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冷月說墓門裏麵被東西擋住,我疑惑的皺起了眉頭。
難道說,這個級別的墓室,也設計了斷龍石?
我快步走到那道墓門旁邊,發現墓門已經被冷月推出了一道狹窄的門縫。
我舉起手電向門縫內照看,卻因為門縫太小,沒有辦法看清裏麵到底有什麽東西在擋門。
“怎麽辦?”
我轉身問冷月,冷月則後退數步,說:“讓開。”
我連忙向旁邊退出幾步,讓出墓門。
冷月微微躬身,快速助跑,縱身一躍,抬起右腳用力的踹在墓門上。
隻聽到“砰”的一聲悶響,緊接著墓門內傳出“吱嘎嘎”的尖銳摩擦聲,刺激得我渾身起滿雞皮疙瘩。
經冷月如此暴力的一踹,墓門終於開啟。
我擔心冷月會遭遇危險,連忙上前一步,舉起手電向裏麵照看,卻發現墓室裏橫豎擺放了兩口木棺。
難道說,剛剛是木棺擋住了門?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冷月凝神向墓室裏麵觀察片刻,側身走了進去。
我衝趙梓桐和黑子使了一個眼色,之後跟著冷月也進去到墓室內。
這間本該是副墓室的空間比隔壁大了不少,但整體構造相同,地麵也是中間微微凸起的弧形。
不過,這裏顯然比隔壁要保護的好一些,兩口木棺並沒有出現太嚴重的腐爛,隻是擺放的位置比較亂。
兩口木棺一大一小,大的斜擺在正對墓門的牆邊,另一個小的則梗在東南角。
憑借地磚上的劃痕及大棺材底部出現的磨損痕跡,我初步判斷,就是大的那口棺材剛剛擋住了墓門。
既然如此,那墓門必然必然不可能有正常人類悄無聲息的鑽進來。
除非,剛剛趙梓桐和黑子看到的不是人。
想到這裏,我立刻緊張了起來,因為我想到了汪錦堂,想到了陰蜃。
冷月似乎和我一樣的想法,正在警惕的檢查墓室的每一個角落,甚至連頭頂和木棺後麵的死角都沒有放過。
片刻之後,冷月收起鐵筷子,走到小木棺的旁邊,伸手就要去掀棺材蓋。
就在這時,我注意到有一縷縷細且淡的白色氣體自大棺材的縫隙裏冒出。
“冷月,小心。”我連忙出言提醒。
冷月一驚,快速舉起提筷子橫在身前,側身跨出幾步,將我們保護在身後。
那一縷縷白煙纏繞在大木棺的四周,緩緩在棺材頂聚集,最終在我們的眼前匯聚成了人形,並化為汪錦堂的模樣。
此時的汪錦堂較我們之前所見,消沉了許多,麵帶非常複雜的表情。
他坐在棺材蓋上,望著我們,嘴角擠出一絲無奈苦笑。
“吾未曾如此盼天明。”
我們沒人接他的話,都在警惕的關注著他的動向。
俗話說,狗急跳牆,人急拚命。它這樣一個不人不鬼的東西,如果急了,指不定會做出什麽事。
“給我。”冷月向汪錦堂攤開手掌,索要浮雕圓球。
汪錦堂搖了搖頭,指了一下身下的木棺,答道:“應自取。”
冷月淡淡道:“那你下來。”
汪錦堂出乎我意料的沒有再說什麽,緩緩爬下了木棺。
他的動作很緩慢,看起來稍顯笨拙,就像是一個老態龍鍾的老叟。
我皺眉大聲催促:“別拖拖拉拉浪費時間。”
汪錦堂並不理會我的催促,緩慢從棺材上爬下來之後,又靠在了木棺旁。
他望著我們這邊,歎出一口氣,道:“吾曾救過爾等,奈何爾等狼心狗肺。”
他確實救過我們,在我差點被大兵一槍崩了的時候,他忽然跑出來維持秩序,組織我們大家看了一場莫名其妙的戲。
我說:“我隻想帶著人活著離開這裏,他隻想要那個圓球,我們別無所求。之所以走到這一步,難道不是被你逼的嗎?”
汪錦堂對我的話不置可否,視線越過我,落在趙梓桐身上,他微微一笑。之後,他又看向黑子,笑臉立刻變得陰沉。
冷月從他的黑色背包裏掏出他帶的那個海星,衝汪錦堂比劃了一下,說:“讓開。”
汪錦堂盯著冷月手中的透明罐子,看著裏麵的海星,臉色立刻變得十分難看。
片刻後,他搖頭說:“以此欲亡我?難!若我亡,爾等必陪葬。”
如果真的像冷月所說,我們眼前這個汪錦堂是陰蜃所化,那它必然該有本體,而不僅僅是一團白霧那麽簡單。
再按照冷月所說,這座古宅是陰蜃的殼內,那陰蜃的本體恐怕該十分的巨大。即使海星是蜃的天敵,但一個海星恐怕真沒可能對陰蜃造成太致命的傷害。
想到這裏,我心頭一凜。
既然這座古宅是陰蜃殼體內的主要部分,那陰蜃如果真的死了,這座古宅還會繼續存在嗎?
很大的可能,陰蜃殼體會合攏,而我們都會被困死在這裏。
我被這個想法驚出一身冷汗,心中矛盾,不知是該與陰蜃談談條件做買賣,還是幹脆在這裏耗時間等到天亮。
冷月擰開罐子,將濕淋淋的海星拎了出來並平舉朝向汪錦堂,再次威脅道:“讓開!”
汪錦堂雖然剛剛還在嘴硬,但顯然對那海星畏懼,連忙起身退讓到小木棺旁,一雙眸子狠狠瞪視著冷月。
冷月麵朝汪錦堂,緩步走到大木棺旁邊,將鐵筷子縮回成鐵管,插回腰間,一手平舉海星,一手摸到大木棺的旁邊,用力向上抬。
“嘎嘎”聲響中,木棺被冷月掀起了一個角。
我看冷月馬上就要開棺,連忙讓趙梓桐和黑子退出墓室。
盜墓這一行有個必須遵守的規矩,那就是開棺的時候,棺材的北邊不能站人。
孫佛爺曾對我和黑子講解過,人死之後,魂魄會向著北鬥七星所在方位飄升,如果有人擋住了魂魄升天的路,必然會犯煞氣。
我們身處地下,無法辨識東南西北,因此我隻能讓他倆離開墓室。
雖然這是很迷信的說法,但這規矩我卻是記下了,並一直遵守。
但這次,我必須冒著壞規矩的風險留下來,因為我不能把冷月自己丟在這裏獨自麵對危險。
我緊張的關注著冷月開棺,拎著鐵釺當武器,守在一旁。
因為擔心汪錦堂偷襲,我會不時關注一下他。
起初他的表現沒什麽異樣,但當冷月即將掀翻大木棺的棺材蓋時,他忽然露出一絲奸詐的獰笑。