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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沒有誠意的複婚計劃

劉穎的座位與陳遠在一排上,她眼睛的餘光隔過幾個同學一直未離開過陳遠,見他歎氣,見他沉重得像個小老頭似地走出教室,也跟著輕輕地歎了口氣,把目光移到窗外一棵大樹上。

大樹上有一隻麻雀,正蹦來蹦去嘰嘰喳喳叫得歡呢!仿佛這不是一所學校,仿佛此處空無一人,它完全無視周圍的一切,自由自在地享受著陽光的照耀享受著綠葉的撫摸。不知為什麽,劉穎挺羨慕那隻麻雀的,它無憂無慮,不用為有無父母發愁,不用為上學發愁,更不用為身邊會有什麽樣的同伴發愁,不喜歡的環境完全可以避開,喜歡的地方可以踏踏實實地落腳。遺憾的是自己不是一隻麻雀,所以……

劉穎悄悄走到窗前,一直等到那隻麻雀在大樹上玩夠了飛走了,才把視線移到樓底的運動場上,那裏有許多男生在打球,靠西頭的籃球場邊上臉衝外坐著一個人,手抱著頭在想什麽,不是陳遠是誰!劉穎的視線就定定地落在了陳遠身上。

近來陳遠總顯出一副苦惱不堪的樣子,劉穎知道他是為班裏的事煩惱,不禁同情地在心裏說,他對什麽事都太認真了!不過,大概正是由於陳遠的這種認真精神,劉穎才會喜歡上他,因為他的認真,他才會在初一時給自己辦那樣一個生日祝賀會,他才會因為孫曉磊媽媽的工作問題離家出走,他才會讓殘疾人申永華實現他生平的願望見到大海,他才會……

不過劉穎還是對著陳遠的背影搖了搖頭,心想,陳遠是不是有些鑽牛角尖了?要說他的這些煩惱,又算得了什麽呢?不過是班裏的一些瑣事而已!好歹他有一個疼他愛他的好爸爸好媽媽,有一個幸福得讓人羨慕又讓人嫉妒的完整家庭,而自己呢?最最煩惱的應該是自己!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沒有一個疼自己愛自己的爸爸媽媽,自己是不是應該算是全天下最最苦命的孩子呢?!

劉穎情不由已地想起了離婚已近五年的爸爸、媽媽。

爸爸雖沒和小秀結婚,爸爸雖反複提起和媽媽複婚的事,但幾次當著媽媽的麵爸爸卻都說要對小秀負責,到底要負什麽責?劉穎不知道。媽媽呢,一邊當著劉穎的麵說著要和爸爸複婚,一麵還在和形形色色的男人來往,並美其名曰:不能斷了往日那些幫助過自己的朋友。劉穎疑惑,那些隻口頭上說是和媽媽結婚的男人,媽媽為什麽還舍不得放棄?不過,為了能使父母複婚,劉穎還是不知疲憊地奔波於爸爸媽媽之間。隻是,幾年來不曾與父母生活在一起,劉穎已深深地感覺到她和爸爸媽媽間有了一層說不上是深還是淺的隔膜,那些對話,常常冷得讓人心寒,就仿佛兩個素不相識的人。

記的昨天去爸爸媽媽家,對爸爸媽媽幾乎已經徹底失望了。

“爸爸,我來了。”劉穎推門進屋,瞥一眼在遠處警惕打量著自己的小秀,深知小秀最怕的就是爸爸媽媽複婚,因為那樣她就會什麽都失去了。

“來了!”

