服、毯子。這些民族在雪域高原生活，冬季雪光刺眼，不便生產，而且傷害眼睛，會患雪盲症。因此這些民族發明了一種牛毛雪鏡，可以適當遮擋刺眼的光線。犛牛尾巴可以製成拂塵，用以掃除灰塵，驅趕蚊蟲。其實，遠在周代，羌人已揮動犛牛尾巴跳舞了。在《說文》解釋巫時，也說巫持犛牛尾巴跳舞。其實，巫師把牛尾當成驅鬼法具，鬼是髒物，巫師持牛尾跳舞，實為驅走鬼怪，像掃除灰塵一樣。四川涼山彝族，遠祖為羌人和犛牛羌，他們在舉行喪葬儀式時，喜歡喪事喜辦，必組織族人聚集跳舞，向死者告別，但跳舞者必披一個犛牛尾巴，號稱犛牛尾巴舞，這是他們對犛牛羌的眷戀，也是與他們對犛牛有著特殊的信仰分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