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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秘密

  如果回京城,該住在什麽地方呢?

  天市想了半天,不知如何回答。

  她在京城無非兩個落腳點,要不然是皇宮,要不然是王府。偏偏現在這兩個地方她都不想去。

  如今和攝政王的關係已經變了,身份自然不同。不再是皇宮裏的女官,進宮自然沒有道理。更何況小皇帝如果知道了兩人之間的關係不定要鬧成什麽樣。天市歎了口氣,皇宮自然是不能進的。甚至,在她心裏最理想的,最好不要回京城,最好不要讓小皇帝知道自己和攝政王的事。

  但既然問了,總是有理由的。

  天市出了半天神,搖頭:“不能進宮。”

  那就隻剩下王府了。

  可天市也不願意去王府住。她不願意去麵對他那一大堆姬妾,更不願意見到那裏無處不在璿璣的影子。想到這裏不由怒從心頭去,天市探過身子在他身上重重拍了一巴掌。

  “哎喲,你謀殺親夫啊?”攝政王被她拍得一個趔趄,哈哈笑起來,“好好的,戳到你哪根痛腳了?”

  天市含恨看了他半晌,悶悶地問:“我們到底還是要回去嗎?”

  “倒也不急。你都聽見了,我知道你不願意走,就一個拖字,慢慢來唄。”

  “可是你躲到這裏不回去,損失很大吧?”

  攝政王笑起來:“你以為我就算把自己人放在那些位置上,他們就能幹得久嗎?我已經是陛下的眼中釘,怎麽做都是錯,不如不做。除非……”

  “除非怎麽樣?”天市追問。

  “除非……”他瞧著她笑:“除非我能取而代之。”

  天市大驚:“你要取而代之?可是,可是……”

  攝政王無奈地在唇邊豎起跟指頭:“噓,別吵吵。你還怕我麻煩不夠多嗎?”他眼珠轉了轉,笑道:“要不然就是你當皇後的心還沒死。”

  天市一愣,“我哪兒有當皇後的心?”

  他大笑起來:“你真不記得了?當年在鶴亭……”

  天市想起來,當年的一句玩笑話,他居然還記得?

  他突然嚴肅起來:“天市,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

  於是天地突然不複存在,蒼山洱海悄然隱匿,他們眼中隻有彼此,隻有過往那些年每一句嬉笑,每一場爭執,每一滴淚,每一次牽手,時光倏忽,白雲蒼狗。一切兜兜轉轉之後,一切生離死別似乎為的都是此時此刻此景他的這句話。

  “你都記得?”天市問,忽然覺得此生無憾。這簡簡單單一句話,強似千言萬語。她有些哽咽,卻忍不住笑起來:“好吧,連我罵你的話都記得?”

  她罵過他懦夫,不敢愛。

  他深深看著她,忍著笑點頭。

  天市捂住臉呻吟:“你記性太好了吧?”

  益陽哈哈大笑:“我能背出從南到北全天下每一個郡的治所所在。”

  天市看著他張狂的樣子,索性直說:“我不想住王府。”

  他毫不意外,點了點頭:“我猜你也不願意。不過,如果不住那裏,又該住哪裏呢?”

  天市開始出餿主意:“要不,你找個僻靜的地方,置個小院子給我住。”

  “不行。”他搖頭。

  “為什麽?”

  “我還要娶你呢。我的王妃怎麽能住在外麵的小宅子呢?”

  天市呆住。“娶我?”

  益陽對她的驚訝十分不滿,“我的女人,我娶,有什麽問題?”看她呆住,隻得自己說下去:“我要娶你,就得奏請陛下同意。其實他說要封我為南中王也好,咱們成親以後,我就帶著你在這裏長住。你喜歡這裏的,對吧?咱們把這兒好好修葺一下,你想要布置成什麽樣,你不是說後麵的溫泉想弄大點,裏麵再加一張床嗎?”

  天市臉騰地燒起來:“那是你說的,我什麽時候說過這話?”

  攝政王遙遙看著她,語中帶著無奈:“天市,該麵對的你逃不掉。”

  天市豪氣勃發,一仰頭:“不就是回京城嘛,哪裏至於要逃?”

  攝政王淡淡一笑,複將目光投向遠處湖光山色,像是這樣的討論從未進行過。

  說是要回去,白雲道長卻不放人。理由是攝政王的腿尚未完全複原,不宜遠途勞累。天市心中半是鬆了口氣,半是擔憂。益陽反倒笑話她:“你就這麽迫不及待想回京城?是等不及見長風那小子,還是等不及做我的王妃?”