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話語,劉穎不知道別的父女在一起都會說些什麽,她覺得自己還不如小秀,因為此時的小秀會笑得如陽光般燦爛地迎上來,向劉穎拋來一個不屑的眼神,然後挽起爸爸的胳膊,嗲聲嗲氣地說:“寶貝女兒來了,想吃點什麽?我給你做去。”

然後爸爸的笑容也如同小秀的臉兒般燦爛,“隨便,除了麵條,你還會做什麽?”有些嗔怪,有些龐慣,卻沒有絲毫的責怪,仿佛小秀做的什麽他都愛吃。

“爸爸,我想和你談談。”雖然小秀和爸爸的昵態使劉穎受不了,但她忘不了自己的使命,她徑自在沙發上坐下。

爸爸也擁著小秀在沙發上坐下,“想說什麽就說吧,你小秀阿姨不是外人。”

“爸爸,”劉穎厭惡地瞪了小秀一眼,知道此時的她絕不會離開爸爸半步,因為此時的自己就是她和爸爸的第三者,劉穎隻能忍著氣對爸爸說:“我想問你什麽時候和媽媽複婚?”

“這……”爸爸支吾著,扭頭看一眼小秀。

小秀卻開了口,扯著怪怪的普通話,“小穎,你聽過一首歌沒有?摔破的給(吉)他再也聽不到原來的音色。”小秀算是和爸爸進了幾次歌廳,算是學了幾首歌曲,總想把自己裝得像個城裏人,且還要把那吉他的吉音發得像城裏人一樣好聽,但她的舌頭總不那麽好使,“吉”音便發成了“給”音。

“這裏有你什麽事啊?要不是你,我爸我媽也不會離婚。”劉穎不滿地罵了小秀一句,然後詢問地盯著爸爸的臉。

“喲,劉帆。”小秀的聲調一下子就變了,她撇著嘴角斜著眼瞅著劉穎爸爸,“你的寶貝女兒怎麽能這麽說呢?把離婚的原因怪罪到我身上來了?你評評理,這是我的原因嗎?”

劉穎爸爸忙陪著笑臉拍了拍小秀的胳膊,“我怪你了麽?”然後才對劉穎說:“小穎,複婚不是件簡單的事,正像小秀說的,摔破的吉他再也聽不到原來的音色,我和你媽……”

“算了,別說了!”淚水已經蓄滿了劉穎的眼眶,“你根本就沒打算和媽媽複婚,還騙我說隻要為了我,什麽都願意做。”說著猛地站起身,手捂住臉跑了出去,在臨離開前,劉穎惡狠狠地扭頭對爸爸說:“我希望你和這個臭女人開車時被汽車撞死,我希望你和這個臭女人睡覺時房子倒塌被砸死。”說完劉穎逃也似地跑遠了,身後傳來了小秀大呼小叫的聲音:“劉帆劉帆,你快聽她都咒了些什麽?這種女兒還不如沒有的好……”

仿佛為了尋找一種安慰,劉穎從爸爸家逃出來就去了媽媽家。

“穎穎來了!”畢竟是媽媽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媽媽一把摟住了劉穎,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後左看右看,不無疼憐地說:“瘦了,不過長高了,學習怎麽樣?零花錢還有嗎?要不要再給你些?”

劉穎從媽媽的懷裏掙脫開來,瞅了一眼床上亂糟糟的被子,不高興地問:“又有男人在這裏睡過了?”

“噯——!”劉穎媽媽長長地歎出一口氣,顯得無奈地說:“穎穎,你還小,不懂得,等你長大了就知道媽媽的難處了。”

盯著媽媽有些憔悴的臉,劉穎終於心軟了,“那你不打算和爸爸複婚了?”其實劉穎知道爸爸根本就沒有誠意和媽媽複婚,但她想,隻要有一方同意,就有希望。

“其實複不複婚還不在你爸爸一句話,隻要他說複婚,為了你,再苦再難我也能忍。”媽媽說著為劉穎端出了水果,又拿出一件新毛衣,“那天上街看中的,看看喜不喜歡?”

