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也是有娘家人可以依靠,王姒寶幸福的偎依在蔣氏的臂膀上。她現在的個子可比蔣氏還高半個頭,但做起來是那麽自然。
蔣氏笑著輕輕摸了摸自己小閨女的頭,數落道:“這都快當娘的人了,還一天到晚的就知道撒嬌。”
王姒寶才不管那些,搖著蔣氏的胳膊道:“人家即使當娘了,可也是您和爹的女兒啊!”這句話雖然說的人多,王姒寶為了哄蔣氏開心,還是給套用了過來。
“小姑姑,你也不知道羞羞。這麽大人了還撒嬌。”
既然有十多輛馬車,所以王姒寶現在見到誰都不會感到吃驚了。
王姒寶鬆開蔣氏的臂彎,笑著張開了手臂道:“過來,讓小姑姑抱抱。”
“才不要,我都長大了。”嘴上雖然這樣說,但是已經十一歲的王棕還是高高興興的湊了過去。一如既往的大嗓門道:“小姑姑。我好想你。”
“小姑姑也想你。”王姒寶順勢摟了摟一臉別扭表情的小家夥。
這才一年多沒見,王棕已經和她的個頭差不多高,看著又瘦了不少。以前王小胖子的蹤跡已經遍尋不著了。
這孩子雖然和王姒寶隻差六歲,但是實際上大部分時間都是王姒寶在帶著他,在王姒寶的眼中,他和王栩就跟自己的孩子差不多。所以,在見到王棕的時候,王姒寶的眼裏也閃著點點淚花。
小王棕的眼圈也是紅紅的,但此時小少年正到了倔強、任性、不服輸的年紀。他寧可背著王姒寶偷偷的擦拭眼淚,也不想讓別人看到他落淚。
雖然其行為十分的幼稚,王姒寶等人也都看著分明,但是該給孩子的自尊心還是要給的。所以自然不會有人去點破。
“小姑姑,我也來了。”王栩說話的聲音有些粗嘠,還處在變聲期。此時的他本著的原則是能少說幾句就少說幾句。
“栩哥兒,過來,讓小姑姑抱抱。”這個孩子對於王姒寶來說,意義更是不同。是王姒寶給了王栩不一樣的人生。可以說沒有王姒寶就沒有今天的王栩。
王栩慢慢的走過去,眼圈微微發紅,說話的聲音也是悶悶的:“小姑姑。”但是還隔著一段距離,他就停了下來,不肯上前讓王姒寶抱。
他今年都已經十五歲了,都到了可以成家立業的年紀了?
“你這孩子,快點過來。小姑姑都多久沒有見到你了。”不管王栩多大,他在王姒寶眼中就是自己的一個孩子。
不過見王栩多少對男女的事有些開竅,王姒寶還是放心了不少。這孩子的心思就是比同齡的男孩子都要單純,開竅的也晚。他們家已經出了王裕洵一朵奇葩了,王姒寶可不希望再出一朵。
“那我過去行,但你不許抱我。”王栩說完,還抬頭看了看前方黑壓壓注視著他們的人群。
“好了。我不抱你還不行。如果你小姑夫在這裏,就是我想抱,他也不會同意的。”王姒寶撅著嘴十分不滿的說道。
這孩子大了就是不好玩了。
等王栩磨磨蹭蹭走過去,王姒寶趁他不注意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當看著小家夥騰的一下子泛紅到耳根的臉,王姒寶惡作劇一般捏著已經比她還要高王栩的臉蛋,哈哈大笑起來。
“你這丫頭,外麵這麽多人看著呢,你還欺負栩哥兒。”蔣氏實在是無奈,隻好上前解救臉已經完全紅透了的自家大孫子。
這丫頭真的是被他們一家子給慣壞了。不過現在看來,這性子一點都沒變,說明這孩子在夫家一切都很順心。她這個當娘的也就放心不少。
王姒寶戲弄完王栩後,轉身瞅了一圈其他陸續下車走過來的人。
這裏有她的六堂哥王裕洋夫妻和七堂哥王裕洋夫妻。王姒寶主動和幾人見禮,並打招呼。
兩個堂哥還好,畢竟是從小看著王姒寶長大的,關係非比尋常。兩個堂嫂則連忙錯後避讓,不肯受禮。
王姒寶對此也感到很無奈。誰讓她現在的身份實在是有些高呢。
接下來不用王姒寶點名,她的三個徒弟肖玉林、蘇子曦還有吳俊乖乖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一撩袍子,“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道:“師父,請受徒兒一拜!”