  天市不由對他怒目相視,按摩時手勁又大幾分。如今不同往日,他的腿已經有了感知,登時殺豬般嚎了起來。天市不堪其擾,索性放手:“我伺候不了你了,要不讓別人來?”

  益陽卻又拽著她的衣袖不讓她走開:“這可不成,我習慣你給我按揉了,換別人不舒服。”

  天市禁不住他二皮臉地軟磨硬泡,才又繼續。

  老神仙新教的那套手法比起之前的更加艱難,每次按摩完,天市往往累得渾身虛脫,靠在益陽懷裏半天都沒力氣起身。益陽也十分心疼,又是擦汗又是遞水,照顧得十分殷勤。然而但凡天市有一天想要休息提出讓別人來,他卻是堅決不允。恨得天市偷偷掐他,他也隻是假做不知道,毫不通融。

  如此又過了三個月,不但益陽的腿進展神速,已經可以不必人扶持,自己拄著拐杖就能從煙波致爽齋走到水榭,天市也自覺身體硬朗了許多。之前站久了會頭暈,說話總覺中氣不足的毛病漸漸也好了許多。

  一日天市遇見白雲道長,連忙道謝。白雲道長並不常在別館中,他性情閑散,最喜歡遊山玩水,因為天市和攝政王在這裏,無法到遠處去,卻總是隔段日子便要進一趟蒼山。或是采藥,或是訪友,有時候單純隻為了在山巔之處看日出,飲朝露,總之尋常不怎麽能見到人。

  既然撞見,自然要多問幾句。老神仙也似乎習慣了,一見麵就拉著天市的手腕時輕時重地左按右按。天市趁著他給自己診脈的功夫,絮絮叨叨把益陽平日的情狀細細說給他聽。白雲道長一邊嗯嗯地點著頭,一邊仍然專注於天市的脈象。神色倒是比中秋那夜裏要鬆快一些。

  診完脈也不說什麽,轉身就要走。

  天市一把拉住他:“老神仙,我有什麽毛病你就直說吧。”

  白雲道長笑眯眯:“沒事沒事,你別多想。”拍拍她的手就打算開溜。

  天市根本不放手,追著問:“您讓我每天晚上給王爺按摩,是治他的病,還是我的病?”

  白雲道長一愣,“他跟你說了?”

  天市本是猜的,見他如此說這才坐實了,於是板著臉道:“猜的。明明可以換別人來,力氣比我大效果比我好,非逼著我每天來這麽一遭。怎麽想都是在我身上用工夫嘛。”

  白雲道長歎了口氣又坐下:“是王爺不讓跟你說的。”

  “到底什麽毛病。”天市追問:“我自己身子的事兒,你們幹嘛瞞著我?神神秘秘的?”

  “這也是王爺的好意,他不願意你知道了傷心。”白雲道長本就是個舒散的人,並不擅長隱瞞假語。往日見了天市就診脈,一個是確實對她的病情感興趣,再有就是找理由不跟天市多說閑話以免露餡。此時既然天市已經問到這個地步了,索性實言相告。“我以前跟你說過你的傷勢,箭傷為次,內傷為主,你記得嗎?”

  天市記得。據說自己昏迷不醒,醒來卻混沌無意識,都是由內傷而起。

  “那你還記不記得那內傷是怎麽來的?”大概是終於能談論了,白雲道長倒像是解了禁一般細細追問起來。天市受傷後現在京城醫治了三個多月,路途顛簸,又經過兩三個月才到這裏,白雲道長見到她時,身上的外傷都好得差不多了。內傷雖然嚴重,卻一直不知道最初是如何受的傷。

  其實連攝政王益陽也不知道。天市也是後來仔細想了很久,才大致理出了線索:“大概是挨了一腳吧。”誰能想到當時不過是小皇帝一時任性踢的一腳,後麵卻延宕了這麽久。

  “踢在了什麽地方?”

  天市有些遲疑。然而白雲道長一片赤誠,似乎隻專注於她身上的傷病,想了想,還是指向自己的下腹部。

  “難怪。”白雲道長長籲了口氣。“那一腳未必力氣極大,卻踢中了要害。”他連連搖頭,甚為遺憾,“若是立即醫治,後麵也不至於變成這樣。可惜啊……”

  天市不明究竟,追問道:“到底有多嚴重?”