劉穎把毛衣套到身上,想起剛才在爸爸那裏的冷遇,淚水頓時流下來。

“唉,可憐的穎穎,要不是你爸變心,咱們會是多麽幸福的一家人。”劉穎媽媽跟著劉穎流下了傷心的眼淚。

正當劉穎覺得能在媽媽這裏找到一些母愛時,電話鈴突然響了,媽媽隻是接了一個電話後就對劉穎說:“穎穎,你先回去吧,媽媽還有事。”

其實劉穎已經聽到了電話裏傳出的男聲,她知道媽媽又在和哪個男人約會了,剛緩和的心情一下子又變壞了,她二話不說地扒去身上的毛衣,狠狠地摔到媽媽麵前,咆哮著說:“你心裏除了那些臭男人還有誰?要不是你和那些臭男人來往,爸爸早就和你複婚了。”說著淚水像珠子一樣摔落在地上。

劉穎逃也似地離開媽媽家,直想找個人痛痛快快地哭一場,她在大街上給陳遠家打去了電話,沒人接,她又給鄒雨悅家打去了電話,鄒雨悅也不在家,她媽說她上街買磁帶去了,說她最近又迷上了王菲的歌。

打電話的心情消失殆盡,劉穎失望地擱下電話,交了三毛錢,然後溜溜達達地去了那次和鄒雨悅曾去過的小河邊,或許對著河水可以傾訴一下自己心中的苦悶?

當劉穎剛在河邊站定,突然從背後伸過一隻手來猛地把她抓住了,並傳來一聲大喝:“劉穎,你可不能想不開啊!”嚇了劉穎一跳,回頭一看,是孫曉磊。

“幹嘛?誰想不開了?”劉穎掙開孫曉磊的手,生氣地轉身瞪著他。

孫曉磊挑著眉頭,歪著頭死死地盯住劉穎的臉,警惕地看著她,“你要幹什麽?自己跑到河邊來?有什麽想不開的和我說說,別做那種傻事,要知道,當你跳進去了就會後悔了,可後悔也來不及了。”

“你以為我要跳河呢?”劉穎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一P股在河邊坐下,“你來河邊幹什麽?莫不是也有想不開的要做傻事?”

其實這隻是劉穎對孫曉磊誤會她的一種反駁,不料,孫曉磊的眼圈立刻跟著紅起來,也哭喪著臉在劉穎身邊坐下,有些大人味地歎了口氣說:“俗話說,家家都有筆難念的經,雖然我家的經還不至於讓我想不開,但也快到了跳河自殺的份兒上了,說出來讓你笑話。”

難道你的經比我的還難念?劉穎在心裏想,嘴上卻問:“你媽媽不是已經找到工作了嗎?怎麽,又下崗了?”

“這倒不是。”孫曉磊翻了一下白眼,望著天搖搖頭。

“要不就是為鄒雨悅的事。”

“也不是。”

“那是誰?”

“我爸爸。”

“你爸不是挺疼你的嗎?”劉穎聽孫曉磊說過那瓶可樂的事,當時感動得她差不點為孫曉磊掉下眼淚,有那麽一個爸爸,就是窮得討飯吃,她也樂意。

“是——啊!”孫曉磊陰陽怪氣地說,“就差疼得我皮開肉綻了。”見劉穎疑惑地瞪著他,不好意思地咧咧嘴角,“他又好上搓麻了。”

“他不去給人送啤酒了?他不困了?”