這三個徒弟自打拜入她的名下,王姒寶幾乎是做了個甩手師父。不是將他們幾人扔給自家老爹,就是扔給自家祖父和師父呂緣。她也就沒事兒的時候打著上社會實踐課的旗號,領著他們幾人出去遊玩,算是寓教於樂了。
隻是沒想到小小的年紀的幾個人會遠離家鄉和親人,借這個機會一起來投奔於她。
王姒寶手心朝上一抬手道:“你們都起來吧。”師父的派頭十足。
“謝師父!”幾人再次一拜後方起身恭敬的站立一旁。
“誰能告訴我,你們幾人跟著一起來韶國是幹什麽的?還有,你們來這裏都和家裏人說清楚了嗎?”
這幫熊孩子,這麽大的事,事先也不和她這個做師父的商量一下。她這師父的威嚴何在啊!
“回稟師父,”肖玉林作為二師兄(大師兄之位被王栩給搶了去)主動替兩位師弟一起作答:“我們幾人都是和家人商量好後,在得到家人的認可後才和師祖和師伯他們一起來的。”
另外兩隻連連點頭,表示肖玉林所言非虛。
這個過程說出來容易,做起來可就難了。他們幾人的家族在雍國都有著很高的地位,即使不用來韶國,家族自會給他們安排好將來的前程。那又何必要來韶國打拚?
但這幾個孩子自認為他們跟著王姒寶一家子學到了很多東西,如果按照家族的安排,隻能是吃喝等死混日子,根本就不能發揮自己的才能,更不會有什麽成就可言。試想一下,那樣的人生又有什麽意義?
既然現在有這麽好個機會擺在麵前,那他們為什麽不趁著年輕來韶國好好打拚一番?
所以,硬是勸服了家人組團一起跟著來了。
王姒寶點頭示意肖玉林繼續。
肖玉林挺直了脊背,相當豪邁的說道:“我們這次來韶國是打算跟著師父、師爹、師祖和師伯一起大幹一場的。”
王姒寶嘴角撇了撇,說出話不免打擊人,“就你們幾個那點本事還打算大幹一場?”
“師父您就小瞧人吧。您信不過我們,難道還信不過您自己、師祖、太師祖還有師伯嗎?我們可是你們這麽多人一起培養出來的。”每當別人問起肖玉林師從何人時,他都會無比自豪的將王姒寶這一大家子都給亮出來。
王姒寶為了給這幾個徒弟增加安身立命的本事,也為了盡到做人家師父的本分,別人不傳授畫人物畫像的技能還可以,這幾個徒弟又豈能不傳授一二?
所以在王姒寶因為畫技聲名鵲起之後,這三個小的能夠早早就拜入王姒寶的名下,可想而知有多少人羨慕不已了。
“不過我可事先聲明了,你們幾個想闖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這點為師很欣慰,也很讚同。作為師父的我不可能不護犢子,所以該給你們撐腰是一定的,該給你們提供機會也是一定的。但是在這之後可就要憑你們自己的本事來闖蕩,知道嗎?”
他們來韶國還不就是奔著王姒寶來的。現在聽王姒寶肯給他們做依靠,雖然麵上不顯,但是內心的激動可想而知。遂立刻齊聲道:“是師父!”
“但咱們可要醜話說在前,今後如果有人想要欺負你們幾個,你們大可亮出你師父我和你師爹的名號。”既然他們幾人拜她為師,那這個師父可不是虛名,就是留給他們幾人所仰仗的。所以王姒寶一點都不介意自家徒弟會用她和朱臨溪的名號做事。
在韶國,一個陌生的環境,還遠離他們原先家族的依靠,那有這樣便利的條件不讓他們用是不是就有點傻了?
但這是有前提的。所以沒等幾人表態,王姒寶麵容轉為嚴肅的警告道:“但是有一點你們都給我記住了。”她故意頓了頓後方道:“就是絕對不能打著我們夫妻的名號做壞事。一旦被我知道的話不但會被逐出師門,還極可能會丟掉性命,知道嗎?”王姒寶說最後這一句話時,身上的氣勢陡然增強。
她現在的身份不用說眾人都知道。那種與生俱來和後天打磨出來的身居高位者的氣勢已經日漸增強。
肖玉林幾人忙收起了剛剛嘻嘻哈哈的表情,十分認真的低頭行禮道:“請師父放心,弟子等絕對不敢辱沒師父和師爹名聲!”
看著幾人受教的樣子,王姒寶十分欣慰。隨後又恢複了溫柔的語氣道:“知道就好,站過一旁吧。”
“是。”幾人隨後站到了一旁。
不管這幾個孩子今後的前程會如何,但就憑今天,他們能放棄自己在雍都家族的依靠,放棄不用打拚也能有的前程,遠離家鄉,勇於到這麽一個陌生的環境前來打拚的心,就讓王姒寶感到與有榮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