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旁若無人的秀恩愛,真的羨煞一眾旁人。但這其中不包括雲妃的娘家侄女雲惜柔。
自打王姒寶和朱臨溪一進門,雲惜柔的目光就圍著朱臨溪打轉。她想讓朱臨溪同樣也能夠注意到她。可惜她的如意算盤注定是要落空了。
朱臨溪自打進門起,就光顧著用身體遮擋王姒寶了,哪裏還顧得上別人?
就是假使朱臨溪知道別的女人盯著他看,就他那個性格,對那些個女人估計連一個眼風都不會給。
在外界,一向冷漠示人才是朱臨溪最基本的臉譜。
朱臨溪承認自己很冷情。也唯獨對上王姒寶,才會有數之不盡的熱情。也唯獨是因為王姒寶,朱臨溪才會在王姒寶的家人麵前表現的進退得當、溫和有禮。
雲惜柔狠狠的攥著手中的帕子,恨不得將帕子當成王姒寶的臉給揉碎了。
那是一張連女人都會嫉妒的完美無瑕的麵容。怎麽老天會這麽不公,將什麽好的運氣都隻給了那一個人。
不行,她一定要將這種完美給打破,她一定要徹底毀了這個女人。
她就不信了,當這個女人成為了人盡可夫的女人,朱臨溪還會要她嗎?還會這樣的對她嗎?
雲惜柔的姑母雲妃雖然不是後宮中分位最高的女人,但是她現在卻掌管著整個後宮。因此,後宮中的很多人都非常給麵子的樂意聽從她的吩咐。雲惜柔便利用這種便利的條件給王姒寶挖了一個大大的坑。
她倒是要看看,這個局王姒寶究竟要如何來破解?
想到這裏,雲惜柔仿佛已經勝利了一般。臉上的表情由剛剛的陰冷,變得陽光明媚起來。
王姒寶抬起頭,打量了一下在場的眾人。她能感覺到剛剛有人用不善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她看。隨即便對上了雲惜柔用那種膩死人的眼神,正目不轉睛的盯著朱臨溪看。
王姒寶麵容微微一冷。暗道:最好不要做出什麽下作的事,否則林芝璿的下場就是你的未來。
可憐的林芝璿還以為找到了靠山,找到了幫手。在禦林軍去抄家滅魯南府的時候,她第一個被那家人給推了出來,還當著眾人的麵直接將她給殺了,試圖挽救全家被滅的命運。
可惜,他們這樣做非但沒有讓朱永宏和朱臨溪父子泄憤,還得罪了汝陽侯府。
王姒寶和朱臨溪來到了內侍給他們夫妻二人安排好的座位上坐好。隨後,便有很多人上前來和他們二人攀關係交談。
王姒寶臉上始終帶著大方得體的笑容,一一應對。
這種場麵她見的實在是太多了。
女人們聚在一起多數就是聊穿著打扮,除此之外,上了年紀的願意保媒拉纖,年紀輕一些的有孩子的聊孩子,沒孩子的會聊些家長裏短等諸類話題。
王姒寶現在屬於新嫁娘,很多年輕的未成親的女子也會向她來取經,這一身的服飾是哪裏定做的,她臉上用的是什麽胭脂水粉等等。
王姒寶都一一作答。順便為自己在雍國還沒有開到這裏的店鋪做些推銷工作。
另外,還有些自認為有些才氣的,會來向王姒寶討教作畫上麵的問題。
王姒寶對此更是駕輕就熟。但事關她畫畫像的問題,她都含糊的一筆帶過。
還有些和她一樣剛剛成親不久的年輕女子過來羨慕王姒寶,王姒寶也都是笑著應對。
在應付這些個她並不熟悉的人時,王姒寶翻來覆去就幾句,“哦?”、“是嗎?”、“真的?”、“原來是這樣啊!”等等。
看著她和別人聊的很投機,但細細想來,她還真沒說什麽有用的話語。
朱臨溪在和別人交談時,聽著自家小妻子,那種萬變不離其宗的答複,心裏暗暗偷樂。
怪不得自家小妻子和誰都聊的那麽歡實。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很熟呢。
不多時,內侍宣道:“皇帝陛下、雲妃娘娘到!”
眾人立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和家人匯合後,又一起走到大殿中央,低著頭等著韶文帝和雲妃娘娘的大駕。
不多時,韶文帝便在內侍和雲妃的攙扶下,走到了大殿的主位之上坐好。
“跪!”內侍宣道。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大臣極其女眷皆跪拜並山呼萬歲。唯獨朱永宏一人隻是一躬身,算是行禮了。
王姒寶借著裙擺的遮掩,屈膝蹲在原地。
要知道,她已經有許多年不曾認真跪拜,行如此的大禮了。
韶文帝一擺手。
內侍隨即宣道:“平身!”