“困?”孫曉磊呶著嘴問了一句,然後自問自答地說:“市場不景氣,連啤酒廠都親自送酒上門了,我爸不等於再次失業麽?不幹活哪兒來的覺?加上我們家那裏已經通了煤氣,連煤都沒有人要了,一個大老爺們閑在家裏能幹什麽?再說我媽也有了工作,他出不出去找活還不至於餓死,結果他廠子裏的那幾個狐朋狗友就開始招他了,他就迷上了麻將。”或許是想起了那個被麻將弄得五迷三道的爸爸,孫曉磊憂慮地晃了晃頭,“先是白天打,打得昏天昏地,連晚上做夢都抓著我媽的手喊五條,氣得我媽那晚給了他一拳,結果他又抱住我媽的胳膊喊,‘糊了,老天送我一個一筒,糊了’,我媽一氣之下和我爸‘分居’了,讓我和他睡,誰知那晚他又在夢中高喊:‘我豁出去了,就是這張萬字牌了’,說著一巴掌把我推到地上,連P股都摔青了,我媽無奈,隻好威脅他要和他離婚,結果他又甩出幾百塊錢扔到我媽麵前,‘你以為我願意忍饑挨餓地去和那幫哥們兒玩呀?我這不是給你掙錢去了嘛’,見到那幾百塊錢,我媽沒話說了,知道我爸在家閑著心煩,隻好容忍了他,誰知他又得寸進尺,除了白天玩,常常連晚上也不回來了。”孫曉磊歪過頭,使勁地唾了一口唾沫,繼續說:“這不,周末了,他那幫哥們兒都被老婆揪回家去了,他隻能回來睡覺了,聽著他的呼嚕聲,我真想揍他幾拳,可他是我爸呀!幹脆,眼不見為淨,所以我就來了這兒,聽鄒雨悅說過你們倆常來這兒,所以我也就情不自禁地來到了這兒,果真看見了你,隻是你站在河邊想幹什麽?不是真的想不開吧?還是因為你爸和你媽複婚的事兒?”

爸爸打麻將對孫曉磊來說是件煩躁的事兒,對劉穎來說她卻覺得十分可笑,因為孫曉磊的爸爸媽媽雖然打打鬧鬧但總不失和,尤其是孫曉磊爸爸抱著他媽的手喊五條和抱著他媽的胳膊喊一筒,真是可以寫一篇小幽默了,再想想陳曉磊被他爸爸從床上一巴掌推到地上,劉穎終於憋不住笑出了聲,在她爸爸媽媽那裏遇到的不快頓時雲消霧散,不禁憂戚地撇著嘴說:“要是想不開早就不在人世了,反正我也習慣沒有爸爸媽媽的日子了,不過你爸這樣下去可不行,你不如勸他炒炒股票,早先聽我爸說過,他炒股炒出了幾十萬呐!整整翻了三倍!”

“真的?怪不得你爸總幾百幾百的給你零花錢呢!不過我最羨慕你的還是你的自由。”孫曉磊真誠地說:“沒人管,多自在,哪像我,媽媽嘮叨,爸爸沒出息,天天就像生活在地獄裏,每天回家就是作業,每次考完試就是多少分,我真不明白,既然他們那麽喜歡分數,幹嘛不生個分數做兒子?偏偏生下一個我讓我受罪,老天糊塗啊!”

一句話把劉穎逗樂了,直等笑夠了,劉穎才鄭重其事地說:“你也老大不小了,連這點理兒都不懂,連我奶奶都知道不吃苦中苦,就做不了人上人,你不是說過你爸就是因為沒文憑才找不到工作嗎?你現在不好好學習,將來怎麽考上高中考上大學找到工作,沒有工作,人家鄒雨悅將來能跟你好嗎?”

幾句話說得孫曉磊啞口無言,不過,一聽到鄒雨悅三個字他又興奮起來,他使勁地咬了一下嘴唇,輕聲地問:“鄒雨悅還恨我嗎?可惜那盤羅大佑的帶子沒買到,我也不知怎麽才能讓她高興理我?”

劉穎突然想起了剛才給鄒雨悅家打電話時,鄒雨悅媽媽說她上街買王菲的帶子去了,便對孫曉磊說:“最近鄒雨悅好象又迷上了王菲的歌,你不如買盤王菲的帶子送她,然後別跟那個牛蹄子摻和在一起,我想鄒雨悅一定會理你的。”

孫曉磊臉上又現出為難的神色,輕輕地歎了口氣說:“說真的,這個牛蹄子可不敢得罪,否則,他一定會找他的狐朋狗友來揍我。”說著又想起了什麽似地瞅了劉穎一眼,“對了劉穎,那天牛蹄子還對我說,他特欣賞你。”