  “古語雲,一不可再,再不可三。我聽王爺說,當日剿滅紀氏時,你曾遭挾持。”

  暗冷的記憶再次襲來,天市不由自主發抖,點了點頭:“是。”

  “可壓迫過受傷的地方?”

  被掛在馬上算不算?被扛在肩頭算不算?天市歎了口氣,繼續點頭:“是。”

  “後來又在雪地裏躺了很久?”

  天市顫巍巍吸氣:“我也不知道到底有多久。”

  一生一死之間有多久?

  白雲道長連連歎息:“雪上加霜啊。吐血了嗎?”

  天市沒有說話。記憶裏,那一天一地的血,似乎都是從她口中吐出去的。

  也不需要她再回答,白雲道長憐惜地看著她,摸摸她的頭發,歎息:“事情本不至如此。那傷雖然是在要害,倒不算凶險。卻因為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這才積少成多,終止難以收拾。”

  這是早就料到的,但從他口中說出來,天市仍然忍不住手腳發涼。幹咽了一下唾沫,天市才鼓起勇氣問:“到底,是什麽毛病?”

  白雲道長看著她,目光悲憫:“天市,你不可能有孩子了。”

  天市呆了一下,忽而一笑,“原來是這個,嚇得我。還以為沒命了呢。”她輕聲笑起來,“我這一輩子還沒活明白呢,要孩子做什麽?即便沒有也不是什麽大事,王爺他……他妻妾多得是呢。”

  白雲道長並不是個通達人情的人,聽她說得輕鬆,也就跟著鬆了口氣,笑道:“我就說不是什麽說不得的。王爺卻不讓你知道。不過天市啊,你這傷太損元氣,體虛氣弱已成定局,日後要千萬注意保養。給王爺按摩,既是幫助他複健,於你也有大大的好處,還是要繼續啊。”

  天市一一應承下來,又聊了幾句這才告辭出來。

  此時已近臘月,天氣變得寒冷,卻遠沒有到北方那種蕭瑟的地步。放眼望去,山清水碧,花木蔥蘢,竟似是不受季節影響,徑自一路春意盎然了下來。

  天市慢慢往回走,腦中一片空白。直到此時,那句話才仿佛真實了起來,在她耳邊不停地盤旋:“不能有孩子了,不可能有孩子。”

  即使這大半年來與益陽形如夫婦,天市卻從未想過孩子的事。也許是因為兩人身體都還有恙,也許是這得之不易的幸福太像是夢境,夢裏是容不下第三個人的,即使是孩子也不行。

  可為什麽心底很難受,微微地痛,開始像是一個針眼在作祟,漸漸越來越強烈,疼痛擴散,仿佛她的心被開了一個大洞,深不可測,什麽都填不上。

  攝政王益陽看見她的時候,被她失魂落魄的模樣嚇壞了,連忙拉她坐下詢問。天市怔怔地盯著他,手指描過他的額頭,眉毛,眼眶,鼻梁,下巴,一想到這樣的一個人,這樣的血肉骨骼皮膚肌理終將漸漸老去,人間再不複有,便覺心痛難忍。不顧他驚訝的表情,天市撲進他的懷抱,他的體溫,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他露出衣領外的喉結,一切都將於此休止,再不能延續嗎?

  一種難以名狀的不甘和絕望襲上來,令她無可宣泄,幾乎窒息。

  “天市,天市,你到底怎麽了?”漸漸察覺不對的益陽扳過她的臉問,卻發現她滿臉淚水。“誰欺負你了?說話呀。”

  天市搖頭。胸口漲痛幾乎要爆炸了,無論如何也要發泄出來。她盯著他,突然張口死死咬住他的脖子。益陽痛得輕呼一聲,想要掙紮,她卻不放口。淚水從她臉上滾下,沁進嘴裏,他的心也突然痛了起來。

  他的氣味就在口中,他的血肉,他的生命。天市絕望得不知道該做什麽。

  她曾經咬死過人,但這一次不同,她恨不得籍著這噬咬將自己的生命全部交與他,用自己來填補他生命中那令人悲絕的空白。

  “不咬了?”當她終於鬆開口,他忍著痛輕笑問,緊緊摟住她,“好好的,又發什麽瘋?”