“謝吾皇陛下!”眾人再次行禮後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王姒寶抬起頭朝韶文帝偷偷打量了一眼。
隻見韶文帝已經瘦骨嶙峋的不像話,看起來就像是行將就木之人一樣。
他現在估計大聲說話都很吃力,完全靠內侍替他來表述。
王姒寶十分懷疑這個內侍究竟是誰的人?
他現在完全可以像當初秦國的趙高一樣指鹿為馬。
想到這裏,王姒寶朝朱永宏看了看,他和他們夫妻二人並不是坐在一處的。他現在就坐在韶文帝的旁邊,儼然就是這個江山的副主人。
王姒寶見他一副老僧坐定的表情坐在那裏,估計這個內侍和他的關係匪淺吧。
現在太子被軟禁,三皇子和陸貴妃並沒有到場。唯獨二皇子一人坐在其隨後的位置之上。他現在仍然一副雲淡風輕、與世無爭的樣子。
王姒寶順帶著打量了一下這人。麵相還真的是比當初的永盛帝還路人甲。
別說,這人還真夠隱忍的。都快四十歲的人了,現在才開始發力。
這要是碰到別人,估計太子一黨早就被人拿下了,那麽他也就順理成章的成為未來韶國的主人。
可惜,他碰到了向來城府極深,又善於謀略,同樣知道隱忍的朱永宏和朱臨溪父子。
他的很多計劃都注定要落空了。
前兩天,朱臨江向朱臨溪說的那些,對朱永宏父子二人十分的有用,現在這個二皇子徐振炎幾乎已經完全處在了他們的監視之下。
要不怎麽說這個定皇的手伸的未免也太長了一點,居然連那些隱秘的事都知道。
韶文帝既然特意叫王姒寶來,那是一定要讓王姒寶給露露臉的。他朝內侍瞥了一眼,然後朝王姒寶比劃了一下。
那個內侍立刻宣道:“請韶王妃上前回話。”
王姒寶在心裏直想要罵人。這宮宴還沒有開始,先點她的名字做什麽?
朱臨溪伸手握了握王姒寶,然後和她一起來到大殿中央。
王姒寶輕輕一福身,道:“不知陛下叫臣婦所謂何事?”
韶文帝又朝那個內侍連比劃帶說了幾句話後,那個內侍轉達道:“陛下想問一下韶郡王妃此次為陛下準備了什麽壽禮?”
王姒寶再次福了福身道:“一人高極品玉石佛像一座,願佛祖庇佑吾皇。雍國奉北郡極品老山參一根,願吾皇身體康健。”
這是王姒寶挑來挑去,挑的寓意好的兩件比較珍貴的物件。
韶文帝點點頭,又朝王姒寶看了一眼,隨後又低低的對內侍說了一句什麽。
那名內侍點點頭道:“可否請韶郡王妃為陛下做一幅畫作當做壽禮?”
王姒寶突然明白韶文帝為什麽一定要讓自己來參加這個壽宴了。估計就像是現代一些人死的時候都想要一幅遺像。就是不知道韶文帝這幅遺像想要最終放在哪裏?
韶文帝見王姒寶半天沒有點頭,隻好求助一般的看向了朱永宏。
這個時候,朱永宏心裏也直想要罵人。
這是幹什麽?現在才來說這些。
看到永盛帝祈求一般的眼神,朱永宏無奈的朝王姒寶道:“韶郡王妃,你就答應給陛下畫一幅畫作吧。”
王姒寶點了一下頭道:“那還是要和臣婦在雍國時提出的要求一樣,今後不管是誰,都不能逼著臣婦為其畫畫像。”
韶文帝忙不迭的點頭同意。
王姒寶繼續追問道:“那陛下是想讓臣婦畫出您現在的樣貌?還是想讓臣婦稍微還原一下比現在年輕一些陛下的樣貌?”
一般人的遺像都是選擇看起來既年輕又好看的一幅。
韶文帝想了想用沙啞的嗓音道:“略微年輕一點的吧。”
王姒寶了然的點了點頭。
隨後,韶文帝叫內侍安排歌舞和宴席。讓王姒寶可以任意找一個地方為他畫畫像。
王姒寶如果全身心投入一件事的話,是輕易不會受到外界幹擾的。於是就在自己宴席後麵讓內侍擺放好了桌椅,並放上了各式各樣用來作畫的物件。
韶文帝估計也是聽說了王姒寶要用到樹枝,這次,連這些都已經準備妥當。
王姒寶仔仔細細打量了一下韶文帝的五官,並在腦海中一點一點的還原永盛帝稍微胖一些,臉上的褶子稍微少一些的樣貌。
因為她畢竟沒有真正的見過永盛帝年輕時的樣貌,所以,最後將自家公爹也請了過來,請他一起幫著還原。
隨後,王姒寶用燒焦了的枝條開始打底。
這一次她畫的很慢,一邊畫,一邊詢問自家公爹。
等初稿畫出來之後,朱永宏也不得不為王姒寶這種畫技感到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