“欣賞我?呸!我有什麽可值得他欣賞的?”劉穎狠狠地朝腳邊唾了一口。

孫曉磊知道劉穎不喜歡牛天梓,但他還得把牛天梓的話傳給劉穎,因為這是牛天梓以朋友的身份命令孫曉磊傳的,所以他還得厚著臉皮對劉穎說:“牛蹄子說你身上有一股冷酷的美,就像香港的梅豔芳,特迷人。”

“哼,肉麻!”劉穎不屑地聳了一下鼻子,向孫曉磊揮了一下手,“別提他,聽著他的名字我就惡心。”

“其實我知道你喜歡陳遠。”孫曉磊察言觀色地瞥了劉穎一眼,小心翼翼地說:“隻可惜陳遠有眼無珠,不過我會找時機對他說。”

“那鄒雨悅的事兒也包在我身上。”劉穎痛快地點了一下頭。

兩人分手後,劉穎在河邊坐了一會兒才回到奶奶家,閑得無事,便打開了電腦,當她打開了申永華的主頁,一眼就發現了陳遠寫的《喋血恩仇記》第六回《兩個九九八十一天》,不由得興起,立即把自己的靈感敲進了申永華的E-MAIL裏。

《喋血恩仇記》第七回

《妒不過的女兒心》

四隻手

嚴宅裏,燈火通明。

今天,是嚴世鵬的壽辰,來送禮的,來祝賀的,熱鬧非凡。

“謝謝諸位,今天蒙諸位錯愛,來赴鄙人生日,鄙人略備水酒,諸位萬萬不用客氣,盡管痛飲。”嚴世鵬滿臉堆笑,向賓客舉起了酒杯,而目光不忘警惕地掃視著大廳,一想起那日晚上差點就被幾個少男少女殺死的事,心裏就後怕,好在是他並不知道那個用刀挑飛了他手中拐杖的人是誰,否則,嚴蓮珠絕不會活到今天。

對嚴蓮珠來說,她當然不會告訴嚴世鵬自己的所為,她在嚴宅裏的日子如同行屍走肉,每每想起爹對她的態度,心就寒了半截。這天,她走到大廳門口,瞧見裏麵鬧哄哄的場麵,便不由自主地退了回來,爹的壽辰,做女兒的本該來祝賀,但自從那次放走了高翔鶴與小蝴蝶後,嚴世鵬對她就像一個外人,不聞不問,一年裏隻去過小白樓一次,那次去還是為了告訴她,年節一到,立即嫁給鶉衣怪。

嚴蓮珠向爹哭訴過,向爹求過情,但嚴世鵬給她的隻是白眼,還口口聲聲說為了她好。

嚴蓮珠對嚴世鵬本就沒有多少感情,加之嚴世鵬又將她許給了鶉衣怪,父女之情便斷了。嚴蓮珠暗暗做好打算,隻等年節一到,就約好高翔鶴逃走,反正他也是寄人籬下,兩個可憐人跑到天涯海角,跑到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她要嫁給他,她要讓高翔鶴娶她。為此,她曾趁夜晚偷偷去過高翔鶴的小院多次,起初,她並不敢敲高翔鶴的門,想著他的忠告,怕為難他,隻在窗外偷偷地看兩眼就走了。雖然不曾見到過高翔鶴的人影,但隻要能看到他的屋子,對嚴蓮珠來說,也是一個極大的安慰,但後來,想見高翔鶴的欲望愈來愈強烈,忍不住也就不管那許多,硬生生地敲響了高翔鶴的屋門,隻是不知他去了哪裏,敲了幾次,都沒有回音。

說不定又去找小蝴蝶了呢?一想起小蝴蝶,嚴蓮珠的心就不由得升起妒意,她也偷偷地去過小蝴蝶院中,並末發現高翔鶴在那裏,但由於每次找高翔鶴都找不到,自然而然地就將一切罪過歸咎於小蝴蝶身上,不知不覺中,竟在心底對小蝴蝶產生了敵意。