  天市攀住他,吻他,激烈狂亂,嬌媚妖嬈。她完全豁出去了,因為不能為他生孩子,所以把自己有的全部其他全都給他,毫無保留,不留餘地。

  他被嚇住。她眼角眉梢的悲傷讓他無法考慮太多。她要,他便給。她付出,他便接納。魂魄從未如此刻般相和,氣息繚繞,肢體糾纏,他們幾乎把對方揉進自己的身體,卻仍然不滿足。

  在某一個瞬間,他突然理解了她。那種無法再得到更多的絕望。捧住她的臉,他的吻如雨般落下,喃喃道:“你要什麽?天市,你要什麽我都給你。”

  天市在他懷中哭泣,“命,你的命,我的命,我想要個孩子。”

  他停下來,明白了。深深無言。

  她在他懷中哭得肝腸寸斷,連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大的反應。他一直默默摟著她,用自己的懷抱安慰她。

  不知過了多久,隻覺外麵天色暗了又亮,兩人都鬧得累了,無言相擁著,各自沉默地想著心事。

  “我知道你會傷心。”他緩緩開口,字斟句酌,“所以一直不敢讓你知道。要不然……從紀家的孩子裏找一個收養。雖然不是親生,但終究和你有些血緣聯係……”

  “不要。”天市哭累了,深覺疲倦,“益陽,對不起。”

  “為什麽要說對不起?”

  “一想到你在世間沒有血脈,我的心就像被剜掉了一塊。”她支起上身盯著他,追問:“益陽,你那麽多姬妾,為什麽沒有子嗣?”

  “傻瓜!”他把她壓下去,鎖在自己懷中,良久,靜靜道:“我是個終究不得善終的人,到時候留下妻兒在人間受苦未免不厚道。”

  天市被他語氣中的涼薄嚇到,“為什麽,你要說出這種話?”

  攝政王卻神色淡然:“你想過沒有,我這樣一個要鏟除紀家的人所麵對的,並不隻是一個紀家,還有整個皇族,半個朝廷。即使是我最親近的人,璿璣,長風,他們在這場爭端中也都是紀家人。”

  天市搶著說:“我不是。我一直都在你這邊。”

  “我知道。”他的麵上終於又有了溫暖,將她摟緊,“天市,你是個意外,卻是我生命中唯一的溫暖。”他深深吻她,良久放開,才又繼續道:“為了扳倒紀家,我是準備豁出去全部的。孤家寡人,說的就是我這樣的人。你是意外。你純良敦厚,心思明淨,你是我不敢去碰觸的美好,我怕給你帶來不幸。”所以一旦發現自己對她動心便匆匆離去,一邊用她是紀家人來說服自己,一邊又以“為她好”作為擋箭盤。但命運流轉,該來的擋不住,哪怕是豁掉了半條命,兜兜轉轉,終究還是她。

  他帶著深深的歉意,垂目望著她,“對不起天市,還是連累你了。”

  “不!”她摟住他的腰,緊緊貼在他的胸前,“咱們倆兩個半條命,要在一起才算完整,誰連累得了誰?”

  “你改變了我的想法。”在她額頭印上一吻,解釋道:“你改變了我做孤家寡人的想法。為了你,我願意改封南中王,和你在一起,娶你為妻,養育子女,沒錯,這就是我想和你共度餘生的計劃。”

  “可是我……”天市又開始落淚。

  “你這就是鑽牛角尖了。”他微笑起來:“隻要你我都在,彼此牽念,有沒有孩子又有什麽關係呢?”

  天市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在難過什麽,呆了半天,喃喃地說:“我想你有血脈留在世間,即便有一天你不在了,我看著他,會想你還活著,血肉相連,並不會就此消逝。”

  摟著她的手臂突然緊了一下,他緊接著大笑起來:“天市,你這是在咒我死啊。”

  天市卻出奇地認真:“我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何必諱言呢?益陽,我知道你怕我們走不到最後,所以才盡量拖延回京城的時間。你願意用苦心經營多年的布局,換取如今我們在這邊陲的寧靜,是知道我們的時間有限的很。”

  益陽真正驚訝了。他從沒料到天市竟然如此敏銳,察覺到他心中深藏的不安。

  天市絕望地看著他:“益陽,如果我先死,便撒手不管你了。可如果你先死了,你讓我如何獨活呢?”

  愛一個人到了某種程度,生死便不再有界限。

  益陽明白她話中的意思,想了想,鄭而重之地看著她:“如果我告訴你其實這世間,我有骨肉在。你會不會不那麽難過?”

  天市一怔,心念電轉,不用他再多說,已然明白。

  然而如果是真的就太過令人驚駭,她瞪大了眼,盯著他,良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是……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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