高翔鶴住在三石莊,與小蝴蝶接觸多,說不定就會被她迷了去,不行,我一定要找到他,我要讓與我一起逃走。嚴蓮珠不知在心裏說了多少次,但都因見不到高翔鶴而無法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他,今天見爹過生日,沒人注意她,便打定主意再去找一趟高翔鶴,她就不信總也碰不上他。

嚴蓮珠無意朝亂哄哄的大廳裏掃了一眼,忽然看到鶉衣怪正用兩道淩厲的目光,從人繚中盯著她。哼,老色鬼,你也配娶姑奶奶?嚴蓮珠臉上頓露傲慢之色,橫了他一眼,轉身縱上牆,朝三石莊高翔鶴的小院中奔去。

鶉衣怪從大廳中出來,悄悄跟在了嚴蓮珠身後。

嚴蓮珠並不知身後有人跟著,一路輕功,一袋煙的功夫便到了高翔鶴院中。

“翔鶴哥,翔鶴哥。”嚴蓮珠輕輕敲著門,屋裏沒人答應,看樣子高翔鶴還是不在。嚴蓮珠不死心,又從窗縫中往裏瞅了瞅,屋裏黑咕隆咚沒有一點聲響,她掃興地歎了口氣,“翔鶴哥,你究竟去了哪裏?”

“我不是在這裏麽!”

突入其來的話音嚇了嚴蓮珠一跳,她扭身一看,竟是鶉衣怪,“下流無恥。”

“哼,不管你怎麽說,年節你就得嫁給我,以後我不許你再來找高翔鶴,否則……”鶉衣怪語帶威脅,黑暗中隻見他兩目發出幽幽的凶光。

嚴蓮珠聽他口氣甚是專橫,冷冷一笑,語帶嘲諷地說:“否則怎麽樣?我還沒嫁給你,你末免有些夜郎自大了吧。”

“嘻……不知夜郎自大的是誰?就我所知,你的翔鶴哥對那個小蝴蝶倒是一片真心,你在人家翔鶴哥眼裏又算怎麽一檔子事呢?還是我鶉衣怪看得起你,願意娶你這個厲害的美人為妻,你該知足了。”

嚴蓮珠最最討厭的就是鶉衣怪那陰陽怪氣的話語,她見鶉衣怪對自己一番侮辱,氣得臉都白了,不禁張口大罵:“放屁!高翔鶴喜歡誰不用你管,我願意找誰是我自己的事,你最好趁早滾開,免得姑奶奶我翻臉不認人。”嚴蓮珠不屑對鶉衣怪多說,扭身縱出院子。

鶉衣怪很有風度地怪笑了幾聲,也一並跟著嚴蓮珠躍出了院子。

嚴蓮珠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知他存心耍無賴,便不想多理他,轉身飛奔而去。

鶉衣怪又是一聲怪笑,立即彈身追去。

走出幾裏地,嚴蓮珠還是末能甩掉鶉衣怪,隻好停住腳,憤然地怒罵道:“老色鬼,你再跟著我,就不要怪你姑奶奶不客氣了。”

“怎麽,你還想殺了我不成?我看你還是自量一些,別太狂妄了。再說,你要是真殺了我,將來豈不要做寡婦?哈哈哈哈……”鶉衣怪為自己的幽默大笑起來。

卻把個嚴蓮珠氣得咬牙瞪眼,她臉上陡地泛起殺機,猛地拔刀向鶉衣怪劈去。

“哼哼,就憑你那兩下子,還得跟我學幾年。”鶉衣怪輕輕一縱躲開了,那身破衣服像朵被雨打過了的爛菊花,被抖得颯颯作響。

嚴蓮珠的火已被鶉衣怪挑起,當即跨步上前,掄起手中刀,直刺鶉衣怪左胸。

不料鶉衣怪俠竟自不避,隻伸手輕輕一掌拍出,嚴蓮珠的刀就被震得飛向半空。

“俗話說,好男不與女鬥,我鶉衣怪走也。”鶉衣怪冷笑著將空中落下的刀接住,扔在嚴蓮珠腳下,轉身沒在黑夜中。

哼!嚴蓮珠仿佛受到了極大侮辱,眼珠都紅了,她決心殺了鶉衣怪,以出這口氣。便提起真氣,施展輕功,朝鶉衣怪追去。

“看你往哪裏跑?”嚴蓮珠輕而易舉地追上了鶉衣怪,擋住了他的道。

“想必是答應嫁給我才追我的麽?”鶉衣怪皮笑肉不笑的動了動臉上的肌肉。

“你做夢!姑奶奶我是來要你命的。”嚴蓮珠將刀橫在了鶉衣怪的脖頸上。

“哼,你敢麽?”鶉衣怪冷冷地瞥著嚴蓮珠,臉上並無懼色。

嚴蓮珠銀牙一咬,剛要動手,突然聽到一聲大喊:“蓮珠,刀下留情!”熟悉的聲音剛落,一柄劍鞘格開了嚴蓮珠的刀。

“翔鶴哥!”

“高翔鶴!”

嚴蓮珠和鶉衣怪異口同聲望定站在眼前的高翔鶴。

“師父,你?蓮珠,你怎麽在這裏?”高翔鶴看看嚴蓮珠又看看鶉衣怪,不清楚他倆怎麽會碰到一起,又怎會打起來。

“什麽?他是你師父?”嚴蓮珠首先糊塗起來,鶉衣怪是爹請的殺手,怎會成了高翔鶴的師父?

倒是鶉衣怪邪意地一笑,“嘿嘿,沒什麽事,我這是和蓮珠姑娘磋砣武藝呢。咦,你從哪裏來?”

不等高翔鶴回答,嚴蓮珠也提出了同樣的問題,“翔鶴哥,這些日子你去了哪裏?人家找你好多趟了。”話中明顯地帶有埋怨的口氣。

高翔鶴聽了心中也是不忍,但又不知如何向她說明,總不能對她說自己找到了《天魔日月寶劍錄》,師父帶他進山去學功夫去了,為的是再一次殺死她的爹。

嚴蓮珠見高翔鶴半天不語,不高興地嘟起嘴,“不想說就算了,我知道你對我……”

鶉衣怪在一旁見高翔鶴好生為難的樣子,心中猜到八九分,知他不在的原因一定與《天魔日月寶劍錄》有關,不禁心中一動,立刻走上前解圍道:“蓮珠姑娘,你就不要東問西問了,你的翔鶴哥有要緊事去辦,等辦完事,總會告訴你一個結果。”接著又將頭轉向高翔鶴,“你有要事要辦,我們就不打攪了,等辦完事我們再聊,後會有期。”說完抱拳一揖,閃身消失在黑暗中。

高翔鶴聽出鶉衣怪話中含義,心裏頓生感激,但見嚴蓮珠不言聲,知她還在生氣,便拉起她的手道:“蓮珠,我真有事要去辦,等辦完事,我會向你解釋一切,你先回去吧。”說完輕輕拍了拍嚴蓮珠的肩膀,身形一幌,不知飄向了何處。

隻剩下了嚴蓮珠孤零零地站在那裏,她望著高翔鶴消失的地方,想起剛才高翔鶴帶有歉意的話語,淚水頓時在眼眶裏打起了轉。

好你個小蝴蝶,我今天就與你比個高低。嚴蓮珠誤解了高翔鶴的意思,她用袖子一抹眼淚,又向三石莊奔去。

欲知嚴蓮珠怎麽與小蝴蝶比個高低,請聽下回分解。

劉穎知道申永華每晚都會翻閱自己郵箱裏的郵件,他會及時地把《喋血恩仇記》裏的故事轉到主頁裏,並且加上插圖,隻要陳遠打開申永華的主頁就一定會看到這篇《妒不過的女兒心》,但她還是情不自禁地打印出一份,並且在今天帶來了。她摸摸口袋裏的稿紙,趁著陳遠還在球場邊上沉思默想的功夫悄悄塞進了他的書包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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